凤舞战歌





一路追了过来。这丫头也挺能跑的……”      
  毒……是啊,小琳说她是南疆人,南疆人最擅长用毒。小琳还说,她家小姐的梦就是她的梦,她要帮她小姐守护住她要守护的东西。  
  所以她要帮玫卡守住镜安城,用毒……  
  宁夏双手贴住眼睛,疲惫地摇头,“不要再打了……”  
  “什么?”洛平川一塄。  
  “不要再打仗了!”宁夏怒吼,眼泪流得眼睛都疼了。  
  洛平川站在一边,不说话。宁夏忽然站起来,一把拎住她的衣领,吼道:“你们是侵略!对,曾经他们也侵略过你们,所以现在你们又要打回来是不是?!然后再等着他们强大了继续打你们,是不是!”  
  洛平川看着她,眼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漠,他淡淡地说:“他们不会再有机会。”  
  “够了!”她用力推开洛平川,竟让他后退了一步,然后她捂着脑袋蹲下来,紧闭双眼,说:“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我早就说了,战争,女人不要参与进来。”洛平川轻声说,“回去吧,回到王身边去吧。”  
  “你滚!”宁夏大吼一声,忽然觉得口中一股腥甜之气,然后一阵天旋地转,脚一软,身体就向地面倒去……  
  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到洛平川的声音,在惊慌地喊她的名字:“宁夏!”      
  原来他也知道惊慌。  
  怎么杀人的时候,就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若月哥哥马上要出场啦~~~                       
若月  
  莫凌霄穿上最后一件铠甲的时候,侍卫前来传话,说秦天生求见。  
  其实莫凌霄心里清楚,瞒了谁都瞒不了秦天生。他本就是江湖上跑的飞贼,虽然带不走宁夏,但人丢了也瞒不过他。  
  莫凌霄摸着左手小指上的戒指,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宝剑,说:“朕要去镜安城平叛军,这里还望秦公子照应着。”  
  秦天生看着他的眼睛,说:“告诉我,她在哪里!”  
  莫凌霄与他对视着,轻笑:“她去镜安城了。”  
  秦天生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厉声道:“镜安城?!”  
  谁都知道镜安城现在深陷围困,是全汉统最混乱的地方!  
  “她躲在军粮运输队里出去的,朕已经收到报告,说在一辆马车上发现杂乱的粮草,并且还藏了干粮……这种事除了她还有谁做得出来?”说到最后莫凌霄嗤笑了一声。  
  “她简直……!”秦天生开始有了想砍人的冲动。  
  莫凌霄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还以为你会更担心雷大人的安危。”  
  秦天生冷笑,“你以为他离开紫榆城就是落单了吗?笑话!如果雷若月想要,拿这天下就如囊中取物!你以为他凭什么一夕之间就可以颠覆一个王朝?!这普天之下,可以动他的人还没出现!”  
  说这话的时候,秦天生在愤怒,可身体却微微在颤抖。  
  普天之下,除了她,确实还没有可以动他的人出现……可是除了她。  
  也只有她,也只会是她!  
  雷若月丢了全天下也想要的人,偏偏是唯一可以伤他的人!他可以变得很卑微很卑微,为了她的一个微笑他就什么事都愿意去做,哪怕是要他的命!  
  多么大的一个讽刺!      
  在邦什南面边境上,有一个小镇,镇外二十里处有一个湖泊,湖泊边有个别院,别院大门口廊下挂着的红灯笼上写着一个黑色正楷大字:雷。  
  这是雷家的别院,跟京城雷家的宅子比起来,不算大,但婉约了许多。一面临湖,湖中有一小岛,和正院以一条九曲桥相通。  
  人工岛很小,其上有三间屋子。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一间会客室。  
  会客室有个很大很大的窗户,窗户上的竹帘被挂起,窗台开得很低,正对着湖中怒放的荷花,视野非常好。  
  赶了几天的车,雷若月终于抵达了这里,便跟车夫说要在此休息一晚。  
  夕阳的余辉红灿灿渲染了整个小岛,连白荷都仿佛成了红莲,妖媚诡异。  
  雷若月面前是一套茶具,白色的瓷杯,上面梅花点点。他泡上一壶茶,正坐在窗台前,白色的瓷杯在他纤长干净的手指下缓缓转了一圈。  
  夫子说,饮茶要有茶道。      
  身后传来了风声,然后是“铛铛”几下短兵器相接的声音。  
  雷若月把茶杯放到鼻前轻嗅。夫子说,饮茶,要先闻其香。极品铁观音,香味果然是宜人的浓郁。  
  他很喜欢喝茶,但夏宁到现在还不能分辨半发酵茶和全发酵茶的区别。有次皇上赏了夫子一罐新茶极品大红袍,夫子兴高采烈地让他们一起来品尝,当夫子还在一脸享受回味其香时,宁夏懵懂地跟喝白开水一样喝下去,末了还说:“好烫啊,凉一凉再喝吧,还是凉茶好喝。”一句话把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想到此,雷若月的唇角微微扬起,白色瓷杯上的红色梅花轻触到他的唇,像只蝴蝶轻巧地停留其上。      
  身后的动静更大,夹杂着风声和剑气声。  
  “哗啦”一声,竹帘被砍下一小半,一头的绳子断了,另一头还挂着,呈半弧型垂下。  
  夕阳从窗台射进来,隔着帘子在室内落下班驳的霞光,红如血,艳如残。  
  接着便有了刀剑割破肌肤的声音,血喷洒出来,落到那半弧垂下的竹帘上,猩红点点,泼洒出了一树红梅。  
  雷若月轻轻喝了一小口茶,舌尖划过杯口的梅,淡淡地垂下双目。  
  茶水泛着金黄的色泽,透明纯净,映衬着白色的瓷杯,本是惹人怜爱的清澈,但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换了个角度,便落入了霞光,金黄色也被渲染成淋漓尽致的血红。  
  鼻腔内是越来越重的血腥味。他的背后是杀戮,他的面前是残阳。      
  杯中的香茗仿佛失了味,血腥盖过了芬芳。  
  雷若月遗憾地看着杯子,手指漫不经心抚过杯口,最后停留在那朵梅花上,呆呆凝望。  
  身后喧闹的声音逐渐减小,最后化成一片静谧。  
  这时他才站起来,转过身,看都没有看那一地的尸体,只是轻声对站成一排的侍卫说:“处理干净。”  
  白色的瓷杯还在他的手中,上面有朵红色的梅花,惹人怜爱。  
  茶已经凉了,他一口喝下,唇角扬起,一张泼墨山水般的澄澈的脸上,挂起了微笑。  
  她说得没有错,凉茶也很好喝。  
  喝完后,他随手将杯子一扔,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那朵梅花支离破碎。      
  仆人站在九曲桥口,恭敬地弯下身子,等雷若月走近,才双手捧上一物,轻声道:“雷大人,刚收到秦公子的飞鸽传书。”  
  雷若月顿了下,接过,很慢很慢地展开。  
  秦天生说,夏宁公主已经去了镜安城,而莫凌霄也将前去镇压叛军。契沙目前没有动静,却不知阿木图如何想。  
  雷若月的手指轻轻抚过纸上“夏宁”两字,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只是两个字,就能让他如此心悸。  
  “休息一晚,明天出发。”他轻声说。  
  “是。”仆人弯腰告退。  
  雷若月回头望了眼湖中娇嫩的荷花,心中一恸,被宁夏刺伤的地方似乎又撕裂了开来……  
  这个伤,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好了吧。  
  他无力又悲戚地望着那些盛开的荷花轻笑,忆往昔岁月不知今昔是何昔。      
  ……      
  她坐在雕兰玉砌的池边台阶上,双脚晃荡在池水里,对他说:“若月哥哥,如果有一天你把我丢了,你还会不会一直不放弃地来找我?”  
  他轻笑着说:“会。”  
  “五年,十年,一直找下去吗?”  
  “会的。”  
  “那如果我已经死了呢?”她歪着脑袋,发挥少女奇妙的想象力,说,“或者,我躲起来,就是不给你找到呢?”  
  他溺爱地笑道:“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嘿嘿,我就知道若月哥哥不会不要我!”她摸摸鼻子,“今天上午川宁那个混蛋果然骗我!”  
  他挑眉问:“什么?”  
  她讪讪:“没……没什么。”      
  他轻笑着对她说:“夏宁,如果有一天,我把你丢了,你要在原地等我,不要离开。我一定回来找你的。”  
  她乖巧地点头说“好”。  
  可是真有那么一天,他把她弄丢了,她却没有再等他。而且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已经伸手也不可及。  
  她大概忘了他的话吧,可他自己却早就深深铭刻在了心中。      
  夏宁,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不论是天涯还是海角,不论是碧落还是黄泉!      
  残阳照在他身上,一袭月牙白的袍子被渲染成血一样的鲜红,黄昏来临的时候,天边再也看不见澄澈的绵羊一般的云。  
  雷若月轻笑着捂住胸口。  
  那伤的地方真好,连痛,都是这么得靠近心脏。  
  很近很近,仿佛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近,这么近……所以思念起来的时候,才更知道什么叫做刻骨,什么叫做铭心。  
  这是一个叫做心脏的地方,还在痛,凛冽着寒冷一样刀割的疼痛!痛,所以才活着。  
  他一直都活着,凭借着这份疼痛,活得再也无药可救。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见面了。。。要见面了。。。见面了。。。了了了了。。。(回声中)                       
弃营  
  洛平川将宁夏裹进被子里,脱下他湿淋淋的铠甲,又跑入雨中。刚冲进雨里,见到柴门棚里的马车,又折回来,将还在吃马粮的马儿牵出,进屋将宁夏抱入马车内,驱车离开。  
  路很泥泞,车轮随着泥水颠簸,马也跑不快,从小屋到军营,用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  
  军营外守门的士兵先是将马车拦下,一见那落魄赶车的人是洛平川,才带着惊愕放行。  
  洛平川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干的地方了,他将宁夏带回主帅营后,立即命令下人去找军医。  
  宁夏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前冒着细汗,唇角还留着一丝血迹……  
  洛平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离她很远,静静地望着,狭长的双目微眯,薄唇紧闭。  
  军医一来,见洛平川身着湿透的单衣坐着发呆,不禁担心说:“将军,小心风寒。”  
  洛平川目光从头到尾没有转移,伸手指了指床上的宁夏。      
  军医会意,走上前,轻轻搭住宁夏的脉,表情一惊,转头看向洛平川,缓缓开口道:“将军,这位夫人已有身孕一个多月了。”  
  洛平川的身体微微一颤,点头。  
  军医又说:“没有大碍,只是过度劳累。”见洛平川有些呆滞,军医又说:“还有,这位夫人身体太虚,气息不稳,这样下去,孩子会保不住。”  
  “不、不行,要保住她!”洛平川失常地站起来,情绪有些失控,见军医一脸骇然,又慢慢坐回去,声音很轻很轻地说:“请,母子都要保住。”  
  军医点点头,“老夫下去熬药。”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对洛平川说:“老夫不建议将军穿着湿衣坐在此处,请保重身体。”  
  洛平川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依然失神地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望着床。  
  一直等到军医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他才似猛得想起了什么,匆匆出了营帐。      
  宁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军医给她吃的安胎药中,有助眠的成分。  
  她还未睁开眼,便听到了滂沱的雨声,这大雨还没停,一直下到令人心都厌倦了。  
  “宁夏。”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她,小心翼翼地。  
  睁开眼,没有意外地看到洛平川的脸。他的头发还没有全干,看着有些狼狈。  
  “放我走吧。”这是她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你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洛平川有些疲倦地说。  
  “知道。”她坐起来,看着他,“所以我才要走。”  
  “这是……他的孩子。”他没有用疑问句,用的是肯定句。一个多月前,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不,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她有些恼怒地瞪他。  
  “我契沙国的王子或公主不该流落在外!”洛平川的声音很轻,可是很坚定,“宁夏,你根本没能力照顾好它。”  
  “我没能力?”宁夏讥笑,“孩子在我肚子里,不是在你肚子里。”  
  洛平川仿佛没听见她讽刺的笑,只是说:“我已经派人传信于王,不用多久就有人来接你了。”  
  宁夏拿起枕头就向他扔过去!  
  她绕了半天,到最后竟还是要绕回阿木图身边!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