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战国by黯月星辰(温柔攻冷酷受he)





  
  “真有此事?”没想到昭苍天竟然承认了,澜空顿觉心中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难以言语。
  
  “你为何如此?”
  
  自己对他的心意虽然从不曾言表,但他应当是清楚的罢,为何他还要这麽做?
  
  “眼下大局已定,国泰民安,朕自当考虑子嗣之事,而後宫又闲置多时,理应选妃。”
  
  昭苍天眼神闪烁,不知怎地,竟是心虚的不敢直视澜空征询之目光。
  
  历朝历代,在位的皇帝除了定国安邦,首要考虑的便是传宗接代之事,不但是兴旺皇室血脉,更是需要有人管理後宫琐事,就这麽一直空悬著也说不过去。朝中大臣已多次进谏,要求自己选妃纳妾,自己也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便应了下来。
  
  本来这事他也打算跟澜空说了,但不知为何,每次见了他,硬是说不出口,结果一拖再拖,就到今日了。
  
  “那……陛下将澜空置於何地……”  
  
  见他置於桌上的手,澜空迟疑的覆了上去,心酸的看著这个已经身为帝王的男人,难道他在登上高峰之後就打算将他抛下了吗?
  
  昭苍天一震,不著痕迹的抽出了手。
  
  “爱卿自是朕的左膀右臂,在朕的心中,无人能替。”
  
  “陛下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
  
  “爱卿!”,昭苍天有些恼怒的转头直视著他,“朕是皇帝!是一国之主,考虑的自然是全天下的福祉,有些事情,是势在必行,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
  
  不是,只是你选择的是天下,不是我而已。
  
  “陛下的意思,是必要选妃?!”
  
  “不错!”
  
  “…………”
  
  澜空顿时无语,他又在奢望他能有什麽回答?
  
  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矩,不是他的意识所能左右的,这个男人从来就不属於他。
  
  “臣明白了……”
  
  “如此甚好,选妃之事乃是你礼部之责,既然你现在明白了,也无需朕再多言,选定吉日就开始替朕张罗吧!”
  
  “是……”
  
  昭苍天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呆滞的澜空,只觉心中一阵莫名烦乱,衣袖一甩,转身走了。
  
  结果,选妃大典还是在全国展开了,数日後,由各地选送的美女陆续送入宫中,待注册完毕,竟有六百余人。
  
  依照宫中规矩,须得通过姿色,身段,血统,等条件择优选出三十六名美人,以作选妃候选,当然,若非处子,也绝对是排除在外的。
  
  澜空心下烦乱,便将这些琐事全部交予王玉学负责,自己则成日锁在府中,足不出户,便是连早朝也不上,只是称病,於是昭苍天已有数日未见澜空。
  
  这日朝上,昭苍天又是习惯性的在人群中搜寻那道熟悉的身影,却始终遍寻不著,不禁心下一阵懊恼。
  
  他就不明白,这澜空有什麽好赌气的,皇帝选妃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他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难不成要他为了他一人,闲置整个後宫?
  
  澜空虽讨他喜,但毕竟只是心腹之用,知己之交,他对自己的情意,他也是很清楚,只可惜澜空并非女子,否则还能收她为妃,如了他的心愿。
  
  现下还跟他耍什麽脾气,堂堂礼部太史,竟是连早朝也不来了多日,即便是告病,也没什麽病拖这麽久的,他可知这是何等玩忽职守之罪,岂由得他这般儿戏?
  
  昭苍天愈想愈闷,连众人的谏言都充耳未闻,整个早朝上竟是兀自发呆,群臣一看皇帝是罕见的心不在焉,便想或许是身体不适,便也未曾多言,只是报些无足轻重的琐碎之事。
  
  之後早早散朝,昭苍天竟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书房中的杂事早已处理妥当,宫廷内院早已逛得乏腻,後宫又全是空置,换作平时,多是澜空陪他闲谈国事,或下棋,或品酒,好不自在,可如今便是连这消遣也没了。
  
  昭苍天有些忿忿,想来自己这般无聊多是那澜空害的,於是一转身,带著几名贴身侍卫便往那礼部而去,他倒要看看他是怎麽个「染病」法。
  
  由於澜空目前身为礼部太史,居所便是在那礼部後院,昭苍天到达後也没让人通传,只让下人在门口侯著,自己便往内入去。
  
  然寻遍了卧房,书房,正厅等处皆不见澜空身影,正在纳闷时,却听闻後园有响动,便又折回去。
  
  园中一角,澜空正捣弄著一些瓶瓶罐罐,里面盛著些或黑或红之液体,旁边零散丢著些矿石,有的被敲下一块,有的被研磨成粉状,似是当作配料之用。
  
  昭苍天入院时,见到的便是澜空忙得不亦乐乎的背影,顿时只觉一阵火气翻滚。
  
  “爱卿不是抱病在床麽?怎麽还有这等雅兴摆弄这些无聊之物?”
  
  澜空一惊,愕然回头。
  
  “苍……陛下!?你……怎会在此?”
  
  昭苍天冷冷一笑,看著澜空手足无措的模样只觉快意。
  
  “朕自然是来探望我的好爱卿,只是爱卿的病情似乎与传言不大相符啊……”
  
  澜空闻言讪讪的放下手中的器物,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引著昭苍天到园中的石桌前休息。
  
  “微臣多谢陛下关怀,只是身子确实不适,才未能上朝,还请陛下见谅。”
  
  “不适?爱卿是哪里不适?朕为何瞧不出来?要不要朕把御医唤来为你看看?”
  
  澜空苦涩一笑,道:“即便请来御医也是无用的,陛下不必费心了。”
  
  “哦?”昭苍天挑挑眉,“是怎生一种厉害的病?竟是连御医也无办法?”
  
  昭苍天步步紧逼,捉著不放,他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麽时候。
  
  “陛下真想知道?”
  
  “爱卿但说无妨,朕也长长见识。”
  
  “微臣其实患的是…………心病……”
  
  昭苍天一怔,没想到他竟会有此一说,顿时沈默
  
  他当然知道澜空说的心病所谓何意,只是没想到澜空对於此事真是如此在意,甚至敢於直说出口,令他心下复杂的同时,亦有丝轻微的悸动……。
  
  悸动什麽,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听他这话心中竟然微生快意,他这心病是为了自己而生?
  
  澜空见昭苍天陈默,因为是自己的话对他造成了困扰,顿时心生歉意。
  
  毕竟,感情这回事,本就勉强不来,况且又是身份悬殊,同为男性的两个人之间,自然不可强求的,昭苍天日理万机已甚是辛苦,自己又何必徒增他的烦恼,连忙转开了话题。
  
  “啊,那个微臣之前所托之事,不知进展如何?这几天臣未上朝都不知情况怎样。”
  
  昭苍天知道他说的说的是那「提取器」之事,便正了心神同他说起早前官员汇报的进度。
  
  “大体已是完工,但还有部分过於精细的零件,工匠们说还需要数日的时间,爱卿不要著急。”
  
  澜空点点头。
  
  “微臣明白,以现有的技术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们,我也并非著急,只是问问而已……”
  
  “嗯,工匠们也确是反应所造之器具过於复杂,完全未曾接触过类似的器物,因此进度才尤为缓慢,朕已经吩咐下去,只要他们能迅速完工,另有丰厚赏赐。”
  
  “啊,如此真是多谢陛下,澜空感激不尽。”
  
  也够了,他能为自己做到这样,自己又还有什麽不满足的。
  
  “爱卿客气了,朕说过,只要是朕力所能及之事,定会为你办到。”
  
  澜空颌首微笑,两人之间忽然又没了话题。
  
  蓝空想到另一件事,不如就趁现在一同跟他说了吧,也省得他继续为难。
  
  “其实,这几日未上朝,微臣也在忙另一件事……”
  
  “哦?何事?”
  
  澜空避开昭苍天灼灼的目光,转头看向因为冬天而显得有些萧瑟的庭院,迟疑的开口。
  
  “微臣……要娶妻了……”
  
                  第七章
  第七章
  
  今日早朝之上,昭玄帝心情甚是不佳,许多谏言的下臣都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众臣面面相觎,决定今日还是不要触怒龙颜的好。
  
  话说这几日这昭玄帝的脾气很是古怪,像昨日是发呆,今日却是暴怒,阴晴不定的,让人难以捉摸。据内侍所言,昨夜昭玄帝翻来覆去,大半夜都不曾入睡,不知牵挂何事。
  
  按理说,如今天下初定,国泰民安,应是没什麽劳神的事才对。眼下也就皇帝选妃那麽一件需要费心,但也该是高兴,而不是烦躁才对啊。唉,果然是君心难测啊……
  
  众臣郁闷的同时,昭苍天也不好过,昨晚睡眠不佳,他自是没什麽好心情。
  
  回想起昨天午时澜空所说的话,他辗转半夜却是没有睡意,就想著他一声不吭的消失了这麽多天,自己好心去探望他,他竟说自己要成亲了?!
  
  他赌气不上朝就罢了,现在居然还玩这种把戏,是想试探什麽?
  
  哼,真是幼稚,他选妃,他就要娶妻麽?那之前何必说什麽心病之类的蠢话?还真是仗著自己对他的宠爱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下朝之後,昭苍天即刻在书房召见了昨天安排的密探
  
  “让你打探的事如何了?”
  
  “启禀皇上,卑职已查探到,澜太史欲娶之人乃是本城张家之女,名为张晓燕。”
  
  “嗯?这张家是何情况?”
  
  “回皇上,这张家乃是书香门第世家,张晓燕之父张北河是一家私塾的先生,其母杜青娘则是在绣房做工。张家在城内颇有好评,上门向张晓燕提亲之人也是络绎不绝。”
  
  闻言,昭苍天皱起皱眉,他还以为是风尘女子之流的,没想到却是正经人家。
  
  “可曾探知他二人如何相识?”
  
  “据卑职所查,澜太史与她并不相识,乃是日前澜太史托人寻找适龄女子时,媒人搭的桥。”
  
  昭苍天狐疑地眯起眼,心里琢磨著他二人既然之前并不相识,况且澜空又急著四处托人说亲,看来用意不是娶妻,而是做戏给他看,进而想试探他罢?好一个无益之举。
  
  “嗯,除此之外,你还探听到什麽?”
  
  “其他的,卑职还听闻澜太史一共下了白银三千两聘礼,织物若干,张家很是满意这桩婚事,一口便应允了。然後婚期定在初十,并不大办,只是私下拜堂。”
  
  “什麽?初十?!”昭苍天一震。
  
  “是!”
  
  初十?那不就是两天以後?
  
  澜空啊澜空,你还真是心急,朕十五宫妃初选,你便赶在初十大婚,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不过,你既要试探朕的话,为何又不大办,只是私下拜堂?你究竟打的什麽主意?莫非,你还想以退为进,旁敲侧击?
  
  “很好,下去领赏吧。”昭苍天挥了挥手。
  
  “谢皇上恩典!卑职告退!”密探叩了首,退下去了。
  
  昭苍天独坐书房,手里缓缓把玩著白玉纸镇,默默寻思著,须臾,眸中精光一闪,淡淡勾起了唇角。
  
  澜空原本是在自家院内进行著矿石成分调试,忽然听到昭玄帝宣召的旨意时,微微吃了一惊。
  
  他原以为,自己和昭苍天说明成亲的意思後,他应当放下心来,不必担心自己对他的「不轨企图」,怎麽反倒主动召见他了?
  
  也许是什麽公务上的事情?
  
  想想自己也够失职的,挂著一个礼部太史之职,却整日无所事事,光把责任推给王玉学,也真够难为他了。
  
  也罢,不如就去看看那皇帝要对自己说什麽,合适的话顺便跟他提议,把自己这官职卸了也好。
  
  於是便放下手中的器物,随意洗了洗手,衣服也没换,就随内侍入宫去了。
  
  通报过後进了御书房,昭苍天正在批阅奏折,他也不好出声打扰,就径自在一旁候著,差不过快一炷香的时间,昭苍天才抬起头来。
  
  “爱卿,你来了?”
  
  “是,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吧。”昭苍天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爱卿可知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微臣不知,但请陛下明示。”
  
  昭苍天缓缓微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