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绣娘皇后
抬眸见我,青芮大惊失色,二话没说就匍匐在地,惊惶道,“主子!”
永琰缓缓睁眼,笑意深浓,仿佛任何事都不曾发生,“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漫不经心地笑了,朱唇微启,“本想看戏,谁知错过了最为精彩的部分!”
青芮一听,面色惨白,颤声解释道,“主子,不是您想得那样!”
“那是怎样?”唇角挂着不屑的冷笑,索性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下,“今夜还长得很,有足够时间听你说戏,看你做戏……”
永琰含笑睨视,深邃清冷的目光将我久久环绕,“如若演戏,你我二人就足够了,无需扯上她!”说着微微抬手,示意青芮退下。
他的坦然让我不解,不等回过神来,他已张臂将我带入水中……
拥紧着我,他满心怜惜,附耳低声呢喃,“深夜寒凉,谁让你到处乱跑?”
扭过头,不去看他,冷冷一句,“不要转移话题,你与她……”
永琰深深凝望,笑道,“原来罗衣浸在水里是这般模样!”
一语将我惊醒,低首望向自己的锦绣罗衣,覆在身上如透明般,将贴身所穿的亵衣映得一清二楚。
抱臂捂住胸前,狠狠瞪他,“你……真无耻!”
“你啊,还是那么害羞!”轻轻一勾,不安分的手指解开我的衣带,他邪魅冷笑,“无需遮掩,我早已看过你的身子,将青芮赶走,莫非是想亲自伺候我……”
轻薄的言语,让我一阵脸红心跳,胸口像是压着什么,呼吸变得不顺畅,“你想干什么?”
永琰深深俯视,阴沉了面色,随即反问,“你又想干什么?兴师问罪么,我与别的女子亲近,似乎不关你的事!”
这番态度让我大失所望,忽而鼻尖酸涩,简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宛若受尽委屈的孩子,颤声哽咽道,“可是你说过会爱我啊,怎么能……”
见我面露哀怨之色,他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道,“你呀,只是想逗逗你,怎么又恼了,青芮只不过是奴婢,何必与她一般见识,我沐浴向来都是由她伺候,只是搓搓背,按按摩,你以为我与她的关系不寻常么……不过,听了你的一番话,真的很高兴,终于逼你说出了心里话,也终于知晓你的心意了――原来你在吃醋,你很是在意我!”
原来如此,他一直都在戏耍我,登时又气又羞,猛掐他肋上的肌肉,恨不得一口咬死这诡计多端的阴险男人!
他倒抽一口凉气,惊声道,“你这坏丫头,都掐出血印了!”
我咬牙斥道,“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水很暖很热,双颊变得嫣红一片,我欲离开,却被抱得更紧,一双大手抚上我的脊背,轻而缓地摩挲,“*人心的妖精,引火焚身之后就想一走了之么,似乎没那么容易!”
心猛地一颤,他该不会是想……
火热的唇已然压了下来,我居然忘了躲闪与挣扎,想都不曾多想便迎了上去,唇齿久久纠缠,满口皆为清幽兰香……一吻缠绵,吻得头晕目眩,吻得娇喘嘤咛,柔若无骨的身子渐渐倚上那精壮挺拔的身躯,心底期待渴望着什么,却又紧张害怕着什么……
魔咒一般的情话灌入耳中,“我答应你,今生不会再抱别的女人,今生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整个人都懵掉了,惊呼一声,“不,不能这样!”
永琰紧蹙眉心看我,“怎么,怕我做不到么?”
泪水一涌而出,“如若有一日,我离你而去,那你岂不是很孤独……我不愿你孤独的活着……”
“小傻瓜!”他宠溺地点上我的鼻尖,一语击中灵魂,“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独自离去,无论是生还是死,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无论生死,他都会一直相伴……
不管何人听了这番用情至深的话语都会动容,我也不曾例外――本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只是平平凡凡的女子,也会被那一点一滴的温暖所打动!
目不转睛地凝望,指尖触及他的脸,顺着宛如玉石精心雕琢的轮廓缓缓滑过,幽幽笑道,“暴戾,孤傲,清俊,温柔……足矣迷惑众生!”
“这就是你的评价么?”永琰笑得很开心,璀璨如星的眸子耀着精光。
“让我看看你的伤。”不由分说挑开我的亵衣,细心审视从前被烫伤的皮肉,笑叹一句,“时光飞逝,原来早已完好如初!”
羞得满脸通红,将身子浸入水中,慌忙系着衣带,怒道,“非礼勿视,小心长针眼!”
他扬起下巴挑衅道,“好不公平,就只许你看我,就不许我看你么!”
蹙了娥眉,佯装恼怒,“转过身子,要不我就走了!”
永琰转了身子,伏在池壁上,阖眼假寐,无奈摇头叹息,“我可以应付千军万马,可以应付满朝文武,就是不能应付你――不能打又不能骂,我拿你没辙!”
手持木勺调了玫瑰油,徐徐淋上他的脊背,双手悄然贴近,指尖轻轻揉捏按摩,他眯着星眸,满脸享受的模样,柔柔笑了,“*,今后沐浴都由你来代劳,比青芮的手艺好上万倍呢!”
眼波流转,我嗔笑道,“哼,贪心不足,得陇望蜀!”
无意间的垂眸,赫然发现他背上留有许许多多的伤痕,那应该是陈年旧伤,虽说痕迹已经很淡很淡,但也让人看了心痛,我不由伸出手指沿着刀痕轻轻摩挲,“这些伤……”
永琰若有所思地垂了眸,“那些是浴血疆场的留念,是封王进爵的筹码……”
我脱口惊呼道,“真的值得么?”
怅然而笑,“十年前,我就经常这般问自己;十年后,我已不再想这问题……值不值得,只有天知,地知,皇上知,我知!”
细腻光洁的双臂不知不觉环上他的腰身,我悄声低语,“照顾好自己,不为天,不为地,不为皇上,只为我……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心痛!”
“一定!”他答得坚决,答得掷地有声,“一定不会再让你心痛!”
缓缓从水中起身,欲离去,“很晚了,我该回去……”
“别!”他陡然揽过我,笑得万分无赖,“今夜,你陪我睡!”
正文 14 菀贵妃
入宫有些时日了,还是第一次睡在他的床上。du8wx
一整夜,他都在身边紧抱着我,温暖着我……
无意想起小?子的一句话――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将你捧在掌心!
真的,那种被人捧在掌心的感觉真的太好!
幸福来得太快,我有些难以相信,害怕会是一场梦,害怕梦醒时分,一切幸福,一切美好将离我而去……
几缕晨曦投下斑驳的光影,从睡梦中苏醒,伸手探向枕边,空空的……
我一惊,猛然翻身坐起,难道应验的这么快?
纱帘之外,有人轻笑,“快起来,去南苑看圣马了,不然不带你去哦!”
圣马?忽的记起前几日在文渊阁遇上塞丽娜塔,永琰提起皇上驾临南苑之事。
琉璃镜前,我一袭淡紫色凤尾罗裙,扑粉描眉,高束发髻。
永琰穿戴整齐,缓缓而来,立在身侧,顺手蘸了蘸玉盒里的玫瑰胭脂,坏笑道,“让我来帮你点唇脂。”
生怕他会弄花我的妆容,推了推他,嗔道,“不用了……”
话音未落,已被他深深吻住,缠绵悱恻的吻让我不能呼吸,渐渐失去所有力气,瘫倒在他怀中。
他久久凝视,指尖触上我的唇,轻轻点画,邪邪地笑道,“柔软滑腻,宛若含着露珠的嫣红玫瑰,漾着迷人的光泽,让人欲罢不能。”
“你呀,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省得弄皱了金贵的蟠龙纹宫缎!”说着伏在他胸前,抚平盛装华服上每一处细小的褶皱。
出门登车,永琰不曾骑马,与我同乘一驾,华盖宫车紧跟在皇上的御辇之后。
一路上,我不住问东问西,如天真的孩子一般……
“圣马是什么马,会飞么?”
“塞丽娜塔真会呼风唤雨么?”
“三大圣器是不是大有来头?”
他不曾厌烦,含着微笑,一一解释,一一作答。
伸手撩起车帘,好奇打量着沿途的风光,无意发现一名身着戎装,挥鞭策马的女人……
我顺手一指,问道,“那马上的女子是何人?”
永琰抬眸一瞥,不屑道,“那是菀贵妃。”
面露惊喜之色,“菀贵妃?就是那宠冠六宫的菀贵妃!”
他沉了脸,咬牙恨道,“是,就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妇!”
祸国殃民的妖妇?愕然望向永琰,不知他语中的深意……
全天下人都知道――菀贵妃独宠专宠十余载,为了她,皇上曾废黜过两位皇后……
随手拉上车帘,永琰揽过我的身子,清幽笑道,“你似乎很羡慕她!”
勾唇浅笑,漫不经心答道,“是女人都会羡慕她,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要地位有地位,做女人到那种份上,真是不枉此生!”
“你说得全都对,她就是没有一样……”永琰的声音很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轻轻覆上我的耳廓,“她没有的,你有!”
略微迟疑,追问道,“她没有什么?”
“儿子!”永琰脱口而出,笑意深浓,“她没有儿子,不然这皇储之位也轮不到我来坐!”
刹那间,我心魂一惊,从未想过深层次的问题――永琰是皇太弟,将来会继承大统,那么我会……
简直不敢想下去,这让我心惊胆战!
恍惚失神,隐隐听到永琰的话语,“不必羡慕她,总有一日,你也会坐到那个位置……”
“不!”不等他说完,我断然拒绝,“深宫内苑、帝王之家只不过是凄凉的墓冢,不愿湮没在深深宫闱之中,更不愿失去一个普通人最为平凡的幸福……”
宽厚的肩头一滞,永琰愣住,瞠目相望,微微叹息,“梦遥,你真是特例,你真是我的唯一,你真是这世上最傻的女人!”
正说话间,车驾已抵京郊南苑。
隔了车帘,木毅躬身禀道,“王爷,皇上有请。”
正冠敛衣,永琰柔柔看我一眼,“照顾好自己,若觉无趣,让青芮引你四处走走。”
顺从点头,悄然道,“你万事要小心!”
他微微一笑,匆忙就走……
苑中十六宫院,各具特色,风格迥异――奇山秀水,亭台楼榭,碧水环绕,古木葱郁……乃世间少有的美景佳境。
历经昨夜之事,青芮待我更为恭敬了,小心翼翼扶着我,不敢有丝毫怠慢。
漫步回廊,陡然想起心中的疑问,不动声色道,“乾西所是什么地方……”
乍闻此语,她面露骇色,四下张望一番,颤声道,“您千万不要再提……那是禁忌!”
我一愣,沉默了,不再多问一句,只是跟随她缓缓而行。
未走出十步,隐隐有哭声传来,只听有人怒斥道,“哭什么哭,哭得本宫心烦意乱,都怪你自己没用……现在好了,那女人有了孩子,正室嫡妃的位置就快被人抢去了……”
事不关己,还是少看少听为妙,就在抬脚离去的瞬间,偏偏被人瞧见,快嘴的侍女立即回禀,“娘娘,门外有人!”
嚣张跋扈之声当空炸响,“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宫不跪不拜,还远远躲着,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主子!”青芮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袖,悄声提醒,“是菀贵妃,您快些过去!”
这次看来真是逃不过了,硬着头皮迎上前去,俯身跪地,“沈梦遥拜见贵妃娘娘。”
略微臃肿的菀贵妃斜倚着圈椅而坐,早已换下戎装,一身杏黄金绣飞凤纹的长衣耀人双眸,见我面生,她冷言问道,“你是……”
有人接过话茬,附在她耳畔窃窃私语,我瞥眼望去,那人竟是永琰的正室兰妃。
心中咯噔一响,默然叹息――这次一定凶多吉少了!
一双柳叶弯眉深深紧锁,菀贵妃直直盯着我的肚子,似乎在谋算着什么……下一刻,浓妆艳抹的脸上堆起腻人的媚笑,“原来是梦遥妹妹,天寒地冻的,快过来坐。”说着亲自将我扶起,引到她身畔坐下。
见菀贵妃待我分外亲热,兰妃横着眼睛瞪我,一张俏脸气得煞白,刻薄道,“妹妹真不容易,有了身孕也不好生养着,还挺着肚子四处凑热闹!”
望着她红肿的双眼,我陡然明白――方才哭泣之人就是她!
不知为何,菀贵妃极其向着我,不等我吭声,她已冷笑道,“如兰,少说两句,一个是手心,一个是手背,手心手背都是王爷的心头肉,你们是一家人呢!”
贵妃发话,张如兰不得不听,她低眉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