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烟花 作者:刺缘(晋江2013.6.30完结)
“我自认为不贪恋浮华,不羡慕富贵,那些没什么了不起,在我看来都可以通过努力而获得。”杜衡轻轻挣脱着他的手,他猛然又攥紧,向子明觉得喉咙哽痛的厉害。
杜衡疲惫摇摇头“子明,我为你努力过的,我也给过我们机会的…………”说完她站起身一根一根去掰他的手指。“我很疲惫。”她的声音那么轻,一阵风吹过无一丝痕迹。
“阿衡…………”向子明眼里有着祈求。当触到她清淡抗拒眼神时,他突然心惊呆滞,从未想过温柔的阿衡会有这样的表情,手不自觉的放开了。
杜衡微微一笑“祝你诸事顺利,学业成功,一路顺风。”
转身绝然离去,始终没有回头一顾。
向子明一动不动的坐在那,望着她,直至从视野中消失,觉得那颗隐隐作痛的心,在杜衡消失在餐厅后停滞了,胸腔空荡荡的,像被收走了。他眼底布满面红丝,酸涩难当………他知道到他弄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世事无常,有的人很顺利地在注定的时间就遇上了注定的人,然后幸福的过完余生,有的人却注定坎坷,寻寻觅觅,耗尽一生,也等不来自己所爱的人。
最终走到这一步,杜衡脚下发软,没留神险些跌倒。一双手虚扶住她“没事吧?”
杜衡虚脱般摇头。妈妈,分手的时候能轻轻一笑,这也是一种洒脱。对不对?
那人看着神色有些不对劲的杜衡“唉,你这是怎么了?”开玩笑的问“不是失恋受打击了吧?”
杜衡抬头一看来人,原来是陆凯。他还是一身黑衣打扮,身后跟着个明艳靓丽的女孩。恰巧她下唇角有颗小黑痣,显得俏皮可爱。那女孩天生一双笑眼,嘴里含着块吃食正好奇的端详她,也许是那唇边的巧克力痕迹让杜衡觉得有些温暖。
“是啊”杜衡也开玩笑的回。“你好,陆凯。”心不会骗人,它依旧真实的伤,只是那伤也只能伤在心里,总有一日会平复。谁没年轻,谁没伤感不如意过。没有必要将伤感传给别人,收拾了情绪。眼睛看向他身边女孩“美女,能分块巧克力弥补弥补心灵创伤吗?”
女孩眼睛微微睁大,骨碌一转。顽皮而狡谐,明艳艳的笑了“给,都给你!”说完走上前很大方把一大块黑巧克力塞给了她,说“给了你可别跟我抢男朋友!”
“……………”陆凯张着嘴。
“………”杜衡手一愣,啼笑皆非。。
陆凯怒目圆睁的横着那女孩,气的骂“真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
“是啊,我就是白吃。”女孩毫不在意,嘿嘿一笑“白吃也是一种本事,你行吗?”
陆凯抬起手指点了点那女孩,无语。
杜衡暗赞一声,好爽利明快的女子,一如她的长相,开着玩笑“放心,要抢我也是抢你。”说完掰了一点巧克力放入嘴里。
“以前觉得你是个文静的…没想到”陆凯看着杜衡,又扫了眼女友摇头啧啧出声“这都什么人那?”
三人边走边聊,主要是女孩和杜衡两人说话。
“我叫谭格格,美院的。”
“我叫杜衡,B大的。”
“我这人喜欢和讨厌,我都是用第一眼。”她盯着杜衡“你的眼睛又灵又安生。不像我,自觉有几分姿色,总是控制不住的骄傲。”谭格格脆生生的说。
有种女孩,她话语间自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眼望过去透明的不需要费心,却更吸引人。
陆凯是去学校取毕业论文资料的,谭格格正好要买点女性贴身用品,说在校外等他,杜衡想了想就陪了她一会儿。两人又进了一家饮品小店,杜衡回请她喝了杯热奶茶。
电视上出来一个广告 “嗓子干痒得吃草,嗓子痛,还得吃草,草珊瑚含片,新款!江中牌的,含着真舒服!”
谭格格拿手肘捅了捅杜衡,眯着大眼睛贼兮兮笑“你看他那流氓样,还含着真舒服呢!”
“咳咳咳……”杜衡的脸被奶茶呛的通红。
恰巧广告再次重播,光头葛大爷张着大嘴巴,配合他那特有的语调,露俩大板牙,小眼眯眯着“嗓子干痒得吃草,嗓子痛,还得吃草,草珊瑚含片,新款!江中牌的,含着真舒服!”
谭格格哈哈大笑。“是吧,够流氓吧。”
杜衡也跟着乐,心里的淤气也跟着散了些。每个人都只能年轻一次,这是人生最邪恶的地方,我们谁都不能轻易辜负。她不能让远方的父母担心,她还要好好活着,带着爸爸妈妈的愿望和期待。
也许是天意。陆凯是坐着辆越野车出来的。杜衡也就要回学校,那驾驶座上的玻璃一降下来,她有些呆愣…………
谭格格对她说再见,她笑着冲他们挥挥手。
余光中那人的笑好似十二月的风,冷而硬,窒息着她的呼吸。
杜衡从心里不想再见到他,程安宇这个人给她的冲击,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而她心里对他的复杂情绪,更是无法对别人说。
本质上,她应该谢谢他,可又不是。杜衡迷惘,只求他看不到她。从此陌路,而她会从心里记住他,谢谢他两次救命之恩。
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那天天刚黑她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
“我在你楼下,下来。”
他与其是说话不如说是命令,杜衡抿唇未动,无需自报姓名,她也知道了那是谁?
似有预感,似演练了无数遍,她没有预料中的惊慌失措。只轻声的问“有事吗?”
“再说一遍,下来。”
杜衡听出那声音十分不快,警告意味十足。
“有事电话里可…”
话未说完,就被强硬打断“你以为你躲得了?”他哼笑一声“别忘了,没有我你早被那俩杂碎给轮了。”
“你呢?!”杜衡深吸了口气,终于问出口“你又想干什么?!”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话,几乎没有过的冲动。
“……………”
对面半天没吱声。
杜衡心里紧绷的弦断了,她反倒坦然了,声音缓和“我很感谢你,请让我记住你的好。”
“今天你不下来,我就找四个男人轮了你。”那语调很凉,也很平常,却粗鲁强硬。
杜衡猛的的闭上眼,咬牙问“你想让我报警吗?!”
“别以为你爸曾经是公安局长,局子就是你家开的。你可以试试?!”
那闲适的讽刺让杜衡肃然一惊,她简直不敢置信!这真是个可怕的男人。血液僵住,她仿佛听到了心下沉的声音。
“我给你三分钟做准备。”说完电话就挂了,霸道而强横。
杜衡胳膊控制不住的哆嗦着。她拿着手机下意识的找号码,眼前却浮现往日种种。
她吐气吸气几次,终于冷静,是的,还是那句话躲避不了就只能面对。她根本不用想找人陪,程安宇那样的男人,她若是找个人同去了,定会惹怒他,事情不但不能解决,十之□会更激化,凭着一股勇气她一扭身向楼下跑去。
几乎是一露宿舍楼门口,就听到车笛响。杜衡一转头,还是那辆吉普越野,挂着WJ牌。
车窗驾驶座降下一条缝,露出他戴着的那只大墨镜,等她靠近,就听他开口“上车。”
杜衡咬了咬唇,她不知道为何会听他的?是因为他太强悍太狠,无形中给人一种震慑力,让人心生恐惧不得不从还是因为他对她有过救命之恩,总之,她上了他的车。
他坐在那用一种霸道而沉冷的神情注视着她,即便隔着墨镜,也能感受那两道犀利的视线。这使她产生了一种复杂的错觉,仿佛是只待围捕的羔羊。
杜衡撇开脸,努力让自己平静,淡淡的开口“如此地费心,真令我受宠若惊。”
程安宇也收回了视线“你该报答我。”
“可以”杜衡点点头,很勇敢的说“除了用身体。”
“你以为你是天仙啊”程安宇剑眉微挑,又扭头看了她一眼“陪我吃顿饭。”
“然后呢。”杜衡握住手。
程安宇嗤的笑了“看把你正派的”随即沉声说“吃顿饭就是吃顿饭,什么然后?”说完打火。
杜衡伸出手放在方向盘上,阻止他开车,她说“你知道的,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程安宇突然觉得有意思极了,他看着她的那几根细指默了一会,然后手顺着方向盘一勾一挪 “比被□呢?”那两个字被他咬的很沉,轰加了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
杜衡面色青白,她抓紧扶手,让自己镇定开口“我请你去MX餐厅,那里的西餐不错。”
程安宇墨镜里的眼睛一眯,用手扣了扣方向盘“行啊。”
就在杜衡苦恼的预想种种后果时,他的好说话让她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她定着眼睛看着自己食指,提着的心也缓了缓。MX西餐厅的经理是妈妈的朋友,去那里相对来说是不是很安全?
他们的关系从最初的相遇便一直波澜起伏,甚至诡异,而他本人就像一股暴风雪,她若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定会被卷飞。
可程安宇再阴狠再强硬的人毕竟也是有常识有理智的,杜衡只盼着一会能见机行事,化解他们之间的那份不自在。对现在的他俩来说,沟通很重要,熟悉了也就不一样了。然后等她毕业了就离开这里,回到家乡去陪姥姥。这么一想,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路上杜衡试图与他讲话,他戴着墨镜代答不理,还抽出一张碟放开了,那劲爆的音乐震的杜衡心脏都快碎了。她无法只能坐在那眼观鼻,鼻观心的默念心经。
程安宇不好好开车,一路争抢,杜衡幸亏后来系住了安全带,否则从玻璃窜出去都有可能,难为他自己到没事。这是B市吧,路警呢?哪怕有几声警笛也好震慑震慑这个嚣张的男人。
MX西餐厅位于C文门,杜衡来过。等他停好车,她走在他一侧,笑着问“来过这吃饭吗?”
程安宇摘了墨镜,连眼皮也好似懒得抬“我习惯用筷子。”
杜衡脚步略缓,撇了他一眼,在温暖的壁灯照耀下,他高挺的鼻梁和眉骨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暗影,他的侧面非常立体,而他的唇也棱角分明的凌厉。
不由得想起那天他的降临…………。。杜衡一凛,暗自咬了咬唇。是谁说的前面的一页翻过,不是记忆该是遗忘。
他之余她是个无法找到答案的谜题,她不想去深入思考。
越往里面走,古典高雅的木雕、造型各异的大镜子,欧式的吊灯和烛台,五彩缤纷的彩绘玻璃,欧洲神话故事的壁画,无处不彰显着法国的浪漫情怀。这是处让人放松神经的地方。
等侍者领着他们到了一处位置坐好后,礼节周全的递上柠檬水、餐单、把多余的餐具撤掉。
“你想吃什么?”杜衡微微一笑,将餐单递过去“恩人先请。”
程安宇把后背靠在皮质的靠椅上,修长的腿自然的交叠着,双手自然地交叉放在身前,此刻他有些玩味的看着她,摘掉了墨镜,他的眼神令杜衡的心漏了一拍,举在手上的餐单也僵在那,她硬着头皮让自己笑的自然。终于,他高抬贵手,可他并未看“来两套你们这最贵的套餐,两瓶最贵的红酒。”
“………………。”侍者有一瞬间的眼神变动,然后很有职业素养的微笑“好的,先生请稍等。”说完又瞄了眼这一对男女。
他不知道这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一身普通的黑衣黑裤,但那身高,那头发。两片薄唇,立体的五官刀刻般凌厉,整个人发出一种无需言说的威震力,都说明了那不是普通人。
而反观那女孩,也是一身黑,牛仔裤T恤,身材纤细高挑,肤色少见的白,五官清丽绝俗,眉目间透着股浓浓的书卷气,只是神色有些憔悴,略显忧郁。
这男的不像追女的,女的又不像挂男的,很奇怪的俩人。
杜衡知程安宇是故意的,她面上虽不动声色,心却是一抽,估摸着这一顿得花多少钱。她借着去洗手间时赶紧拿出手机给经理阿姨打电话,很快就通了。她先问好,说有事情找她帮忙,阿姨碰巧没在店内,不过说一个小时后会赶回来。她想了想,这样也可以。并很抱歉的表示今日请人吃饭,现金带的恐怕不够,稍后取钱补上。那阿姨痛快说不要紧,她会打招呼。
待回到座位,她只见程安宇淡然的拿着根烟,冲她挑了挑眉,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好似有抹洞彻的嘲弄,他喷出淡白色的烟雾“我好像对你说过,别自作聪明。”说完他轻描淡写的把烟头扔进烟他的水杯。
这个男人总是出其不意的打破她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心理,僵着身子缓缓落座,把刚刚顺便要来的筷子放在他手边“我知道………”杜衡垂着眼睛,轻声的说“你明白我不是你敌人,我现在在讨好你,这种事情除了对我的亲人我很少做。”
她微弯的脖颈腻白的像最上等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