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





“没时间了,你还不快带她走。”流夏并没有回答她,这句话是冲着罗密欧说的。  
罗密欧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但他还是很快恢复了一个职业杀手该有的素质,冷静地将手镯的表面恢复原状,拉起了玛格丽特走了窗前。   
“流夏,我会回来。”在离开之前,他只留下了这句话。  
为了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流夏又赶紧对着门外嗔怪道,“等一下,出来开门我总要换个衣服吧!米兰特少爷,你不会这么不尊重女人吧?”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声轻笑,“你倒是挺会给人扣帽子,好吧,我就再多给你两分钟。”            
从出生到现在,流夏从来没有觉得两分钟的时间是那么漫长。她不知道等米兰特发现真相之后,会表现出怎样的愤怒,又会用怎样残酷的方法对付她。在缓缓打开门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     
不过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问心无愧。        
“换衣服为什么要锁上……”米兰特朝房间里稍稍瞥了一眼,立即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他的眼睛瞬间就沉淀为了无法看出情绪的暗灰色。语气虽然还是那么平静,却不禁让人心惊肉跳,“玛格丽特呢?”     
流夏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她戴着那个手镯,应该也不可能……”米兰特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即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几分钟过去了,流夏并没有看到他怒气冲冲地回到这里。这种诡异的平静反而让她感到更加不安。走廊上忽然响起了急促纷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不少人来了又去。   
米兰特他……一定发现了那个主控器被破坏了吧。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在收拾她之前应该会派人先去查找玛格丽特的下落吧。   
或者更糟的是…           
“砰!”门一下子又被打了开来,这次出现在门口的是那个戴眼镜的斯文帅哥佐拉。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差,“流夏小姐,少爷要你现在马上到他房间去。”   
流夏深深吸了一口气,唉,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踏入米兰特少爷的房间了。不过和第一次相比,这次更让她觉得像是踏进了可怕的修罗界。  
他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淡淡的月光将他的身形拉出一道半明半昧的影子,印在洁白的墙面上,仿佛沾染了只属于黑夜的颜色,妖冶,魅惑。 邪恶。明明看不到他的脸,她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地狱中魔神阿斯莫德的背影。      
“流夏,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吗?”米兰特并没有转头,语气也像往常那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   
流夏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刚才你的表现这么古怪,看来是已经和别人串通好了吧。”他缓缓转过了身,唇角微扬似笑非笑,“不过那个人倒不简单,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破坏我的主控器。那可是佐拉的得意作品。”说着,他朝书架的方向指了指。  
流夏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书架的第二格上镶嵌着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匣子。    
原来这个就是他口中的主控器?  
还有,他说什么?是佐拉的得意作品?那就是说这个炸弹是那个斯文眼镜男的杰作?        
米兰特动作熟练地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又吐出了个优美的烟圈,声音还是那么漫不经心,“他们人呢?往哪里去了?”   
流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吗?”他眯起了眼睛,流转出了一股勾魂摄魄的邪气,“我可是最不喜欢对女人动粗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样的回答对你有利。”   
流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回答他的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米兰特抬起头盯着她,眼底深处似乎有阴霾不断涌出,唇边蓦的浮现出了一抹危险的笑容, “不知道吗?没关系。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知道。”             
流夏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米兰特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的脸上沾染着浓重的邪意,仿佛化身为了从地狱而来的恶魔使者。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对方牢牢捉住,这股强劲的力道让她想要反抗,但无奈四肢却使不出任何力气,身体只能被强迫拖拽着向前,直到被重重扔到了浴室的地面上。         
米兰特一手捉着她,一手扭开了浴缸里的龙头,冰冷的水顿时从那里涌了出来,不多时就灌满了半个浴缸。   
流夏并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无论是什么,想必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还有一次机会。流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们现在往哪里去了?”他像是珍惜着自己的宝贝般轻抚着她的头发,语气里尽是几乎能将人融化的温柔。  
流夏厌恶地侧过了头,回答还是原来一模一样,“我什么都不知……”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她冷不防就被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后颈,自己的脸被这股大力摁入了浴缸的水里!        
或许是出于本能的求生欲望,她开始不停地挣扎起来,浴缸里顿时溅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她的眼前一片虚幻,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不断有水从她的口鼻处涌入,形成了强烈的窒息感,令她的挣扎也渐渐变得迟缓……直到意识快要消失的一刹那才被拎了出来。  
刚离开水面,流夏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又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救命的空气,新鲜的气流一冲到肺部,反而引起了她更加剧烈的呛咳。         
“真是可怜呢。”米兰特面带怜惜地又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丝毫都看不出刚才就是他差点把她淹死, “现在,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流夏的咳嗽声终于停了下来,她抖动着同样湿漉漉的睫毛,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米兰特的眼中仿佛有火光一闪,但很快又隐没在了眼底深处。  
好吧,直到这一刻,他承认,她真的成功把他惹毛了。   
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哪个女人有这样的本事,就连他的姐姐也没有。         
晶莹的水珠沿着她的面颊蜿蜒滑落到了修长的脖颈之间,随即又暧昧地滑入了她的胸口。穿在身上的衣服由于刚才的粗暴对待被扯落了一角,露出了她白皙如瓷的肩膀,她那苍白的小脸在急促的呼吸之后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色,微张的嘴唇就像是一枚即将成熟的樱桃,正在等待着温柔的采撷。  
他还有更多的方法可以尝试让她开口。但不知为什么,在意识到面前这令人心神荡漾的一幕时,他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征服她的欲望,以及……不可遏制的冲动。  
虽然她是那个人的女儿,虽然对她的举动不过是出于报复……     
但有时……特别是现在……她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仿佛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所引导,不知不觉间他缓缓低下了头,想要擢住那充满诱惑的嘴唇     
流夏从他那沉淀了欲望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危险。她的心陡然收缩,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艰难,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无法言语。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靠近,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烟草味道几乎已经将自己萦绕包围……她拼命思索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反倒大胆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如果想用这种方法侮辱我,还不如一枪给我个痛快。”她平静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侮辱?”米兰特果然顿了顿,这个词似乎伤害到了他高贵的自尊。在他浪漫多姿的花花公子生涯里,多的是投怀送抱的美女……这个女人,居然把这么美好的事情说成是侮辱?  
“你的意大利文似乎学得并不地道。”他解嘲的一笑,倒是放开了她。果然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一样的令人讨厌,一样能轻易刺到他的死穴。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滑过了她的面颊,那太过温柔的声音令人心生恐惧,“记住,没有下一次。下一次再敢骗我,我就真的会侮辱你。”    
Part 05  教母玛德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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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曾经说过,“朝至那不勒斯,夕可死矣。”尽管这话听起来有点夸张,却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那不勒斯的美丽,著名的旅行家马可波罗就是来自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迷人的阿玛尔菲海岸,举世闻名的庞贝古城,气势恢宏的维苏威火山,风光旖旎的伊斯基亚岛……就像是一颗颗璀灿的明珠点缀着那不勒斯这顶美人的王冠。      
只不过,如今这顶王冠却因为某些黑暗组织的存在,被莫名蒙上了一层令人惋惜的尘垢。在夜深人静之时,旧城区的大街小巷里更是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氛,仿佛随时会有人被打死在一家小店里或某条冷僻的小巷里。           
阿方索和帕克在两天前就已经赶到了那不勒斯。为了不暴露阿方索的身份,两人分别是以不同方式在不同时间进入这座城市的。帕克到了这里之后,并没有急着联系玛德琳娜,而是按照阿方索的指示先秘密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     
这样一来倒是玛德琳娜那边开始沉不住气了,在第二天她就派人送了个口讯,约了帕克在晚上见面,一起商谈怎样“友好”解决丹特这件事。           
玛德琳娜,在意大利文里的意思是伟大的玛丽亚。这本是个充满慈爱的名字,但在那不勒斯,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就会令人人闻声色变。作为帮派教母的玛德琳娜行事素来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和自己的这个名字完全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讽。     
她的父亲是那不勒斯当地帮派的首领,所以从呱呱坠地开始玛德琳娜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圈子里。但和从小就有野心的弟弟不同,她对这个圈子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于是在二十岁那年嫁给了本地一位普通的医生,并且在不久之后有了身孕。     
如果故事一直这样继续下去,现在她或许还只是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但生活总是比戏剧更加多变无常,更加令人不知所措。     
就在她分娩的前一个月,她的父亲在来探望她的路上遭到敌对帮派的暗杀,车内的人无一幸存。更不幸的是,那天她的丈夫也正好搭了父亲的顺风车。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她并没有痛哭流涕,只是拿起了一把枪消失在了大家的面前。据说那个晚上,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用那把枪干掉了包括那个敌对帮派首领在内的五个人,并且及时脱身,随后还镇定自若地去了医院早产生下了儿子卡西诺。     
这血腥的一夜过后,她的声名大噪,自然也毫无异议地正式接管了父亲的帮派,成为了新一任教母。      
或许,不是她选择了生活,而是生活选择了她。           
按理说,那不勒斯是玛德琳娜的地盘,选择在这里见面对帕克而言是比较被动的。但这次理亏的是在EE这方,分管EE西西里事务的重要人物丹特又在她们的手里,所以即使知道对方诡计多端,帕克也不得不去赴这个约会。                 
是夜。       
月亮钻出了密密的云层,低垂着苍白的脸,安静地审视着夜色中的那不勒斯。      
斯坎皮亚贫民区的小巷子里有不少陈旧不起眼的砖红色房子。这些房子由于年久失修的关系看起来破破烂烂,斑驳的墙面上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不过出于意大利人浪漫的天性,即使是这样恶劣的环境,家家户户的阳台上还是都摆放着精心伺弄的鲜花,这些娇艳的花朵和铁架上挂满的那些不甚雅观的衣物,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对比,弥漫着富有生命力的市井气息。     
此时,在其中一个用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正坐着个像是处于昏迷状态中的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年纪并不算太轻,面目轮廓线条分明,具有一副标准的意大利人长相,怎么看也算是个英俊的男人。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男人走进了房间。他的手里端着一盆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水,似乎是稍稍犹豫了几秒,他才将那盆冰水朝那个男人兜头淋了下去。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刺激地睁开了眼睛,差点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恢复了意识的男人很快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牢牢绑在了椅背上。            
“丹特,好久不见。”从头顶上突然传来的那个声音更是让他身体微微一震。     
没错,这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正是目前正处于风尖浪口上的丹特。朱塞佩。     
丹特下意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月般肃穆的面容,那双沉静如水的琥珀色眼眸正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帕……帕克?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吃惊地瞪着对方,拼命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