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事 作者:九十九用书生(晋江vip2013-08-25完结)





  “咦?”白语茹诧道:“你先前那两句话难道是为我说的么?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看不惯她。”
  罗宁摇头笑:“我看不看得惯总之就是那样了,反正我很快又要走了,可你还要一直在这里住下去,我若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她不是更要肆无忌惮的欺负你。”
  顿了顿,他又说:“在二哥那里听了那么些话我又怎么能一点都不为你打算。”
  白语茹听他这么说半天都没回话,罗宁略微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却见她定定地瞅着他,眸子里全是钦慕感激,看他看她,便微微启唇,软软的叫了一声:“表哥。”
  “……嗳。”
  罗宁的心莫名一颤,慌忙别开视线,白语茹又说:“云扬表哥说你是好人,果然没错!”
  罗宁顿时又啼笑皆非起来,刚才,莫不是自己又想多了?
  只怕她刚才那神情不过如之前看云扬一般罢了。
  东西早上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现在又下了一番功夫,很快两人都收拾完,便只剩下了相顾无言。
  只这么面面相觑的也不是个事,白语茹便建议:“昨晚一直闹到那么晚,大家都没睡好,不如我们也歇晌吧。”
  罗宁捏了捏鼻尖:“算了,怪麻烦的。”
  白语茹想起来他这是说又要打地铺的事,扑哧一笑:“那这样,你去歇晌,我去二哥二嫂那里送点东西——这会子二哥二嫂她们也该歇晌起来了吧?”
  罗宁知道她还是耿耿于怀之前空手的事,这是一种礼节性问题,自己不在意没有错,她在意也没有什么不对,总归也不是什么上纲上线有关原则的事情,便点头说:“应该起来了,就算二哥没起来,二嫂也肯定醒着,你只管去。”
  说着走进里间,和衣躺下。
  说实话,昨天他确实没睡好,不是说地铺太过简陋,光是迎亲待客就闹到很晚,又觉得自己着实愧对白语茹,一整夜都竖着耳朵听她是否饮泣,所以不曾好睡。
  此刻,高床软枕,铺盖上,淡淡的还残余着少女让人舒服的体香,罗宁困劲上来,很快的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夫唱妇且随

  罗宁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才起床吃晚饭。
  这一顿还是大家一起,吃完了也没各自散开,一家人坐在一起慢慢闲话,罗母因问起:“明天宁儿跟语茹回门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白语茹是新媳妇,没道理自己筹办这些东西,苏文芮也早回去照顾罗慎了,所以这句话自然是对骆锦绣说的。
  骆锦绣显得有些迟疑:“其它都弄好了,只是这金猪……”
  “怎么,安抚城卖猪的都死绝了吗?”
  一直没大出声的罗父突然冷冰冰的开了口。
  金猪代表女子的贞洁,若回门的时候没一只金猪,不说苏家,就连他们罗家脸上也不好看。
  又及,罗宁与白语茹尚未圆房的事本就是他们罗家理亏,不给金猪这就成了指责苏家的不是了,这种昧良心的事,他自问做不出来。。
  而这事骆锦绣第一次提出还可以说是心疼幼弟,因此一时忘了场合替罗宁讨情,这次提起却是公然对白语茹贞洁的质疑了——自家的不是,却让一个新媳妇受了委屈之后还要受辱,由不得罗父不动怒。
  事关自己的清誉,白语茹自然不会这个时候为骆锦绣说些什么;罗宁在罗慎那里听了一通有关骆锦绣的话,又亲见她所作所为,更不会开这个口;罗母本就偏着白语茹,若不是罗父突然开口,她也要发难的,此刻罗父既然已经说了,她也就不必开口了。
  一时间,一个都不说话,场面就冷了下来。
  罗严皱眉,问骆锦绣:“金猪究竟怎么回事?”
  骆锦绣委屈地站了起来:“父亲误解了,媳妇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回门毕竟要等明天不是,媳妇就想着,这天现在也不算凉快,媳妇定下来,明天赶早去拿不是更新鲜些?”
  罗父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骆锦绣又说:“再说,这离回门还有一夜,老三也还有充足的时间跟弟妹把房圆了不是?”
  话里话外还是要证据的意思,不过这话也可在罗父罗母心上,这一天不圆房就一天都担着这个心事,再说,这金猪不金猪的,虽说他们信得过苏家的家教,可也的确需要事实来说话,不说他们心里如何看法,白语茹本身在这府里也硬气得起来,更是堵住了骆锦绣之流的嘴。
  罗父还不如何明显,罗母却全然不顾,殷殷地看向了罗宁。
  若只是骆锦绣一个人,罗宁完全可以推掉,可是再加上母亲他就作了难了。
  这种时候,白语茹倒很好做,只需要低着头默不作声害羞就是了,罗宁有些羡慕的瞟了她一眼,开口道:“母亲,这事急不得,再说,这种事情,儿子本身就不在乎。”
  “这是什么话!”罗父呵斥。
  罗母也说:“就算你不在乎,语茹她又怎么做人?所以这事还是早了的好!”
  罗宁见此计不成,便又使出拖字诀:“明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收拾回门,然后还要赶火车,我的行李都没收拾完,连带给同学们的土仪都没来得及准备……”
  横竖不过一个赖字,罗父罗母也无可奈何,歉然的看向白语茹,白语茹什么也不说,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骆锦绣听了罗宁的话倒心生一计,试探的向罗父罗母道:“老三孤身一人在外面,这一向身边也没个人,如今既然有了弟媳,弟媳又是个稳妥会照顾人的,是不是就跟老三一起去了?”
  罗宁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要反对,罗父罗母却觉得这主意不错,若老三只这么一娶连房也没圆便将语茹扔在家里了,不说她们对苏家不住,也失了他们想让罗宁早日成家生子的本意。再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在家里,罗宁不肯圆房,自然有他们教养的过失在内,小两口若是离得远远的了,分也罢,合也罢,就都是两个人的事了,将来有什么,苏家须怪不到他们头上。再说,小两口一起出门在外,说不定处着处着就对上了眼呢,等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孙子也有了。
  罗母想到这里,越想越真,当下就有些合不拢嘴,当场拍板,白语茹跟罗宁一起回学校,且立刻就派人去买火车票。 
  罗宁颇有些无奈,说道这出门在外本是求学,这带着妻子算怎么回事。
  罗母立刻就拿这又不是行军打仗的事来堵他,又说,你要不带语茹也可以,今天晚上就给我把房圆了,且保证语茹一举受孕,那才能绕过他。
  最终罗宁只得在今晚圆房和带白语茹一起之间选择了后者。
  白语茹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等到这样的结果心底里其实也是满意的。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罗宁这一走,她那一辈子慢慢耗的打算就要暂时搁浅,这一天两人培养出来的一点儿熟悉估计也要清零,趁热打铁什么的根本就不必想了。虽说罗宁终归要回来,可等他回来,最早也得暑假,他若在寻个什么借口不回来,那就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又其实,这大宅院里,人口不多,但又不是个个和睦,能够不用天天看见骆锦绣也是不错。
  其时骆锦绣心里也是满意的,更为自己这灵机一动佩服不已,白语茹那三十二抬的嫁妆让她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偏她家世又好,人又得公婆欢喜,如今把她远远的支了开去,便是鞭长莫及了,就算公婆再喜欢,这家事她也别想摸着分毫!
  当然,最满意的还属罗父罗母,其中又属罗母更满意。她一头着急地问火车票到底买到了没有,一头又叮嘱白语茹出门在外要带些什么,又要注意些什么,后来说到无可说的了,又关心起罗宁房子的事情,是否需要她先派人去给他们租下一个小院又或者公寓,直到罗宁确定了自己原本租的房子足够两人住,这才作罢。
  这么一闹就熬到很晚,两人回去之后,罗宁还好,本就收拾好了东西,下午又睡了一觉,并不十分困倦,白语茹和坠儿却要连夜赶着收拾东西——罗宁着急要回学校,所的是明天晚上的火车,也就是说回完门之后就要赶火车,所以现在她们必须把行李收拾好。
  收拾着收拾着,坠儿突然想起件事情,怔怔的发起楞来:“就只买了两张火车票,那我怎么办?”
  白语茹也想起来了,说起来,这么多年她和坠儿还从来没分开过,一时间真有些舍不得,不过她还是宽慰坠儿说:“家里也需要留人照顾,若是都走了,这院子里也有几个做事丫头,没个人管束也不是个事。”
  “姑娘你没嫁过来之前姑爷在外上学的时候这院子没人管不也没什么!”
  坠儿不高兴的咕哝。
  白语茹好笑:“行了,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可我是怎么样的你还清楚,又不是那种娇生惯养惯了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姨夫姨母可一向上心教导着呢,如今我虽然算不上擅裁剪,简单的成衣也会做两件,缝缝补补的更不在话下;虽做不得满汉全席,做些家常菜也能保证饿不死自己。此外,洗洗涮涮之类的,是家里经济上的账算不过来呢,是收拾屋子收拾不得呢,还是出门买菜买不得?”
  白语茹跟坠儿说话的时候没想着要瞒什么人,所以声音虽然没有很大,但也没有特别小,夜里又静,因此就被隔壁的罗宁一字不漏的听了过去。
  罗宁睡不着也正在想着这些,虽说已经答应了母亲了,但他也怕带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懵懂小姑娘过去,那样的话,不独他自己不自在,白语茹也势必要受委屈。而如果再多带一个丫头的话,他更加受不了——多带一个白语茹他都觉得自己的生活被打扰了,在多带一个丫头,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要被搅乱成什么样子。
  如今听了这么一出话,他心里顿时就安了不少。
  接着罗宁又听坠儿叹着气回说:“姨夫姨母的家教好我是知道的,姑娘的能干我也是知道的,可是这一家子的事情多着呢,就拿你说的买菜的事来说,菜你自然是买得的,可是米呢?就算半袋米少说也有二三十斤吧,你也买得?又有煤球、柴火之类,这些也你自己来?”
  白语茹闻言扑哧一笑:“我是弄不动这些,可我又不傻,就不会雇人帮我扛回去呢,再说不是还有表哥,他一个大男人白放在家里做什么?”
  听到这里,罗宁心中不由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来,那种夫唱妇随,相互扶持的感觉油然而生。
  罗宁不禁要想,二哥说得也许不错,父亲母亲他们都是仔细合计过合适不合适这才定了下来的,何其有幸,他娶到的是白语茹,而不是别人。
  这并不就是说他认同这包办婚姻的旧制了,只不过庆幸自己娶到的并不是一个无法接受的人罢了,如若那样的话,眼前应该就又是另一番光景,难免要伤到二老的脸面。
  作者有话要说:  掉收仍旧一往无前风雨无阻的日更
  我这是有多坚强啊
  求表扬


☆、求全多猜疑

  白语茹和坠儿直收拾了一夜,哪些该带的,哪些不该带的,不该带的又要如何归置,一一都要说清楚。其实到最后要带的不过也就一些要洗换的衣物,还有一些日常用品,这是要赶火车的,又只得两个人,原就带不了多少东西,其它需要的只能到那里再置办吧,所以印鉴和支票本白语茹重点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错漏。
  收拾完了这些白语茹又想起早上收到红包还没处置,取出来打开一看,大嫂、二嫂的都是盖好了印戳随时可以取现的支票。面额总数来说是一样的,有意思的是,大嫂给的面额小但数量多,所以红包显得特别鼓,二嫂给的只是单独的一张。
  白语茹又去开婆婆给的那个,原想着应该也是一张支票,展开之后却发现是一张厂契,还不是铺子,是实打实的产业。
  坠儿眼尖瞅到了,讶然道:“咦,罗家好大手笔!”
  说完又疑虑:“别是什么不赚钱的亏本产业吧?”
  “你说什么呢?”
  白语茹嗔道。
  坠儿撅嘴:“反正我觉得还是没有钱实惠,小姐你又不会弄这些。”
  白语茹好笑:“哪里就需要我弄什么了,还不是像姨夫姨母给我的铺子一样,到时候往账户上打钱就是。”
  “这可不同,铺子买进卖出,别说姨夫姨母一直帮忙盯着,就是姑娘你也看的账本查得账,不至出什么大错,可谁知道这厂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坠儿不服气地说。
  “不知道还不会学么!”白语茹拿手指点坠儿的额头:“放着脑瓜子干嘛用的,左不过那些东西,再说,爹娘既然只是将文契给我,却没说别的,自然也表明了不用我操心,你这是想太多了!”
  “咳!”
  这时候隔壁响起了一声咳嗽,坠儿吓了一跳,只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