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一颗蛀牙





!    ?br />   他们在寻觅,寻觅可以安抚灵魂的温柔,寻觅可以填补饥渴的猎物。     
  可他这个神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妖精刚刚锁定他今晚的目标,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孤身女子。黑色的直长发,在灯光下浮着淡淡的幽蓝,让他想要溺死在那片深夜的大海之中。     
  他莫名的癖爱黑色的直长发,最好浓厚而柔顺,手指插在其中便不愿再离开。     
  他想,那也许是因为小时候一次梦醒时分留下的印象。     
  初夏的晌午,不冷也不热,睡得刚刚好,不多也不少。舒畅到极致,睁开眼便是那一片幽黑,披散在他的枕头上,美得让他心悸。     
  他侧躺着,看那丝丝黑发因女孩的呼吸自纯棉的白T恤上缓缓滑下。那微微起伏的轮廓,那淡淡的体温,赋予他人生最初的萌动。     
  他总觉得黑色的长发有种魔力,在身体与身体紧密纠结的时候,会如有生命一般包裹着他们。丝丝缕缕,摩擦着皮肤,如细密的针,将激情的毒注射进他的体内。     
  服务生送去一杯殷红的血腥玛丽。这是一种试探。接受并喜欢这种刺激,辛辣调酒的女人,玩得起,更放得下。     
  女子向他这边望过来。他抬起手上的酒杯,微笑着冲她示意。     
  捏起杯边柠檬的蔻丹,如凝固的鲜血,散发魅惑的味道。唇齿轻启,微微含住指尖的柠檬抿着。他的口中条件反射的分泌出丰富的津液。     
  他饿了。     
  于是他向自己的猎物走去。     
  女子换了个姿势,慵懒的半靠着沙发的扶手,红色裹身连衣裙下的长腿交叠着,一只高跟鞋的鞋跟挂在沙发的边缘,延伸出小腿至脚面优美的线条。淡淡的小麦色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绸缎般的亚光,似乎擦了香体膏,想来摸上去也将会是滑不留手。     
  女子的皮肤不需要雪白,但多少要有点儿肉。他卧室大床上黑色丝绸的床单,会让每一个躺上去的女子都如刚出炉的蛋糕一样松软甜蜜。     
  他是一名饕客,而且胃口异于常人的好。可惜吃遍天下美食,却还未寻觅到自己的那一盘绝爱。     
  他的桌上放着一方小点,放了二十多年,可他却不敢去尝。只是那么看着,想着,却舍不得下口。     
  他在那些类似的食物中寻找一点点的共性,也许外形,也许食材,也许感觉。借以猜测着那方小点的味道气息。这是个游戏,让他乐此不疲。     
  他玩了太久,有些上瘾。以至于他很怕揭晓答案。怕会打破自己的期待。     
  。     
  女子是个玩家,三言两语便可知晓。在这个地方,大家都是钓客,大家都是诱饵。各随所愿。     
  他的手搭在女子的腰间,轻轻的上下抚摸。女人的一双猫眼异常的灵动,勾人魂魄。     
  他觉得时机已到,准备带她离开。     
  这时,神仙驾到。     
  门口的灯光有些亮,自男子的头顶照下来。这样的光线并不可人,会在脸部留下异于寻常的阴影,让人看起来分外狰狞。     
  可这个男子仿佛自身带着反光板,一身雪白的装束,加上头顶的灯光,如隐藏了翅膀的天使,轻易吸引了店里所有女子的关注。     
  包括妖精怀里的那只猫。     
  你很帅,真的,并不比他差。她说。我喜欢你身上的邪魅的气息,但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坏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但是堕落的女人选择了天使。在地狱里的人,都向往天堂。     
  妖精盯着那张脸,狠狠地记住了他。             
第12章 God,你女朋友?   
  蒋漠那是喝多了,口无遮拦,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寻了个借口尿遁。     
  我应该买本儿女性八卦杂志翻翻星座运势,最近肯定是犯桃花。     
  一转弯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神仙。     
  头发不似平常的蓬乱,也不像在诊所里时那么整齐,用发蜡精心抓过,纹路清晰,充满了空气感。耳垂上的小钻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水货。上身纯白的设计感休闲衬衫,开着三颗扣子,露出胸前垂着的一条长方形吊坠的暗银色链子。下边白色的修身小脚裤,笔直修长。一身的洁白在走廊闪动的彩色灯光下散发一种纯洁堕落,鬼魅妖邪的气息。     
  颓废的天使藏在刘海下的一双纯净如水的眼睛看着我,有淡淡的受伤,“我以为你在家。”     
  说谎被抓包,心里就多少有点儿愧疚。尤其对着他,让我跟骗了天真无知的小男孩一样,急着想要解释去安抚他受伤的幼小心灵:“我本来是要回家的,被同事硬拉了来。”     
  他看看我手上的包,“着急回去么?”     
  都已经被抓到了,逃还有什么意思,我如今志在躲开喝多了瞎说话的蒋漠。     
  “不急。”     
  他伸手向后指了指,“去我们那边坐坐吧,介绍我的朋友们给你认识。”     
  我被他这么满怀期待的看了两眼,稀里糊涂就点了头。     
  可一进包厢我就后悔了。     
  若我们那一屋子的都是出土文物,这一屋子就是当季精品。男男女女,无不精心打扮。显得我跟鹌鹑进了凤凰窝一样。我趁人们还没注意到我,转身想溜。     
  神仙扶着门,我这么一回身刚好钻进他手臂圈成的怀抱里,一股男士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我赶紧退了一步,让出安全距离。     
  “对不起。”下意识的道歉。     
  神仙低头无辜的看着我:“怎么了?”     
  “好像不太合适,改天吧。”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廉价的T恤牛仔裤。姑娘我不是没好衣服,只是连续加班一个月谁还有空打扮,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这样灰头土脸介绍给第一次见面的人,容易让人先入为主的留下不太好的印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为什么要在意给他的朋友留下什么印象。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他的微笑让人安心,可我瞥了一眼相当于本季名品时装展示会的会场却没法安心。女人都是虚荣的,而我还是格外要面子的那种。     
  “God~”已经有人叫唤起来了,一个马甲男在向我们招手。神仙冲那边微笑,然后低头安抚我:“他们都是很随性的人,不用太拘束。”     
  大家的注意力开始转向堵在门口的我们,跟神仙打招呼的声音潮起彼伏。看来他人缘挺好,意料之中的事,他一看就是个脾气温和的人。     
  胸前一朵白色大蝴蝶结的小礼服飘过来,操着略显生硬的中文,“God,怎么一直在门口,不赶紧进来。”     
  然后混血美女看到了疑似被神仙圈在怀里的我,忽闪着长得吓人的睫毛,像只小动物一样歪着头看我,“God,这是你女朋友?”     
  神仙的朋友怎么都神经兮兮的,一口一个上帝,都是教友?     
  神仙随手关了身后的门,扶着我的肩膀把我转向他们,“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我的新邻居。和你们说起过的,甜甜。”     
  一群人跟我招手示意,距离我比较近的几个微笑着自我介绍,顺着神仙那句“美女”说些恭维的话。     
  他的朋友都是英文名字,一会儿我就混一块儿了,一个都没记住,只能傻笑着冲他们点头。好在这些人的眼神还是比较友好的,笑容真实,教养也不错,没有一个肆无忌惮毫无遮掩的上下打量我,让我多少自在了些。只是听口音比较杂,有甜腻腻的台湾腔,有别扭的粤语普通话,还有咬着舌头很费劲的ABC。     
  神仙等大家都自我介绍完,回头和面前的大蝴蝶结解释:“Les,甜甜还不是我的女朋友。不过,我会努力的。”     
  他总算学会用断句之外更直接的方法对外人澄清我们的关系了。可下半句说的我起一阵鸡皮疙瘩,被他扶着的肩膀都热起来了。     
  不用看八卦杂志我也知道今天犯桃花了,不是愚人节啊,怎么排着队跟我表白。蒋漠是喝多了,那神仙我还没见他喝呢。     
  我有些不自在的抖了抖肩膀,神仙很配合的放开了我,拉着我的手走进人群。我多少有点儿抗拒,他感觉出来,带我在人比较不密集的包厢角落的小吧台落座。     
  “你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酒精过敏。”     
  “那就来杯红莓汁吧。”     
  我刚要找机会跟神仙说,我不喝,先走了。他的一个朋友已经走过来。     
  头顶发光,雅痞的打扮,好在痞的算比较有深度,不至于显得太二。一手插兜,一手向我伸来,“你好,我是God的大学同学,好朋友,哥们儿,Matt,你可以叫我中文名,马克儿。”这个中文很标准流利,就是故意的儿话音,有种刻意的亲切。     
  我也伸出手,“你好,我叫田全。”     
  “田全?田小姐,你的名字很特别。”     
  “是有点儿。你可以叫我甜甜。”     
  “还是叫你甜甜吧,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文明人都这么客套,是不是真的高兴,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God很少会带女孩子一起出来噢,回国之后还是第一次。”     
  “是么?”     
  “回国前好像也很久没有了。我们这群人,就数他不食人间烟火。”     
  “是噢。”这是在帮他做口碑?虽然我还不会笨的以为神仙没市场,就不怕我误会他口味与常人有异?     
  马克略停顿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脑袋,像是在认真的思考着:“甜甜,我知道有些冒昧,但出于好奇,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么?”这人做记者的?怎么一幅采访绯闻女主角的姿态。     
  “嘿,Matt,你要做什么?”神仙在旁边笑着捶向马克,“又要挖墙角么?”     
  原本表情略显严肃的男人笑着捶回去,“还不是你家的墙就开始紧张啦。”     
  “就算是砖头,也得看好了,否则盖不起来怎么办。”     
  “……”     
  两个男人开始对着贫,我这堆准备砌墙的砖头在旁边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听别人把自己当主题思想,多少有点儿不习惯。     
  “甜甜,可不可以问你和God是怎么认识的么?”总算贫完了,马克居然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神仙在旁边搭腔。     
  “我问甜甜呢,你别插嘴。”     
  我偷偷在神仙耳边问:“God就是你,对吧?”从进包厢以来的对话之中猜测的。     
  “对,我英文名Godfrey的简称。”     
  我冲他伸一下大拇指,这名字简的好,很配合他神仙的身份,而且还是外国神仙。     
  “那Les是什么的简称?”我看看那边的混血大蝴蝶,总不能是女同吧。     
  “Lesley。”果然。不是啥名字都能随便简的。     
  马克站在我俩面前,看我俩悄悄话说的热烈,很不甘心被忽略。     
  “嘿,当我不存在么。有什么话不能回家说。”     
  “神仙是我牙医。”被他一催,我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马克和贾菲都是一愣,然后明白过来,相继笑了。     
  “God,你女朋友很有才嘛。”     
  贾菲抬手摸摸我的头。我甩开他,用他的方式对他的朋友认真解释:“女,朋友。”     
  “听说,你住在他家的楼上?”     
  我摇头,“我住在他家楼下,他住在我家楼上。”     
  “哦。”马克和旁边听着的人一同了然的点头。不知为何,感觉他们的了然有超乎我所表达意义的气味。     
  “甜甜,觉得God家怎么样?”     
  “他家?我还没去过。”     
  马克和旁边的人一对眼,有些疑惑的问:“没去过?”     
  神仙开始轰人,“问的差不多了吧,有完没完。”他拉我起来,“甜甜,你不是要回家补眠么?我送你回去。”     
  经过的时候,马克拉了一下贾菲,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用眼角对他使了个眼色,贾菲头都没抬,一把把他推开。我听马克在我们身后轻轻的笑,回头瞅了一眼,马克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贾菲拉着我迅速离开,好像逃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