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佚事之武林败类by灰湖(皇族败类第二部)





  “疯便疯了!只要能帮你恢复内力,地狱我照样去闯!”玉如虹凝望着他,面容平静,然而他决然的眼神及气息已表明,他是认真的!
  “你可曾想过,擅闯少林寺,抢夺镇寺之宝,只这两个罪名便足以置你于死地?你自信能过少林十八罗汉阵?你连我都不是对手,又怎能从四大长老手中抢得易筋经?”
  “即使如此我也要试一试,就是死我也要将它抢过来!”
  “你……”为他眸中的坚定神彩所慑,戒嗔一时看得失神,然收回思绪后心中更是焦急,“你不能去!如今你是我惟一能依靠的了,在我失了近半内力后,你若是出了意外,我……我……”
  瞬间,玉如虹的脸上乍现光彩,眸中闪着灼人的光芒,凝视着戒嗔,直将他看得莫名其妙。“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玉如虹欣喜道。
  不想他是说这话,戒嗔已想到自己方才情急时所说之话,的确是容易引人误会。可是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已是红了脸不敢去看玉如虹。
  玉如虹呵呵一笑,自负道:“放心吧,为了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你还是要去?”戒嗔一惊,已顾不得害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道:“你不要去了!我不想恢复什么内力,只要我们能找个平静的地方隐居,应该不会用到武功才是。你千万不能去少林寺!”
  惊奇地盯着他,玉如虹仿佛是在看一样新鲜的东西,戒嗔摸着自己的脸往后缩了缩,“我脸上有……什么不对么?”不是也变老了吧?F15DA51B10E98A76秋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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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没什么……”玉如虹再也无法保护冷静,冲过去一把抱住戒嗔,开心地笑道:“戒嗔,你说要和我找个地方隐居的,可不能赖掉哦!”
  “啊?”戒嗔呆了呆,这才想到自己方才又说了该死的引人误会的话了!他的意思是找个地方隐居就不用武功了,怎么会被他理解成……
  “我不去少林寺,我们找个小地方隐居,谁都找不到!你失了内力没关系,我会保护你。”
  被他紧紧抱着的戒嗔已是说不出话了,真是祸从口出!再说他只失了一半的内力而已,尚不至于差到要他保护吧?只是此时此刻,他似乎已经并不在乎玉如虹的胡言乱语,若能从此过着平静的生活倒也合了心意。
  枫林中,轻朗的笑声随风传送,落叶亦翩然起舞。
  晚风渐起,天际只余一抹霞光。
  赵靖醒来之时见床沿趴了一人,灰白的发色如刺一般,扎得心里微微刺痛。红颜未老发丝白,他的心中可有不甘?可是在怨?
  欲抬手抚上那头令人心涩的发丝,手却未能动弹,略略抬首望去,原是被赵鸿麟握在手中。轻轻地坐起身,凝望交握之手,不由得恍惚了,曾几何时这温暖的手陪着他度过一季寒冬?然而十年风雨,二人势若水火,相互煎熬,到如今重又相执……是是非非,兜兜转转,红尘中青春已逝。若然真个看破,心又岂会因他而悸动?
  空出的手轻抚那灰发,赵靖微微一笑,脸上闪现着动人神采。这一头的灰色提醒了他,年华易逝!既然无法真正地放开,何不再次全心地投入,岁月经不起蹉跎啊!
  再次注视着紧紧相连的手,他看到了手背上几许浅浅的痕迹,蜿蜒流过划向床褥。泪水早已风干,却依然留下了痕迹……是泪?他哭了?
  怔然望着他的背影,赵靖的心不由地发疼。冷傲如他,聪睿如他,这么多年来何曾见他落泪?便是其妻玉如王妃死时他亦不曾哭过,今时今日,他是为何而流泪?虽未看到他哭泣时的模样,赵靖却知道,若非情至深时不可自抑,冷静如他断不致淆然泪下。
  而又有何事竟令他如此失态?
  见及他竟单衣伏眠,赵靖一手扯过被子盖到他身上,被他握住的手轻轻转动,欲挣脱了把他抱上床来。哪知赵鸿麟在他微动时醒过来,抬头看他,四眸相凝似望进了对方的灵魂深处。
  良久,赵鸿麟忽地有所惊觉而收回目光,放开手撇过脸道:“你醒了。”
  这不是明摆着,还用说?赵靖却点了点头,不管他有没有看见,轻声道:“去加件衣服吧,你身子才好,若是着凉了岂不糟糕?”
  赵鸿麟身子一动,似想转头却终究不曾转过来,缓缓走到自己的床边裹上被子。
  沉默不久,门打开了,是玉如虹及戒嗔进来,他们端进来一盘的饭菜。见父亲坐在床沿发呆,玉如虹瞟了瞟赵靖,走到床边将盘子放好,“爹,吃饭了,这些都是我们都的,你尝尝。”
  赵鸿麟伸手取过碗筷,停了一下,目光瞄向似有烦恼的赵靖,再看玉如虹,是在问:他的呢?
  冷哼了一下,玉如虹瞟着赵靖微带讽刺道:“爹你别担心了,他的妻儿已经在给他做了。”
  赵靖听到他的话后自沉思中回过神,目光坚定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竟对玉如虹笑了笑,看得他吓了一跳!他竟然会笑?这与看到父亲流泪的冲击是同样的大,这个忧郁沉静之人竟也有笑得如此释然之时?
  望向因衰老而似乎变得脆弱的父亲,玉如虹白了他一眼。这可好了,赵靖原就想着要离开父亲,这下更为找到离开的理由而高兴吧?
  突地,屋内明亮起来,烛影摇晃中施然走来一高一矮两人,乃是红灵与赵建成。红灵端着饭菜的盘子,赵建成提着微黄的风灯,顺手关上门,将灯放在桌子上取了灯罩,使得屋里越发的亮了。
  细细看着红灵,她的眼角微红,消瘦憔悴的模样使得赵靖暗皱了眉头……
  “靖哥吃饭了,你肚子也该饿了吧?”红灵保持着平静的声音走到他面前,目光不敢停在他脸上,是怕看到他眼中的决然。
  赵靖说了声谢谢,接过之后急急吃着,竟然给噎到。赵建成忙给他敲背顺气,一边稚声稚气道:“爹,慢慢吃,建儿不会跟你抢的。”说得赵靖脸上的凝重神色减去不少,那边戒嗔与玉如虹亦不禁莞尔。
  等到红灵收拾碗筷出门后,赵靖亦披了衣服走出去。赵建成欲跟,却让戒嗔拉住。而玉如虹则担心地望向面色黯然的赵鸿麟,那沉沉的目光无法得知父亲在想些什么。
  28
  灰暗的暮色里,人影一前一后走着,走得缓慢,似拖了千斤之重。来到屋旁的小溪边,前面的人先停住,红衣在暗中变成暗紫。后面之人略一顿,还是走了上去,与她并肩而立。夜风袭来寒意侵身,然而二人谁都没有开口,望着在暗色里仍一闪一闪的溪水,静静地站着。
  良久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划破寂静,“红灵,你……在这里多久了?”话到嘴边却无法顺畅地吐出,说的竟是另一句了。
  “五个多月了吧?朱无命在悬崖下将我拣回来的。”淡淡的声音中包含了几多辛酸,五个多月,在这里她随时会被那个疯子下药,曾经因为他新配出的药没有解药几乎送命。唯一的出路却被毒瘴阻拦,每逃一次被下的药便更怪,直到一个月前朱无命又配出一种药,他竟然非要她心甘情愿地吃下,她自然不会甘心,哪知朱无命竟然亦不强迫她,只每天吼着要她心甘情愿地吃药……直到为了救赵靖,她心甘情愿地吃下去了,至于后果会如何,竟连朱无命都不能确定!问他是何药,答曰:心甘情愿。他取的药名还真的颇具文人之气呢。
  五个多月了,她是在九皇叔之后随着自己跳下悬崖的。赵靖心里一动,忆起了以前的事,“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了?”未曾问出口的是,你为何诱我到那半山亭中?那一幕如影随形盘踞在心头,令他无法释怀,至今想到仍会作呕。
  红灵对感情是痴,但亦是聪明人,已知他想问的是什么,浑身一震,久未言语。而赵靖也不逼问,长身负手立于边上,不知是怨她恨她?
  冷风呜咽而过,吹得衣角飞扬,也让人颤了一下。
  终于,红灵开口了:“在很早很早之前,可能是你们刚开始时我便已知道。那时我没有揭穿,是因为我天真的以为你只是被他的容颜迷惑,以为用我的痴情能换来你的真心……但是,我彻底地输了,原来我一直是他的影子,不,就连影子亦称不上,只因为我与他同名才得以留在你身边。当我快要灰心之时,却听到他说‘别人动过的东西他绝不会碰’时,我又燃起了希望,唯有这么做才能将你们分开,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因此,我在街上顾了一人……可是我没想到他竟还叫上了同伴……”
  “不要再说了!”
  天已黑了,小溪的波光亦不复得见,红灵虽看不到赵靖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模样,但自他的声音中听出了痛苦。她轻轻道:“你知道么?我本来就有这打算,若然你知道后被你所恨亦是心甘情愿,恨一人的同时便将她放在了心上,我无法成为你的爱,只有成为你的恨让你将我记住,很傻吧?”
  “不……呵呵……”赵靖明知她无法看见,仍然摇了摇头,轻笑中带着苦涩,“其实我和你一样傻,我也做过同你一样的傻事,所以我没有资格来怪你。爱一人是没错,但错在爱的方式,一次的错足以换来一生的毁灭……”
  “现在他变成这样了,你仍爱他?”
  赵靖沉默了一下,不答反而道:“红灵,我知道现在说已经太迟了,我不该将你拖入这个感情的漩涡中……”
  心里猛地一跳,黑暗中的身子晃了晃,红灵淡淡一笑,该来的总是要来。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了,他还是赵鸿麟,我的九皇叔。我知道这么说很没说服力……”
  “不会,我懂。”同样是深爱一个人,她又怎会不明白赵靖的心情?若今日是赵靖老去,她难道就能收回自己的心了?“但凭容貌又岂能让心沉沦?世上有谁能容颜不老?心之所系关乎其人。”
  “红灵……”赵靖动容,却化作深深地叹息:“红灵,你是聪明人,自该知道如何去做。”
  “你也该知道我心似你心。你能放弃么?”似知道他的答案,问后忽又轻轻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再纠缠于你。这么多的事发生后,我已是想开了,放弃何尝不是一种爱的体现?既然我是不可能得到你,那就干脆放弃,放过彼此吧!何况我现在还不知道朱无命这疯子给我吃了什么药,是死是活还未知呢!我只盼你快快带着建儿离开这里,可别让建儿也成了那疯子的药人。”
  赵靖心中一跳,果然,从头至尾自己都是自私之人。未去分担红灵之苦,未能尽父亲之职,这几天来反而是建儿在照顾着他。
  “回去吧,外面冷小心风寒。”红灵轻柔道。
  “你呢?”
  “我再过一会儿就回去,你先走吧。”多少个夜晚她就在这里站着,什么也不去想,只是吹着风,吹去心头的痛……
  走回到屋子里,建儿坐在床沿等他回来,赵鸿麟等人运功自行疗伤。赵靖抱了建儿静静地看着他们,不去打扰他们。赵建成无聊地扳着父亲的大手在数数,数来数去更无聊,也就眯起眼睡着了。
  赵靖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而后坐回桌旁就着灯火看书打发时间。这医书是赵建成从朱无命那儿拿的,说也奇怪,这个性格古怪的神医对建儿倒是很好,连医书都送给他了,不知有何目的?
  此时段无痕推门进来,身后竟难得未见到另一个身影。赵靖挑起眉,“五弟呢,怎么不见他?”
  “他在收拾行礼,我是来说一声,我们明天就要走了。离开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朝中有没有事发生,你们的身体都好了,我也该走了。”段无痕到墙角搬了凳子坐到赵靖边上。
  “你们明天就走了?”赵靖惊问,“我们都还没说过什么话呢,你就要走了?”
  “是啊,不得不走了。你们呢,要不要随我到大理去?”
  门轻轻地被推开,进来的是据说在收拾行礼的段无与,俊俏的脸上正皱着眉头,漂亮的眸中闪着微寒光芒,带着一身逼人的森冷气息靠近。
  赵靖笑了笑,“好意心领,你们有要事在身还是快回去的好,带上我们会延了行程的。”
  段无痕暗瞪了来人一眼,却也不勉强,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和几张银票给赵靖,“别跟我推让,你们身无分文还是收下吧。反正我回到大理后也要不着了,靖哥,记得以后一定要到大理来看我。”
  “好的,以后会去看你的。”话说的真诚,赵靖倒也不推却了,反握住段无痕的手,兄弟之情不言而喻。然而一旁段无与却是看得脸色发青,道别就道别,手握那么紧做甚!
  在段无与的催促下,段无痕离开了房间,屋子里再次恢复寂静。
  看了看三人,仍在运功当中,赵靖又执医书看起来。这一看竟是一个时辰,回头看去他们尚未散功,略感疲惫的他索性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