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来,我怎敢老,桑梓旧颜花渐染+番外 作者:慕邪(文秀网2013.6.13完结)
温热的水流滑过程梓颜如雪如缎的肌肤,她仰起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和着花洒喷下的洗澡水,分不清到底哪滴才是她的眼泪。
她苦笑道:“原来,被强|暴的时候,最疼的不是被撕裂的下|体,而是那颗被凌迟的心。绝望,便是这种感觉吧。”
换好衣服,程梓颜回到卧室里,拾起了苏渐染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她坐到梳妆台前,用心地为自己化妆。
苏渐染坐了起来,从床头柜里拿出了Zippo打火机和一盒未拆封的苏烟。房间里很静,静得能听清他撕开烟盒包装纸时窸窸窣窣的声响。
苏渐染极少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俊脸变得模糊,只听他声音清冷地开口:“程梓颜,我们,分手吧!”
正在蘸着眉粉描眉的程梓颜,手抖了一下,随即淡然一笑道:“好!”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化妆。
苏渐染听到她这么干脆地应允时,心还是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慢慢抽完那根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之后,他蒙上被子,倒头便睡。
程梓颜默默收拾好行李,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因为,她的东西有百分之九十都是苏渐染给她买的,而对这些东西她并未倾注多少感情。她唯一想带走的,便是苏渐染在她十四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猫吃鱼”。随后,她又另外收拾了几件自己买的衣服和饰品,塞进旅行箱,走下楼来。
鞋柜上赫然放着一大捧粉玫瑰,花朵有些萎败,正如她和苏苏的爱情,灿烂过,鲜艳过,但终将走向枯萎和糜烂。
她换上了雪地靴,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十一月中旬的北京,飘舞着轻盈的雪花,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她又想起十三岁那个圣诞节的早晨,一样的雪天,一样的被驱逐出门。她每一个伤心的日子,几乎都和雪密不可分。
程梓颜浅浅一笑,伸出手来接那片片晶莹。雪花入手即化,掌心瞬间只剩下一滴水珠。
程梓颜紧了紧大衣领口,迎着风雪前行。
天大,地大,风大,雪大,她该去哪里?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爱情,她一直放在心尖上的男子,到最后,却伤她最深。
十年前,是他收留了她;十年后,又是他赶走了她。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天荒地老、永无风雪的爱情呢?
她默默想,苏苏,既然没有你,哪里都不是家。这次,她一定要去一个没有雪的城市。
程梓颜不会知道,苏渐染出国那一个星期,并不是去谈生意,而是去为她设计婚纱和挑钻戒。今天,他本来是要向她求婚的,他们本可以天长地久,相携皓首。
苏渐染也不会知道,那段他不敢看完的视频,有的只是漫长的前|戏。不是没有往下拍,而是,叶璃与程梓颜那晚的缠绵仅止于此。
☆、A面 1 英雄母亲
我就这样挺着已经八个月大的肚子,站在这座陌生城市里,看着陌生的风景、陌生的人群,还有川流不息的车子发呆。
我走出医院是为了什么?
唔,想起来了,回凤凰古镇拿我的银行卡。
我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发泄道,你个二货,你的记性敢再差一点么?
对了,忘记做自我介绍了。
我叫程梓颜,典型的北京小妞。今年二十三岁,未婚女青年一枚。
有人该感叹了,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啊,又是一未婚先育的!
大婶啊,您以为我想这样么?
我怎会想到,在天大的误会面前,那个我相与十年的男子,那个我心目中的完美恋人,对我的爱和信任居然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带着累累伤痕,护着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我仓惶出逃,只身一人来到凤凰,一座没有雪的小城。
这里,原本说好要等我们度蜜月时一起来的,可如今,唉,往事不堪回首。
等租好房子安顿下来,我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尼玛啊,这便是他留给我的分手礼物么?
我既惊喜又愤懑,最后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千错万错,孩子没有错。
我知道,选择了单身妈妈这条路,便是选择了艰难困苦。可是,我程梓颜向来都是知难而进、迎难而上的主儿,我不怕,也不后悔。
我的房东太太是个好心人,一直都对我悉心照料。奈何这个月,她在上海的儿媳也要生了,不能留下来照顾我,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就陪着我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客车来到吉首市中心,提前安排我住进了吉首市人民医院。
她说,小颜呐,别看这个医院不怎么大,但却是他们这里最好的医院了。
帮我办好一系列住院手续,她就匆匆赶往上海了。
我就在心里感叹,这年头就是好人多啊!这小老太太这么心善,一定抱个大胖孙子。
我之前怀孕的常规检查都是在凤凰古镇的镇医院做的。小镇的风景美得没话说,旅游业相当发达,就是这医疗水平没跟上去。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凤凰镇医院做B超的时候,人家告诉我什么胎位很正啊,孩子生长情况很好啊之类的话,我问是男是女,人家坚决不说,说是讲究职业道德。
我一寻思,得,不说就不说,知道孩子长得好就行了。
结果这次在这个吉首市人民医院一检查,人家说,你这两个孩子长得都特好。
我惊呼,你说什么?两个孩子?
我这么一问,人家大夫都愣了,反问道,你不知道你怀的是双胞胎?
嚯,双胞胎!
我顿时就不淡定了,尼玛在镇上能查胎位正不正但愣是查不出是几个孩子?还是人家又因为职业操守憋着没告诉我?
我稳定了下复杂的情绪,噌一下坐起来,迅速下床走人,还不忘幽幽地说一句“谢谢”,只剩下一室的大夫、护士在风中凌乱。
我出了门就大笑了两声,走廊里的人都对我报以鄙视的目光。
我知道,他们这是红果果的嫉妒,我是英雄母亲,我怀的是双胞胎!要是在毛|主|席领导我们的时代,我一定那个胸前佩戴大红花,重点表彰的对象啊!
我说我肚子怎么这么大呢?我说我怎么感觉不止两只脚在踢我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医院的二病区。
这个二病区是孕妇病区,大部分都是处在预产期的,所以免不了在夜深人静时鬼哭狼嚎。
于是,本就睡觉极轻的我,更是好几次被吵得失眠。
每当我早上起来看到自己的熊猫眼,内心就会充满负罪感。
因为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我一个人睡不好,就是我们三个人睡不好。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关系到我宝宝能否健康成长。所以,我在这个病房忍耐了一周后,决定搬到单人间去。贵点就贵点,最起码能清静些。
结果这个医院只剩下单人贵宾病房了,如果一直住到孩子出生,那费用将是原计划费用的三倍!
我咬了咬牙,认了,住吧!可是我手头的钱不够,没有认识人又不好借,所以只能挺着大肚子自己回住处拿银行卡取钱。
半个小时过去了,去凤凰的客车怎么还没来呢?不是20分钟一趟么?
我离开北京正好是11月中旬,现在是8月中旬。湘西这边是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现在正是湿热难耐的时候。
原本宽大的孕妇装因为出汗太多而紧贴在身上,齐刘海儿也粘在额前。
我心下暗忖,客车你要再不来,姑奶奶我可就打的回去了!哼,贵宾病房我都舍得住了,还在乎那点路费么?
正在这时,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缓缓停在我的面前。好家伙,吉首还有开这种车的人家?虽然我对神马世界名车的一知半解,但是我用我的钛合金猫眼一瞄,这款车型没个一百万可下不来。
车内貌似有一雄性,只见他优雅地摘下茶色墨镜,把他那顶着时髦烟花烫的脑袋瓜子伸出车窗,略带调侃地问道,呦,这不是那个“怀着两个孩子的妈”么?
我笑着说,是是是,您看就这么点事怎么闹得好像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似的!
他也笑了,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说,我是人民医院的顾大夫,你的英雄事迹在我们各科各室都传开了!
我定睛细看,呦呵,这小伙子长得不赖,浓眉大眼高鼻梁薄嘴唇。唉,没准又是一个负心汉。
我又笑了笑说,顾大夫您可别拿我开涮了,把我气个好歹的,可是一尸三命啊!
慕小邪:喵呜,这种文风不知大家看不看得惯~要耐下心来往下看哦,会越来越精彩~笑虐交织滴~
☆、A面 2 介个医生很热心
说着,这个姓顾的大夫打开车门走下来,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着,想打架啊?
只见他又极其优雅地关上车门,双臂微抱在胸前,靠着车门对我咧嘴笑。
我说,你笑什么?怪说模鸬驳篮伲艺舛沟瘸的兀?br /> 某顾又笑了。别说,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还有浅浅的酒窝。
据我目测,这货得有一米八五的个头。淡紫色的云纹衬衫,米色的休闲裤,穿的衣服倒是我喜欢的feeling。
他见我的目光总是上下打量他,故作严肃道,程梓颜女士,你是被我这玉树临风的外形气质倾倒了么?怎么看起来没完了呢?
我吓了一跳,惊呼,你怎么知道我叫程梓颜?
他又亮出那招牌似的笑容,说,你在我们医院妇产科那么有名气,我不想知道都难!对了,你不在医院好好呆着,挺着个大肚子在这儿瞎晃悠什么?
我没好气道,这不是刚决定搬到贵宾病房嘛,结果手头的钱又不够,只好自己回家拿银行卡取钱啦!谁知道这坑爹的客车还没来!
他立刻热情地说,你去哪里啊?要不我送你,我今天早上刚下的夜班,明天才上班,有的是时间!
我干笑两声,嘿嘿,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你下了夜班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去吧。
他坏笑着调侃道,怎么,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医者父母心,看见自己医院的病人有困难,主动伸出援助之手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啊!你就让我高尚一回吧!
我看了眼手机,糟了,快十点了。我还没交定金,万一仅有的单人贵宾病房被定出去了可咋办?
我一咬牙一跺脚,对某顾说,得,时间紧迫,我就勉为其难让你高尚一回!
他嘿嘿一乐,屁颠屁颠地绕到右边给我开车门,还不忘将手扶到车门框上,怕我碰到头。
我心里一暖,不禁感叹,这货也是个细心的男人啊!
给我系好了安全带,他又绕到左边坐上了驾驶的位置,然后偏过头问我,程女士,咱们去哪里?
我回答道,凤凰古镇。
他启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套近乎。
他说,真巧,我爷爷奶奶也住在那里,我总去看望他们,这路我熟!
我说,嗯,那挺好。
他说,我叫顾泽熙,是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副主任医师,以后说不定我给你接生呢!
我急忙推脱道,别别别,我可不要男的给我接生,多不好意思啊!要是你给我接,那我可就憋着不生了!
他一听乐了,说,妹子,这可由不得你,到时候还真说不准谁给你接!再说,男人接怎么了?我是医生,你是患者,你咋思想那么封建呢?
我一听也乐了,说,这不是封建不封建的事儿,要是我不认识你还行。这要是我认识的男人给接,多尴尬啊!你都把我看了去,我是让你负责还是不让你负责啊?
他说,行啊,反正我也没女朋友!上赶着的谁不要啊?
我说,去你大爷的,我可没上赶着!再说,我这里有人,怕是再也放不下别人了!
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鼻子开始发酸。
该死,跟个外人说这个干嘛?
他微微一愣,然后又笑了,说,我知道,我跟你开玩笑呢!那里放的是你老公嘛!
我没老公!我没好气地说着,把头偏过去,望向窗外。
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还是忍住了。
程梓颜,你不能在外人面前哭,不能!
苏苏,你看,你永远是我的软肋。
车内突然间静默了。
顾泽熙没有笑也没有说话,他只是专注地开车。
也许这个“热心肠”的顾医生知道,此刻,说再多的话都无用。他是个外人,也不了解我的故事,所以不如选择保持沉默。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顾泽熙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他的心里钝钝地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对别的女人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突然为自己没有参与过我的过去而遗憾,他甚至暗暗下定决心,没有参与过我的过去不要紧,那就参与到我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