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身之后





  "是。"季殷发现季闵不知道他私自外出的事,高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进去找你瑶儿阿姨,帮你把脸洗一洗。"季闵捏捏他的小脸蛋,笑着说首。
  "好。"季殷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临出大厅前向敦儒使了个眼色,然后才迈开大步离去。
  大伙见到季殷仓促回来,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直到他安然退身后,这才敢将早已憋不住的气息大声喘出,揪着的心也才得以落地。
  还好这孩子机灵,要不然他只要出了点小差错或是露出个小尾巴,那么大家真的就只有跟着陪葬的份了。
  季闵转过身,冷声警告着:"你们给我听着,严加戒备,绝不准让那兔崽子进来,否则你们就提头来见。"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坏了他的大事。
  至少现在不能,因为他还没玩够,对飒风的惩罚,也只是个开端而已!
  "是的。"大家一致回答着:心里却暗暗吃惊,难道最近的行动,他已经看出端倪?
  如果是,那么以后的行动恐怕就得多加小心了。
  计画如火如荼的展开,飒风仍不得其门而入,只能在外头干著急。
  这天,季闵有事出去,敦儒才有机会到药铺子找他。
  "你有事找我?"敦儒轻哼一声,有一丝不耐烦。
  "瑾儿要嫁给御火,这件事你知道吗?"飒风冷峻的黑眸闪动着。
  "知道。"敦儒不多加理会,自顾自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倒水喝,动作一点也不因他的问话而停顿。
  "知道!那你还坐视不管?"飒风气愤的将他手上的杯子拿开,双手拽住他胸前的衣襟,硬生生的将他拉离椅子。
  敦儒用力甩开他的手,一副气定神闻的拍平身上衣服。"只要两情相悦,你说我有什么理由反对他们?"
  "你。。。。。。"飒风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走动,舒缓自己的情绪。
  "解铃还需系铃人,你都能漠视不管,我这个外人还能说什么?"敦儒凝视着他忧郁、深沉的眼眸,坦荡荡的将话摊开来说。
  "你要我去找他?"飒风不相信的问着。
  "除了他,你还能有什么好方法?想进拂堤,你是不得其门而入,既然进不了,那你又怎能见到瑾儿?又怎有机会劝她改变心意?"他冷嗤着。
  "去求他?"飒风气馁的叹口气。"你们可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如何?"
  "知道,所以一切取决在你。"敦懦笑了笑,连声提醒着。"别忘了,他们婚期在即,可别等织瑾投入御火的怀抱再来后悔,那时可就后悔莫及罗。"
  飒风间言如遭雷击,双手隐隐发抖,心犹如刀剐一般。
  "御火呢?"
  "你找他没有用,因为这桩婚事是瑾儿提出来的。"
  "为什么?"飒风嘶声问道。
  "哀莫大于心死,或许她是为了忘了你,不想让你在义父与她之间为难,所以就只有选择与你来个一刀两断。"
  "不!我绝不允许。我去找他,求他成全。"飒风壮士断腕般的下定决心。"义父他上京城去了,因为他约了你师兄在暮云山庄谈事情,所以你只要回暮云山庄应该就找的着他。"
  "帮我照顾瑾儿。"飒风抓住他的手郑重地交托着。
  随即,他交代伙计关门歇业,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第九章(3)

  京城内景象繁华,一波波的人潮加上喧哗的吵杂声,将整个市集衬托的更加热闹非凡。
  飒风并没有在市集中多作停留,他轻巧的闪过汹涌的人潮,一路马不停蹄的往暮云山庄奔驰。
  "师兄!"
  飒风大剌剌的冲进大厅,根本不等候下人的通报;他的进入,随即打断了冷尘和季闵间的谈话。
  "如此放荡不羁,成何体统!"季闵对他的率性行径,忍不住出言训斥。
  飒风这次学乖了,并没有出言加以反驳。
  "飒风,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冷尘见他一脸焦躁的模样,肯定是有重大的事找他。
  "没有。"
  "没事?那你一路大声嚷嚷干什么?哼!"季闵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
  "你。。。。。。"飒风目光如炬,胸中怒火几乎迫不及待的要宣泄出来,幸而冷尘适时打住他。
  "飒风,不可放肆。"冷尘厉声打断他。
  "算了,我这次回来是来找他的。"飒风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季闵。
  "找我?我们之间会有什么好谈的?"季闵老奸巨滑的打哑谜。
  "我听说瑾儿要嫁给御火,我希望你能放了她。"飒风紧咬着牙根,二话不说的跪了下来。
  "你。。。。。。"季闵当场被他的举动还有那席话,震的说不出话来。
  "此事当真?"冷尘诧异的接着问道。
  "千真万确。"飒风心痛的点着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还跪着做什么,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季闵一时忘了两人间的恩怨。未来的媳妇儿要嫁给别人,这还有戏唱吗?
  何况他本意就并非要拆散织瑾和飒风的感情,怎么事情的转变竟出乎他的意料。
  "我已经跟敦儒求证过,证实了这件事。"他的心整个纠结起来,深深的伤痛浮在脸上。
  "他竟敢背着我去找你。。。。。。"季闵暴怒。
  "爹,求你正视这件事情好吗?你恨我、怨我,这是你我之间的事,请你不要迁怒他们,殷儿是我的儿子,父子天性,求你不要拆散我们,也不要拆散我和瑾儿。"飒风掩不住心中的焦急。
  "你叫我爹?"季闵因他的这声呼唤,气全消了,眼中闪烁着泪光。
  有多久不曾听到飒风这么亲切的喊他,他几乎不记得了,这一声呼喊就宛如天籁般的悦耳动听。
  "你本来就是我爹。"
  季闵因他的话而怔住了!
  "师父、飒风恭喜你们。"冷尘爽朗的笑着,随后转身离去。
  大厅内,两个人互望着对方,半晌后,相视而笑。
  "我们父子俩好久没有这样正视过对方。风儿,你长大了。"季闵拍拍他的手感叹道。
  谁也没想到,郁积多年的心结,居然会因飒风的一句"爹"而化解。
  "爹,你也老了,不过老当益壮。"飒风面带笑容,双眼凝视着他。
  "先损后夸,哪时候你嘴上功夫变这么好了?还有你每次老是你、你的叫,一点也不知道尊卑,下次不准这么叫。听到没有?"他摇头笑道。
  "喔。"飒风眼神中流露出狡猾的眸光。
  "你这浑小子,死性不改。"季闵笑斥道。
  "你童心未泯,跟年轻人计较这么多做什么?"飒风也反讥回去。
  "说的好,嗯!我喜欢老顽童这个辞儿。哈哈!今晚,我们喝个痛快,找你师兄和萧沂作陪?"
  "没问题,不过恐怕有人会抗议喔。"
  "谁?"季闵不解。
  "你说还有谁,当然是萧沂的妻子呀!"
  季闵还是不懂。"她?为什么?"丈夫都回来了,喝个酒有什么好抗议的?女人家就是心眼小了点。
  "你不知道吗?他们正在努力『做人』呢!"飒风再也忍不住的笑道。
  "哈哈!那他们应该来找我,我最近研发一种药丹,效果很好。"季闵终于听懂了。
  "爹,那你何时再指导我医术?"飒风马上趁机要求。
  "你找瑾儿就够了,她的医术几乎要凌驾我了。"他虽然摇头叹息着,不过眼中却满是激赏。
  "哦!原来爹已经黔驴技穷了。哈哈!"飒风这才知道,原来两个人和平相处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而且谈起话来也显的愉快多了。
  "你就只会糗爹,有本事你也向瑾儿看齐。"季闵被他看穿了心事,顿时羞惭的脸都红了。
  哈哈!好久。。。。。。好久。。。。。。他们好久没有笑的这么开怀过了。
  看来织瑾与飒风的复合应该不是难事。
  两人策马奔驰,急忙的回到拂堤。
  "义父您回来了。"敦儒马上唤来丫环呈上一杯热腾腾的香茗。
  "瑾儿要嫁给御火,你们怎么没有告诉我?"季闵冷声间道。
  "我以为义父你早已知情,何况大家都知道这件事,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敦儒心中窃笑,计画终于得逞,现在就换他们替织瑾出出心中的怨气,反整他们了。
  "你是在骂我老糊涂?"季闵责备道。
  "敦儒不敢。只是义父您最近的心思都放在惩罚飒风上。"
  "这是谁提议的?"
  "是瑾儿。"
  "你为何知情不报?"季闵这下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孩儿以为这是义父的决定。"
  "咳!她是我季家的媳妇,怎么可以嫁给御火?"季开双眉一紧,没好气的啐骂着。"这御火脑筋糊涂了是不是?否则怎么会答应瑾儿?"
  "孩儿不知。"敦懦强忍着笑意,赶紧将头低下,以免露出马脚。
  "你去把瑾儿找来。。。。。。"季闵脸上布满阴题。
  "是。"他话还没说完,敦儒身子一闪,已经离开大厅,脸上震出神秘又狡猾的微笑,幸好他憋功一流,否则真要穿帮了。
  这时一直躲在厅外偷听的季殷,也按捺不住地跑了进来。"爷爷,殷儿不要娘嫁给御火师父。"他哀声乞求着。
  "殷儿乖。爷爷会处理一切,保证你娘不会嫁给御火。"季闵抚去他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抚着。
  "嗯。"季殷硬挤出一丝笑容,眼里还是带着满满的担忧与不安。
  "你娘最近好吗?"季闵心疼的搂住他,才五岁大的孩子,已然生活在不安与恐惧之中。
  他侧着小脑袋瓜想了一下之后,答道:"不好。"
  "不好?"季开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不是都决定斩断情丝了,这会儿又怎会心情不好?
  "娘都不笑,殷儿好久都没看到她笑了。"他眼中难掩担忧之情。"爷爷,你让爹进来好不好?"季殷深怕他有所不高兴而压低了声音,嗫声问着。
  "你想你爹?"
  "嗯。"他点头如捣蒜。"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不能住在一起?"
  "谁说我们不能住在一起?等爷爷把事情处理完,就让你爹进来陪你玩,好不好?"
  "好!"季殷马上乐的手足舞蹈,高兴的大声叫着。
  "那。。。。。。几位师父教你的武功可学好了?"季闵见回廊里缓缓走来的织瑾,于是想将季殷这个小不点儿给打发掉。
  "我这就去练习。"聪明如斯,季殷哪会不了解他的意思,他立刻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第十章(1)

  月色透过云层缝隙,微光流泄在整个拂堤,轩内和往常一样静寂。
  只是拂堤的大厅内,灯火依然亮着。
  "瑾儿,爹跟你说了这么多,难道还不能挽回你的心?"季闵因织瑾的固执而感到气结。这娃儿哪时候变的这么执着、这么冥顽不露!
  "爹!嫁给御火大哥并没有什么不好,我不知道爹您为什么会反对?"织瑾依旧是柔柔的声音,让人所有欲发作的怒气一扫而空。
  "你难道真要忘却与风儿的这段情?"
  "过去只能追忆,您又何须旧事重提?"
  这下换季闵语塞。人呀!有时候算的太精,是会被反算计回去的,就像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才好。
  "御火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如此坚持?"季闵深深的叹口气,执起拳头往桌面重重一捶,发出轰然巨响,整张桌子已经震垮在地上。
  "爹,御火大哥是您的徒弟,他好不好爹最清楚了,不是吗?"织瑾似乎不为所动,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