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裂爱
笨蛋纱缦!
我根本不会游泳!
“救……”湖面上的那个少年,环抱着胸,冷漠斜睨的看着我的狼狈。
不屑的表情,丝毫不可能救助我这个卑微的“野种”。
影子王储……辰洛。阿卜杜拉。沙特……
皇宫里,一直有个传说,影子王储象个鬼魅一样,只在夜晚出没……
湖水再次淹没我小小的身躯。
我挣扎、挣扎,挣扎……
我们的相遇(下)
迷迷糊糊的,快沉下来时,我感觉到,有人在焦急的用棒子一下又一下,轻轻打着我的头。
天杀的辰洛。阿卜杜拉。沙特,把我推下水不够,还非至我于死地不成?!
他就不能再等等?!反正现在的我,迟早也会淹死!
但是,意外的,那个人又焦急、又执着的一直拿木棒,挑着我小小的身材,不让我沉下去。
我勉强的眯张着眼。
于是,看到了那个修长的身影。
一模一样,俊美的面孔,深邃的瞳,仿佛海一般深沉。
他披着保守的黄色长袍,脸上没有轻蔑、邪魅的笑容,只有焦虑的表情。
他不喜欢说话,所以,只是闷不作声的努力撑着木棍,想告诉我,他要拉我上岸。
我想配合他,努力抓回最后一丝清醒,但是,好困难。
扶着那根救生的木棍,他拉着我,没走几步,我还是翻了下去……
正当我又栽进水里时,那个修长的身影僵凝了一下,还是用力扑了过去,从水中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领。
他的个子很高,湖水只能漫到他的胸口,但是他还是喝了几口湖水,不住的狼狈咳嗽。
陷入昏迷前,我最后的意识是,扯住我的那个人,手一直在刻意的压抑自己不轻颤。
他怕水。
当时,他是怎么把我带上岸,年幼的我,已经不太记得。
或许该说,根本没有办法记得。
喝了太多湖水的我,失去大部分的知觉,连呼吸也十分微弱。
只是隐约的听到,他在对谁生气,“辰洛,够了!不许再胡来!马上给我消失!”
接着,全世界,我只听到风的声音。
恍惚间,好象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贴上我的唇。
那微凉的东西,象似气息,极其的好闻,每一口吹气,都象海风一样清凉……
……
我病了多久?
我不知道……
只是知道,全身一直象在烈火里焚烧。
嬷嬷一直在我旁边哭。
哭声从大渐渐变小……
“我苦命的孩子!”
“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即使您尊贵无比,您也不能这样草荐人命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孩子才八岁啊!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有多喜欢听鸟儿鸣叫的声音?!现在全毁了!全毁了!她将来怎么去读书?怎么去学音乐?怎么去嫁个好点的夫婿啊!!”嬷嬷激动的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我撑着快要爆炸一样的脑袋,好吃力好吃力的撑开眼。
那个俊雅、淡漠的少年,一直沉静的坐在我的床边,低敛着长睫,默默接受着,嬷嬷激动的指责。
我张张口,想告诉一直疼我、爱我、视我为亲人的嬷嬷,不是他,不是他把我丢下湖的……
但是,我的喉咙也象火撩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嬷嬷见我醒我,摸着我依然滚烫的额头,老泪纵横,哭得更加厉害了。
她离我那么近,但是,声音却离我那么那么远。
远到,我只能怔怔的看着她流泪的脸上,那一张一合,满是皱纹的嘴巴。
我怔怔的看向他,那个戴着最完美的面具,没有喜怒哀乐的少年,可是,才一撞上他的眼眸,我就被他眸底的深水给淹没了、吞噬了,最後仿佛连灵魂也被毁灭了一样。
他有一双,根本不象一双15岁的少年的眼眸,一双,仿佛只是黑洞、没有灵魂的眼眸。
而我的灵魂,也好象一下子被他眸底的黑洞吸走。
吸走……吸走……
最后,再次昏迷前,依稀只记得自己拼命的扯住他的衣袖。
仿佛,想要一起沉沦。
……
又是好几天,灼热的火焰,终于不再烤焦着我,终于离我而去。
那一天,清晨,天气晴好。
嬷嬷帮我梳了很漂亮、很漂亮的两条小辫子。
她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话,但是,奇怪的是,我一句话也听不到。
只听到不断的“嗡、嗡”的陌生的声音。
嬷嬷见我呆呆的没有反应,蹲下,摸着我的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然后,她靠近我的耳边,好大声好大声的喊,“纱缦,你熬出头了!辰伊殿下说,他会对你负责!以后,他就是你的监护人!他会教你读书、写字!如果将来没有人肯娶你的话,他也会负责!!!”
虽然,我听到嬷嬷的声音还是好小好小,但是,隐约的,我还是听明白了。
监护人……
负责……
我知道监护人,有很多含义,比如,父亲、哥哥、还有……
潮红慢慢、点点爬上我白皙的小脸。
纱缦,你个笨蛋!不许想到后面那个词!
我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
嬷嬷,那我什么时候才会健康起来?
这句话,我问了吗?为什么,我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有点害怕,又张了张口。
却只换了嬷嬷的眼泪。
嬷嬷,别哭了,纱缦会健康起来。
嬷嬷却掩着面,哭得更凶了。
我慌了。
纱缦不乖,所以害嬷嬷掉眼泪了?
嬷嬷,别哭,纱缦以后再也不说话了。
……
可是,我到底有没有在说话?
为什么?……
不知不觉,我也早已经,泪盈于睫,唇角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门口,一直僵站着的那个冷漠少年,终于走了进来。
晨熙金色的阳光里,他静静的朝我摊开金色的手掌。
我怔怔的仰视着他,不知不觉,忘记了眼泪的滋味。
情不自禁,我将我的手心,合在了他的大掌里。
那年,我,8岁。
那年,他,15岁。
我的将来,从此由他负责……
卷一『缘起』
第一章
你的所有喜怒哀乐,全部因为一个人绽放,那么,是不是代表,你喜欢上了那个人?
四年了,改变了很多。
我长高了,隐隐有了少女的曲线,还有……一颗情悸的心……
清晨,我手捧着金灿灿的太阳花,敲着辰伊哥哥的房门。
金灿灿的太阳花,我想送给那个人,清冷的、干净的他。
希望,能给他一点温暖。
我微低着头,唇角挂着轻笑。
想着他总对着我无可奈何的神情,心里有着连连涟漪。
什么时候开始,心情好象越来越不同?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全世界好象只有他一人?
是在第一次见面,我的灵魂就已经被他眸底的深沉淹没时?
是在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去特殊学校,淡漠的口气,却僵硬的鼓励时?
是在他总是面无表情的站在教室门口,却仅记每一个老师教着的手语时?
是在他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教会茫然失措,无法跟进学习进度的我时?
是在他领着我,陪我挑选各种乐器时,静静站在一旁守护的身影时?
是在他清冷的唇角,偶尔会绽开若有若无的微笑时?
……
我真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已经悄悄驻进我的心。
门,开了,意外的,却是一个金发碧眼、分外妖娆的男人,正一脸不快与敌意的紧盯着我。
我咽咽了一下瞬间干涸的喉咙,马上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是谁。
听说,国王又替辰伊哥哥找了一个伺寝的“绝色佳人”。
“小哑巴,找你哥哥?他不在!”金发碧眼的男人,不善的语气,好象一副怒气正无处发泄的样子。
我注意到,金发碧眼的男人,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退后了好几步。
糟糕!
飞也似的,我转身就跑。
辰伊哥哥又把自己藏到哪里了?
我不明白,他的叔父,我们伟大的苏坦国王,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辰伊哥哥,真的不是正常的男人?!
如果是,辰伊哥哥为什么从来不让任何“绝色”,近身他分毫?甚至他总是随身携带利刃,干净、清冷的他,刺伤过很多“佳人”,所以,关于他对“美人”喜欢另类“性虐游戏”的流言,惊世骇俗的在皇宫里流传……
如果不是,辰伊哥哥为什么从不为自己辩驳?任着,这么多源源不断的美男子,从世界各国“收集”而来,送入宫中?
辰伊哥哥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太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懂他。
包括我。
……
找了好几处地方,我大汗淋漓,茫然无措。
辰伊哥哥,你出来……
相处的几年里,我越来越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很寡言。
他的心房,是紧紧锁着的,不曾为谁打开。
辰伊哥哥!
我摔了一跤,膝盖处,有点微痛。
我急忙来不及顾虑衣服上的尘污,急忙站了起来,继续四处奔走。
辰伊哥哥……
自从那次以后,我已经不再开口说话,此时的我,再焦急,仿佛语言功能也失聪了一样,怎样也喊不出声音。
我是小哑巴……自从我的听力有了障碍以后,跟了,我也成了“哑巴”。
我的眼焦急,心焦急,小腹因为焦急,居然阵阵发疼。
我找了很多很多地方,从清晨到太阳快要下山,依然没有他的踪迹。
突然,我想到一个地方。
他曾经轻描淡写的说过,那里很漂亮,能看到幸福、淳朴的沙漠。
我进入一条山间道路,气喘吁吁的走了很久,一步一步的踏上去往山顶的路上。
空旷的山顶空无一人,我失望的准备向另一片山坡攀去时。
突然,我看到,一个黑黝黝的半人高洞穴上,有一缕黄色蜷曲成一团的身影。
辰伊哥哥……
我的心,被锐器刺中一样,尖锐的疼痛着。
辰伊哥哥……无比尊贵的王储殿下……其实,他只是一个没有家的少年。
我悄悄的走近他。
他的眼,不知道望向何方,丝毫没有焦距,灵魂仿佛早已经被孤独吞噬进黑暗空间。
如同,我初认识他一样,他的眸里没有任何灵魂。
我蹲下,环住他有点单薄的身子。
他一震,手迅速的摸向腰间,寒光出鞘,却在看清楚我的容颜后,消弥。
他的唇边,对着我,绽出一抹若有似无,孤独的微笑。
辰伊哥哥对所有人,都是冷漠、空洞的样子,但是,对我,是特别的。
起码,他不抗拒我的接近。
冷吗?
我在他的掌心,写字。
不冷。
拉过我的小小掌心,他回复我。
但是,划过我的掌心的,不是酥麻的电流,而是微凉的触感。
沙国,全年酷热,连冬日也相当温暖。
但是,辰伊哥哥的身子,永远是微凉。
我环着他的手臂,紧了又紧,并没有放。
大火球,好热。
终于,他的唇角有了轻轻的笑容,让我放开他。
大冰块,好舒服。
我在他掌心继续写字,并且配合的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不放,不放,如果可以,永远不想放……
终于,他眼里的蒙蒙白雾消散,有了淡淡的温柔,没有再挣扎,任我环着他。
辰伊哥哥说过,我很暖。
虽然,有时候,我并不太明白,他对我不太合礼节的亲昵,无可奈何,却也没有太推拒,是因为,他把我当成妹妹,还是……
我会不会想太多?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12岁的小妹妹!!!
有点沮丧,下巴搁着他的后背,将温暖源源不断的传递。
即使我真的很小,但是,我想住进他的心房,不是以妹妹的方式……
突然,他的眼神奇怪了起来。
为什么,你的鞋,是红色的?
他一边在我的掌心写字,一边神情怔住了,一直看着我的黑袍下,点点鲜红色的白布鞋。
鲜红的白布鞋?!
这个字眼确实有点怪,因为随着他的目光,我也吓了一跳。
因为,这样的鲜红,并不正常。
哪里受伤了?
他问的有点焦急,平素清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