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3)俏佳人 吠犬疑案
“她指示我们在报上登广告,招聘一位有一定相貌特征的未婚女子。”
“你登广告了吗?”
“登了。”
“她出的聘用金很高吗?”
“一个月1000 元。”
“那么你做了些什么?”
“我让一位女雇员在一家旅馆里租了个套间,对应聘者进行面试。”
“你指示女雇员干了些什么呢?”
“反对,”梅森说,“该问题在法律上无效,与本案无关,也不重要,
是传闻,他们之间的对话被告并没有听见。”
“反对有效。”弗林特法官说。
“那好,我换种问法。”帕马说,“亨里埃塔·赫尔是如何指示你叫手
下做什么的?”
“她并没指示我。”
“她没指示你该做些什么吗?”帕马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指示我该叫手下做些什么。”
帕马有些无助地看了看弗林特法官。
“好吧。”弗林特法官说。
“我换种问法,”帕马说,“亨里埃塔·赫尔代表本案被告的利益,她
难道没给你规定一些面试应聘者的基本要求吗?她难道没告诉你们选人时不
用考虑个人素质,只要长得和她给的照片上的人相像就行。最后聘用那长得
最像的?”
证人迟疑了好久。
“证人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弗林特法官说。
“她是这么吩咐过。”
“后来你雇用了个叫多莉·安布勒的年轻姑娘,她每天都要拨通你们事
务所未上电话薄的号码向你询问该干些什么,是吗?”
“是的。”
“你有没有向亨里埃塔·赫尔报告过,说你雇用的那个人不单单是长得
像照片上的那个人,简直可以说她们俩就是一个人?”
“我向她报告过。”
“亨里埃塔·赫尔是不是说那不可能,而你又说可以让她亲眼见见,你
会安排那姑娘在一定的时间路过固定的街口,这样亨里埃塔·赫尔就可以暗
中观察、自己下结论了?”
“是的。”
“后来亨里埃塔·赫尔是不是又要你查查那年轻姑娘的身世?”
“是的。”
“你是不是在亨里埃塔·赫尔的指示下,让那姑娘在西大街和好莱坞大
道的十字路口附近走来走去,目的是为了看看目击证人埃拉·格兰比夫人是
否会把她认做是9 月6 日晚撞人后又逃走的肇事者?”
“你说的不完全对。”
“你说不完全对是什么意思?”
“我并没叫她做这些。”
“但是你叫她在西大街和好莱坞大道的十字路口走来走去,是吗?”
“是的。”
“你让她向你报告都发生了什么事,是吗?”
“是的。”
“她向你报告说有个女人认出了她,是吗?”
“是的。”
“你难道没告诉她第二天可以休息,不用干其他事了吗?”
“我记不清了,我可能是这么说的吧。”
“而这一切都是照亨里埃塔·赫尔的吩咐做的,是吗?”
“是的。”
“请辩方律师提问。”帕马高声叫道。
梅森说:“你是怎么知道亨里埃塔·赫尔是被告的代理人的?”
“是她亲口对我说的。”“是在一次谈话中吗?”
“是的。”
“是当面还是在电话里谈的?”
“在电话里。”
“这么说你从未见过亨里埃塔·赫尔,是吗?”
“是的。我都是通过电话和她联系的。”
“你做了这份工作,拿到酬金了吗?”
“拿到了。”
“你给被告开了帐单,是吗?”
“不,我没开。”
“为什么没开?”
“因为我提前拿到了酬金。”
“谁付你钱?”
“亨里埃塔·赫尔。”
“是付支票吗?”
“不,付现钞。”
“如果你从未见过亨里埃塔·赫尔的话,你是怎么拿到现钞的呢?”
“是她找人送给我的。”
“找谁?”
“找投递员。”
“送了多少?”
“3500 元。”
“你本人见过多莉·安布勒吗?”
“见过。”
“你见过被告吗?”
“见过,不过是最近才见的。我现在看见的就是她。”
“多莉·安布勒和被告是不是很像呢?”
“是的。她们长得非常像。”
梅森两眼紧盯着证人,“康普顿先生,你一定没想到,”他说,“雇用
你的不是被告,而是多莉·安布勒。”
“你说什么?”证人非常惊讶地问。
梅森说:“多莉·安布勒想要继承哈珀·明登的遗产,她需要一定的知
名度好让她有机会参加到这场遗产争夺战中去。她想到了报界的宣传,因此
她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她是亨里埃塔·赫尔,然后。。”
“请等一下,”帕马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反对,这些说法都毫无根
据,只是辩方律师的一家之言。”
“我撤回我的问题。”梅森笑着说,“换种说法,康普顿先生,如果多
莉·安布勒想让公众注意她与被告长得很像,如果她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她
是亨里埃塔·赫尔,要你在报上登条广告,然后在她自己去应聘时雇用她,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呢?”
“反对,”帕马说,“这属诱导性提问,这种问题应该让证人自己下结
论,而且辩方律师所描述的内容毫无根据。”
“反对有效。”弗林特法官说。
梅森让陪审团明白了他的意思,因此他笑着对证人说:“你不知道在电
话里和你交谈的究竟是不是亨里埃塔·赫尔,是吧?”
“我不知道,先生。”
“在你受雇期间你也从未给亨里埃塔·赫尔打过电话?”
“从来没有,先生,都是她给我打电话。”
“为什么你不给她打呢?”
“因为她这么吩咐过我,她说她会给我打的。”
“因此你从来没有给她家或她办公的地方打过电话?”
“这是她的意思。”
“那你知不知道这有可能是多莉·安布勒或其他女人让你这样做呢?”
“反对。这问题会带来争议,属误导性提问。”帕马说。
“反对无效。”弗林特法官说。
“每次她都是通过电话告诉我该做什么。”康普顿说。
“每次来电话告诉你该做什么的都是同一个人,是吗?”
“是的。”
“是告诉你该让多莉·安布勒做什么,是吗?”
“是的。”
“在被告被捕前,你从未见过她吧?”
“从未见过。”
“你也从未和她在电话里谈过话,是吗?”
“是的。”
“你从未给被告打过电话来证实她是否真的授令叫亨里埃塔·赫尔干这
些事,你也从未给亨里埃塔·赫尔打过电话?”
“你说的对。”
“没有问题了。”梅森说。
这时汉密尔顿·伯格站起身来,说道:“下面我们将传唤一位特别的证
人,这位证人毫无疑问是具有争议性的。他是个在押犯,我们已向他保证要
对他免于起诉。请法庭相信,我们这样做是有理由的,我们。。”
“请等一等,”梅森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为了公诉方的利益而对
某一罪犯免于起诉,这是否有正当理由还有待论证,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
因此我认为在陪审团面前讨论这个问题是欠妥的。”
“请安静,先生们,”弗林特法官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我不想任何一
方对另一方进行人身攻击,你们也不需要进行争论。伯格先生,如果你有另
一位证人的话,请传他出庭。”
“好的,”伯格说着,转过身来朝陪审团笑笑,知道他们已经明白自己
的意思了,“传邓拉维·贾斯帕出庭。”
邓拉维·贾斯帕是个三十出头、瘦削的年轻男子。他走上法庭,伸出手
宣完誓后,就在证人席上坐下了。
“你名叫邓拉维·贾斯帕,”汉密尔顿·伯格说,“贾斯帕先生,你住
在哪儿?”
“在县监狱里。”
“你是被关在那儿吗?”
“是的。”
“你是被指控有罪吗?”
“是的。”
“你认识被告吗?”
“认识,先生。”
“你第一次见到被告是在什么时候?”
“大约是在9 月11 日。”
“在多莉·安布勒活着的时候,你认识她吗?”
“请注意,”弗林特法官说,“我已经对这种问题做过规定,你没必要
用‘活着的时候’这种说法。这问题应该是‘贾斯帕先生,你认识多莉·安
布勒吗?’”
“认识,先生。”
“你是怎么认识多莉·安布勒的?”
“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
“回答问题,别管它有多长。你的回答必须切中要害,告诉我们你是怎
样碰巧遇到她的。”
“她开走了我偷来的车。”
观众席上一片嘘声,陪审员们此时也都向前探了探身子。
“请你再重复一遍。”汉密尔顿·伯格说。
“她开走了我偷来的车。”
“你偷来的车是什么样的?”
“是一辆卡迪拉克,车牌号码WHW694。”
“这车是你偷来的?”
“是的。我和我的同伴没有车,我们偷这辆车是为逃跑用的。”
“你们是在哪儿偷到这辆车的?”
“在圣弗朗西斯科。”
“你所说的同伴是指谁?”
“他叫巴洛·多尔顿。”
“你说那辆车是逃跑时用的,是吗?”
“是的,先生。”
“你是在哪儿弄丢那辆车的呢?”
“是在蒙特罗斯乡村俱乐部。”
“那你为什么说这辆车是供逃跑时用的呢?”
“因为我和我的同伴想溜进俱乐部的女士衣帽间去,偷些皮大衣或者钱
包之类的贵重物品,然后驾车逃走。”
“那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女人把我们的车开跑了。”
“你能说得更具体些吗?”
“可以。那女人参加了舞会、喝醉了。她和舞伴吵了一架后就离开了俱
乐部。那时我们的车刚好停在俱乐部门口,还没熄火,于是她跳上车,就这
么着把车开跑了。”
“之后你们又做了些什么呢?”
“我们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找回我们的车。”
“为什么?”
“因为我们把1 万多元现钞藏在车上的后备箱里了。”
“你们是从哪儿搞到这笔钱的?”
“我们在圣玛丽亚抢劫了一家银行,抢了大约1 万8 千元。其中的1 万
包好了藏在后备箱里,剩下的钱我们都分了,各自带在身上,每人大约有三
四千块钱吧。”
“这钱都是抢来的吗?”
“是的。”
“后备箱里的钱是多大面额的?”
“都是100 块钱一张的。其他的钱都是小面额的,20 块的,10 块的,也
有一小部分50 块钱一张的。但那1 万块钱全是100 元一张的。我们认为那笔
钱可能会很难出手。”
“你所说的‘很难出手’是什么意思?”
“这笔钱很可能都连着号,所以我们想先放一段时间。”
“继续往下说。”
“我们得找回那辆车,因此我们暗中打探,后来得知那辆车的司机撞人
后逃跑了。而后我们又得到消息说那车被藏在多莉·安布勒的车库里。最后
我们终于找到了那辆车,但是后备箱里的钱却不见了。因此我们开始跟踪多
莉·安布勒。”
“你们跟踪她了?”伯格问。
“是的。虽说这挺困难,我们最终还是找到了她,跟踪了她好几个小时。”
“她去了哪些地方,又都是在什么时候去的?”伯格问。
“反对,该问题在法律上无效,与本案无关。”梅森说。
“法官阁下,我们会把它和本案联系起来的。”伯格说。
“反对无效。”
“她先去了佩里·梅森的事务所。”证人说。
“后来呢?”伯格问。这时陪审员们都向前探着身子,颇有兴趣地听着。
“后来她去了机场。她在那儿一直等到被告走进机场的卫生间,才从车
上跳下来。她走近报亭,大声喊道:‘这不是抢劫’,开了三枪后,就赶忙
跑进了卫生间。”
“那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伯格问。
“那以后不久被告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警察把她逮捕了。
一开始她把我们都给骗了,但是她们两人的声音不一样。因此在警察带
走被告之后,我们就一直等。后来多莉·安布勒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在原
来穿的衣服外面披上了一件大衣,还戴了一副墨镜。”
“那你们又干了些什么?”伯格问。
“我们尾随她回到了她的公寓。这时我们得知那个被警察抓走的女人是
一位女继承人,名叫米纳瓦·明登,我们觉得可以从她那捞到更多的钱。”
“后来你们干什么了?”
“后来等到被告被保释出来,我们就和她取得了联系。”
“你得说和被告联系?”
“是的。”
“你和巴洛·多尔顿都和她打过交道,是吗?”
“是的,先生。”
“你们是在哪儿和她见面的?”
“她建议我们去了一家酒吧。”
“在那儿又发生什么事了?”
“在那儿我们和她交谈,故意把一些事归罪于她,这样一来我们就好开
口要钱了,无奈她太精明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对我们说,如果我们觉得有事不对头的话,最好还是到警察局去
说。”
“那你们是怎么说的?继续说下去。”
“好的,我们自然是不敢去招惹警方,她也觉察了我们都是被警方通缉
的在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