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3)俏佳人 吠犬疑案
了些什么,另一个人也看了看枪。
“嗯,我认为那里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听见那警察说了什么。我正好在他
旁边,听他说:‘弹膛是空的。’”
“开了几枪?”梅森问。
“三枪。”
“以后怎样了?”梅森问。
“这女人突然冲警察笑起来,说道:‘好吧,我们来把事情讲讲清楚。
我只不过是想找点刺激,看看会怎么样。’”
“这么说她承认开过枪了?”
“她承认了。”纳尔逊说,“唔,全部经过就是这样。警察把她拘留了。
他们给了她一个坐警车去总部的机会。我们试着尾随其后,但你们知道警察
逮捕女犯之后该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梅森问。
“他们得做到万无一失,”纳尔逊说,“她们常常会声称警察行为不端,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逮了个女的,便通过无线电话和总部取得联系,报告
当时的时间、地点,说他们带着女犯正在路上。于是调度员记下时间、地点,
这样,他们一到该把犯人登记注册的地方,马上核对时间、地点。
“这一措施声明,考虑到经过的路程,他们根本没时间和女犯调情。这
就证明他们带女犯回来的时候,他们只是在赶路而已。
“他们没用红灯和警笛,但他们开的真他妈快,我们跟都跟不上。我不
住地催我那伙计,我们竭尽全力。跟住那辆车。。嗯,我猜有三四英里吧!
后来在一个路口,就要变红灯的时候,目标被我们跟丢了。”
“后来怎么办了?”梅森问。
“我打电话给德雷克告诉了他大致的情况。德雷克让我回来一趟,向他
当面汇报。”
梅森看着德雷克。
“没错,”德雷克说,“是这么回事。”
梅森看看表,“行了,”他说,“既然这样,我猜我们的委托人会找一
位律师,过几分钟,我们就会有她的消息了。”德雷克说:“她显然把一切
都计划好了。佩里,她提前来找你,付定金,聘你作律师。我原以为你该知
道的。”
“我当然知道。”梅森说。
德雷克转而对纳尔逊说:“杰里,我猜那女人是故意那么做的,要引起
人的注意。不过我们已经倾尽全力了。”
“问题是,梅森先生,”纳尔逊说,“如果一旦有什么事情,我就会陷
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你什么意思?”
“警察记下了我的名字和住址。我不得不给他们一张我的名片。我的搭
档一看这架势,忙着躲开了。可我恰好在那儿,旁边一个人告诉警察说:‘这
人就站在我身边,事情从头到尾他都看到了。’于是警察转而问我道:‘你
的名字?’我不敢支支吾吾。因为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找到我的。如果他们查
出来我是私人侦探,还有点儿不乐意提供那些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他们把整
个情况一琢磨,立马就会明白我也牵扯进了案子。于是我就像随便哪个老百
姓那样,把我的姓名和地址给了他们。”
“他没核对核对?”
“唔,他要看看我的驾照。”
“这么说他已经知道你的姓名和住址了。”
“是的。”
“如果你被传唤作证,那你就得像刚才说过的那样为这案子提供证词
了。”
“没错。”
“好吧,”梅森说,“如果你真被传唤的话,你要如实作证。但我请你
记住她说过那不是抢劫。”
“这正是我闹不明白的地方。”纳尔逊说,“她朝报亭走过去,打开皮
包,等柜台后的小姐注意到她,突然掏出手枪,喊道:‘这不是抢劫’,接
着就砰!砰!砰!连开三枪,然后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如果有必要,你就发誓她说过那不是抢劫。”
“当然。但我想我大概是惟一听到她喊‘不是’的人。我敢打赌在场的
有一半人——实际上我猜所有人——都会发誓她说的是‘这是抢劫。’”
“好吧,‘不是’这个词也许正是关键所在。”梅森说,“你确实听到
警察说枪是空的了吗?”
“是的。”
“行了,”梅森说,“我看也就这么多了。”
纳尔逊起身和梅森握手告别:“很高兴见到您,梅森先生。十分抱歉,
我可能会成为控方证人——就是说站到您的对立面去了。”
“什么,对立面?”梅森问,“你会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证人。”
德雷克替纳尔逊打开门,回头对梅森说道:“干这一行,佩里,你碰到
的希奇古怪的案子比谁都多。”
“更多的也许是些乖僻的委托人。”梅森说。
杰里·纳尔逊在门口停下来摇摇头,“令人费解的是,”他说道,“在
生活中你再也见不到比她刚出来时更镇定自若的女人了。她的举手投足大方
自然。你简直不能想像和枪有什么关系,更别说会持枪捣乱了。”
“对女人的心思,谁也不能保证总是了如指掌。”德雷克说。
梅森咧嘴一笑,“你就从来没有搞懂过女人,保罗。”
3
一种紧张的期盼气氛笼罩着佩里·梅森的办公室。一直等到5 点差几分
的时候,佩里·梅森才开口说:“我看算了,德拉。我们这位委托人好像下
决心不请律师了。我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认为他们是因为在审她才不让她打电话过来吗?”
“我不知道。”梅森说,“我想过多种解释但没有一个合乎逻辑的。管
它呢,我不去费那个神了。我们该下班了,关门,回家去。本来我们4 点半
就该收工的——等一等,德拉,快5 点了。听听整点新闻,看提没提到机场
的事。弄清楚是不是要为这起机场空枪枪击案的当事人辩护还是值得的。”
“无罪辩护惟一可能的解释只能是精神失常了。”德拉·斯特里特说。
梅森又咧嘴笑了。
德拉·斯特里特拿出便携式收音机,调准频率,就在快5 点的时候,拧
开开关,放大音量。
国际形势和股市行情的述评之后,播音员继续道:“今天本地机场曾一
度陷入恐慌。一位年轻的漂亮女子手持左轮手枪大喊‘这是抢劫!’之后连
开三枪便退入女洗手间。
“正当警察欲组织对其藏身之处发起进攻时,那可疑女子却意外地出现
了。经目击者确认,该女子被警方拘留。起初她声称自己是无辜的,后来终
于笑而承认她这一举动纯属玩笑。对她的话,警方毫不掩饰他们的怀疑,但
不久即确认了两起事实,反而为该女子的说法作出了有力的证明。一是手枪
里的弹壳是空的,显然,她所开的三枪也都是空枪。另一事实是检查该女子
的驾驶执照,发现她是米纳瓦·明登。过去至少有一家报纸称之为蒙特罗斯
庄园的感情冲动的女继承人。
“明登小姐是警察总局的常客。一次在饭店她故意砸碎盘子,只是为了
引起侍者的注意;另一次是因为莽撞驾车,拒不从警;还有一次是酒后开车。
此外她还有几次超速记录。
“这位年轻的女继承人似乎把整个事件视同儿戏,但市法官卡尔·鲍德
温却不这么认为。她被控破坏公共治安并在公共场所使用武器,但在法官面
前她仍要求保释。鲍德温法官立即决定就每项指控处以2000 元的保释金。
“但明登小姐弃现金保释于不顾,声称她乐意接受这些指控并承认有
罪,便离开了法庭。她已向法庭提出了缓刑申请,明晨9 点半她将出席法庭
审讯并接受处罚。”
接下去播音员继续报告天气、气压和海水温度。
“好吧,”德拉·斯特里特一边说一边关掉收音机,“你说我们的安布
勒小姐和米纳瓦·明登一样也是什么感情冲动的女继承人吗?”
梅森眯起眼睛,“犯罪显然是有预谋的。驾照和指纹是多莉·安布勒的
也显而易见——这么说现在那块伤疤的作用可就大了。”
“怎么讲?”德拉·斯特里特问,“该作何解释呢?”
梅森说:“我还没想明白,德拉,可不知怎么的,我想赌一把。。”
律师突然刹住口,从办公室的门上传来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梅森扫了一眼手表,“5 点一刻。德拉,别开那扇门。从接待室的门出
去。不管来人是谁都告诉他今天不办公,我不在。明早9 点再打电话和你预
约。”
德拉·斯特里特点点头,轻轻地走出梅森的办公室到接待室去了。
不一会儿她又回来了:“你猜来的人是谁?”她问道。
“谁?”梅森问。
“多莉·安布勒。”
“她看到你了吗?”
德拉·斯特里特摇摇头,“我打开接待室的门刚要出去就看到她了。我
想尽管已经下班了,也许你仍愿意和她谈谈。”
梅森咧嘴一笑,朝门口走去。他打开门正好那姑娘沮丧地刚要转身离开。
“安布勒小姐。”梅森说。
她吃了一惊,忽地转过身来。
“办公室已经关门了,”梅森说,“我正要回家消磨晚上时光呢,但如
果您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我愿意和您简单聊聊。”
“事情很重要。”她说。
“进来吧。”梅森为她打开门邀请道。
德拉·斯特里特点头一笑。
“坐吧。”梅森说道。她坐下之后,梅森又继续道:“看电视报道您确
实是米纳瓦·明登,有时又被称作感情冲动的蒙特罗斯庄园的女继承人。”
她以一种坦诚的目光看着他,“我不是!”她说。
梅森摇摇头,那样子就像父母在责备一个好撒谎的孩子,撒了弥天大谎,
还拒不承认。
“您不承认也于事无补。不过这是您的事。您来见我是为了一件重要的
事情。不过我得提醒您占用我的时间是要付钱的,这也公平合理。此外我的
一个原则是根据委托人的经济能力来确定收费。现在您继续说吧,想说多久
就说多久。把您希望我知道的那些美妙的故事统统告诉我,不过您得记住这
可是在花您自己的钱,很多钱。”
“您不明白。”她说。
“但我明白。”梅森跟她说,“我现在来告诉您点儿别的事吧。您还在
我办公室演戏时,我就知道您藏了把枪在包里。我雇了个侦探盯您的梢,他
一直跟踪您到了机场。您在表演那些惊人之举时,有个侦探就离您不过几英
尺远。明登小姐,现在我想知道您的真实姓名、您的真实想法,您期待我在
这里面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至于进一步的解释和说明,我不喜欢委托人骗我。我预感在听了您的
叙述之后,极有可能会随时中止您继续作为我的委托人的权利。”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您让人跟踪我?”
梅森点点头。
“您知道我包里有枪?”
律师又点了点头。
她说道:“感谢上帝!”
梅森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
“您看,”她说,“我不是米纳瓦·明登,我是多莉·安布勒。今天下
午我在机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逼米纳瓦·明登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是比起
我来她太精明了。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梅森的眼睛一亮,对这案子他开始有点兴趣了。
“继续说下去。”他说。
她接着说:“那还是四天前的事情。我去应聘一个广告,它需要一名年
轻女子担当一项特殊工作,不管她以前有无就业经验。广告特别强调应征者
必须在22 岁至26 岁之间,身高一定要5 英尺3 英寸,体重至少要110 磅,
但不能超过115 磅,月薪1000 元。”
德拉·斯特里特扫了佩里·梅森一眼,“我也看到过那则广告,”她说,
“只登了一天。”
“往下说。”梅森对多莉·安布勒说。
“有人给我寄了一份广告的复印件,我就去应征了那份工作。”她说,
“许多人都去了——但其中有些东西并不可信。”
“继续说下去。”梅森说道。从眼神看,他的兴趣是越来越浓了。
“嗯,我们先被领到某家宾馆的一个套间参加面试。一个能干的年轻女
子坐在房间里一张贴有‘人事经理’标志的桌子旁。
“这套房间另外有两间的门是打开的。一个上面贴着‘红房间’标志,
另一个贴着‘黑房间’。桌旁的那个女人给每个应征者发一张单子。拿到红
单子的进红房间,拿到黑的就进黑房间。”
“然后呢?”梅森问。
“红房间怎样我一点不清楚,但我和拿到红单子的一个女孩聊过。她进
去后就坐下了。她说房间里大约有20 个左右的年轻姑娘坐在那儿。她们等了
约有15 分钟后,一个女人过来告诉她们不必再等了;事情已经结束了,职位
不再空缺。”
“原来如此。”梅森说,“那给了你一张黑房间的单子,里面又是怎么
回事?”
“显然每15 或20 个人中有一个拿到了黑单子,我只是其中之一。我进
去坐下后,又进来一个姑娘。
“过了10 到15 分钟的样子,门开了,进来一个男人说:‘请跟我来。’
“我来到这套房的另一间——天哪,那房间一定造价昂贵。”
“那男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