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区域





的不忠。我想要一切,约翰尼。”她又脸红了,而她动人的脸红
让他兴奋起来。“我要你搂着我,吻我,爱我,”她说。她的声音
又停下来。“我认为这是不对的,但我控制不住。这是不对的,
但又是对的。这是公平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抹去她面颊上的一滴眼泪。
    “只有这一次,是吗?”
    她点点头。“一次就将补回一切,失去的一切。”她抬起头,
眼睛泪汪汪的,比以前更蓝了。“我们能一次就把所有的都补回
来吗,约翰尼?”
    “不能,”他微笑着说,“但我们可以试试,莎拉。”
    她喜爱地低头看着丹尼,他正试图爬上砧板、但没成功。
“他会睡觉的。”她说。
    他们坐在走廊上,看着丹尼在院子里玩。他们并不着急,也
没有不耐烦,但他们俩都感到一种越来越强的电流。她解开外
衣,坐在走廊椅子上,穿着一件蓝色羊毛衫,两脚叠在一起,头
发披在肩上,随风摆动。她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退去。天上的白
云向东飘去。
    他们谈着无关紧要的事——没有必要着急,约翰尼第一次感
到时间不是他的敌人,它提供了无穷无尽的谈话内容。他们谈那
些结婚的人,谈中学获得奖学金的一位小姑娘,谈缅因州的无党
派州长。莎拉说他看上去很像赫伯特·胡佛,他们俩都笑起来。
    “瞧他。”莎拉冲丹尼点点头说。
    他正坐在维拉·史密斯的常春藤棚子边的草地上,嘴里含着
大拇指,睡眼朦胧地看着常春藤。
    她从汽车的后座上拿出他的睡床。
    “他在走廊上没事儿吧?”她问约翰尼。“这里很暖和,我很
愿意他在新鲜空气中午睡。”
    “他在走廊上没事儿。”约翰尼说。
    她把床放在阴凉处,把丹尼放进去,把两个毯子一直盖到他
下巴处。“睡吧,宝贝。”莎拉说。
    他冲她微微一笑,迅速闭上眼。
    “就这样?”约翰尼问。
    “就这样。”她说,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他可以清楚地听到
她衣服里面的沙沙声。“我喜欢你吻我,”她平静他说,“为了你
能再次吻我,我等了五年,约翰尼。”
    他搂住她的腰,轻轻地吻她。她的嘴张开了。
    “噢,约翰尼,”她对着他的脖子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莎拉。”
    “我们去哪儿?”她问,从他身边退开。她的眼睛像绿宝石一
样明亮,“哪儿?”

    他把退色的军用毛毯铺在二层阁楼的干草上,这里的气味芬
芳甜蜜。他们头顶上是谷仓燕子的咕咕声和拍翅声,然后又慢慢
平静下来。有一个灰扑扑的小窗户可以看到下面的房子和走廊。
莎拉擦擦玻璃,看着下面的丹尼。
    “好吗?”约翰尼问。
    “很好。在这儿比在房里更好。那就像……”她耸耸肩。
   “就像把我爸爸也牵扯进来了?”
    “对。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
    “我们自己的事。”
    “我们自己的事,”她同意说。她脸朝下趴在毯子上,两腿屈
起。她一只一只地脱掉鞋,“约翰尼,给我拉拉链。”
    他跪在她身边,拉下拉链。在寂静中这声音很响。她的背像
是放了奶油的咖啡色。他吻吻她的肩肿骨,她打个了冷战。
    “莎拉。…他低声说。
    “什么?”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医生在手术中弄错了,把我阉割了。”
    她使劲打他的肩膀。“还是老样子,”她说,“你还有个朋友
在玩旋转车时折断了脖子。”
    “的确如此。”他说。
    她的手像丝绸一样轻轻地上下抚摩着他。
    “摸上去他们没阉了你,”她说,闪亮的眼睛看着他,“根本
没有。我们要不要检查一下?”
    干草有一种芬芳的气味。时间似乎非常漫长。军用毛毯很粗
糙,她的皮肤非常光滑。沉入她体内就像沉入一个难以忘怀的旧
梦中一样。
    “哦,约翰尼,我亲爱的……”她的声音非常兴奋,臀部剧
烈地摇摆着。她的声音非常遥远。她的头发落在他的肩上和胸
口,就像火一样灼热。他把脸埋在头发中,让自己沉醉在金发的
黑暗中。
    在干草的芳香中时间慢慢流逝。毛毯质地粗糙。在十月的风
中,古老的谷仓像一艘船一样轻轻地吱吱作响。阳光从房顶的缝
隙照下来,照出几百缕光线,.尘土在光线中飞扬,
   她呻吟起来。她像吟唱一样,一次次地喊着他的名字。她的
手指像马刺一样陷进他的肉中。骑手与马。上等的陈酒终于倒出
来了。
    后来他们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院子。莎拉披上一件衣服,
离开了他一会儿。他一个人坐着,什么也不想,心满意足地看到
她重新出现在窗户里,穿过院子走向走廊。她在婴儿床前俯下
身,重新拉了拉毛毯。她走回来,风吹起她的头发,嬉戏地扯着
她衣服的边缘。
    “他还会睡半小时。”她说。
    “是吗?”约翰尼微笑着说,“也许我也要睡半小时。”
    她光脚踩踩他的肚子,“你最好别睡。”
    于是又开始了,这次她在上面,像个祈祷者似的,低着头。
头发遮住了她的脸。慢慢地,最后结束了。

‘‘莎村。。。。。。”
“不,约翰尼。最好别说。时间到了。”
“我要说你很漂亮。”
“是吗?”
“是的,”他轻声说,“亲爱的莎拉。”
“我们把一切补回来了吗?”她问他。
约翰尼微微一笑,“莎拉,我们已尽了全力了
    赫伯下班回家看到莎拉,似乎并没感到惊讶。他欢迎她的到
来,使劲逗着孩子,然后责备莎拉没有早点儿把孩子带来。
    “他的肤色和长相跟你一样,”赫伯说,‘“我想他以后眼睛也
会变得跟你一样。”
    “但愿他有他父亲的聪明。”莎拉说。她在系围裙。外面太阳
已经下山了,再过二十分钟天就会黑了。
    “你要知道,烧饭应该由约翰尼来干。”赫伯说。
    “拦不住她。她用枪顶着我的脑袋。”
    “啊,也许这更好,”赫伯说,“你做的所有饭菜尝上去都像
通心粉。”
    约翰尼抄起一本杂志扔向他,丹尼笑起来,尖利的声音充满
了整个房间。
    他看出来了吗?约翰尼想。这似乎是一目了然的事,约翰尼
看着他父亲从壁橱里找出过去的旧玩具,这时一个惊人的念头涌
上心头:也许他理解。
    他们吃饭。赫伯问莎拉,瓦尔特在华盛顿干什么,她告诉他
们他正在参加的会议,会议和印第安人的土地要求有关。莎拉
说,共和党的会议大多数是探探情况的。
    “他见到的大多数人认为,如果明年里根赢了福特,这将意
味着共和党的死亡。”莎拉说,“如果这个党死了,那就意味着瓦
尔特无法在1978年竞争比尔·柯亨的位子,那一年柯亨将竞争比
尔·哈塔维参议员的位子。”
    赫伯正在看丹尼吃豆子,他很认真地一颗一颗吃,用上他所
有的六颗牙齿。“我认为柯亨不会等到1978年,他明天就会和穆
斯基竞争。”
    “瓦尔特说比尔·柯亨不会那么傻,”莎拉说,“他会等的。瓦
尔特说他自己的机会快来了,而我已经开始相信他的话了。”
    晚饭后他们坐在客厅, 不谈政治,而是看丹尼玩古老的木头
汽车和卡车,那是二十五年前赫伯给他自己的儿子做的。那时,
赫伯还年轻得很,和一个性情善良的女人结婚,这女人有时晚上
喝点儿啤酒。那时他的头发还没白,对他的儿子充满希望。
    他真的能理解,约翰尼边喝咖啡边想。不管他是否知道今天
下午莎拉和我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他是否有怀疑,他都能理
解。你无法改变或纠正它,只能接受现实。今天下午她和我完成
了一次婚姻。今晚他在和他的孩子玩。
    他想起了慢慢转动的命运轮。
    庄家赢,所有的人都输。
    忧郁似乎想要侵入他的心灵,但他把它推开了。这不是忧郁
的时候,他不会让忧郁左右自己。
    八点半时丹尼开始闹了,莎拉说:“我们该走了。在回肯尼
巴克的路上,他可以吮一瓶奶。离这儿三英里,他会把瓶子喝光
的。谢谢你们的招待。”她闪亮的绿眼睛看了约翰尼一下。
    “很高兴你们来,”赫伯说,站了起来,“是吗,约翰尼?”
    “是的,”他说,“让我来抬那个小床,莎拉。”
    在门口。赫伯吻了丹尼的额头(丹尼胖胖的小手抓住赫伯的
鼻子,使劲一按,按得赫伯两眼流水)和莎拉的面颊。约翰尼把
小床搬到红色汽车边,莎拉给他钥匙,让他把床放到后座上。
    他放好后,她站在驾驶座的门边,看着他。“我们已尽力而为
了。”她说,微微一笑。但她闪亮的眼睛告诉他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这很不错。”约翰尼说。
    “我们会保持联系吗?”
    “我不知道,莎拉。我们会吗?”
   “这大容易了,是吗?”
    “是的,非常容易。”
    她走近吻吻他的面颊。他可以闻到她的头发,清新而芬芳。
    “多保重,”她低声说,“我会想念你的。”
    “乖乖的,莎拉。”他说,碰碰她的鼻子。
    她转过身,钻进车里,一个丈夫正青云直上的漂亮女人。我
怀疑他们明年不会再开这辆车了,约翰尼想道。
    车灯亮了,然后马达响起来。她冲他举起一只手,驶出车
道。约翰尼两手插在口袋里,站在砧板边,看着她离去。他心中
的某个东西似乎关闭了。这并不是主要的感觉。 这是最糟的——
这根本不是最主要的感觉。
    他一直站到看不见尾灯,然后爬上走廊台阶,回到屋里。他
父亲正坐在客厅的大安乐椅上。电视关了。玩具扔了一地,他正
看着这些玩具。
    ‘狠高兴看到莎拉,”赫伯说,“你和她……”非常短暂地停
了一下……“玩得好吗?
    ‘狠好。〃 约翰尼说。
    “她还会来吗?”
    “不,我想不会了。”
    他和父亲互相看看。
    “啊,也许这更好。”赫伯最后说。
    “是的,也许是这样。”
    “你玩过这些玩具,”赫伯说,跪下来捡地上的玩具,“罗丽
生双胞胎时,我给了她一些,但我知道我留了一些。”
    他把它们一个个地放回盆中,在手里逐个检查一下。一辆赛
车,一辆牛车,一辆警车,一个红漆都脱落的小卡车,他把它们
放回壁橱藏好。
    约翰尼又有三年没见莎拉·赫兹列特。
  那年雪下得很早。到十一月七日,地上已经积了六英寸厚的
雪了,约翰尼取信时必须穿上橡胶靴子和羊毛衫。两星期前,戴
维·皮尔森寄来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课本,他一月份上课时用
的,约翰尼已经开始备课了。他期待着回去教书。戴维在克利维
斯镇的霍兰德大街上为他找到了一间公寓。霍兰德大街二十四
号。约翰尼把这写在一张纸上,放在钱包里,因为他总是记不住
这名字和数字。
    今天天空阴沉沉的,气温在华氏二十度以下。约翰尼走上私
人车道时,雪飘下来。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伸出舌头接雪
花。他走路差不多不跛了,他感觉很好。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有
头疼了。
    邮件包括一份广告。一本(新闻周刊》和一个小信封,信封
上写着“约翰·史密斯”,没有回信地址。在回家路上,约翰尼把
其它邮件塞到裤子口袋里,打开了信封。他抽出一页印刷纸,看
到顶上写着《内幕》,半路停了下来。
    这是上周《内幕》杂志中的第三页。标题新闻是有关一位电
   视明星的丑闻,这位明星在中学两次被勒令退学(十二年前),
并因藏有可卡因而受到惩罚(六年前)。对美国家庭主妇来讲,
这可是热点新闻。另外还有一个减肥食谱、一个婴儿的照片和一
个姑娘奇迹般治愈脑麻痹的报道。在那张纸的底部,一个报道被
圈了起来。标题是:《缅因州的通灵者承认恶作剧)。这个报道没
有署名。
        (内幕》杂志不仅报道被所谓“全国性报刊”忽略
    的通灵者,而且还揭露那些骗子,这些骗子使人们无法
    接受真正的通灵者。
        最近,一位骗子向《内幕》杂志承认了他的恶作
    剧。这个所谓的“通灵者”就是缅因州波奈尔的约翰。
    史密斯,他向我们的消息来源承认“所有一切都是骗
    局,是为了付我的医疗费。如果我能写一本书,我就可
    以有足够的钱付我的医疗费,而且可以休息几年。”史
    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