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楼妖窟
怕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石路很快走到头,大伙站在了一个平滑如镜的冰面上,坚固的象铁一样的冰层下,闪着不少星星点点的微光,杨世勇心里暗想,看来杨秉如家没一个人进来过,那羊皮卷上所讲的墓穴构造,只有外面的流沙是真的,哪里知道沙里掩盖着,竟是冰水寒潭的一座大墓!
站在冰面上周围瞧,黑糊糊的一片漆黑,杨世勇和族长点点人数,除去又跌下去的几个,这会只剩十二个人了。已经被逼到绝境,只有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摸索,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坚硬的冰面也不知用了什么来维持封冻,走在上面感觉怪怪的,借着点点的微光,杨世勇瞧见每隔十几米,脚下就会出现一个庞大的长方黑影,看起来极象棺材,一模一样的,走了半个多时辰,周围情况还是这样,杨世勇心里一动,莫非大伙都在原地兜圈子?用黑剑割下一点衣角,悄悄扔在地上。
果真,不一会,那片衣角又出现在眼前,杨世勇停下脚步,绝望的对大伙说:“看来这恐怕是个小岛,四面环水,咱们是走进了什么迷魂阵,都他妈在原地兜圈子。”说的大伙都泄了气,有个胆大的就叫:“反正要死了,我可瞧见那大棺材,就在脚底下,干脆挖他出来,问问这闹的什么玄虚?说不定有路会在下面呢?”
族长也无计可施,这群抱了必死之心的庄稼汉,倔强的很,已是各自找出工具,叮叮当当的乱凿,一番忙乱,冰面却根本凿不开!杨世勇心里一动,想起羊皮卷上猜测,古剑有可能是打开王墓的关键,莫非应在此时,只有用剑才能弄出棺材?
杨世勇拿着剑对准脚下的黑影,在冰面上轻轻戳了下,剑身立刻炽热起来,坚冰居然神奇的开始融化,这才发现冰里混合着许多碎骨,闪出微微的光芒,很快,古剑融化出一个大坑,十几个汉子一起跳进去,七手八脚拽出那黑影,一看果然是个青铜棺材,表面刻满了花纹,没有一点锈迹斑斑的模样。
撬开棺盖,一个身穿鲜红色衣服,头戴高冠的矮胖尸体躺在里面,双眼圆瞪,两手举着,还是栩栩如生,大家正在啧啧称奇,杨世勇想起这个就是那被活埋的太子丹,不由多看了两眼,就在这多看两眼的工夫,矮胖尸体脸上突然长出密密麻麻的白色绒毛,瞬间盖满了脸。
族长低声说:“这是尸煞,叫白毛煞,听老人们讲过,感染了阳气就会长白毛,大发尸气的!”吃这一吓,大伙哗啦散开一个大圈,只苦了三个伸手进去乱摸的,来不及逃走,那白毛尸煞极快坐起身,两只手掌一扬,就打飞了两个天灵盖,另一个更惨,被白毛尸抱住脑袋,一口咬掉半边脖子,鲜血激洒的到处都是!
大伙拼命的往坑外飞奔,幸亏那沉重的棺材盖象是焊在白毛尸身上,追完这个追那个,也没得手一个,白毛尸越来越怒,喉咙里嗬嗬作响,蹲下来使劲扯掉棺材盖,抄起来就扔,准头居然不错,忽的一声一箭双雕,打倒了两个村民,立时扑上去一顿大嚼。
杨世勇和族长以及另外几个躲来躲去,又跑回了埋棺材的地方,只见已经融化的深坑下面水声湍急,哗哗作响的有回音,不知道有多深,流到哪里去?彷徨无计,根本来不及多想,白毛尸抄着棺材盖越跑越近,大伙发声喊,一起跳了进去。
杨世勇抓起黑剑慢了一步,给白毛尸攥住了脚脖,死命挣扎到最后,才勉强掉进水去,整条腿已经没了知觉,顺着冰冷的河水飘。拿着重剑又舍不得扔,杨世勇只好咕咚咕咚连喝几大口水,身子直往下沉,正在绝望中,就听见远处扑通扑通一片响声,那白毛尸煞居然也跳下水追来了!
耳边嗤嗤几声微响,似乎有很多肉线在水里穿梭,大伙顿时给吓的魂不附体,前有吃人怪物,后有白毛尸煞,千辛万苦跑到这,还是难逃一死!
那白毛尸踏水追来,速度竟然不慢,一会功夫,就赶上了这伙不敢动的村民,肉线仍然嗤嗤的在水里穿插,象一张肉线织成的巨大鱼网,把大伙包起来,而黑剑上的红色水雾越来越浓,远看就象个煮熟的红心咸鸭蛋,中间红色肉球,外边白色肉线。那白毛尸似乎知道肉线的厉害,在外面逡巡不前,喉咙里不停的发着怪叫。
肉线鱼网扯着大伙在水面滑行,离那白毛尸越来越远,大伙知道死期到了,想必这怪物正把美餐送往口边,杨世勇心下焦急,虽然没给白毛尸咬到,葬身虫子肚里也不好受,举着黑剑一动不敢动,横下心干脆赌他一把,只希望杨秉如的女儿猜测正确,黑剑插进怪物嘴里是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杨世勇眯着眼,已是瞧见前面一个肉乎乎的东西在水里载沉载浮,肉线团更是加快速度,带着大伙滑过去,那肉虫身体下很多吸盘样的小嘴张的大开,杨世勇甚至看见了绒毛在极快的一开一合,杨世勇浑身发麻,大吼一声:“去死吧!”
咕嘟一声,黑剑带着几个人被怪物吞了进去,没等杨世勇晕过去,就是地动山摇的一声闷吼,虫子给崩的四分五裂,腥臭碎肉落的整个水面都是!
带着赌赢的狂喜,外加喃喃感谢的声音,杨世勇终于晕了过去。
等到醒过神来,杨世勇就发现自己伏在一块肉皮上,那救了命的黑剑已经不翼而飞,旁边只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匣,费劲的抓过来,夹在腋下,就听见族长的惊喜叫声,杨世勇顺着声音瞧过去,有一丝亮光透了进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会才发觉整条腿越来越麻,心知大事不妙,赶忙看自己的脚脖,几道乌黑的指印深深勒进皮里,脚脖细了一圈,麻木的举不起来,看来白毛尸的爪子上携有很强尸毒,今后恐怕凶多吉少。
顺着亮光,几个人陆续爬了出来,竟是到了深山里的一个水潭,白晃晃的阳光,刺的几个人半天睁不开眼,坐在草丛里直喘粗气,连惊带吓,个个都是傻乎乎的互相笑着。
杨世勇打开青铜匣子,哇,里边东西可真不少!玉器,铜器,书简,宝珠,还有一枚古怪的黑龙盘钮印章,刻着很多篆字,拿给族长辨认,却只认出最后民荣两个字!
杨世勇心里一想,明白了,根据杨秉如的记载,他们家传的这把战国古剑就是三国时候一个先祖,名叫杨民荣的发丘中郎将盗出来的,看来这个杨民荣运气实在不好,恐怕是葬身在怪物的肚子里,实在可叹!
仅剩的几个人分了青铜匣里面的东西各奔前程,杨世勇也离开村子,去了京城谋生,所幸宝贝不少,顺利的出手几件,很快发了财,于是也就在京城娶妻生子,安家落户了。
十几年中,杨世勇每当想起杀人墙的事,都心有余悸,不过慢慢的,那晦涩的发丘秘术倒是读了个通透,也知道那枚黑龙盘钮印章乃是正宗的发丘印,印上刻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民荣之印”。
道上的朋友见多识广,杀人墙的困惑却一直到十年后才解开,道上高手分析道:这个会杀人的墙,简单的说,当年杨秉如的女儿往墙下埋藏宝剑时,一定也是正逢雷雨之夜,这面照壁墙就象空白的留声机,把她这个弯腰的动作给录了下来,后来,每逢雷雨交加,都会重新释放出来,死的那两人,一个是被沙里的怪物弄死的,另一个则纯粹是被吓死的。
唯一让杨世勇卧不安枕的,就是那条被白毛尸攥过的腿时好时坏,吃了许多药也除不了根,随着尸毒发作的越来越厉害,知道自个挨不了多久,临死前把从燕王墓里死里逃生的经过,连同几年来钻研发丘秘术的心得详细记录下来,同时留下大批古董玉器,也就与世长辞了。
杨世勇有两个儿子,大的叫杨重威,小的叫杨玄威,没什么意外,健健康康的长大,老大杨重威后来投奔解放事业,南征北战,一直做到军区的副参谋长,八十年代末,才正式退休。老二杨玄威则飘洋过海远走美国,听说已经在美国娶妻生子,但从没回来过,渺无音信。
正文 第四章 异国枪声
( 本章字数:4504 更新时间:2009…11…2 15:52:32)
第四章 异国枪声
杨凌霜就是我,杨重威的小女儿,父亲从军区副参谋长的位置上退下来时,我军校毕业去了国安局工作,去的时候,我是一百个不情愿,想着以我的学历,进了部队就有军衔,穿上军官服装,多威风!在国安局可没那么多穿军装的机会,不就是偷偷摸摸的搞点特务活动,抓几个间谍交差嘛!
可是进了安全局,才发现,做特工也是充满了挑战性,比如潜逃境外的贪官要去抓回来,搞分裂的###、###要去打击,等等许多复杂的工作,我负责的是一个外勤小组,属于特种行动的部门,经常活动在中亚和南亚这片地方。
在军校时最喜欢上建筑课,因为教官姓王,是一个搞地形的老内勤,把枯燥乏味的建筑课讲的妙趣横生,兴致所到之处,会大谈地势风水理论,哪里哪里的地势好,为什么会风水佳,高兴起来,还会讲一些怎么抓到盗墓贼的事例,非常有趣。连带着,我也学会了很多建筑技术的机关窍门,怎么识破神秘的土建,怎么打开各种地牢,行动前怎么设计最好的进出路线等,这些本领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自然都是老教官的功劳。
在安全局呆了四年多,没了机会去读万卷书,倒是经常坐着直升机行万里路。
现在,我正躲在哈萨克斯坦的一个僻静山谷中,带着一个小组埋伏。
艾山&;#8226;卡巴尔,新疆疏勒县阿拉甫乡人,领导着“###”恐怖势力中最具危害性的恐怖组织,这单案子我们已经追踪了几个月,组织这个行动,就是要突然袭击训练营,争取全部歼灭,不留后患。
随着我一声令下,好几支狙击步枪发出的突突声同时响起,在黎明前的山谷中,显得格外低沉。消焰器掩盖下的枪口看不到什么火光,而铺在枪口前方,地面上的一小块粗麻布,使枪口没有带起一丝浮尘,透过瞄准镜完全可以看到被步枪子弹打的一跳一跳的人影。
我开枪不多,一点也不习惯这样的血腥战斗,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愿开枪的,所以做完这个任务,我已经准备好打报告不做外勤了。瞄准镜里长着一脸大胡子的###分子大部分已经藏在了掩体后面,却仍然躲不过大口径穿越弹的无情袭击。
清晨的山谷中,清冽的晨风吹来火药味和新鲜的血腥味,逐渐在空气中扩散,远处的恐怖分子据点在肉眼的注视下,显得很模糊,刚刚喧嚣片刻的山谷变的死一般寂静,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任务完成,所有人前往一号集合地点,完毕!”我淡淡的在无线电里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恐怖分子的训练营地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在山脊后的一个岩石下面,我见到了小组中其余六个成员,和以前行动后的表情相同,个个都是冷静中透着疲倦。
恐怖分子的训练营藏的十分隐蔽,周围的山虽然不高,但错落有致,高空卫星和侦察飞机很难搜索到,要想抵达接我们回国的直升机,还需要七个小时的翻山越岭,我和队员们吃了点东西休息,就开始长途跋涉。
昨夜搭直升机来时,一片漆黑,根本想不出哈萨克这个少雨的国家里,会有林木茂盛的这么大一块地方,害的我不停拿出卫星定位仪校正方向,走走停停。
郑钦春是我的副组长,这两年没少合作,人很机警,绰号小狼,走着走着,突然咧着嘴示意我说:“队长,走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了,咱们歇歇吧?”我看他神色有异,似乎有话要跟我说,于是挥手示意队员们原地散开,休息片刻。
小狼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小声说:“队长,你说这世界上会不会有人蜕皮?”脸色一点也不象是开玩笑,倒象是受了什么惊吓。
我可压根不信这些鬼话,没好气的出息他:“人蜕皮?你为啥不问问我,有没见过人长个猪头呢?”我一向就没一点架子,和同事们经常嘻嘻哈哈的,虽然知道很多人都是给老爸面子,故意让着我,但我很喜欢这样被人宠着的感觉,何况我从没啥坏心眼,上头交代任务下来,总能出色的办好,身边象小狼这样的人已被我骂的皮头皮脸,早习惯了。
小狼苦笑着说:“队长,你知道我,从来都是什么也不怕的,但是现在我…真是…真是有点怕了!我刚才留意咱们走的两边,只要稍微开阔点,就会出现圆圆的深坑,坑口好像都趴个…趴着个说不上来,就象是人蜕下来皮后,跑掉了,把个不要的蜕壳扔那儿。”
我吃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