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美杜本丝夫妇2 桑苏西来客(谍海)





没有参与其事吗?”    “这个我是确信无疑。”    唐密叹息一声。    “唔。这个你应该知道。不过,她的运气也够坏了。第一、她所爱的男友被捕。第二、她的母亲又是这样一个人物。
那么她所余的还有什么希望?你说是不是?”    “是的。不过,假若我们猜错——假若M或N是别的人呢?”    秋蓬相当冷静地说:    “原来你反反复复的还在讲她呀。你相信这不是主观的想法吗?”    “你这是什么用意?”    “雪拉,普林纳呀。我所指的是她。”    “秋蓬,你这不是有点可笑吗?”    “我并不可笑。她已经骗过你了,唐密呀!就像骗别人一样!”    唐密生气的说:    “才不是这样呢,这只是因为我有我自己的看法。”    “愿闻其详。”    “我想,暂时守点儿秘密,看看我们两人谁是对的。”    “唔,我以为我们都应该出发去追踪普林纳太太,看她到那里去,都会见些什么人——样样都要查个明白。总可以在什么地方找出一点儿联系。你顶好在今天下午就派亚伯特去盯她的梢。”    “你可以派他去。我很忙。”    “什么?你打算干什么?”    唐密说:“我要去打高尔夫球。”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谍海第九章。一。    “似乎完全像从前一样,是不是?太太?”亚伯特说这话的时候,乐得满面笑容。他年轻的时候,富有冒险精神。
想当年也就是这种精神,才能使他和唐密夫妇交往,那时候他们也是年轻,而且喜欢冒险的。如今,他虽然已到了中年,而且也慢慢有点儿发胖了,可是,他仍旧保持着那种冒险精神。    “你还记得最初是怎么碰到我的吗?”亚伯特问:“那时候,我在一家第一流的公寓里擦门窗上的铜片。哎呀,你说那个看门的坏不坏?他呀,他已经注意我了。还记得你那天来对我编的那一套假话吗?还有关于一个叫瑞弟的坏蛋的话,那也是一大套谎话,可是,后来证明有一部份是实在的。
从那时候起,我就可以说是再也不回头了。我们干了不少轰轰烈烈的事,后来才安顿下来。”    亚伯特叹了一口气。于是,秋蓬便自然会想到亚伯特太太,所以,她就问候她。    “啊,内人很好。但是,她说,她不大喜欢威尔斯人,她觉得他们应该好好学学英语。至于空袭呢,啊,他们已经碰到了两次。她说,田里炸的洞很大,足可以容得下一辆汽车,所以,还是找个安全地方罢,对不对?她说,大可以搬到肯星顿。在那里,她就不必终日对着愁人的树木,而且还有干净的瓶装牛奶喝。”    “亚伯特,”秋蓬忽然觉得很苦恼。“现在又要把你拖进去,我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    “太太,别乱说了。”亚伯特说:“你记得我不是想加入你们组织吗?那时候,他们对我多傲慢!他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们说:要等我长大了再说。其实,我那时候的身体多棒,而且非常急切,想给那些该死的德国人一个打击。
请恕我用不好听的字眼儿。你只要告诉我怎样阻挠他们的计划,怎样破坏他们的行动,我就马上照办。第五纵队,这就是我们要对抗的敌人,报上都这么说。但是,另外的四个纵队怎么样了?报上倒没说起。总而言之,我很愿意帮助你和毕赐福上尉,不管做什么,你们只管吩咐好了。”    “好!现在,让我告诉你,我们希望你做什么事。”二。    “你和布列其雷的交情深不深?”唐密离开球座,很满意地望着他的球由球座至终点间草地的中间跳过去。这时候,他这样问。    海达克中校打的一记球也很棒。所以,当他将球棒放到肩上的时候,面露得意之色。他答道:“布列其雷吗?我想想看,哦,我们大约认识九个月了。他是去年秋天来的。”    “是你朋友的朋友罢?我记得你这样说过。”唐密扯了一个谎,想套他的话。    “是吗?”中校微露吃惊的样子:“大概没说过。其实,大概是在俱乐部里认识的。”    “我想,他是个有些神秘的人物罢?”    “神秘人物?老布吗?”他的口气中很坦白的露出不相信的意思。    唐密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想,他大概是在瞎想。    他又打了一球——这一次是打球顶。海达克刚刚用铁棒打了一记,非常巧妙,但是,球只差一点儿,没有停在球洞周围的终打地区。当他和唐密聚在一起的时候,他说:    “你究竟为什么把老布称作神秘人物?我其实刚才应该说:他是个讨厌而枯燥的人物,典型的陆军。他的观念有点儿不易改变,生活圈子很窄,完全是陆军的生活,一点儿也不神秘!”    唐密含糊地说:    “啊,这个——我只是听到一个人的话,才那么说的。”    现在,他们该打球入洞了。结果是中校赢了。    “两场完了,还可以再打两场。”他满意地说。    于是,他的心里不再专门想球赛的事了,便回到方才的话题。对唐密来说这是正中下怀。    “你所指的是什么神秘?”中校问。    唐密耸耸肩膀。    “啊,没有什么,只是关于他的情形,好像没有人知道的清楚。”    “他以前在中部几个郡住过。”    “哦,你对于这个知道得很确实吗?”    “这个——啊,不!我自己也不知道。喂,麦多斯,你这是什么用意?布列其雷没什么不妥罢?是不是?”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唐密连忙加以否认。他已经把话题转入细节,现在他要从旁观望,看海达克中校怎样闪避。    “我始终感觉到他是一个标准得近乎可笑的人物。”海达克说。    “正是那样,正是那样。”    “啊,是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也许你以为他太像某一类型的人,是吗?”    “我正在套证人的话。”唐密想。“也许这位老兄会突然心血不潮,说出一些值得注意的话。”    “是的,我的确明白你的意思了。”中校若有所思地继续说。“现在我才慢慢想起来,事实上,我没有碰到一个人,在布列其雷到这儿来以前认识他。他没有什么老朋友待在这里,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朋友。”    “啊!”唐密说——然后又说:“那么,我们打球罢?还是再多运动运动,晚上的天气很好。”    他们乘车过去,然后分开,准备往下打下去。他们再在草地上会合时,海达克突然说:    “告诉我,你听到人家怎样讲他。”    “没有,没有什么。”    “麦多斯啊,你不必对我这样小心。我听到过各种谣言。
你明白吗?我样样事都有人报告。大家都知道我对于这种问题很感兴趣。你方才说的话,是指什么?你说布列其雷不是表面上的那种人。”    “那只是一种联想。”    “你以为他是那一种人?是德国蛮子吗?胡说!他这个人和你我没有两样,是道道地地的英国人。”    “啊,是的。我相信他是没有问题的。”    “可不是!他始终嚷嚷着要政府多管训那些外国人。对那个年轻的德国小伙子,你瞧他反对得多激烈。其实,他反对得也很对。我听见警察局长非正式地说:他们已经发现了足够的证据。卡尔·德尼摩就是上十几次绞刑台都不嫌多。
他有一种计划,要在全国的自来水里下毒药,同时,他实际上已经在研究一种毒气——是在我们的一个工厂里研究。主啊,我们的民众眼睛多近视!首先来说,我们怎么会让这小子到那个工厂里研究?他们样样都相信人,我们的政府就是这样。一个年轻小伙子只要是在战事发生以前到英国来,并且稍稍发发牢骚,说在本国如何受迫害。于是,他们都把两只眼睛闭起来,什么机密的事都不避讳他。他们对这小子和对那个叫何恩的家伙一样愚!”    唐密无意让中校把那件得意的事再说下去。于是,他就故意没把球打进洞去。    “倒楣!”海达克叫道。他小心翼翼地打了一球。球慢慢滚进洞里去。    “我赢了一洞!你今天打得差劲儿些。我们刚才谈什么?”    唐密肯定地说:    “谈到布列其雷是个完全没问题的人物。”    “当然罗,当然罗!不过,现在,我不明白——我倒听人家讲过一些关于他的话,很可笑——在当时,我并不在意!”    说到这里,忽然另外有两个人对他们打招呼。他们四个人回到俱乐部,喝了点儿东西,然后,中校瞧瞧他的表,便说他和麦多斯该走了。唐密已经接受中校的邀请,到他家去吃晚餐。    “走私客歇脚处”还是那样一切井井有条的样子。伺候他们用餐的是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仆,他的动作熟练,显得非常内行。在伦敦以外能有这样侍候周到的仆人,是相当不寻常的。    等那仆人离开餐厅的时候,唐密便提到这件事。    “是的,能够雇到阿波多,是很运气的。”    “你是怎样雇到的?”    “其实,他是看到报上的广告来应征的。他有顶好的证件,而且明明比其他的应征者都高明。同时,他要求的待遇也很低,所以,我当场就决定雇用他了。”    唐密哈哈大笑道:    “由于战争的关系,我们实在享受不到像饭馆似的侍候了。从前好的堂倌可以说都是外国人。英国人似乎做起这种事来,究竟不自然。”    “这种事有点儿太卑屈了,原因就在此。英国硬汉做起鞠躬如也的动作,总是不自然的。”    他们坐在外面啜咖啡的时候,唐密和缓地问:    “你在高尔夫球场上本来准备要讲的是什么?是关于布列其雷的——你说听人家讲他的话,很可笑。”    “你看,那是什么?喂,你看见没有?在海那边有灯光。
我的望远镜呢?”    唐密叹了一口气,他的星运不佳。中校大惊小怪的跑到里面,又匆匆出来。他用望远镜向海天交界处扫视一下。一面大概讲讲敌人整个的信号计划,指出他们可能向沿海的什么地点发信号,对于这些信号的证据,表面上似乎都不存在。
接着,他又讲敌人在最近将来可能有侵略成功的希望,这种消息听了,实在令人感到前途暗淡。    “没有组织,没有适当的协调。麦多斯,你自己就是民防义勇军(L。 D。 V。 ),你可以了解是什么情形。要是由安德鲁这家伙领导呀——”    这话他不晓得说过多少次了。这是海达克中校最爱发的牢骚。照他的口气,他才该是发号施令的人,要是可能的话,他愿意取而代之。    那男仆端来威斯忌和甜酒来,这时候,中校仍然在发表高见。    “现在仍然有间谍在破坏我们的行动,他们把我们破坏得体无完肤。上次大战时也是如此——都是扮作理发师、堂倌——”    唐密往后一靠,同时瞥见阿波多的侧面,那个男仆走起路来步法熟练。唐密看到这种情形,不由得这样想:堂倌?看那家伙的样子,要是叫他佛立兹(Fritz)——(是一个德国人的标准姓名——译者注)倒比叫他阿波多更顺口些……”    啊,有何不可?不错,这家伙的英语讲得很棒,不过,许多德国人都是如此。他们在英国饭馆服务多年,早把英语练得纯熟了。同时,种族类型,并不是不相像的。譬如说金发碧眼——往往由头的形状上,便可以露出一个人的国籍。
是的,头的形状——那么,他近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像这样的头呢?    心里虽然在想事情,口头上却仍在凭着一时的高兴在和海达克搭讪,尽量把话说得与对方所说的能配合。    “这么多的该死表格要填,一点儿也没有用处,麦多斯,这一连串问题都是很无聊的——”    唐密说:“我知道。像是——‘贵姓?大名怎么称呼?请在下面回答,是N,或是M?’”    突然哗啦一声,是杯盆滑落的声音。原来,那个标准的仆人阿波多出了毛病了,一杯薄荷酒洒到唐密的袖口和手上。    那仆人结结巴巴地说:    “对不起,先生。”    海达克暴跳如雷地说:    “你这该死的笨蛋,你他妈的在干吗?”    他的脸平常就是红红的,现在气得发紫。唐密想:“要谈到陆军的脾气来,和海军一比,就相形失色了。”这时候,海达克还在骂个不停。阿波多谦卑的连连道歉。    唐密觉得替那仆人难过,但是,突然间,中校仿佛受到什么魔咒的影响,他的怒火突然平息,现在又恢复到平时的热诚态度。    “来洗洗罢。这东西很讨厌,是薄荷酒。”    唐密跟他到里面,不久就来到那个豪华的,有无数“精巧器具”的浴室,他小心地洗掉那一片粘粘的甜酒污迹。中校由隙壁的浴室里喊话,听他的语气好像觉得很丢脸的样子。    “刚才我恐怕有点儿失态。可怜的麦多斯。他知道我总是在生气的时候,说话有点过份。”    唐密由洗脸盆那儿转过身来擦手。他没有注意,有一块肥皂滑落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