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谋杀案
“不是自杀这个后果比较好吗?不过,再详细看看吧!啊!组长,请帮个忙。”
西斯伸手过去,帮着把帕第的尸体移到椅子上。当他们进一步详细检验时,我们走到客厅里,过了一会儿,亚乃逊也加入。
“检验结果如何?”亚乃逊在第一张椅子上坐下去,“那个家伙,自己进行犯罪行为这一点,没有问题吧!”
“为什么你认为如此呢?亚乃逊先生?”班斯问道。
“没什么理由。我只是随便一想。不知道为什么,这附近接二连三的发生奇怪的事件。”
“正如你所说的,”班斯吹着烟圈。“法医也认为毫无疑问的是自杀行为。那么,你昨天晚上跟帕第见面的时候,是否发现他有自杀的意图?”
亚乃逊想了一下,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接着说:“虽然他不是很乐观、开朗的人,但是谈到自杀的话……很难了解啊!”
“确实如此,这件新案子,在你的公式里做何解释呢?”
“不符合方程式。当然也没经过推理。我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一定要选在射箭室呢?若是自杀的话,在自己家里不是更合适吗?”亚乃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射箭室里有手枪的关系吧!”班斯说道。“啊!谈到这里我想到了,西斯组长要拜托法医帮忙鉴定一下手枪的形式。”
“这个简单,手枪在那里?”
西斯将手枪交给亚乃逊,亚乃逊从房间走出去。
“啊!还有一件事,”——班斯叫住他——“顺便问她射箭室里怎么会有扑克牌呢?”
几分钟后,亚乃逊就回到这里来了,不仅告诉我们手枪是从工具箱里拿出的,扑克牌是在射箭室的抽屉中,还说她也知道帕第在射箭室里的事。
多马斯医生很快的出现在他之后,重复报告结论是帕第自杀的。
“报告都写在这里,”法医说。“没有其他的问题。确实也有许多伪装的自杀事件,不过那可是属于你们的工作范围了!就此事件而言,一点可疑之处都没有。”
马卡姆满意地点点头。
“医生,你的判断我们没有怀疑的理由。事实上,自杀和我们已经知道的事实颇为符合。主教骚扰事件找到合理的结果。”检察官好像放下重担似的站起来。“组长,你留下来安排有关尸体解剖的事,办完之后,到史泰桑俱乐部来找我们。今天是难得的星期天,该换换气氛啦!”
当天晚上,班斯、马卡姆和我三个人坐在休息室里,西斯还没有到。他忙着准备新闻稿。班斯一整天都不大讲话,有关新闻稿的公式声明书,他也避免发表任何意见。连关于事件新局面的议论也不感兴趣。但是,这个时候他开始说话了,很明显的占据他整个心理的疑问脱口而出:
“太单纯了吧!马卡姆,事情太单纯了吧!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什么都合乎理论。但是,实在很难理解啊!我无法想像主教轰动一时的暴行,会这么平平凡凡就落幕,太陈旧,缺乏独创性。跟鹅妈妈的杀人计划不符合。”
马卡姆有点生气。
“这对帕第的精神状态来讲是相当有可能的。我认为合情合理。自己结束生命是最恰当的做法。”
“也许你说的对吧!”班斯叹口气,“我并不是想跟你我争论,只是有点失望罢了。我觉得这件事虎头蛇尾。尤其是结尾部分,作家的才能跟我们想的不一致。你能说明帕第自杀的动机吗?”
“帕第喜欢蓓儿·迪拉特,”马卡姆提出他的看法。“所以怕罗宾跟蓓儿来往。他对德拉卡,有强烈的嫉妒心。”
“那么,杀史普力格又怎么说?”
“关于这一点,没有什么资料。”
班斯摇头否定。
“有关动机,不能这样一个个的分别。不管怎么说,杀人都是内心产生一时的冲动,只是由于激烈冲动而引起。”
马卡姆无法忍受地叹口气。问道:
“关于帕第自杀这件事,你到底有何疑问呢?”
班斯回答之前有点犹豫。
“我只是想知道,”他无精打来的问。“那栋纸牌之家,为什么我们稍微碰一下就倒下来呢?”
“那又怎么样?”
“——然而,帕第自杀时头和肩膀靠在桌上怎么没事?”
“那也没什么,”马卡姆说。“大概最初的震动没有摇到吧。”此时,突然瞪着班斯说:“你认为是在他死后组合的吗?”
“啊,没什么,我只是好奇,随随说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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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惊人发现
4月25日 星期一 晚上8点30分
8天后,在76街的小宅第里举行德拉卡的葬礼。迪拉特一家人和亚乃逊,以及在大学里对德拉卡的工作由衷崇拜的一些人列席参加这个仪式。
葬礼早上,班斯和我在德拉卡家时,有一个小女孩拿着一束亲手摘的春天花朵,拜托亚乃逊将花供奉在德拉卡灵前。我以为亚乃逊大概会随便敷衍了事,但出乎意料之外,他竟然非常认真的接住花朵,并且用一种温和的口气说:“玛蒂,我立刻帮你供奉上去,驼背叔叔在天之灵会永远的记得你,感谢你的。”当小女孩被家庭牧师带走后,亚乃逊回头对我们说:“她是德拉卡最喜爱的小孩子……真是奇怪的男人。不爱看戏,讨厌旅行。他唯一的消遣就是和小孩子玩在一起。”
我提及这段插曲,看似无关紧要,但是跟以后出现的证据相连接,却是一连串的锁链中最重要的一环,对于解决主教杀人事件,是最无懈可击的铁证。
帕第之死,创造近代犯罪史上几乎是唯一的事例。地方检察单位发表的声音书中,暗示帕第可能是这一连串杀人事件的凶嫌。无论如何,不管马卡姆个人持何种态度,没有证据却直接嫌疑某人,马卡姆未免太过于武断了。不过,这一连串重大离奇杀人案件所引起的恐怖波澜没有止境,对马卡姆来说,基于维持公共秩序的责任,他不得不相信事件到此完全解决。
因此,虽然不能公然地责怪帕第有罪,但是主教杀人事件已经不再是威胁城市的根源,让大家可以安心的松一口气。
在曼哈顿国际西洋俱乐部中,或许是全纽约市最少议论到这件事的地方。俱乐部中的成员,可能认为这件事有损及他们的名誉吧!也可能是对这位在西洋棋界贡献良多的人物,产生怜悯之情吧!但是,不管俱乐部逃避这个问题的动机在何,他们的会员中几乎没有一个人忘记参加帕第的丧礼。每个人不禁对会员们虔诚的态度表示赞叹。不管个人行为如何,帕第对他们来讲是一个伟大的保护者。他长期孜孜不倦地援助他们所热爱的传统高贵竞技。
帕第死后第二天,马卡姆释放斯帕林格。当天下午,各政署将主教事件公文归档结案,撤销对迪拉特家的监视。班斯对后项措施极力反对,但是根据法医的验尸报告证实是自杀的论点,连马卡姆也无法收回成命。再加马卡姆本身始终确信帕第之死,便是代表着事件的结束,所以他对班斯所抱持的疑问一笑置之。
发现帕第尸体后一个星期中,班斯情绪显得比平常恶劣,经常心不在焉。我虽然尝试着用各种方法提起他的兴趣,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他似乎变得易怒;以往出奇的冷静好像不知飞到那里去了。班斯给我的感觉是他在等待某件事情的发生。他的言行,正确的说并非在等待什么。他的态度,始终保持警戒,有时令人有点恐怖的感觉。
德拉卡葬礼完后,第二天,班斯去拜访亚乃逊。星期五晚上,他偕同亚乃逊去看易卜生的“幽灵”——就我所知“幽灵”是班斯讨厌的戏剧之一。他从亚乃逊口中得知蓓儿·迪拉特预定在俄巴尼亲戚家住一个月左右。蓓儿经过这一连串事件的影响,实在有必要换个地方散散心。蓓儿没在身旁,亚乃逊显得很寂寞。他们俩人预定6月结婚。班斯又从亚乃逊口中获知德拉卡夫人在遗书中写着,儿子死后,将所有遗产分赠蓓儿·迪拉特和迪拉特教授——这件事似乎引起班斯很大的兴趣。
如果我们能预知那个星期之中,将有令人更惊奇、不寒而栗的事情发生的话,我很怀疑除了担心之外,我们是否能禁得起那种紧张的气氛。主教事件尚示落幕。诡异事情接踵而至。
这种诡异非常可怕,令人胆战心惊。若是班斯对于这个事件,没有推理出二个不同结论,恐怕谜底将永远石沉大海。班斯的结论之一是帕第之死和本事件无关。剩下另一个可能的结论,我到事情发展到最后时,才知道什么班斯继续在纽约,神经崩得紧紧保持警戒。
4月25日,星期一,大结局。我们和马卡姆约好在银行家俱乐部共进晚餐,然后一起去看华格纳的“帝·卡斯坦吉卡”歌剧。但是那一晚,大家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我们在爱科达布鲁大厦的圆顶大厅会见马卡姆,我发觉到这位地方检察官,似乎心事重重。当我们在俱乐部餐厅用餐时,马卡姆告诉我们,下午迪拉特打电话给他。
马卡姆说:“教授希望今晚务必见我一面。我本来想拒绝,但他似乎很不安。教授特别强调今晚亚乃逊不在家。他说这是稍纵即逝的好机会,错过这一次将后悔莫及。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说明。总之,一直缠着我吃了晚餐后,一定要去。若是我决定要去,随时通知他都可以。”
班斯非常仔细地聆听,然后说道:
“非去不可啊,马卡姆。我就是等待他的邀请.或许这就是发现真相之钥。”
“什么真相?”
“关于帕第是否有罪的真相啊!”
马卡姆就此结束话题。我们默默地进餐。
8点30分,我们去按迪拉特家的门铃,派因出来接待我们到书房。
老教授看起来似乎有点神经质的迎着我们。
“欢迎你的光临,马卡姆。”教授并没有站起来。继续说道:“啊!请坐,请用烟。我有话对你说——这是我仔细思量过的。这是很困难的事——”他在烟斗里塞入烟丝而停顿这段有头无尾的话题。
我们坐下来等待。我可很明显地感觉出教授正为某事困惑,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实在不知话该从那里说起,”教授开始说。“这并没有什么具体事实,只是我的第6感。我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一个星期来,颇为困惑,不知怎么搞的,挥也挥不去。所以想到除了对你说外,没有其它办法……”
教授稍微犹豫了一下。
“我想尽可能利用席加特不在时,跟你商讨这件事,正好今晚席加特出去看易卜生的‘觊觎王位’——附带一提,这出戏是他所最喜欢的戏剧——我才利用这个机会找你来。”
“那么,到底什么困扰着您哪?”马卡姆问道。
“我实在说不上来。就像我刚刚说的非常莫名其妙,而且逐渐的困扰着我,愈来愈严重……我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了!”教授又说:“因此,我才会考虑到将蓓儿暂时送到别处去。我唯恐她受不了这一连串事件的打击;另一方面,我将她往外送的真正理由,是我无法驱走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什么不安?”马卡姆催促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不安感呢?”
迪拉特教没有立即回答。
过了一会儿,教授回答道:“关于这个问题,让我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吧!”顿了一下,他又说:“关于帕第这件事,你对于这样的结局,感到满意吗?”
“你的意思是他是否真的自杀的吗?”
“对!还有你真的断定他就是凶嫌吗?”
马卡姆似乎深思了一下,将身体往后挪。
马卡姆问:“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完全满意吗?”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迪拉特教授有点唐突的答道。“你没有权利询问我这件事。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拥有全部资料的当局对于这个诡异事件是否确信到此完全结束呢?”教授的神情,显示他相当关心这件事。“或许让我完全明白这件事,对解决困扰我一星期以来的莫名其妙不安感会有所帮助。”
“那么,如果我说不满意呢?”
老教授的眼睛眺望远处,神色充满苦恼,似乎有什么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若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最难,”教授说道。“再也没有出知道自己的义务在那里的事难。义务是一种心境问题,怎么做都可以。但是当一个人下定心去做某件事时,常常会为了感情问题而搅乱一切原有的决定。或许叫你们来是错误的。总之,我的怀疑不过是莫名其妙、摸不着头绪的事。不过,我这种精神上的不安,或许来自我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内心深处……希望你能了解我的意思。”教授所讲的话,实在令人摸不着边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