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使命
老校长喀德指着墙角的一个小柜子说道“那好,你过去看看那边的柜子,里面有个小布包,你去帮我拿过来”。
孔心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打开小柜子,看到里面是一些老校长喀德平时穿的衣服,还有一些书信。衣服下面一个崭新的小布包,孔心拿在手里,走过去递给喀德。
颤动着双手,喀德接过孔心手中的布包,颤动着手一层一层的打开布包,落入孔心眼里的是一张穿着军装的照片合影,其中一个看样子是年轻时的喀德,除了这些还有一叠人民币。
“答应我,孩子,为这个小镇以后做点事情吧,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将来绝对是个人物,你终究会离开这里,我只希望你以后事业有成时为昆仑镇做点事情,再建座好学校吧。你是应该离开这个地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和学习。这个照片上的是我的战友,他家在长春,我前几年去了那里看望他,虽然长春的生活不是中国最好的,但比起这个破地方却好多了,等我不在了你就去投靠他,只要你拿着这张照片,他一定会照顾你的,你愿意吗?”老校长喀德说完这些话,脸色已经变的苍白无比,毫无血色。
孔心想也没想,立即点头回答道:“您放心吧,校长,我一定会遵从您的安排!”
“从这里去长春要走很长的时间,这里有我一生的积蓄,只有一千多,你拿去做盘缠吧,我也没有什么可留给你的,这点钱算是我最后为昆仑镇的将来做点投资吧,你一定要……一定……要……改变……改变昆仑镇……的……生活……,我战友的……地址……在箱子里有,你自己……找吧…我没……时间了,你……保重”,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喀德微笑着走了,永远的离开了,他那神情似乎是看见了昆仑镇未来的辉煌,喀德走的很安心。
孔心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老校长喀德的离去,失声痛苦。
“校长……”孔心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大声哭了出来,这一段时间自己最亲爱的师父们和最关心自己的校长全离开了自己,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只要是人,怎么也承受不了如此打击,孔心悲痛的声音远远传遍了昆仑镇的每一个角落。
镇上的人们奔走相问,发生什么事了?老校长喀德怎么了呢?人们急忙向学校跑去,从大门处就看到孔心跪在地上大哭,孔心的举动和悲痛的哭声使他们心中泛起一丝不详的感觉。刹那间,人们呆了,慢慢的走过去跪在校长喀德的床前,同一瞬间,全都大声的哭了出来,“校长……”,“老校长……”,“喀德……”,“……”,这些朴实的人们发自内心的悲痛声弥漫在喀德的卧室,曼延到整个的昆仑镇。
那些在家享受暑假的学生们开始骑马飞奔在昆仑镇附近的每条大道中和小路上,天空阴沉沉的下起了毛毛雨,整个昆仑镇有点躁动了,这个学校是他们的希望,校长喀德是他们最敬重的校长,不只是他的德高望重,还有他那一直为昆仑镇教育事业所做出的贡献。人们在哭,鸟儿在哭,牛羊在哭,昆仑山在叹息,一个一直默默为全镇幸福而奋斗的老人离开了他们,人们的悲痛中带着三分茫然,对未来的茫然。
所有的老师从家中赶到学校,数学老师额索里扎,语文老师喀娃,……几个老师都是以前昆仑中学最优秀的学生,考大学失败后,被老校长喀德留在学校任教,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师资力量。以前曾有个大城市毕业的大学生怀着支援西部基础教育的伟大情怀志高气昂的来到这里,一个月后,完全不理会镇上市民和老校长喀德的百般挽留,灰溜溜的走了。从那以后,这个镇再也没有一个高学历的老师了。即便如此,这些老师的虽然水平不是怎么样,但是他们的敬业精神绝对是世界上最棒的。现在他们看到敬重的老校长喀德永远的走了,全都失声痛苦,“老天啊,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吧,为什么啊……”,掩不住心中的悲痛数学老师额索里扎开始叫起了老天。
王镇长也带了几个干部赶到学校,自己的老友喀德走了,王镇长默默无语。五十多岁的年纪,花白的头发,国字脸,黑油油的皮肤,大眼睛,一点胡须都没留,最为显著的是他那魁梧的身材,穿着一个破旧的军装,看他行动时候的步伐和姿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王镇长军人出生。此时,王镇长踩着标准的步伐,走到喀德的床前,“啪”,一个绝对标准化的军礼,校长喀德曾经是兵,镇长同样曾经是个兵,一个曾经是兵的人永远当自己是军人,王镇长的敬礼是对喀德恰当的敬重。两个曾经是当过兵的人,为昆仑镇的发展,一个从政,一个从事教育,共同的担起昆仑镇前途的担子,现在,少了一个喀德,就剩下王镇长一个人了。
孔心停止了悲痛的声音,站身起来摸去脸上的泪水对王镇长说道:“镇长,请你安排一下校长的后事吧,我愿意为他带孝”。镇长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喀德曾在他面前提过无数次的少年孔心,默默的点点头。
连续几天的忙碌,所有的学生都来为老校长戴孝,按照当地的习俗,老校长被安排了最为隆重的天葬,葬礼的当天,方圆几公里的人们几乎全都到齐了,天葬场里站满了人,葬礼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走出天葬场,从远处默默的看着老校长的身体一块块被秃鹰吃掉。老校长终于完全的消失了,但他的灵魂永远长存于人们的心中……
这几天,孔心一直住喀德的屋子。整理了一下老校长的遗物,找出校长喀德战友的地址,孔心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带上所有的东西,孔心再次环顾一下屋子,将这里的一切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吱吱吱吱……”王镇长推门走了进来。
孔心没想到镇长会来这里,他原打算不惊动任何人就离开,现在看来这个打算泡汤了。侧过身躯,让王镇长先走了进来,拉过一把椅子给王镇长,孔心说道:“没想到镇长会来,这里没有茶,还请见谅”。
“不用客气,你也坐吧,看这身打扮,你好象要离开这是吧?”王镇长想到这个镇上最优秀的学生要离开,他的心里感觉到有点不舒服。
“是的,我要离开了,这一切都是校长的安排,我只是遵从他的遗愿而已。”
“喀德的安排?他为什么这么安排?”王镇长有些愤怒。
“您是校长的朋友,告诉你也是没什么关系”孔心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平淡,“校长要让去外面学习知识,并让我以后为昆仑镇做点事情”。
“真的?”,虽然不知道眼前未来能不能事业有成,但是王镇长从孔心的语气中听出了诚信和决心,“好,哈哈哈……,你要走,我也没有什么话对你说的,希望我在有生之年能等到你回来”王镇长十分欣慰地说道,从身上拿出几百块钱,送到孔心的手里,说了一句和喀德同样说过的话,“这些钱算是我给小镇的投资吧”。
深深地看了一眼孔心,王镇长离开了小屋。
看这镇长的背影,孔心想到了老校长喀德的身影,突然明白王镇长就是另一个喀德,这个小镇有几个喀德呢???孔心不由的遐想。
孔心的身影慢慢走出昆仑中学,不一会出现在镇外的山包上,孔心回头看看脚下不远处的昆仑镇,这荒凉沧桑的小镇,也许在很多年前她就是这个样子,孔心暗暗发誓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改变她,让她真正的美丽起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昆仑镇的空气,孔心转过身大踏步的走向了去往东边的路,他的身子在黄昏的太阳下显得那么单薄,那么孤独……
第一卷: 【高中时代】 〓戈壁孤影〓
浩瀚的戈壁,莽莽苍苍,满目焦黄。烈日的焦点对准了沙漠,沙砾仿佛被烤裂了,无数细小的“喀喀”声汇集成沙海的哀号…
孔心迎着肆虐的狂风乱沙在沙海中疾行,他的头发在厉风中乱舞,他的身躯是那么坚挺,刀刻般的脸廓,一对大眼睛里面,闪烁着忧伤的神色。
狂风暴沙,吹尽千古愁忧,却吹不去孔心心中的忧伤。短短几天时间内,四位师父全都离他而去,就连学校老校长喀德也与世长辞,在这个世界上,孔心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而最让他感到悲痛的是自己的身世。
“孔心,你是一个遗腹子,而你母亲就在快要生下你的时候遭到了意外的天雷之劫,幸好你生存了下来……”。
师父的话似乎还在耳旁回响,孔心感觉到一股难言的悲痛涌了上来。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孔心无语问苍天。
“孩子,你一定要努力,到校长的老友那里好好学习,昆仑镇的以后就靠你了”。
校长喀德在最后一刻还不忘安排他的以后,依然惦记着昆仑镇的未来,孔心在想为什么这样的好人就走的这么快呢?
回头看了一眼那巍峨的昆仑群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孔心转身加快脚步向东方走去,在苍莽的戈壁中,他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那么孤独。
烈日逐渐偏西……
远处一座高大的石碑逐渐出现在孔心的眼中,连续几天的疾行,终于抵达昆仑山口了。孔心知道石碑是功盖昆仑的杰桑。索南达杰烈士纪念碑。
放慢脚步缓缓走上前去,孔心的眼光落在碑上的索南达杰黑白遗照。照片上的索南达杰微微卷曲的头发和腮颊上胡须给人以骠悍不屈的感觉,而目光目光则显得深沉、忧郁、悲壮、苍凉,索南达杰仿佛通过眼神在向昆仑山诉说着什么。
站在杰桑。索南达杰烈士纪念碑下,孔心仰望了很久很久,从肃立的杰桑。索南达杰雕像的脸部,还有他的眼神、表情和姿态,孔心觉得是那么的熟悉,是啊,老校长喀德不也是如此吗?
远处传来驼铃的声音,几个藏族老阿爸,带着自己的孙子,骑着骆驼向石碑走来, 三个藏族老阿爸手欠着自己各自的孙子,蹒跚着走到杰桑。索南达杰纪念碑下。他们好奇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孔心,接着拿出洁白的哈达挂在了纪念碑旁的树干上,其中一个藏族老阿爸对自己的孙子说道:“孩子,长大后一定要像杰桑。索南达杰叔叔一样,做一个昆仑草原的保护者,知道吗?”
“知道,爷爷,我长大后一定会像索南达杰叔叔一样做个英雄”。
听到这些天真纯洁而且充满信心的童声,孔心知道,不久的将来,这里又多了几个杰桑。索南达杰。
驼铃声逐渐消失了,孔心目送那些纯朴的身影远远离去,从杰桑。索南达杰的身上,从那些藏族老阿爸和那些孩子的身上,孔心看到了草原的希望,看到了昆仑山的希望。孔心心想自己出来的时候没带哈达,就献上一曲《昆仑颂》给杰桑。索南达杰吧。
拿出别在腰间的萧,孔心看着杰桑。索南达杰的遗照,缓缓吹了起来。
稍微加了点真气吹出的萧声,一开始就如龙吟虎啸,浪涛汹涌,滚滚而来,大地一片朦胧昏暗,这萧声哀怨婉转回肠荡漾,似乎是杰桑。索南达杰在向草原诉说着他的心声。萧的音色低婉、悲切中略含思念和幽怨。展现出杰桑。索南达杰孤独凄惶,哀怨婉转回肠荡漾。蓦地,萧声拔了个尖音韵更是高昂,生似顿感悲哀迫人,心灰意懒。
孔心,透过他最深沉、最虔敬的啸声穿越层层空气,直达天际向索南达杰表示敬意。最后,萧声被无限延绵的青山包围了,昆仑山口显的分外的宁静和安祥。
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达的声音,不到几分钟,两辆汽车停在了杰桑。索南达杰纪念碑前,辆破旧的越野车上走下几个扛这土统枪的大汉,从他们腰间挂着的羚羊角,孔心知道自己遇到了偷猎者。
“哈哈,这个杰桑。索南达杰,什么东西?放的好好的县委书记不做,竟然来挡爷们的财路,真是活该啊,哈哈”一个头发乱的象杂草一样的大汉,敞着胸膛,指着杰桑。索南达杰的纪念碑骂道。
大汉旁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也大声地说道:“是啊,当初偷袭他的时候我们没赶上,实在是遗憾啊!这里的这些土包子竟然给他离个纪念碑,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看到一旁的孔心,大汉走到孔心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在干什么啊,是不是等我们这些英雄啊,呵呵,不会是想去挣点钱没什么门路吧?哈哈”。
小伙子也走了过来随口说道:“兄弟,想发财还不容易啊,跟着我们走,这里的羚羊全身是宝,哈哈”。
那个头发象草一样的大汉顿时开心的哈哈大笑。
孔心的嘴角慢慢飘上一丝阴冷,缓缓转过身子冷冷地看着大汉和少年。
大汉和少年突然停止了说话,久经风险的他们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变的十分怪异。他们骇然发现孔心此时的表情和身后纪念碑上杰桑。索南达杰的表情是那么神似,这些人不由地戒备起来。
孔心猛然发出真气使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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