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面具






  老道见势不对,大声道:

  “贫道被你们撞伤,难道有假?”

  秦宝宝再也忍不住”咭”的笑出来,道:

  “道长那儿被撞伤,怎地还有力气在这里大声嚷嚷?”

  老道顿时住口,人群中有的暗自窃笑,知道再难威风,顿足道:

  “好好好,你们恃强凌人,贫道自认倒霉便是。”

  说着便待离开,卫紫衣示意战平给他些银两,道:

  “道长受了惊吓,买些水酒压压惊吧!”

  老道银子有了,面子也有了,摸着鼻子走了。

  卫紫衣上车,道:

  ”你的脚踝扭伤,快给我看看。”

  露出天真顽皮之色,秦宝宝笑道:

  ”骗人的啦,不然那老道会得寸进尺。”

  莞尔一笑,卫紫衣点点她小鼻子,道:

  “小鬼头,又捉弄人了。”顿了顿,又道:

  “不过,这次用得好,堵住那老道的叫嚣。”

  秦宝宝难得恶作剧受卫紫衣赞美,不禁得意万分,老毛病又犯,乱卖关子:

  “那老道之所以心虚,是为了什么?”

  卫紫衣想也不想的道:

  “一大一小二道人必真跟他相识,被你胡乱说对了,怕露出马脚,于是急着想走,等待另一个目标。”

  秦宝宝拍掌道:

  “大哥真聪明,但有一点你不知,那一大一小二道士曾着了我的道儿,在街头以木炭变银子的戏法骗人,让我撞破,所以我一看就认出来了。”

  

   
 



第 四 章
 
  卫紫衣少不得又称赞她二句,这小淘气一生大概很少受人赞赏,笑得眼睛都玻鹄矗鹚克康牡溃?br />
  “难得受大哥称赞,我今天特别高兴。”

  她就是这么天真的人,永远把快乐表现出来。

  卫紫衣也感染她的愉快,笑道:

  “你这么乖巧,到下一个堂口,我不必换骑马了。”

  眨眨大眼,秦宝宝知道卫紫衣指的是什么,道:

  “大当家不愧是大当家,真沉得住气,我真是甘拜下风。”

  眉梢子一扬,卫紫衣:

  “小家伙你不服气?”

  秦宝宝嘟声道:

  ”服气呀,纵然心里不大舒服,也只有憋着了。”

  卫紫衣闭上双目养神,顺口说一句:

  “就当作是一种磨练吧!”

  秦宝宝撅起嘴,但见卫紫衣面有疲色,就不好意思再打扰,只有强迫自己相信大哥一切都是为她好。

  它可得意了,又跑出来取笑道:

  “哈哈,在外头可以胡作非为,遇见你大哥,不但变回女儿身,还乖得像只小猫,喵喵,好可笑喔!

  十足小人得志!

  总比你没得神气来得强。

  你神气?那想个法子套出大哥的话,如何?

  各人自扫门前雪,恕我不助纣为虐。

  算了吧,小人嘴脸,说穿了是你无能为力。

  我不似你爱自寻烦恼,想想你大哥平日作风,可以说的他自然会说,打定主意不告诉你,任你撒娇耍赖也没用。

  这就是大哥最不可爱的地方。

  是最可爱的地方,表示他有原则,不会一味宠溺你,免得妳爬上天了,要知道你不被管是不会乖的。

  这事这么机密?可恶!

  没办法,坏小子,你平常给人的印象太差了,人家随时随地要防范你恶作剧,是很累的哪!

  你怎地老是替别人说话,别忘了我俩是一体。

  这是我最倒霉的事,跟着你这专门不做好事的小鬼,不知情的人也道我是邪门左道,真是天黑的冤枉,其实大爷我思想纯正,心地善良,全是妳………

  停──上梁不正下梁歪,谁也别说谁不对。

  随你,反正麻烦是你,我是逍遥散仙。

  哼,谅你也想不出好主意。

  宝宝,死心吧,何必为这种将来一定会知道答案的事费精神,找些儿别事戏耍,才是快乐的人生。

  耶,对啊,大哥说是为我下江南,那自然会告诉我真相,我还是找别的玩。

  总算开窍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少神气!

  喝,敢情你不领情?也罢,不跟弱女子一般见识,再免费送一个建议──乖一点,以防你大哥来个总算帐!”

  “宝宝,你又胡乱想些儿什么?”

  卫紫衣睁眼见宝宝神色古怪,忽嗔忽喜,即知她又在胡思乱想,才有此一问。

  秦宝宝一本正经道:

  “大哥希望我是懂事的孩子,所以宝宝决定自己照顾自己,大哥可以放手去做该做的事情。”

  卫紫衣不由得一楞,有些奇怪,又有点惊奇,他不明白什么原因使宝宝突然这么懂事。

  “真的?”眼中闪着戏谑的意味。

  秦宝宝嘟声道:

  “大哥那什么眼神嘛,对宝宝太没信心了。”

  哈哈一笑,卫紫衣喃喃自语:

  “对你,不知何时我才能放心?”

  秦宝宝故作不闻,神色愉悦的望向外头,马车已驶向镇郊,可以望见远处一畦畦的田地,稻苗都已下秧,一群农村小孩赤脚跟在父母身后,在田里捉虫捉青蛙玩耍,嘻笑奔跑,好不悠哉快乐;江湖险恶、官场之事,对他们来说都太遥远了,赤足于田野间为农事忙碌,是最大的满足。

  秦宝宝直楞楞的瞧着,突然高声叫:

  “停车!”

  马车闻声而止,卫紫衣奇道:

  “什么事?”

  指着外头,秦宝宝兴奋道:

  “捉青蛙好象很好玩,我也想跟他们玩。”

  卫紫衣一听差点昏倒,原以为她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却是想学田野孩童捉青蛙戏耍,但是他很了解宝宝的玩性,只有温言规劝:

  “那是什么男孩子的游戏,你已经不是了。”

  撇撇嘴,秦宝宝不服道:

  “我要玩,大哥,给我玩一次嘛!”

  卫紫衣叱道:

  “宝宝,不要太任性;战平,上路!”

  秦宝宝望着外面,那些无忧玩耍的小孩离她愈来愈远,不由得嘟起嘴,要哭不哭的。

  卫紫衣把一切都看入眼里,却硬起心肠不理,只因他虽然疼爱宝宝,却不愿宠坏她,以后可管束不住。

  秦宝宝赌气不语,卫紫衣自然沉默,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马车辗过道路的声音,回荡于寂寥的天地。X X X

  “师父,您说魁首正在此地?”

  得到七个面具的阴武,正欲打道回京城,把面具送给宝宝,不料方自如欲阻止他往,二人就在南京待了下来。

  至于他如何从盗墓者手中得到七个面具?

  哈!大家心知肚明。

  方自如检视纸面具,边道:

  “瓢把子正打道向南京来,宝宝自然会跟着,把这鬼玩意儿送他正恰当。”

  除武高兴笑道:

  “师父真了解徒儿,我委实怕透了宝宝的恶作剧,真不懂他打那儿想出那许多鬼主意,现在只好学得聪明些,自动找新鲜东西塞给他,他就没空闲整人了。”

  侠盗方自如忍不住笑,道:

  “看来我的宝贝徒弟也被整怕了。”

  阴武一笑,道:

  “如果有大当家陪着最好,宝宝乖得像小猫。”

  方自如哈哈笑道:

  “这叫一物克一物,否则天下岂不大乱。”

  阴武转变话题:

  “师父,大当家的知道咱们在等他么?宝宝被找着了么?”

  方自如兴致勃勃的道:

  “为师已在分支堂口联络过,瓢把子一到就会来相会;至于那小麻烦,瓢把子早知他的形踪,只是放任他玩。”

  阴武道:

  “唉,他都是被宠坏的。”

  方自如不以为然道:

  “谁叫瓢把子跟他一见就投缘,幸亏瓢把子自制力强,尚管得住他。”

  陡地,阴武担心的问道:

  “以后呢?”

  不明所以,方自如道:

  “什么以后?”

  摸摸鼻子,阴武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宝宝是女儿身的事啊!”

  方自如道:

  “这事没人敢插手,瓢把子的主意谁也猜不着,不过,有点可以肯定,咱师徒俩有一杯喜酒喝。”

  阴武有点迫不及待的道:

  “最好快点,然后大当家把宝宝关在闺房里,等闲不许出门,咱可天下太平了。”

  “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怕隔墙有耳。”

  一声娇脆的声音传来,宝宝一袭白衣裙,一脸不太高兴的走进来,嗔道:

  “方才你说『最好快点』,是什么快点?”

  方自如和阴武差些儿看傻了眼,以偷儿辈特有”贼眼”以审视珍奇的目力看着宝宝,也为她的美丽倒吸口气。

  秦宝宝被看得不自在,毕竟养尊处优已惯,自有一娇气与威仪,冷哼一声打醒他帅徒俩,怒道:

  “你们又把我当古董来看,早知道就不来了。”

  秦宝宝的绝招──转身就走。

  方自如忙出声道:

  “是不是瓢把子要你来传话?”

  头也不回,秦宝宝道:

  “没错,但是我忘记了。”

  阴武及时说上一句留住这小刁钻:

  “我有新玩意儿,你不要么?”

  立刻眉开眼笑,秦宝宝蹦蹦跳跳的跳回来:

  “在那里?哦,我快被大哥闷死了。”

  阴武将七个纸面具拿出来,秦宝宝兴高彩烈的一个个拿起来戴着玩,她自己觉得很好玩,方自如二人可有些不敢恭唯。

  其它的笑脸面具倒也罢了,只那个小丑面具戴在宝宝脸上,完全掩盖住她可爱的一面,变得十分滑稽可笑,阴武没他师父自制力强,忍不住嗤笑出来。

  “有什么可笑?”秦宝宝是奇怪多于嗔怒。

  阴武憋住笑声,道:

  “大当家呢?”

  秦宝宝像小孩子背书似的念着:

  “大哥正忙着,所以由我来邀请方大侠,今晚戌时莅临『镜花阁』,大哥要为你洗尘接风,把臂言欢。”

  方自如大笑道:

  “瓢把子还是这么客气,请回复说我师徒这厢先谢了。”

  秦宝宝笑着颔首,拿着面具告辞。

  阴武吁口大气,道:

  “她今天真乖。”

  贼头贼脑的方自如却奇道:

  ”不对啊,这事瓢把子只稍派个人来说就可,怎么会也单独出门。”

  阴武见怪不怪,道:

  “大概腾不出人手,宝宝自告奋勇。”

  怪笑一声,方自如道:

  “她愈是自告奋勇,愈表示有问题。”

  话落,人也急忙出门,马车正走一会,方自如追了一程,走的朝堂口的路线,却始终见不到那辆漂亮的马车,心知有异,也顾不得卫紫衣的约会,直门进堂口求见卫紫衣,阴武赶了上来,道:

  “师父,也许宝宝另有其它任务,您老太担心了。”

  方自如自信道:

  “从宝宝出现至今,瓢把子尚未派过任务给她。”

  秦宝宝曾救过方老大性命,方自如侍母至孝,对宝宝的感激是无以言喻,只要有机会,就会尽一切力量报答。

  不久卫紫衣大步走出,略呈疲色,却不减神采,笑道:

  “方兄如此想念小弟,迫不及待的赶来相会,真是让人感动。”

  方自如哭笑不得,道:

  “别肉麻当有趣了,瓢把子,宝宝呢?”

  卫紫衣哈哈一笑,他当然知道方自如不会在他忙得昏头转向时来打扰,只是想轻松一下闻言失笑道:

  “大侠盗的消息真灵通,你从何知道宝宝回来了?”

  阴武失声道:

  “大当家不是派宝宝去邀请我们今晚宴客?”

  卫紫衣一怔,道:

  “今晚酉时在『水月楼』宴客没错,但宝宝──”

  他知道事情有异,这时阴武又道:

  “不对,宝宝说是戌时在『镜花阁』难道他记错了?”

  卫紫衣微愠道:

  “我看又是这家伙在恶作剧。”

  立刻派人找宝宝,当然是找不到,结果找来原先派去送信的人,原来他也上了当,以为宝宝真的是大当家要她代替去邀请客人的使者。

  秦宝宝那天真无邪的表情,很容易让人相信她一言一行,卫紫衣哭笑不得之余,有更深的怒意:

  “这孩子明知我没空照顾她,偏偏又来捣蛋,万一发生事情怎么办?哼,说得好听要像大人一样照顾自已,所作所为还是那么任性。”

  心里生气,却也不能丢下不管,方自如见状安慰道:

  “瓢把子,也许我们都多虑了,宝宝只是出去透透气。”

  卫紫衣摇头叹息,道:

  “也只好这么想,我确实没时间陪她,也腾不出人手去寻访,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