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
啵蜗肴巳ㄒ嗵铡T僖允晔绿煜拢霉榍椅蕴亍!被菩宋乙布绨荩チ焦阕芏窖妹牛狭耸种福髡匆拢阅芮艺角彝恕S⑿郏∷兴品ü锩贝腄anton,每遇起义,无不身临前阵,这种作风深深感动我们小孩子的心。
黄花岗之役缩短了革命运动的历史。任何运动都需要行动,单单文字宣传,不能刺激老百姓。而在民气消沉的国家,更需要激烈的行动。有了黄花岗之役,暗杀满清大官之事遂层出不穷,温生才之暗杀凤山,△△△之暗杀李准,均足以鼓动民心。一切革命运动多发生于广州,盖广州与香港仅有一水之隔,可由香港运入武器。若认广东为最好的革命策源地,我却不敢赞成。因为广州距离北京太远,由广州出师,打至长江流域,再打至黄河北岸,而后直捣黄龙,所花的时间必不会短,师老民惫,往往不易成功。
“革命学”有“首都革命”之说,即主张革命须在首都,既然取得心脏,天下就可一鼓平定。反攻当然有些不同,但是距离首都亦不可太远。其应在何地,事关军机,这里不欲多说。
第二部分 我们的玩耍第9节 辛亥革命
天下常有不可思议之事,在辛亥革命以前,大约是在宣统二年,福州常常发生罢工之事,轿夫罢工(当时尚没有黄包车)、挑粪罢工(当时尚没有抽水马桶),社会秩序已经动摇,而表示政府没有能力控制了。大约是二年吧,也许是三年,天上现了彗星,每晚由七时出现,至十时才不看见。该彗星极长,又极光亮,令人望之发生畏惧感情。彗星消失之后,一夜天上又现出五色,有似民国初年之国旗一样。俄而四川铁路问题发生了,俄而武汉革命军又起义了。福州光复似在阴历八月中秋以后。我们天天希望革命发生,这种希望与其说是排满,不如说是小孩子好奇。当时家家都往城外乡村逃避,我们家里因为常与革命党人往来,故于起事之前一天,妇女小孩才避至乡村——桐口乡程家。第二天夜间有人报告,革命军起义了。我们远远的看见城内大火,俄而又有人报告,旗下街大火,未曾延烧别处,总督松寿(旗人)、巡抚某某(旗人,忘记其名)皆自杀了,城内已为革命军控制。过了数日,社会秩序已经安定,我们全家均回到家里。
满街贴有革命军的告示,我还记得:“我军约期起事,志在伐罪吊民,幸得神人(?)庇护,福州瞬息告平,凡我同胞兄弟,各安生业勿惊,成立共和政体,大家同享太平。”这个告示虽然浅显,而却缺乏劲力。一般人民所希望于政府的是政治清明,安居乐业,知识阶级所希望于政府的是国富兵强,马上收回失地,马上驱逐帝国主义者的势力。当时各地革命军发出的通电大约文用骈体。明伦学校复课之后,我们常常读此文章。然而此种文章对于我们影响甚微,所以今日没有一点印象。
所谓标语、口号,在当时是没有的。标语、口号大约开始于国民革命军北伐之时。标语是愈短愈好的,使人一望就可知道其内容。口号须取一般人民所认为最所要求之事。抗战时期,汽油不易输入,路上常贴“一滴油,一滴血”的标语。其实,看标语的是步行的人,他们根本没有汽油。反之,有汽油的乃坐在汽车之内,他们又看不见标语。如斯标语贴在满街,空费纸张,毫无用处。
口号要简洁,字数不能太长,使人能够念得下去,又须系一般民众所切切关心者。法国革命之时,口号为“自由、平等、博爱”。“博爱”这个口号没有用处,也就是没有效力。“自由”乃为当时市民阶级所要求。“平等”也为一般民众所希望,吾人读法国大革命以前的社会历史,即可知之。俄国革命,口号为“面包、土地、和平”,当时欧洲大战,粮食恐慌,故用面包为口号。而农奴虽然解放,而却因为借了国债购买土地,每年须缴纳不少的利息,而致由农奴变成债奴,所以“土地”也成为口号。大战数年,人民渐渐厌战,故“和平”二字又为人民所欢迎。国父曾说“革命成功,大家有白米饭吃”,此语固然过长,不能用作口号,而其适合人民需要,深受人民欢迎,则无疑问。
闲话说得太多了,现在再来讲讲辛亥革命之时我们小孩子所能记忆的事。闽省光复之后,许多年青的人都做起大官来了。当时“官”的威望似比前清低些。前清官吏出门,必坐四人抬的轿子,前有两位差役,一人执“肃静”的牌板,一人执“回避”的牌板,随着有许多步行或骑马的差役,而后才抬来这位官员所坐的轿子,官员后面又有差役。官员出巡,不大看到,每年立春之日,必有“迎春”一幕。上自总督,下至县知事,无不游街。此时不坐轿子,而坐在木板钉成的高架之上,或由四人抬,或由八人抬,大约是依官品大小。官员皆穿皮褂,此种皮褂都用上好的皮,如貂、獭之类,皮皆向外,而如今日妇女所穿的皮大衣一样。头上戴冠,帽顶用红绿色的宝玉,最低级的官则用白色帽顶。平时,帽顶是圆形的,迎春之时则用长形帽顶。革命之后,官员出门,没有前呼后拥的差役,也没有迎春出巡的仪式,甚至步行街上。官民是平等了,然而官的尊严乃减低了。甚至有些官员,喝酒大醉,坐在大街店柜之上,大呼大笑,官的威望又减低了。他们年龄都很轻,既乏政治经验,又无建设能力,人民失望了,当时官员绝无贪污之事,清是清了,然而人民所希望者,不是希望官员独善其身,而是希望政府兼善天下。
辛亥之年,我尚在明伦小学,当时小学生年龄较大,在前清时代,小学毕业就是秀才,高等(当时学制,各省均有高等学校一所,毕业后,进入京师大学堂)毕业就是举人,京师大学堂毕业就是进士。民国成立,这个制度便取消了。辛亥之年冬季,我才由小学毕业。当时小学生的常识虽然比不过现在小学生,而对于中国古书还读得不少。我在明伦小学最后两年,读过《四书》。《五经》之中,读过《左传》、《尚书》、《诗经》。《礼记》一书只读《曲礼》与《檀弓》,《易经》因为太过深奥,未曾读过,当时作文,喜欢引用古人之言,我甚想引用《易经》,文中有“易曰”之语,大可表示我的学问,然而我自己阅读《易经》之后,竟不知如何引用,所能引用者不过韩愈三苏已经引用过了的。
小学毕业,只考国文、算术及历史,我是以第一名及格的。第二名似为林荣向,此君后入北洋大学,再赴美国。前数班毕业均由学台亲自颁给毕业文凭,在我毕业之时,则由教育司司长(即现今之教育厅长)黄鲁贻先生颁发。他是吾家诸叔父的朋友,常常来到吾家,凡人遇到常见之人,往往不觉得伟大,毕业文凭不由学台颁发,我觉得差劲多了。
第二部分 我们的玩耍第10节 中学
民国元年,我同本煟胨搅⒎ㄕ街小1咎牖妊#渌畹芑乖诿髀仔⊙АK搅⒎ㄕ殖っ窦傲醭绲v所创办。他们两人最初是咨议局正副议长(?)。其后,均到北京,似皆加入共和党,而与汤化龙同一党派。
我在附中一年,学问似无什么进步,国文练习比不过明伦小学,历史亦然。英文在小学时已经读过两年,中学英文并不比小学深,算术更不必说。此时学生运动已经萌芽。然运动目的不是促成政府致力建设,而是受了政客利用,要驱逐一位姓彭(似名为寿松)的官员。我还记得每天报纸均攻击彭某,曾画了一只蟛蜞,旁写“看你横行到几时”。报纸是革命党办的,姓彭的也属于革命党。革命成功不久,党内即见内讧。后来姓彭的辞职了,而另外内讧又继续发生,有识之士早已知道清政府虽已推翻,而革命却未必能够成功。
此后学生运动继续发生,学生分为两派,互相攻击。此时有一位姓邱的学生,他在什么学校,我不之知,他是一派之领袖。据说,他善于演说。学生不去读书,而乃参加政治斗争,鼓励罢市、罢工,社会秩序不甚安定。人们对于共和民主早已失望,反而希望有一位真命天子出来收拾残局。罗马在纪元前八十二年,发生两派斗争,结果Sulla便成为独裁官了。英国在清教徒革命时代,发生Roundheads与Cavaliers的斗争,结果Cromwell也成为护国官(Lord Protector)了。法国革命,Jacobins 与Girondins斗争不已,遂由Robespierre的恐怖政治,发展为拿破仑第一之帝制了。物必先腐,而后虫生,此后袁世凯之帝制,张勋之复辟,以及北洋军阀之割据斗雄,考其原因,革命之后,各地民党不致力于建设,而只热心于争夺权利,乃是最大原因。倘令地方政治清明,中枢机关虽然累经变动,似亦无妨。
我在私立法政附中最有印象的,乃是周年(?)纪念,大大的庆祝,放假有七天之长,学校之后为山(乌石山)。山中及学校,到处筑有“克难”草舍,挂以花花绿绿的彩色纸条,由专科学生经营茶馆或菜馆,我们中学生则为伙计。有一间菜馆,招牌为“也也壶”。“也也壶”是什么意义,当时不会知道,只觉得新鲜。“也也壶”生意最佳,许多士女均在那里吃茶休息。我同本煟蛟谝晃槐炯遥ㄋ俏颐堑脑短檬遄妫┧牟枋易龌锛啤4思洳枋疑獠簧跣寺。颐浅3E艿酵饷嬗瓮妗6鋈ブ保庥中寺×耍习甯芯跏纸挪还唬绷钊私形颐腔厝グ锩ΑN颐且唤怀觯廖β担欢醺行巳ぁ! ?br /> 一天学校忽然罢课了。罢课的原因为何,我已忘记。但促成罢课的原因,我还记得。因为刘崇祐之弟不肯接受学生某种要求,大骂学生,且说“你们退学好了”,此语遂引起公愤,由专科学生发动,中学学生附和,我们一年级学生不过随众而已。我听过他们演说,情绪激昂,似非驱逐这位刘姓先生不可。刘先生教我们英文,我对他没有好印象,也没有坏印象。最初罢课因为某种原因,后来忘记了这个原因,唯以驱逐刘先生为目标。中国民众运动往往中途变质,都是一样。
暑假不久,本铁已以第一名考上清华学校。因为我家都很守法,只唯本铁年龄与清华入学年龄相同,所以我家只有本铁一人赴考。本铁既考上了清华,本煟腿肼斫>弦岛螅椒迅坝⒐粞В以蛲奈换壬诿窆暾伦吧虾#庥缮虾8叭毡玖粞А?br />
第三部分 赴日船中第11节 赴日船中
民国二年阳历一月,我同四位华侨生,即梁贻隆、杨文澜、杨允修、林振成四人同赴日本留学。是时,依吾闽习惯,是十七岁,其实十六岁还未满。先由十一叔父带我赴上海,住在七叔父家里,此时七叔父方由英国回来,他住上海哪里,我已忘记,房屋似是二楼二底,同住者有十叔父及堂兄师同(我们叫他灼哥)。不过灼哥在军舰服务,每星期中不过来住一天而已。
七叔父因为我年龄尚幼,要我先在上海圣约翰学堂读书,我则希望留日。当时带我们赴日本的是一位姓黄的人,最初以为一到上海,即可赴日。哪知此人久留不行,因为他的旅费是由我同华侨生五人分摊的,多住上海,多玩一天,他何乐而不为。久而久之,我们都急了。我急他不急,又有什么办法。我在上海,看见了阴历过年,看见了十叔父结婚,时间过得很快。
最后,赴日日期决定了。姓黄的要坐三等舱,七叔父告他,三等舱绝不可坐,至少要坐二等舱,华侨生不知道三等舱情况如何,未加反对。我只能随众坐三等舱。
船是日本船,泊在北四川路日本码头,送我上船的有七叔父及灼哥。我一进船,即觉得臭气太重,七叔父又与姓黄的交涉,要求改乘二等舱,未蒙接受,又怕我一人独坐二等舱,彼此失去联系,所以我只得跟着他们同坐三等舱。船开了,又臭又闷,不但我吐,华侨生也大吐。我打开舱内的小小圆形玻璃窗,以通空气。轰然一声,海水泼进来了。赶紧把玻璃窗关闭,然而被褥已湿。
由上海到长崎,船行两天两夜,真是度日如年。只闻船客呕吐之声,他们吐了,又引起我们之吐,我们均睡在床上,床不是一人一架,而是日本式之“他他密”,每人各占一席。三等舱客人大约都是中国人,而以福建兴化及浙江温州之商人为最多,他们大约是惯于航海,未曾呕吐。晚间听兴化人读“平话”,其声甚觉讨厌。福建多山,每过一县,土音稍稍变化,逐渐变化,到了远县,就完全不同了,然除少许土话之外,语源总是相同。因此之故,我们那里人学台湾话是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