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去海拉尔

跟一大帮朋友出去游玩，而那女的显然也是刚下火车。她跟她对视了一眼，但俩人都没打招呼。后来，她跟她又在同一个小旅馆碰到了。她让那个女的跟她们一块儿玩，那女的拒绝了。女人留给她一个地址，说回到北京后可以找她。她回到北京后不久，就给那个女的打电话。女人挺高兴，约她出来一块儿吃晚饭。那天一起吃饭的还有一个男的，不像是女人的男朋友。女人给他们做了介绍，后来，女的就跟那个男的好上了。女人刚开始还无所谓，发展到后来就有些不对劲。女的发现，原来她也喜欢她。她让她跟那男的分手，她说这不太可能。女人一气之下，就找根绳子把她勒死了。女的说完摘下丝巾，男的借着烛光一看，她脖子上果然系着根绳子。　　　　
　　　　　　邹静而远之在孙天仙配来的那天夜里，也过来看我。他呆的时间不长，顶多一刻钟，这让我感觉他是要去什么地方办事，顺道到我这儿坐坐。从进门开始，他就不停地跟我强调健康的重要性。我突然想起他跟王小波澜不惊同庚，王小波澜不惊的猝死，给他的触动很大。因为邹静而远之最近几年，一直忙于电视剧创作，为此放弃过不少节假日，甚至连中秋节这么重要的日子，他都没能抽出时间，陪老婆孩子吃上一口月饼。他不得不这样安慰他老婆孩子，既然是月饼，应该每月吃一次。这样也许能腾出点儿空。话虽这么说，邹静而远之心里仍有些自责。他说，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王小波澜不惊就是写得太苦了。　　　　
　　　　　　从前年年底，邹静而远之开始练习铁腋功，练得胳肢窝特有劲。小则能夹碎一枚核桃，大则能夹死一头大象。我不明白一个写东西的，把胳肢窝练那么大劲干什么。而且我怀疑喀布尔动物园里那头狮子，就是邹静而远之用胳肢窝夹死的。我告诉邹静而远之，过去我听说过铁裆功，发功时不分时间地点场合，抄起一小板凳就往自己的私处抡。小板凳散了，可发功者自己一点事都没有。邹静而远之对此似乎极感兴趣，说哪天把这人找来切磋切磋。看，这就是健康人跟病人间的差别。就像是中国人跟外国人的差别城里人跟乡下人的差别文化人和没文化的人的差别阔人和穷人的差别男人跟女人的差别老年人跟年轻人的差别饱和饿的差别清醒跟醉的差别生气跟高兴的差别屙的出屎和屙不出屎的差别冷和热的差别火柴和打火机的差别乘车跟走路的差别食素跟食肉的差别玻璃跟塑料的差别冰淇淋跟冰棍的差别烧烤跟羊肉串的差别买书跟借书的差别演戏跟看戏的差别而且要比这些差别全都加起来还要大。　　　　　
　　　　


第一部分国际诊所

　　　　　　有一天起床后，突然觉得头晕，我怀疑是唐大粘糖上次来我家传给我的。李老鸭挺的说别胡乱冤枉人家，我头晕，咽喉肿痛没准儿是骨折的并发症。这时，正好甜品打来电话，我把我的症状跟她说了。她说北京现在正闹流感，她周围的人陆续都病倒了，彼此见面，全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是天各一方的亲友久别重逢。甜品说前些天她也病了，所以没来看我。好在现在她好了，可以把她吃剩的药带给我。因为今年是新感冒病毒，除一两种特效药外，其他的感冒药都没用。我听了心里不禁一惊，如此发展下去，总有一天感冒也会成为不治　　　　　　
　　　　之症。　　　　
　　　　　　刚挂了甜品的电话，唐大粘糖的电话又打进来了。他说默默默默默中午要请我吃饭，他说他已经替我推掉了。其实这次饭局我根本不能参加，但唐大粘糖的表现还是令我伤心不已。我发现他干起这事既来劲儿，又在行。不知道有多少聚会被他以我骨折了为由，给搅黄了。我想起有一年小螳螂过生日，让唐大粘糖负责张罗，他一口应承下来。可就在小螳啷生日那天，唐大粘糖突然失踪了，就连他家里人都找不着他。小螳螂的生日当然没过成。还有一年，也是小螳螂过生日，大家在一起庆祝，气氛刚有点儿起来，唐大粘糖突然说他头痛，必须马上去医院看病，导致那次聚会草草收场。本来小螳螂那天准备大醉来着，连车都没开。　　　　
　　　　　　由于被国产石膏箍得实在难受，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张立和李老鸭挺的推着我去中日医院去换轻一点儿的石膏。到了医院，张立去排队挂号，李老鸭挺的闲着无聊，便跟我玩盲人摸象。她说我的腿打了石膏后，比象腿还粗。后来我们发现中日医院的石膏比积水潭的强不到哪儿，而且还在石膏里夹了层特硬的网，我决定不换了。中日医院的大夫也特善良，他们说在治疗骨折方面，积水潭要比他们有经验，因此劝我慎重。　　　　
　　　　　　从中日医院出来我不甘心，于是便又去了燕莎一层的国际诊所。到了那儿我才发现，所谓国际诊所不过也就是相当于咱们这儿门诊部的规模。但他们那儿的石膏绷带特好，透气，而且特轻。我决定索性就在那儿把石膏换了。这些天来，我脚上的石膏走哪儿都伴随着我，就像龙梅和玉容脚上的大冰砣子。国际诊所没有骨科，一个约旦的全科大夫给我换了石膏。可能捂的时间太长了，打开石膏的时候，那味道就像开了一瓶臭豆腐，差点儿把约旦大夫的两个女助手熏晕过去。另外，补充一句，这个国际诊所是孙天仙配介绍的。她上次骨折就是在这儿看的。孙天仙配的老公是色堂，她在这儿看病可以报销。记得有一个刊物做一期人鬼情未了的专题，专门找孙天仙配聊她跟她老公的感情生活，但孙天仙配没同意，也许她认为这个选题太方人了。　　　　
　　　　　　回去的车上，李老鸭挺的嘴一刻都没闲着。她先说诊所的人看到轮椅上坐着个大胖子，肯定以为是要做剖腹产手术。又说我的伤脚不光是臭豆腐味而是奶酪、咸鱼和糖三角的混合香型。那两个小护士如果不顾及职业道德，早就当场呕吐了，等等。我不搭理她，怀里抱着那个被换下来的石膏。我舍不得扔它，除了它陪我那么长时间外，上面还有唐大粘糖他们的亲笔签名。至于李老鸭挺的，只要她能照料我，说什么我并不在乎，包括用茶水给我吃药，拿我的名牌衬衫当纱布给我揉脚趾头。此外，李老鸭挺的还试图用其他方法摧垮我的意志。我的轮椅不太好使，出门时必须倒着往外拉。每天这时，她就大喊一声拉出去毙了。我则必须求饶道我曾经为党国立过战功，我曾经为党国立过战功啊。如果我不这么喊，她就拒绝推我出门。　　　　
　　　　


第一部分石老康有为的梦靥　

　　　　　　石老康有为遇到的茶煲比他的龟头要大得多。那个舞蹈演员听说石老康有为又找了个女的，便跑到石老康有为家里大吵大闹，还威胁着要自杀。吓得石老康有为把家里所有的刀都扔了，吃肉只能整块炖，吃西瓜也只能用手劈开。然而，更可怕的事还在后头。早已被石老康有为扔到纸篓里的舞蹈演员的照片，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书架上。还有一次，石老康有为刚冲好一杯咖啡，突然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对方却不吭声。当他挂了电话，转身再喝咖啡时，杯子已经空了，杯子边上留下了一抹口红。从此，石老康有为开始了他的漫长噩梦　　　　　　
　　　　，以至于有一天，他终于下决心去找那个舞蹈演员。出乎他的意料，团里的人说她早就不在团里了。回到家后，可怜的石老康有为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午夜时分，他突然觉得眼前有一个黑影晃动，于是，他拼命叫喊那个舞蹈演员的名字，让她不要再折磨他了。这时，灯被拉开了，那个黑影慢慢转过身，石老康有为定睛一看，原来不是舞蹈演员而是他们家老太太。他们家老太太因石老康有为连续几天没回家，也不打电话，十分放心不下，晚上专门到石老康有为住的地方来看他。　　　　
　　　　　　这事虽然发生在石老康有为的身上，但据说听过的人都被它靥住了。反正我听了以后吓得够呛，便给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打了个电话，想约他到我这儿喝点儿酒压惊。想不到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跟阿富汗奸细爬山去了。跟阿富汗奸细相比，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在这方面是个新手。他没爬多一会儿，便被阿富汗奸细远远地落在后面。俩人说好在山顶会合。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心中郁闷，在半山腰的食品店买了瓶燕京啤酒，而后坐缆车上了山顶。等阿富汗奸细爬上来时，发现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三瓶啤酒已经下肚，正一边嚼着花生米和蒜肠，一边醉眼朦胧地眺望落日，犹如老僧入定。阿富汗奸细当场就崩溃了。　　　　
　　　　　　值得说明的是，这些年来，北京周围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峰几乎都被阿富汗奸细爬遍了，为此，他还专门写了一本书，介绍北京的山峰以及爬山的心得。想不到在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这儿，自己的表现不过是个不合格的向导。一阵凉风吹来，把阿富汗奸细浑身上下吹个精透。他觉得不是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而是爬山这项运动把他出卖了。在此之前，有人约他飞长城，还赞助他一辆自行车，但被他拒绝了。更早的时候，还有人约他飞黄河，他也没同意。倒不是他没这个把握，他拒绝的原因是长城和黄河是中华文明的象征，骑着自行车在上面飞来飞去显然不太严肃。果然，约他飞长城的那人在飞越时所骑的自行车撞在城墙的外沿上，改变了方向造成人车分离。自行车到是落在防护垫上，但人却落在护垫外两米左右，头部着地，当即昏迷不醒，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不管谁来看我，一般事先都会约好时间，但苦闷的光顾却从不分钟点，显得很没教养。睡完午觉，又开始烦躁。找出一张《花样年华》的原声碟听，觉得铃木清顺的音乐鬼鬼祟祟的，非常适合偷情。刚开始看这部片子，还以为是讲溜冰的事情。听着听着，情绪慢慢好了，李老鸭挺的也在一旁，学30年代的歌手，用白嗓子唱歌。我妈妈妈妈妈跟我说，没事让李老鸭挺的出去玩玩，省着在家里憋坏了。我也认为李老鸭挺的对我的表现，也已到不堪忍受的地步，经常公开发牢骚。说我时而吐痰，时而撒尿；时而枕头低了，时而被子太厚；时而精神亢奋，时而心情沉重；时而粗俗刻薄，时而诙谐幽默；时而要开电灯，时而想吃水果；时而说舒服死了，时而喊痛得要命；时而悄无声息，时而辗转反侧；时而想打电话，时而要拿拐杖；时而百思不解，时而大彻大悟；时而嫌房间冷，时而嫌石膏热；时而呼朋唤友，时而怒骂医生；时而想直立行走，时而想去厕所蹲坑；时而仰天长叹，时而奋笔疾书；时而要助人为乐，时而要当行尸走肉；时而发誓作息规律，时而梦想昼伏夜出；时而对老婆颐指气使，时而又对她百般呵护。李老鸭挺的总结说，她哪儿经得起我这般折腾。我说，她说的这些平时就有，无非是被病魔夸张了。平时鲜明的个性和丰富的内心活动统统变成了无理取闹。　　　　
　　　　　　我妈妈妈跟李老鸭挺的关系并非总是这么融洽。我妈妈妈一开始时对李老鸭挺的奸懒馋滑很有看法，她担心我们将来怎么过日子。因为我的生活能力本来就很差，两个人加在一起肯定一团糟。后来我妈妈妈欣喜地发现，这些年我们居然过来了，我也没有穿过两只脚颜色不一样的袜子。李老鸭也认为天底下找不着比我妈妈妈更好的婆婆，家里每次做大鱼大肉都惦记着她，经常感动得她手捧着碗饭，激动的心静久久不能平静。当然，这种关心和感激都是以一种极自然的方式流露出来的，我的妈妈妈从不刻意强调，李老鸭挺的也十分自觉和配合。所有这些，都来自我的细心观察。当然，为了让我妈妈妈高兴，我和李老鸭挺的在她老人家面前，经常制造恩爱夫妻的假象。明明在路上一直吵架，并且都同时高喊该结束了，进了家门却有说有笑，仿佛我们俩是天生的一对。　　　　
　　　　


第一部分迅速晕菜的聚会

　　　　　　甜品说她们杂志开了一个随笔专栏，想让我画我、棉棉棉棉棉、黄色可以燎原和贾新生力量栩栩如生的漫画。我当即回绝了她，我说我实在不想再得罪人了，既然是漫画，肯定往丑里糟贱。黄色可以燎原长着一颗獠牙和一双尖耳朵，一副小鬼模样，所以我也管他叫黄獠牙。在我看来，他是属于背着令旗，专门往阴间捉人的。棉棉棉棉棉的脾气十分暴躁，我更不敢惹她。艾买提·丹讲有一次她拖了高跟鞋跟人打架，把鞋跟都打断了。艾买提·丹在一旁劝架肩膀上也挨了几下，第二天一看，肩膀都青了。我跟甜品说，棉棉棉棉棉那么厉害，　　　　　　
　　　　我哪儿敢画她，要画就画两个戴着墨镜的棉桃算了。甜品连声说这主意不错。甜品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