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马江湖
花金螭呢?
除了吃饭前离开会,入内端来饭食,想尽法子想迫秦快吃,无奈秦快已备足干粮,她端来美食前就自先填饱,所以见了好菜也没胃口了,除此,花金螭整日盯住秦快,绝不离秦快视线范围,无奈秦快心系地底二人安危,十全十美的佳人也让他如同嚼蜡。
纵然明知这二日的功夫是白费的,秦快和花金螭均使出混身解数各干各的,为的是让暗中的楼文龙释疑窦。
这日是第二日的午前,秦快突然开口道:“姑娘知不知道地底设的迷香效能多久?”
花金螭不料装足哑吧的秦快会开口,怔了怔,道:“不清楚,应该不会多久,反正他们也出不来。”
秦快苦笑,心中忖道:“俺倒希望他们毫无知觉直到脱困,否则饥饿的痛苦及地底的尸臭,老刘和小贡子这苦就吃大了。”陡地灵光一闪,目注花金螭道:“听姑娘口气,好像也知道地底的秘密?”
花金螭点点头,毫不讳言道:“小婢自幼由阁主收留扶养长大,有幸阁主信任,告之这个秘密。”
“姑娘有无法子让在下看看地底二人的情形?”
“公子要小婢背叛阁主打开机关?公子算错,阁主绝不会让懂得机关开法的人接近公子。”
“不,在下的意思是不开洞口,却能从外头看见里头情形的机关。”
花金螭想了想,才勉强道:“有是有,只是小婢不能背叛主人。”
“这么说姑娘是知道了?!”秦快禁不住兴奋起来。
“知道了也不告诉你。”
“在下并未要求姑娘放人,看一下安心不算过份吧!”
“阁主未下令,小婢难以作主。”
“偷看一下,贵阁主难道是通天眼,怕他知晓?”
“公子又让人为难了,恕小婢难以从命。”
秦快默然,花金螭一望日头当空,送入内端来饭菜,秦快此次无心吃干粮,只是坐着发呆,花金螭捧着食盘走近,见他如此,悄声道:“公子肯给小婢一次面子,小婢冒险让你偷偷看一下。”
秦快看出她眼中的诚意,点头答应,花金螭立即为他盛饭,秦快接过道:“姑娘也一起吃罢!”
“那有主人奴才同桌而食,太没规矩了。”
“在下非主人,姑娘亦非奴才,而且二人同吃可省些时间,在下担心贵阁主就快来了。”
“那公子快吃罢,小婢还不饿。”
秦快不再勉强,匆匆吃完一碗,就道:“快开机关,在下可是心忧如焚。”
“瞧公子这急性儿,真让人怀疑底下的是你的意中人呢,岂不令小婢心儿难平。”
“姑娘休得取笑,快开了机关要紧。”
花金螭忽儿直视秦快,似笑非笑:“公子觉得可有什么不对,会不会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四肢瘫软无力?”
她说一项,秦快的心就紧缩一下,先前倒不觉得怎么样,她一说,果然所有的不对劲全一股脑儿袭上来,身子微一摇幌,挣扎着道:“你下了药?为什么?”
花金螭咯咯一笑,道:“你是真昏了头,连这点道理都想不出来?”
“你不是真的花金螭?”秦快这时要问已太晚了。
“对了,要怪只怪你自己不会仔细留意过她。”
这句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秦快早已昏倒于地了。
这时后园门子突然闪进一名年轻姑娘,赫然是前几日以茶迷倒秦快的卖茶姑娘,她急急走到花金螭身旁,看了倒地的秦快一眼,道:“不愧是姑娘,手到擒来。”
花金螭笑了笑,道:“你也不差,只是运气不好,被人拦了。”顿了顿,间道:“那次的事,你回报过他们没有?”
“回报了。”
“很好,那就不干我们的事了。”
“咱们既退了订金,何以还为掳秦快而费心?”
“傻丫头!”花金螭娇媚一笑,道:“他们许了咱们多少代价?”
卖茶姑娘不明所以,直言道:“生掳秦快一千金,使之重伤五百金。”
“这话有蹊跷没有?”
“恕我不懂。”
花金螭望了地下秦快一眼,道:“对他,可以生掳亦能令他伤重,这意思不就是不许杀了他?”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所以我说你是傻丫头,正因为如此,秦快才敢吃你卖的茶,上了你的当。”
卖茶姑娘自得笑了笑,问道:“如今姑娘又使他再次上当,准备将他卖给谁?”
花金螭咯咯一笑,道:“秦快现今成了二大世家争抢的人物,谁出得起高价,谁就能得到他,总比拿人报酬有赚头吧!”
卖茶姑娘又是得意又是自慰有这样的主子,笑道:“姑娘不亏是‘笑面女屠夫’应珍珠,笑面迎人含羞意,暗里抽刀不眨眼,端的是好手段,脑子比任何人都好。”
“别捧了,地下还有两个对秦快似乎很重要,将他们也一并捉来,说不定也能卖出好价钱。”
卖茶姑娘掩嘴嗤笑不已,好会儿才道:“姑娘可以开间人肉铺子,一斤十两,包你大发市利,财源滚滚而来。”
“若是可能的话,这种钱谁不想赚?来源容易,价格又好,不过,若是有身份的人,零碎卖就不值钱了,整头整只卖才能得个千金万金,可是?”
花金螭,不,“笑面女屠夫”应珍珠说得一本正经,卖茶姑娘只差没捂住肚子大笑,连忙点头凑热闹道:“是,是,是,但天下也只有姑娘将人比做牲畜,居然是整头整只的,呵呵……”
“笑面女屠夫”应珍珠也禁不住好笑,随即正色道:“楼文龙那老狗就快来了,咱们快办事!”
“姑娘知道开关?”
“嗯,那死了的花金螭死前曾透露出来。”
“恐怕不是她自愿说出,只是由不得她罢了。”
“废话不是?”
说着走向秦快二日来充当椅子、枕头的大石,搬开石子,一阵拨弄,赫然现出一片镜光,反映出石室里某一角落的情景,卖茶姑娘也趋前帮忙,看了之后道:“看不见人呀!”
“别急,听说人昏倒在石梯转弯处。”
说着将那片玻璃用力一按,居然是可转动的,应珍珠测量出石梯位置,缓缓转动,不一会就现出梯形,又照了数次,始终不见有人,喃喃道:“人可能早已被移走了。”
“也许这玻璃有问题,试想石室一定不小,怎么可能全照映得到?”
“别傻了,室里定也安置了玻片,里面的东西先映在玻片,再反射出来。”
“原来如此,这下怎么办,少了两个赚头。”
“你再贫嘴贫舌,小心我先将你卖了,一斤一两!”
说着将一切弄回原处,卖茶姑娘挟起秦快,三人出了废园而去。
可叹她们居然不曾细思,楼文龙这种人若非有所依恃,怎会任人进出秘密园子?又如何肯让人掳走自己中意的人,狠狠栽个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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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笔同时难述双头事,且先不顾秦快死活,说到小豹子骆乔玄自出庄以后的事。
他曾寻到皖境,差点同秦快撞上了,恰巧秦快中了卖茶姑娘诡计,被小贡子救走,三人因而错过,几经周折,多次在“龙凤阁”打听消息,怎奈他不知后园之秘,又不愿直闯进去,所以至今对秦快和小贡子的消息一点也无。
这日大雨来得突然,小豹子避雨来到前日小贡子救走秦快暂住一日夜的木板屋,小豹子混身湿淋淋奔至,急促拍着房门,叫道:“过路客人避雨来,里面人家请开开门。”
原来这些日又有人搬来,微有灯火透出,不见有人来开门,只听得破铜锣似的声音吼:
“不开眼的兔崽子,老子避到此地你居然也能找来,是自信能同阎王老子争?快滚!待老子开门你就没命!”
小豹子不期屋里人一开口即大骂,咒生咒死的,道:“你误会了,朋友,我只是来避雨……”
“别来这一套!”屋中人大吼道:“你们这群人同是一副嘴脸,不是借宿,就是借水借火,现今你又有另一种说辞——避雨,你奶奶的,你们当老子是开客栈的,专门收留你们这群梦想一步登天的废物?”
小豹子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听你的声音应该是位老人家了,怎么还这般混淆是非,我根本不知你是那路英雄?”
屋中人火气大得很,大叫道:“你装你娘的那门蒜?不知道老子是谁,居然会闯到这行人罕至的鬼地方?”
小豹子捺住性子,再次道:“我是来避雨的,雨突然来得又快又疾,不得已才找来这里,你行行好开个门吧,若是家里什么宝贝请尽管藏好,我双眼不会乱瞟。”
“哈哈……”屋中人突然大笑,充满讥刺,道:“你这小兔崽子可招供了吧?难道你不是贪图老子的宝贝而来?唉,真是人心不古哪,青天白日下也有草寇!”
小豹子口说“宝贝”是略含讽刺屋里人太小心,没想到他屋里真有宝贝,而且显然有不少人争抢,是以误认他也是一份子,想着也不生气了,平和的道:“老人家,我实在不知道你有什么宝贝,也不会贪图,雨势愈急,请让我避个雨吧!”
屋中人阴侧恻的笑起来,道:“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饶人至五更,可惜老子一心想周全你,劝你离去,小兔崽子执迷不悟,被宝物迷了心窍,一心求死,老子就成全你吧!”
门立郎“依呀”开了,走出一只穿了衣服的大猩猩,他当然是人,普通人高度,身躯脖大,最特异的是脸上毛发多又长,露出的手臂也长着长黑的体毛,以至于乍看之下不像人倒像大猩猩了。
说起他在江湖上的名号可不亚于武林四大世家的主人中的那一个,出道又早,兼且行径怪诞,不辨善恶,好坏全凭一己之念来判断,又不存仁恕之念,瞧不顺眼就杀,所以在道上是出了名狂、浑和怪,道上朋友封他“四眼猩猩”仇亮节,意思是笑谑他比别人多了两只透视眼,自问见多识广,凡事自以为是,他倒很喜欢这个外号,不在乎别人渗加进去的讽刺意味,其实道上的人十之八九都避着他。
小豹子乍见“四眼猩猩”仇亮节也吓了一跳,一时也不去细思他是谁,抱拳道:“老先生不要对我有什么误会,请问高姓大名?”
“四眼猩猩”仇亮节说了,小豹子恍然大悟,忖道:“原来是这号老怪物,除了他,也没有人会这么不讲理,看来这场误会也难解了。”
心里这么想,小豹子却也不含糊他,笑道:“久仰大名,老先生一向在陕境得意,而今是出来云游四海?”
“四眼猩猩”仇亮节不耐烦的道:“所有来寻老子的兔崽子,就以你最让老子讨厌,也只有你装足了样,至今尚不肯露出真嘴脸,看在与众不同这点上,老子破例一次不要你狗命,留下右臂就滚!”
小豹子楞了楞,道:“我好言好语与你商量借个藏身处,自问并没有得罪人,什么原因要我留下一臂?”
“四眼猩猩”仇亮节喋喋怪笑,道:“你还装?难不成你不是为老子的‘紫金丹’而来?”
“‘紫金丹’又是什么宝贝?”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功夫雨势渐稀,淋在身上也感觉不出什么了,因为小豹子全身早已湿透,一边抹开脸上的雨水一边道。
“四眼猩猩”仇亮节冷哼一声,冷道:“你是明知故问,吃下一颗‘紫金丹’,普通人百病立消,练武人可徒增十年功力,这一年来不知有多少只兔崽子垂涎找上门,全没一个讨得好去,你也一样,以老子规矩,赢得老子自然奉上一颗,否则不死也落个残废。”
“原来如此。”小豹子道:“对老先生的宝贝‘紫金丹’我没兴趣,现今雨势已小,老先生既不肯借屋避雨,那就告辞吧!”
“那有这么简单就让你走!”仇亮节喝道:“老子还没开门前你走了自然没事,老子既然已经出门就由不得你决定。”
“老先生意下为何?”
“看在你还算恭顺的份上,自断一臂才能走。”
“你也未免太不讲理了。”
“四眼猩猩”仇亮节怪吼一声,暴烈的道:“年轻人不下苦功学武,只妄想一步登天,强要索取老子的‘紫金丹’,现在看出老子不好惹,拍拍屁股就想走,旁人知道了,还道老子‘四眼猩猩’改了性。”
“你肯改了性倒好。”小豹子咕哝道。
“你说什么?”
小豹子大声的又说一遍,“四眼猩猩”仇亮节怒吼道:“你死了,小兔崽子,老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小豹子连忙摇手,道:“冷静点,老先生,我没做错,你硬要给人按上莫须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