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华





 
    但是阿丝的生活品位就是高啊。我们都是大三的人,而阿丝眼瞅着就要拿毕业证书了。大旺财于是讲:“阿丝老婆,你不要发愁,我的兄弟是袜子大王,到时我给你找工作。”    
    于是阿丝就很幸福了。    
    “进来了?”我几乎每次见面都是这一句话,他们不像我与周可冰一样在一个大学里守着自己的窝,阿丝在美院上学只是周末才来我们学校一趟。    
    咖喱也是。    
    于是周末我们的寝室就格外紧张,大家都开始学会处理有限的时间,争分夺秒的办事情,咖喱是周六,而阿丝挑了周日。    
    我经常与老婆见面,几乎每天见周可冰一次,所以我用不着在寝室里面缠绵。    
    缠绵是新时代大学生加紧要干的事情,我只有这样说了。    
    我们农业院校就是这样,有一帮热心肠的有志之士为了大学的就业率考虑曾经策划了三次改名运动,不过都无可奈何的宣布夭折了。    
    第一次,大家集结了一大帮学生干部向校长办公室请愿,说校长啊,我们将校名里的“农业”俩字去了怎么样。校长一番慷慨陈词,大讲办教育的不利与农业院校历史的悠久以及农业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于是大家就不了了之了。    
    第二次,实践部的领导向校长出具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说我们农业院校胳膊扭不过大腿,干脆我们与武汉大学合并算了。    
    结果,校长没有露面。    
    一会儿,校长助理白老师出来了,他开口就大声说:“你们怎么这么不爱校长啊,校长一把年纪了,连胡子头发都白了,你们还想赶他下台?!”    
    大家都面面相觑,涉及到权力瓜葛,不了了之。    
    第三次是在大学辩论赛的时候,由于其中的一个辩题是“农业院校的学生应该做专才,农业院校的学生应该做通才”,所以到会的人就 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这次由校里的团委出面向学校申请,谁知道恰逢建校100周年,中央来了一位领导题词说要将我们学校建设为一流的高等农业大学,我们当时就晕了,大家以后决定不再提改名字的事情了。    
    同学们就开始寻找其他的乐趣。    
    大家就学会了缠绵。我知道学校寝室通往大食堂的路上有一条种植满法国梧桐的路,那里是我们大学生的爱情天堂之路。    
    我与周可冰一向是在周末才去天堂之路的,那时我们会感到惬意,多少个周末的夜晚我们都是彼此手牵着手在阴影里徘徊,因为经常没有月光所以她总是将头埋在我的怀里,我感觉她就是一只天堂飞来的小鸟。    
    这样的日子过的是飞快的,有一个夜晚我竟然见到了我们的英语教师,那个曾经在我的印象里是高校第一美女教师的女人与她老公在天堂的路上缠绵。我不知道校里的领导会不会知道大学里有这样一条爱情路,也许他们还经常来这里幽会呢。    
    “高老师!”我走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哦!原来老师也会羞赧啊,我看到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与周可冰就是这样在天堂之路上徘徊了近三年,现在就要里终点越来越近了。    
    今天是周五,昨天的时候见咖喱与赵小灵吵架了,我问咖喱是怎么回事,两口子都是不小岁数的人了,怎么还整天闹别扭。    
    “你不了解我的处境啊,赵小灵发现了我与商娟的信笺,不过还是高中时候的,她就不依不饶了。”咖喱垂头丧气。    
    大学生是会无端的发一些脾气,我心里明白咖喱的滋味,谁说我不了解啊,我的林欣在周可冰的心里一直就是一个空白,因为我不敢说出一切,我真的是迷茫的。    
    “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走,咱们俩出去喝酒,后来就会忘记一切烦恼的。”我说。


第三部分第五章 命运安排一场庐山之恋(4)

    于是我们就准备去“老革命”。    
    我们这次换了口味,不再是以前的锅子与几个菜,我们叫了一只三斤重的大母鸡。刚开始老板娘说没有鸡了,我说:“我上菜市场去买。”    
    于是就与老板娘的傻瓜儿子到鸡市里面转,闻够了鸡毛的味道才挑了一只三斤沉的母鸡,带着鲜明的生机翅膀呼啦哗啦的扇着。    
    我说:就是这只了!    
    剁头。    
    放血。    
    蜕毛。    
    除脏。    
    上锅。    
    当一锅热腾腾的辣子鸡上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从中百超市拿来了一瓶枝江大曲,于是满满的倒了就着鸡就吃。    
    这时已经是2004年的初冬了,听说世界一号的超市巨贾沃儿玛在汉口的步行街开业了,当天就已经店内人员挤到了6万多,我没有见到,但是据说很是繁华。    
    我们已经感觉到冬天的到来,过几天就是接下来的期中考试了,我们大三的人是没有期中只有期末的,于是就会有12天的假期。    
    我说:“咖喱,我决定与周可冰去江西一趟。”    
    他说:“干什么?”    
    我喝了一口酒说:“去庐山看看,我们还没去过江西呢,顺便感受一下人文,再说,奖学金已经下来了。”我喝完就点上了一支烟,看着“红金龙”的雾气在盛鸡肉的锅子上空飘扬,我的心也一下子飞了起来。    
    咖喱叹了一口气说:“你好啊,你与周可冰加起来奖学金就是3000!可以好好的激情一下啊,我不行啊,我要先摆脱与赵小灵的纠纷,我有罪受了!”    
    我笑了一下:“不说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心里明白,我那天对着呓语发了一大通脾气,可是我最终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有什么资格去侮辱她呢,我呢?我本身就是一个有着“犯罪记录”的人,我与林欣的来往已经对周可冰形成了伤害,对于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来说,爱情的虚假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这就是我最近经常失眠的原因。    
    我的罪恶感已经开始萌芽,可是我没有勇气去抹杀它,在这个世界上,我仍旧把自己看作一个胆怯的怪物。    
    我说:“咖喱,与以前的女人在一块的时候,你有罪恶感吗?”    
    这一下子就将他问住了,他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了。    
    我赶紧说:“你可不要认为我要说你,而是我想我们到底在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的时候有没有伤害到别人!”    
    咖喱于是说:“在那一刻,你与谁在一块,你就是谁的上帝!”    
    我说:“你说我的上帝是谁?”    
    他用筷子指了一下我的心。    
    我问:“什么意思?”    
    他说:“你现在在想念谁,谁就是你的上帝,就是你的女神!”    
    “那么说盆子里面的鸡就是我的女神啊?”    
    “不是啊,但是你能肯定是谁吗?周可冰,不绝对啊。至少是不唯一,是那个你说的社会上的女人?”    
    “我真还不知道,你知道吗?周可冰怎么是那样的女孩子啊,她就是高贵的冰美人,我简直受不了,要是换了我爸爸,肯定说我有福享不了,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快乐啊?可冰可以帮我洗衣服,可以帮我打饭,可以帮我买一件冬天御寒的衣服,可是她哪里知道啊,我需要的是一种其他层次的安慰,是精神上的旅行,我现在越来越发觉大学生谈恋爱真是没有什么意思,归根到底一句话。”    
    “什么?”    
    我说:“越恋爱精神越有毛病,越空虚!”    
    咖喱注视着我说:“痞子,你精神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甩开他的话,之后就说:“你说说我们的恋爱到底带来了什么,我们长大了吗?大家都像苍蝇一样挤大学生恋爱这一趟船,可是大家都学会游泳了吗?一旦船翻就是死路一条。咖喱,你会游泳吗?”    
    咖喱说:“我不会游这不也上来了吗?痞子,我知道是你自己遇到了麻烦,怎么样,说出来听听。”    
    “你其实刚才已经听明白了!”我说,“就是因为可冰的事情,我感到一种犯罪的感觉,可是难过的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流沙之中,流沙知道吗?就是在电影可可西里的流沙,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对周可冰说。”    
    “你已经跟那人做过那种事情了?”咖喱疑惑的点头,一边将筷子顶着下巴。    
    我说:“没有,可是你知道,不能自首也是一种痛苦啊?我就是这样躲躲藏藏的人,我想问你,当初小灵发现了你以前的信件后,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咖喱想了一会儿,之后不好意思的说:“我好说啊,我当时眼睛瞪大了,日大,就是眼睁睁的看她翻自己的东西,更要命的是还要在一旁听她嘴里面嘀咕:哎呀,这是什么信件啊,我看看。她一边看,你知道吗?我们的脸一块变化,她变白,我变红,那一刻简直糗死了!”    
    是啊,我也是无奈的说,“你啊,还是信,我是人啊,活生生的人!”    
    看着外面开始变化的天气,来往的行人匆忙的跑步,风也渐渐的大了起来。想着这一年来的荒唐事情,应该是复杂的事情,我的野草又开始生长了,在这狗日的天气的大风里面来回摇摆。    
    想着一个四不像的我,自己哑然失笑。    
    我突然想问:“咖喱,你相信星座的故事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问,因为我知道他不愿意谈这个话题,特别是两个老爷们。    
    锅子里的味道已经弥漫了整个的饭馆,老板娘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打盹,这时的太阳是十分宝贵的,所以大家都会钻到外面的阳光里面享受难得的温暖。我不喜欢鸡皮与鸡脖子的味道,于是就一股脑夹给了咖喱,他照单全收,吃的嘴巴里满是鸡油,而我的肠胃就受不了。    
    看他拿筷子在里面拨来拨去,我就问:“找什么啊,金子?”    
    咖喱流着鸡油说:“鸡屁股!”    
    我无语,“老革命”,革爱情的命!


第三部分第五章 命运安排一场庐山之恋(5)

    3    
    学生会的工作照例在考试期间都停了,我们就迎来的快乐的时光。    
    妈妈又突然邮寄了一个包裹来,我在洪山邮局拆开来的时候才知道是一包茶叶,里面有妈妈的一张纸条:“你将茶叶分成两半,你有一半,另一半送给莫叔叔。”    
    就是这么简短,不像爸爸的信,我心里其实可以想到的,妈妈一向是这个脾性,从来就没有多说什么话语的习惯。    
    我喝茶的习惯妈妈一直都记得,但是我最近突然不对茶叶感冒了,不是不想,是天冷了我不再从食堂打开水,再说,男生一般是不打开水的。    
    周可冰骂我:“你一辈子就是懒死的。”    
    我说:“我愿意,你管我哩!”    
    但是我们用一种叫热得快的东西,因为它省了我们不少时间,所幸没有一次被纪检部查到,多亏纪检部有我们的内线。    
    我没有按照妈妈的话去做,我将茶叶全部给了莫老,同时我也守住了与肖呓语吵架的事情。    
    莫老很感激,因为我说是妈妈送给他的,于是他就不断的闻了又闻。    
    “真是上好的信阳毛尖啊,怎么,你妈妈又去河南出差了?”莫老说这话的时候很感慨。    
    我说:“不知道!”    
    莫老说:“你应该平时多与你妈妈通信,不要只是联系爸爸。”我于是就说:“不是不写,只是妈妈已经养成了习惯,再加上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不愿意经常活动脑筋吧,我反正一般很少与她说事情的,习惯了。”    
    “你小时侯就是这样吗?”    
    “是啊,我天生就感觉妈妈好像离我比较远一样,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反正是像缺一种什么东西似的,是精神上的。”    
    莫老笑了:“你不会缺少母爱啊?呵呵,不会的,以后就好了。”    
    之后莫老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我就说:“叔叔,你的病应该好了吧?”    
    他指点了一下身上的黑色西装,我立即明白了,我想起了他讲的人生平衡学说,他现在开始穿暗色的衣服就说明他已经很恢复了活气。    
    我看着莫老刚刚打扫过的房间说:“你怎么突然勤快了,这么利索的你可是从来少见啊?怎么,我真的看见你的心情好了!”    
    莫老于是摇摇头讲:“是她干的,在你来之前十分钟还坐在你现在的位子上,我以为你们是串通好的呢。”    
    我最了解莫老了,说也不将肖呓语三个字讲出来。    
    莫老说:“我已经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难题了,肖呓语说她妈妈已经知道她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