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2007年合订本txt
●幸福是一朵昙花,或许一生的付出只因曾经一瞬间的美好而充满意义;幸福是一簇野花,也许历经风雨换来的是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的勇气。有时候,幸福真的很简单:他对她的爱就是最好的佐证! (《幸福开花》) 安徽/王辉
●我和弟弟很少回家,每次回家都问娘,怎么不穿我们给她买的衣服,娘只是笑笑。爹告诉我们,娘经常拿出那些衣服摩挲、晾晒。前些天娘住院了,穿上我们给她买的衣服后,低着头抚摸着衣角自言自语:这样就感觉你们都在我身边!我轻轻转过头,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母亲的衣橱》) 山东/云帆
●我想对那些在西藏当兵的人说:人这一辈子做抉择的机会很多,能对自己今后的人生产生重大影响的抉择却不多,能产生重大影响却不让自己后悔的抉择则更少,而能让自己幸福地回味一生的抉择更是少之又少。而你们做到了!你们选择了西藏。也许有些人不能理解你们的选择,那只是因为他们的心不如西藏的天空清澈!是的,天空没有飞鸟的痕迹,但我们已飞过!祝福你们!我相信当你们老了的时候可以很自豪地说一句:值了! (《爱西藏的男人》) 河南/蛋蛋
●三岁的儿子冲我大嚷大叫,那手势那语音语调像极了我。我不禁愕然,小时候我的妈妈就是这样对犯了错的我的,如今我对自己的孩子也像妈妈对我一样。〃不打不成才〃的指导思想就这样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应该怎样教育孩子将是我要深刻思考的一个问题。 (《不打不成才》) 河北/吕颖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4期P64
点燃岁月
●栖 云
张狂的岁月,曾随一位朋友外出探险。那是太行山脉千山万壑围护着的一处幽谷,向导说,人迹罕至。仰望寂寥而深邃的天空,冥想鸟翼飞绝的意境,整个灵魂都被严严实实的山石包裹住了,与彻骨入髓的沉默对峙,简直让人烦躁难捺,束手无策。
然而我错了!转过狭窄凸凹的山麓,我的目光陡然间熊熊燃烧起来,你猜——
那是铺天盖地的野花啊!峭壁上,悬崖顶,岩缝间,坑坑洼洼的碎石块中,簇拥着数不清说不尽描绘不了的五彩缤纷、绚烂无比的野山花。熏风拂送,那些花就在浸着蜜香的山岚中,沉醉地跃下枝头,落英如雨,漫天飞卷,美极美极。
凝重而肃穆的崇山峻岭,并没有因为沉寂而冷漠,并没有因为无人喝彩无人光临就死气沉沉毫无生气,而是以灿烂的鲜花向寂寞挑战,以蓬勃的生机对生命负责。
所以,生命中的险恶没有什么恐怖,生命中的孤独没有什么缺憾,生命中的高墙与埋没无关,关键是:即使在始终无人注目的暗夜中,你可曾动情地燃烧,为了答谢这一段短暂的岁月?
本文摘自《读者》2007第13期P15
地震中的狼
●王 族
在雪野或密林中,狼往往会突然出现——随着一声嘶哑的嗥叫,它们裹着寒风的身躯已倏然立于你面前。站定之后,它们很快便前仰后蹲,眼睛里散浸漫溢开一丝寒光。这是狼在进攻猎物前才会显示的野性,在短短的时间里,这股野性会变成洪水,要将它看到的东西一一淹没。
在狼的生命中,充满了勇气、灵活、机智和执着。孤独和骄傲并存。它们可以为了内心的一个小小的需求去冒险,也可以为了精神的高贵而自残或选择死亡。。。。。。
经由回溯历史,我们发现狼的影子其实一直潜藏在我们的生命中,时不时地,它会从我们心灵的僻隅中跳出来,牵引我们在生命中显示出不可抑制的狼性,并像狼一样安身立命。
每个人的身体中,都应该有一只狼。
地震了。
很多天以来,我都担心阿勒泰会起风暴,那样的话,被拴住的这只狼就要遭罪了。村子里的房子建得结实,炉子烧得很热,就是刮再大的风,下再大的雪,人在房子里也无关紧要,但被拴住的狼能往哪里躲呢?我担心它会在一场大风雪中丧命,但担心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发生,发生的,却是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中午的时候,一场雪又飘飘扬扬地下了起来,天色也很快转暗。我们把炉子加旺,把窗帘拉上,准备打牌消磨时光。这时候,地震了。几乎是在一瞬间,我感觉到房子摇动了起来,像是有一只手把我推来搡去,使我东倒西歪。接着就是一阵震动,像是有一股力量从脚底传入了我的心里,使我的心快速跳动起来,我有些胸闷,也有些紧张。有人喊了一声,地震了。大家便起身往外跑,跑到雪地里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大家东张西望,像是准备着还要跑。
扭头一看,狼也显得慌张不已,使劲扭动着脖子,想要挣开那根铁丝。它肯定也被地震吓坏了。在它的意识中,不知道地震是怎么回事。这种突如其来的震动让它骇然,它像冲出了房屋的我们一样,想挣扎,想逃跑。
它肯定也被地震吓坏了。在它的意识中,不知道地震是怎么回事。这种突如其来的震动让它骇然,它像冲出了房屋的我们一样,想挣扎,想逃跑。
我对大家说:“看,狼,它……”一句话没说完,突然又地震了。大家赶紧冲出院子,跑到了一片平坦的地方。站在一个土包上,我俯瞰院子里的那只狼,它显得更为慌张了,明知道钉在地上的那根铁丝已经限定了自己的活动范围,但它还是来回跑动着,企图能挣开铁丝的囚绊。几个来回以后,它显然失望了,便沮丧地蹲在地上不动了。我仔细一看,它的嘴里吐着白沫,不知道它是紧张成这样的,还是刚才狂奔累的。后来,我回到乌鲁木齐,向许多动物学专家请教,他们都无法解释一只狼为什么会那样恐惧;给朋友们说起这件事,他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为一只狼好奇。
过了很长时间,谁也不愿意到房子里去,两次地震,而且时间相距不长,谁都害怕第三次马上就要来临。雪下得越来越大,天也很冷,但大家宁愿就这么冻着,就是不愿进屋去。
狼不时地扭头看一眼我们,表情极其复杂。我不敢看它的眼睛,我觉得它的眼睛里已经流露出了心事,它是因为信任我们,才看着我们,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当你感到自己让一个生命失望时,你的内心是非常痛苦的。过了一会儿,它也许镇定了下来,用一只前爪轻轻抹去唇角的白沫,把身上的雪抖落,走到一个没有雪的地方卧了下去。
这时候,那位最初抱这只狼到村庄里的牧民从山后骑马过来了,他是专门来看这只狼的,一路纵马迅疾,居然不知道刚才地震了。他是抱着另一种看狼的心态来的。原来,这一带的狼现在都变得十分聪明,不但猎人们打不了它们,而且它们对付人的办法很有一套。一只狼溜到一家人的门口,装着人敲门,主人以为是一起放牧的朋友来叫他去喝酒,就高高兴兴地打开了门。狼就站在门口,他把门刚打开,狼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他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死了。昨天晚上,那样的敲门声在牧民的门外响起,前几天的那件事在牧区已经人人皆知,他抓起猎枪,把子弹推上膛对着门口,打开了门,但门外却空空如也,只有雪地上留着一串狼的脚印。他有些害怕,狼掌握人的心理如此之准,不知道它下次又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人。
村里的人已经和这只狼有感情了,爱屋及乌,便劝他要和狼交朋友,比如狼那么懂人的心思,你可以在门口给它放一点吃的东西,它来敲门的时候,你可以告诉它吃的东西已备好,你吃完之后回去吧,别再尽想着吃人;你甚至还可以给它讲一些道理,向它表一些态度,以后大家在这里可以和平共处,互不侵犯,毕竟,在这荒山野岭之地生活,谁都不容易。
牧民对大家的话不屑一顾,非要亲眼看看狼。他一定要这样做,大家反而有热闹可看了。地震不来,大家似乎在紧张地等着它来,现在有别的事情来了,大家反而轻松了。一群人涌到狼跟前细细看它,它仍是一副焦虑的样子,像是地震马上又要来似的。唉,这只狼是够孤单的了,什么心事都是单一的,不像我们,就是在惶恐于马上要地震的时候,总有一些另外的事情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牧民像注视一个敌人那样注视着它,他太想从它的身上寻找出狼类的凶残和狡猾,也想寻找出这些东西的根源,他已经把狼彻底当成了敌人,但这只狼身上却没有丝毫凶恶的东西,充斥在它眸子里的是一种绝望和忍耐,甚至还有一丝仇恨。这会儿它也许太惶恐了,对我们这么多人突然围上来,又表示出了丝丝紧张和慌乱。它注视着每一个人,慢慢地收紧了身子。
牧民失望了,他没有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东西,由此,他也推翻了自己一直认为狼性凶残的想法。他在今天看到的是一只狼的惶恐和无奈,也看到了一只狼的目光里有无法和人沟通的东西。他被感动了,骑马要返回他的帐篷,他在马背上对我们说:“你们说得对,我回去要给狼讲道理,交朋友。”
我们无言以对,感觉天更冷了。与一只狼相处了这么多天,它的痛苦似乎也是我们大家的痛苦,但这些痛苦却是没有办法克服的,我们不知道这些痛苦从何而来,为什么这样干扰着我们。我们更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还有些什么样的痛苦会突然降临到我们身上,我们能不能扛住那些痛苦。比如地震,说不定在人们熟睡的时候就突然来了,顷刻间弄个天翻地覆,那时候,人的什么荣誉呀、感情呀、思想呀,统统化为乌有,世界在几秒钟之内抖动几下身子,仍将复归平静,但被损害的东西和失去了生命的人却无法再复原,那才是真正的消失。
天黑时分,又来了一次余震。大家再次惊惶失措地冲出屋子,在雪地里挨着时间。天很冷,每个人都在发抖,但谁也不敢回去。
那只狼也同样很害怕,它跑到一个有坑的地方打转转,似乎恨不得钻入地里去。那个地方很暗,我突然看见它的眼睛放出了绿光。是不是它太紧张了,眼睛里一下子发出了绿光?我想起刚来村子里的那天晚上见过的那丝光亮,那天晚上它一定看见了我,眼睛里发出的就是现在的这种东西。以前听人说过,在黑夜里,狼的眼睛放出的是绿光,那种时刻中的狼,它们的内心充满着什么呢?
狼的前面,就是我们居住的房子,现在灯泡亮着,给人一种温暖之感。平时,我们居住在里面,感觉到多么幸福和安逸啊,从来没有体会过被赶出家门的感觉。但有些事情说发生就发生了,比如地震。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瞬间,我们不但会被赶出家门,而且还会被束缚,就像这只狼一样,只能痛苦,不能言语……唉,生活,它正常的一面一旦被打翻,马上就变成无比可怕的惨剧。
天已经黑透了,一只狼可以卧下身子,开始睡觉了。
我们却还在雪地里站着。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4期P26
低调的爱
●七月的香水
世人很少提她的名字,他们提起她的男人她的挚爱,那是一个熠熠生辉的名字。她如雪地里的鸿痕,悄然无息地被掩盖。可男人永离人世时,她的痛并不少于在男人最后岁月里长伴他身边的女人。
1891年,年方十九的她遇到了他。她出身贫寒,被他的才华和革命理想打动,立志于他共赴中华革命的水深火热之中。之后,她跟随男人,足迹遍及日本,新马一带,无怨无悔。男人的朋友曾题诗咏她——“望门投宿宅能之,亡命何曾见细儿。只有香菱贤国妪,能飘白发说微时。”
那时,他的长子才出世,他已有了名分上的妻。那时,还没出现后世人们赞颂的另一段他和别家女子的爱情。那段峥嵘岁月或许是她最耀眼的日子,他与她为革命奔走,相濡以沫。她流亡到日本时,她是他的联络员,为他洗衣做饭,传递密函,运送军火。她对他的感情是乱世里坚韧的磐石。
跟随他生命中的男人辗转十余年,她患了肺结核,她担心会传染给他,于是她选择了默默地离开。
这一离别让两人的关系再也没有世俗地亲密过,男人成为中华民国第一任大总统。世人猜测她的隐退,她道:〃我跟中山反清,建立中华民国,我救国救民的愿望已达到。我自知出身贫苦,知识有限,自愿分离,并非中山弃我,他待我不薄,也不负我。〃 她告别亲友只身前往南洋,隐居于马来西亚的槟榔屿。椰风踪影,可会听到她的忧伤。她的躬身谢幕是生命里低缓而有力的留白,她已经过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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