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2007年合订本txt
……
丽娜的眼睛湿润了很多次。
她从没想过,一枚普通的回形针,竟然会让这些经历了战火纷飞、生死之痛的老兵们,深深地铭记十年。是的,一个小小的善举,或许就是一粒坚韧的种子,它会生根发芽,抽叶开花,让这个世界芬芳四溢,美如天堂。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5期P62
月亮谷
金本
在全国少年“生命”摄影大赛的终评会上,一幅作品征服了所有的评委。无论是思想前卫的年轻评委,还是资历深厚的年迈评委,都毫不犹豫地投下了自己的一票。《月亮谷》力压群芳,当之无愧地荣获了“生命”摄影大赛的金奖!
我是评委之一,也是一名资深的摄影记者。各种各样的摄影作品我见过不计其数,但如此震撼人心的作品,我还从未见过。
这是一幅黑白摄影作品。画面上,两座山峰的形状很恐怖,山体是交织纷乱的网状物,透着阴森森的黑色。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眼前跃出的是两颗骷髅。然而,在这两座阴森网状物的顶端和一侧,却出人意料地闪现出耀眼的亮色。这亮色是那样不可抵御,不可战胜。这是一道神奇的灵光!山峰的背后,是漆黑的墨色。墨色的深处,一轮明月挂中天。这山峰上的亮色就来自这轮皎洁的月亮。哦,这是一道黑暗与光明对峙的幽谷,一道死寂与喧闹对峙的幽谷,一道死亡与新生对峙的幽谷!
月亮谷——惊心动魄的生命之谷!
《月亮谷》的作者是谁?他何以创作如此杰作?
作者的一封附信揭开了秘密。
……我是一个癌症患者,今年12岁。
5岁的时候,身为摄影爱好者的爸爸把我的手,在照相机上按下了快门,我拍出子平生第一张照片——花盆里刚刚破土的绿芽。我高兴极了,我没想到我的小手竟能拍出如此美妙的照片!从此,摄影便与我的生命连在一起。
每到星期天,爸爸便骑上自行车,带上我外出拍照。大山、大河、树林、原野、海滨、湖畔、都市、村庄,无处不留下我的足迹。
我拍出了一张又一张照片,感受了一次又一次生活的启示,受到了一次又一次心灵的陶冶,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精神的升华,我终于成了一名颇有成绩的少年摄影爱好者。我的作品多次参加过展览,多次在报刊上发表,多次在比赛中获奖。
就在我对摄影的兴趣越来越浓的时候,我突然患了癌症。
那是去年一次登黄山的拍摄中,下山时我突然觉得大腿一阵剧痛。回到上海后,我马上去医院检查。诊断结果对我犹如晴天霹雳:骨癌。已扩散。
这一年来,治病几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内容。然而,在我心中,摄影依然是全部内容。然而,在我心中,摄影依然是第一需要。治病的空余时间,我一直没有停止摄影活动。我想:我的生命可能极为短暂了,越是短暂,我越要加紧拍摄,多拍一张照片,我的生命就多延长一分。
上个月,医生坦率地对我说:“很对不起,我们必须如实地告诉你:最近的一次癌细胞切片检查,表明你的生命已经临近了终点。”
我没有惶恐,也没有痛苦。此时此刻,我竟然萌生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震惊的构想:
用我切片中的癌细胞,拍摄我生命历程的最后一张照片!
医生被我的构想感动了。他把我癌细胞的切片在仪器上为我展现出来。看到这怪异的图景,我惊呆了:癌细胞是如此地丑陋,丑陋得令人毛骨悚然!然而,在仪器的一束强光的照耀下,它又竟是那样美丽,美丽得震撼灵魂!丑陋与美丽之所以如此对立而又融合,大概缘于光明的照耀。于是,我在电脑上把两个癌细胞图像扫描了进去,构成了两座大山,在悠远漆黑的苍穹之上,我制作了一轮明月,这轮明月是我在初春的第一个望日拍下的。
这幅作品的名称,我想了很久。最终,我把它定名为:月亮谷。我想用这幅作品告诉人们一句话:
只要心怀光明,死亡也是美丽的!
……
太动人了!
太动人了!
记者的本能驱使我,赶快去采访这幅作品的拍摄者,我一定要写一篇重头报道,发表在报纸的头版头条!
我按照作者所写的地址,很快到了上海市××中学,继而又到静安区的××里弄。然而,老师和爱长告诉我的是同一个消息:他已经去了!
他已经去了!
在弄清我的来意之后,悲痛的父亲转告了儿子临终时的嘱托,并希望我成为他儿子临终嘱托的完成者。我坚定地答应了。
回到北京,我一丝不苟地照着死者的嘱托履行了。我把《月亮谷》用最精美的镜框镶嵌起来,专程送到了中国抗癌基金会,请他们转赠给所有的少年癌症患者。作品的下方,我用金字印上了死者用生命铸就的箴言:只要心怀光明,死亡也是美丽的!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5期P10
有一颗行星以他命名
江华 张蔚
田家炳,一个88岁的香港老人,20多年来,在大陆和港台,共捐助130所中学、80余所大学、40多所小学、9所专业学校、9所幼儿园、1150间乡村学校图书室。迄今为止,他已累计捐资10亿多港元用于中国的教育、医疗、交通等公益事业,其中教育所占的比例高达90%。他还捐出了自己名下80%的资产。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来自香港,连普通话都说不流利的老人,一个曾经是香港“人造革大王”,曾获英女王荣誉奖章的“小本买卖的生意人”,比更多真正的大陆公民,更关心大陆。
显然,“教授、博士”这些彰显身份、学术和成就的称号,放在田家炳的身上,比卖弄学术、高高在上的一些“博士”、“教授”更恰如其分——他没有多少文化,却拥有众多“博士”、“教授”的名誉称号,因为他拥有成千上万、并越来越多的在“田家炳大楼”里积累学识和智慧的学子们。
1993年,南京紫金山天文台将2886号小行星命名为“田家炳星”。在地球上,除了全世界的天文学家和天文爱好者,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到、认识这颗星星,就如茫茫人海里,没有几个人认识田家炳一样。
卖土起家的香江人
做小生意的“阿炳”是在 18岁闯南洋卖“土”发家的。
在父亲48岁那年,田家炳出生,是家里惟一的男孩。老来得子的父亲希望孩子能“彪炳百代”,为他取名“田家炳”。在田家炳15岁时父亲病逝。16岁的少年阿炳辍学继承家业。18岁那年,具有家族冒险和创新血统的田家炳,决定漂洋过海寻找财富。
少年阿炳由汕头经香港,目的地越南。他坐的是载重2000多吨的货船,在大海上,如一片飘零的树叶。
田氏宗族宋代从福建迁至梅州大埔县,在韩江流域延续至今近800载。在贫困的梅县,田家是很富裕的家族,用田家炳的话说,“算是个有钱佬了”。
大埔是“瓷土之乡”,大埔的乡亲甚至把陶瓷厂办到了国外;但国外缺乏品质上乘的瓷土原料。
18岁那年冬天,田家炳在越南西贡建立公司,开始了“卖土”生意。
“我们成本低很多,推销很成功。”说起当年赚的第一桶金,田家炳很是自豪。
之后的几十年,田家炳的事业越做越大。瓷土生意因为战争被迫中断,田家炳转战印尼,投资橡胶工业。正当生意蒸蒸日上时,印尼反华排华的情况令人心惊。1958年,田家炳举家迁往香港。
田家炳在香港开始新的事业:生产人造革。他一干就是近半个世纪,现在田氏橡胶已经是东南亚最大的人造革制造商。
慈善不一定就是钱,是心
田家炳的慈善事业是从香港开始的。
在自己的孩子还睡着拥挤的上下铺时,田家炳就开始关心别人孩子的生活。1959年,他担任香港新界最大慈善机构博爱医院的总理;1965年,他又出任香港华人最大慈善机构东华三院的总理,参与推动社会福利工作。
在大陆改革开放以前,香港同胞、华侨并不是很受欢迎的人物,他们往往会给亲人和家乡带来“麻烦”。直到1979年后,田家炳才有机会到内地“做教育工作”。
1979年,田家炳最初的慈善捐款投到了家乡大埔县,修马路、建桥梁、建第一所田家炳中学。到现在,北至黑龙江省,西到西藏新疆,除了北京市内,每个省份都星罗棋布着田家炳中学、小学、书院……
他深受父亲玉瑚公的影响。“老人家、孤儿寡母来到我家,对我爸爸跪拜,感谢他的救济,我想如果自己有点力量,能改善别人的生活,是很好的事情。”
如果非要探究田家炳做慈善的根源,恐怕是白费力气——他对自己的行为没有总结更多的标准词汇,说得最多的是“我应该这样做”。
从小读书少,成为田先生最大的遗憾。他最乐意到内地经济较差、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的地区去捐款。他觉得,能在各地看到冠以自己名字的中学,看到那么多的孩子能因此而有书可读,是毕生最大寄托。
田家炳不是中国最有钱的人,也不是捐献钱财最多的慈善家,但却是捐出财产比例最高的人。甚至有人说,他是全中国最傻的傻子。
“做慈善要有钱来支持才好,但做慈善不一定是钱的问题。我到大学演讲,和同学们说,你们爸爸妈妈给了你一些钱零花,你节省下来,什么时候有同学发生困难了,你能把1000元拿出来,帮他渡过难关,你这1000元要比我的1000万还要多,还要慷慨。但做慈善要用‘心’来衡量,有‘心’的慈善才有价值。”
我就是清末戴瓜皮帽的怪人
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鸿福堂”牌夏枯草饮料的塑料瓶子,里面装着小半瓶白开水。瓶子是田家炳从香港带过来的。“我不舍得喝矿泉水。”
田家炳的矿泉水瓶子的故事显然不是作秀。记者从四川师范大学唐志成先生的文章中发现,这个瓶子已经陪伴田先生大半年了。
田先生在四川广元中师的师生会上说:香港有700万人,如果每个人每天扔掉一个瓶子,就要扔700万个。
“我看到一个瓶子,就好像看到这个瓶子后面有10个、20个人为这个瓶子劳动的身影。”
这样的故事不少:田家炳出门自己带肥皂,不轻易用一张纸,出门搭公车……
“这可能和我本身不会出卖劳力有关系。我常常觉得每件东西都是劳动者提供给我的。比如说,用一张纸,我都不轻易用。一张纸,要用山上的树木来做材料,用化学材料浸,溶化,还要用水冲洗……要经过很多程序,才能出一张纸。”
他批评现在的商品包装过于浪费:“有些简直骗人,几条冬虫草,一只盒子那么大,啊!”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声音提高了八度。
田家炳有点感慨:“现在社会上很难找到我这种思想的人了,很坦白地说,我是‘高处不胜寒’,谁也学不来这个田家炳,就我一个。现在商品市场都讲推销,增加销路,鼓励消费,我这种人就完全不适合时代了!这只是我个人的做法,我不敢说对不对,你们觉不觉得我很老土啊?”
田家炳自称“孤寒鬼”(吝啬鬼),对自己刻薄,舍不得花钱。“我就是清代戴瓜皮帽的那种老人家。”
“也许在香港,在大陆,就我一个人戴瓜皮帽子啦!别人看到我也许觉得很怪。”听不出田家炳口气里,是自豪,还是惆怅。
2001年,“孤寒鬼”田家炳把住了37年的别墅卖了。市值一个多亿港币的房产仅仅卖了5600万,其中的300万,还是人家看到他做的事情,追加给他的——他为这几千万元的“收入”能建设几十所学校感到高兴。
朋友们最初有点怀疑,亚洲金融风暴冲垮了香港的一切,当时香港媒体报道田家炳卖楼卖了很多钱,朋友都以为他的经济真的出了问题,又怕他伤心,不敢问。当知道真相后就觉得很难得。
田家炳当时考虑,这栋位于九龙塘森麻实道的别墅的市值,每月利息就近40万,“我和老伴睡个觉起来,1万多元就没有了——想想觉得真不舍得!”
“老宅大别墅现在已经是别人家的了!”一边拿眼睛扫了一下记者手中有他豪华别墅照片的资料,田先生微笑。
田家炳五子四女,全家20余口,卖掉别墅后,他和老伴搬入了离别墅不超过100米的公寓楼,从此成了“租房”一族。好在现在孙辈大多出国留学,家庭团聚时小公寓还可以勉强应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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