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乱唐
慕容恪双颊似火,臊的通红,可虽然心里难受,但并没有发怒,他觉得这个无敌的男人有瞧不起自己的资格!自己确实怕他,他只要擎着双枪冲过来,自己就浑身打颤。
“你们把这块石头打碎吧,告诉王,就说冉闵已经死了,”慕容恪轻声对周围的卫士吩咐道,说着,一步一步走近冉闵,“你很厉害,我承认,我怕你,我不敢和你对阵,不错,那又怎么样呢?我难道就没有办法收拾你吗?你们汉人没有骨气,我只需要付出一点儿没用的黄金,就有无数的人背叛你,投靠我!你永远都躲不开我的伏击!冉闵,我要你你屈服一次!只要你向我屈服一次!我就给你权力、给你军队!哪怕你以后背叛我,我只需要你向我屈服一次!”
“哈哈,呸!在战场上,你永远都不会有勇气面对我!”
“冉闵,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不是要把胡人都赶出中原吗?哼哼……我要把你杀掉之后,葬在塞外,葬在我们胡人的地方,我要让你永世都不能回到中原!!”慕容恪轻轻的说着,突然抽出腰间的短剑,轻吼一声,狠狠的扎进冉闵的后心!
冉闵咽气后,慕容恪弃剑而去,他的手下将冉闵的尸首运到塞外,葬于遏陉山。
未曾料到的是,冉闵死后,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从五月到十二月,天上滴雨未降!这一代武神冉闵,居然化作了一只强横的旱魃!
慕容隽大惊,调集全国的巫祝、萨满,前往镇压,一面给冉闵献上血食,还追封冉闵谥号为“武悼天王”,趁冉闵得意的时候,召唤大雪,过人双膝,配合数百巫师的法术,硬生生将暴怒的冉闵封印在遏径山中。
慕容恪是一个骄傲的人,对冉闵的畏惧成为堵在他心口的大石!当他听说冉闵化作旱魃的时候,竟然大喜过望!随后,便寻访天下风水方士,选了至阴龙穴作为自己将来的墓穴,他也要化成僵尸,他要和冉闵再决生死!一定要正面打败他!
“再决生死?呵呵,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开始没有用天劫雷电对付自己,原来是给冉闵留着的,好啦~大家现在都是死人,还决个屁啊!”李弼从慕容恪的记忆中离开,唤醒脚下俊美的男人,笑道:“和冉闵决生死的机会我不会给你了,嘿,说不定你们俩以后还能同殿为臣呢~”
慕容恪眉头一皱,“你要去收服冉闵?”
“当然了,我要天下僵尸都臣服于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僵尸都将拥有一个王!就是我!”李弼眼睛闪亮,野心勃勃。
谁知慕容恪却轻蔑的一笑,“你?哼,你没那个资格!那个男人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李弼被慕容恪轻蔑的态度弄得有气,抬脚狠狠的踹慕容恪脑袋一下,怒道:“我不是‘人’!哼,慕容恪,你就是个懦夫!你根本就没有和冉闵对决的勇气,否则你不会用两万精锐军队殉葬!你有什么资格轻蔑我?!来,你告诉我,你他妈究竟是汉子还是娘们?”
慕容恪噌的从地上跃了起来,怒视着李弼,被刻在灵魂深处的规条让他无法作出攻击李弼的举动,只能抖着手指着李弼骂道:“你再侮辱我,我就和你拼命!没错,我就是怕冉闵!我承认,你有种就去降服他!只要你能降服他,我永远死心塌地跟着你!”
李弼激怒慕容恪后,心理马上平衡了,嘿嘿笑道:“拼命?你醒醒吧!你早就没有命可拼啦!上面的花花世界还等着我呢,不和你在这里扯淡了,走了!来,你领路!”
慕容恪怒哼一声,头转过一边去,懒得再看李弼,“啪啪”拍了两下手,那匹高大的僵尸马“格达、格达”的跑了过来,慕容恪翻身上马,跃上上层墓室,向着东南方向纵马就走。
李弼身子一晃,跃起二十余丈,直接跳到上层墓室的穹顶,顺手抠下几颗夜明珠,飘然而下,正好落在马背上慕容身后,双手抓上慕容恪的两只龙角,哈哈笑道:“好乖,走喽~”
慕容恪一怔,脸都怒的变形了,可身体被李弼控制的死死的,丝毫不得反抗,只得认命似的长叹一声……
出去的路很简捷,墓室东南处有个小角门,这是唯一的真正出口,从角门进去,是一条斜向上的甬道,顺着甬道走过二十丈,便到了一处圆台,圆台一侧又有一个小门,通向螺旋向上的台阶。
死马比活马更灵活,僵尸大马一路沿着阶梯转圈向上跑,都不带头晕的,不大一会儿,便驮着慕容恪、李弼二人登上又一个圆台。
这个圆台上便没有路了,四周都是墓墙,想要出去,只能硬冲破墓墙和土层,好在当年这里发生过一次莫名其妙的天劫,已然打出一个缺口,这缺口直通地下墓室,但是已经被泥土封住,倒是省却了李弼砸开墓墙的手脚。
走过一段路,慕容恪已经平静,他看李弼毫不犹豫的走向缺口,不由得开口问道:“你真的要出去?可有什么打算?”
李弼一怔,接着猛拍大腿,样子十分庆幸,回身笑问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问!告诉我,遏径山怎么走?”
“遏径山在龙城东南荒野尽头,距离此处……大概是东南百里,唉……也不知道今夕何年,大燕国还在不在……”慕容恪此时距离阳世可谓近在咫尺,不禁感慨起来,所谓望乡情怯,便是如此了。
李弼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道:“得了,告诉你吧,你们那个燕国已经灭亡几百年了,因为你葬在养尸地,风水凶到极处,你们慕容家族死的死逃的逃,还有给人家作娈童的,已经死的快绝种了,鲜卑族也弱小了下去,在大草原的地位被突厥代替,而中原也重归一统、乱世不再,现在外边已经是大唐天宝年间,呵呵,说实在的,你们一家人长得还真是不错……”这些粗略的历史都来自于猴子的记忆。
慕容恪木然的听着,没有说话,但那倔强的姿势和落寞的神情,显得说不出的苍凉。
李弼看着此时的慕容恪,不禁有些同情他,同病相怜啊!都是永远和属于自己的时代分别的人。
“慕容恪,不必过于失落,上面的土层中好像埋着几万具尸体,嗯……都快变成僵尸了,你把它们都收拢控制在一起,加以训练,我保证你以后还有纵横天下的时候,不过……你别忘了,你已经死了,你是一个死人,一具僵尸,不再是鲜卑人!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相信你能找准自己的位置,在这里建立一个黑山圣庭吧!等着我的召唤!”
慕容恪点点头,挥挥手,什么话也不说,拨马走进旋梯,隐入黑暗。
李弼转身奔到墓墙的缺口前,那里的金砖、红墙都有缺口,山土把缺口填的满满的。活动活动身体,李弼抡开双臂,向上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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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土层温度和湿度的变化,李弼很小心的停了手,上面大概还有两米厚的土层,可是上面阳气鼎盛,让李弼感到一阵阵的烦闷和压抑,估计是白天。李弼不敢尝试僵尸被正午烈日暴晒的滋味,只好停下休息,等待夜晚的降临。
虽然已经沉睡了不知多少年,这几个时辰相比下,应该只是不起眼的一瞬间,可是对于李弼来说,却好像永不到尽头似的漫长,僵化的心脏似乎恢复了活力,火烧火燎的欲望不停的冲击着他的理智,李弼浑身像扑满了蚂蚁被不停噬咬一样难受!阳世间是否能解答我心中的疑问?还有那清风明月、花草芳菲,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千年的梦乡啊……
土壤渐渐阴冷,上面的阳气悄然散去,一股纯正的太阴气息缓缓透入地下,夜,终于降临!
轻轻的,拨开最后一层浮土,一缕清幽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洒进地洞,光芒里带着青草的香气,抚摸着李弼贪婪的双眼。
月光啊,遥远记忆中的月光啊……
李弼已经没有泪水,否则此时必然已经流淌满面!
狠狠的踩烂脚下又来抓自己的死人手,李弼双臂撑着地面,缓缓的将自己拔出地洞。他是可以跳出来,但他不愿打扰这多年不见的夜色和宁谧的自然。
抖抖身上的土,轻轻一跺脚,脚旁他钻出来的地穴登时坍塌,将那些蠕动的白毛僵埋下,李弼心里暗骂,哪个狠心、无知的将军?居然埋了那么多士兵在这里,少说有十万!全都埋在浅浅的土层下,不少已经化为低级的白毛僵尸,快要爬出来了,唉……过不了多久,这个美丽的山谷,就要变成群尸乱舞的魔域了。
经过一天的时间,前晚被白光惊走的鸟兽似乎又都回来了,夜晚的山谷中,响着各种稀碎的声音,蝉虫的鸣叫,蛇鼠爬过草丛的簌簌声,夜行走兽低沉的呼吸,还有晚风吹过山林、拂动绿叶的山涛之声……李弼彻底沉醉在这个充满声音的世界,这里有着最美丽的音乐、是最活泼的天堂!
我怎会让这个世界被十万毫无意识的腐尸所污染?!李弼心念一动,尸王煞气顿时向地下灌去,片刻之间便把土层中十万腐尸彻底镇压!
睡吧!在这个美丽的地方继续沉睡吧!等慕容恪把你们拖进地下,你们将彻底醒来……
一点点溢出的尸王煞气随着夜风远远的扩散开,顿时,浓密的林间鸟雀腾舞,鸡飞狗跳!动物们都保有着对恐怖存在的原始记忆,纷纷逃散。
李弼一阵苦笑,到底不小心,撕碎了这宁静美丽的夜。
东南,三百里,遏径山,出发吧!
05章 夺舍
月光下,密林间窜出一条黑影,像一蓬轻烟,在长满青草的平原上一晃一晃的不断消失、浮现,每次消失与再次浮现之间,都会跨越百余丈的距离。
李弼彻底放开自己的速度,在草原上畅快的奔驰。
遏径山在龙城东南,慕容燕国的龙城……嗯,该是辽中平原的西部地带。朝阳东南百里外……那不是快到猴子记忆中的营州柳城了?
现在控制这里的,会是哪个部族呢?
一夜之间,李弼翻山越岭,规避着部落的火光,跑过三百里的路程,黎明前,已经到达营州境内,看着东方隐约泛起的鱼肚白,李弼傻眼了!
娘的!到底还是新轧僵尸,居然把“太阳还会再升起”这个铁律给忽略了!!
李弼不知道自己对阳光有多大的抵抗力,他可不敢冒险,花花世界就在眼前,若是还没来得及逍遥快活,就被太阳“死死”晒死,那可亏大了!可怜的李弼,慌慌忙忙战战兢兢的在平原上满地找窟窿钻!
眼看着东方越来越明亮,天边升起一线青白之色,李弼都快急疯了,他已经不用猜测自己对日光的抵抗力,东方冲来的一波接一波潮水般的蓬勃阳气,都快把李弼的“我识”吹散了!身体倒没有起太大的变化,只是李弼的“我识”虽然凝练,但却是纯阴的阴魂,猴子的阳魄已经被他当补品吸收掉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并没有融合,他对白日阳气没有任何抗力。唉!阴阳两隔,天道规则太难逾越!
李弼焦急之中灵机一动,不由得狠狠砸了自己脑袋一拳!当僵尸当傻了!地面没有天然的窟窿,不会自己挖一个吗?还找什么找?!
说作就做,李弼双手猛铲,终于在远方第一声鸡鸣传来的时候,挖出一个两米多深的土坑,抱头跳了下去,再搂坑边的积土把自己一埋,草草的藏了起来。
再次沉静在地下的黑暗中,李弼不禁极为沮丧,太阳居然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自己的世界就这么少了一半!唉……也罢!听说(猴子的记忆),长安城的夜生活那是相~当~的美好啊!
天宝三年秋季的气候十分温润,十月的天气还带着一丝盛夏的影子,平原上两尺多高的荒草半黄半绿,和风将草香远远的传播,吸引着来自远方的毡帐,羊群、马群自在悠闲的散布在草原上,一两只孤狼则在牧人的视线外徘徊窥视。
这片塞外的土地早已经归化大唐,大唐在这里建立“营州都督府”,对现在生活这片土地上的契丹族监督保护,这些归化的契丹人倒还死心塌地,追随唐军建了不少的军功,部族的酋长更是被唐朝皇帝赐姓为“李”氏,当代的契丹酋长名叫李楷洛,已经做了大唐的将军,听说住在天下间最繁华、最美丽的长安城里享福,但他的兄弟、妻儿却还在营州柳城居住。
十月初一日,天晴日丽,秋风送爽,正是射猎跑马的好天气。东方远处,随着逐渐清晰的马蹄声,一群群藏在草丛中的草鸡和野鸟惊飞而起,不多时,一小队纵马奔驰的少年欢呼高笑着,出现在深秋的阳光下。
这队少年约有二十人,大多是胡人装束,毡衣皮夹、髡头束辫,但跑在整个队伍最前边的少年,却是一身的汉人装扮,这少年绸衣绸裤,披着华丽的丝质白袍,头顶也是汉人的束发,用一根天蓝色的绸带扎着,身后背着一张长弓,一壶箭矢,腰间挎着一柄尚方斩马剑,在风流俊雅之中,透出威武雄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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