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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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头皮发麻,手一翻飞刀出手向那女鬼飞去,那女鬼身形一闪便消失了,在消失的同时手中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向刘子光射了过来,自从上次被石灰包袭击以来,刘子光就不敢随意乱碰暗器了,他低头一躲,可是那黑东西居然在空中一转,径直落在他肩膀上,顿时一阵刺痛,扭头看去,正对上一双闪亮的眸子,是一只精瘦的白猫,浑身的毛都湿透了,显得格外诡异,“咝!”那猫呲着牙身子弓起来,四只爪子紧紧扣住刘子光的皮肉。刘子光大骇,伸手揪住猫脖子,那猫转头想去咬刘子光的手,无奈终究是只动物,哪里敌得过眼疾手快的刘子光,被一把揪住,凌空出去,情急之下力道十足,如果砸在墙上肯定要四分五裂了,说时迟那时快,草丛中忽然跃出一道白影,凌空将猫接住,然后就地一滚向刘子光扑来。
按照刘子光的反应速度,本能躲开寻常的攻击,可是那女鬼的速度实在快的匪夷所思,加上距离又近,所以被一下扑倒在地,被扑倒了刘子光反而放心了,至少说明这个对方不是鬼,而是实实在在的人,悬着的心刚放下来又提了起来,对方一双手已经牢牢扣住自己的脖子,尖利的指甲似乎要刺破喉咙,刘子光一翻身把白衣人反压在身下,白衣人的长发披散在两旁,这才显露出面庞。
一张清秀可人的白皙小脸,看起来就像是邻家女孩,正是春天时候在皇宫盗窃石斑鱼的那头三花猫,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三花了,而是一只纯白猫,原来还是故人,刘子光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两人目前保持的姿势极其的暧昧,他正压在猫女身上,而猫女的双手依然扣住他的脖子…。
猫女身上是一层白色沙衣,已经被雨水淋透,贴在身上能看到窈窕的身段,这样一个性感小野猫压在身下,不由得令刘子光的大脑一时短路,鼻血差点喷出来,幸而猫女也认出他来了,松开了扣住他脖子的利爪,狠狠地“喵”了一声,从刘子光身下钻了出来,甩甩湿漉漉的长发,三步两步向后宅中一所两层小楼窜去,沿着柱子爬到楼上躲雨去了,先前那只用来当暗器的白猫也恶狠狠地冲刘子光叫了一声,仿佛在说:“你丫等着。”然后也紧跟着猫女爬上楼去了。
大雨倾盆,刘子光浑身精湿,还带着许多泥浆,他想了想,也跟着爬上了二楼,江南建筑里,凡在后宅的小楼通常都是小姐的绣楼,现在这座荒废多年的绣楼就成了猫女的闺房,这座闺房可是大大的与众不同,两串东西晒在屋檐下,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湿了,猫女此刻正忙合着收东西,看见刘子光跟着上来也不答话,直接从那串东西上扯下来一个抛过来,刘子光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晒干的咸鱼,原来这头猫还会储备干粮啊,绣房里有很多猫,大部分在躺着睡觉,小部分在溜达,看见刘子光进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瞄了一眼就继续睡觉了,地上还有一个盛满水的铜盆,盆边放着一盒皂角,再旁边还有几只神色仓皇,浑身湿透的猫,看来刚才猫女正在给这些猫洗澡。
猫女把鱼干收起来之后,也不搭理刘子光,径直跳上大柜子,将一个松软的枕头拍了几拍,然后舒舒服服地趴了下去,看来她平时就是趴在绣房的制高点,大柜子上面睡觉的。
“咪咪,这所房子我已经买了,明天还有人来参观,是不是带着你的小朋友们搬个家啊?”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刘子光对着大衣柜上面呼噜呼噜正在假寐的猫女说道。严宅闹鬼的事情已经基本上查清楚了,墙上呈现的谋杀画面应该是某种物理现象,在某个同样天气的夜晚发生了同样的事情,由于闪电或者是什么自然现象把这个片断录制到了墙上,然后被看见的人误以为鬼怪显灵,然后严宅就成了所谓的鬼宅,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一帮野猫搬了进来,无形中更坐实了鬼宅的名声,就凭她这身手,这扮相,不被当成鬼才怪呢。
猫女的耳朵动了一下,显然是听见而没有听懂刘子光的说话,这下他可犯了难,这宅子既然已经买下了就肯定不能让这群猫继续霸占了,可是如何劝说它们离开可是个麻烦事。
刘子光正在犯难,手上的小咸鱼忽然被谁拉动了,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只白猫,看见刘子光不吃鱼过来义务帮忙了。刘子光赶忙把咸鱼给它,随手又在它小脑袋瓜上摸了两下,对了!猫们活着不就是为了个吃么,帮他们找个更合适的地方,每日供应鲜鱼不就行了吗,只要能把它们的头目,那个漂亮的猫女说动就可以了。
“咪咪,哦不,是猫大人,在下有一个好去处,那里每天都有大量的好吃的供应,有鲤鱼、鲫鱼、泥鳅、河虾、鲈鱼、螃蟹、还有石斑鱼、鲍鱼、龙虾、还有鸟,各种各样的小鸟,虎皮鹦鹉、金丝雀、百灵鸟都有……还有大量的老鼠,黑的白的灰的,应有尽有…。。嗯,没有狗,一只狗都没有……还有很多玩具,猫爬架,毛线球什么的…。。嗯,周围也都是富人家和大酒楼,厨房里常年备着好东西,猫大人要是技痒了也能出去练练身手…。”刘子光说的口干舌燥,把想象中猫喜欢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刚开始的时候大柜子上面装睡的那位还不为所动,后来听到金丝雀,虎皮鹦鹉的时候耳朵不停地动了几下,看来她还是能听懂一些人类语言的。
“鸟?鱼?”猫女忽然开口道,嗓音酷似刚学说话的幼童语调,煞是娇憨可爱,刘子光立刻把头点的像个拨浪鼓:“对,有鸟有鱼,大大的有,你们别住在这里了,跟我去那个好地方吧,明天有很多坏人带着大狼狗到这里来,你们住不下去的。”
“明晚,带我,去看。”猫女说话不是很流畅,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楚,说完这几个字就又趴下睡觉了。
也不知道说了这么些她究竟听懂了多少,荒宅有大群野猫聚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关键是有这么一个大活人就不好办了,刘子光的想法是把城里那栋河房让出来供野猫们居住,每天派专人送些鲜鱼过去喂养,全当是成立一个小动物救治中心了。既然人家表示明天要去参观,那就回去好好准备吧。
刘子光对着大衣柜上的猫女和满屋子的野猫说了声再见就要转身离开,猫女忽然喊了一声:“小三儿”话音刚落,那只得了刘子光咸鱼的白猫忽地跳到墙上,用爪子拨落了一件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刘子光拾起来一看原来是一把油纸伞,好一个通人性的猫咪,居然临别送伞。
“多谢猫大人。”刘子光拱拱手,拿着油纸伞辞别了众猫,冒着大雨回城去也。
4…18 失算
次日一早,刘子光带着一队随从来到了严宅,雨已经停了,被连续几日的艳阳照得发蔫的树叶恢复了些许生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众人骑着战马,赶着一辆马车而来,到了院门口纷纷下马,把战马和马车带到院子后面的马厩去休息,如今这座宅子已经不姓严了,自然不用再将马匹拴在门口,严家寡妇和一个老管家一个丫环暂时还住在宅子里,等行李收拾好就回镇江娘家去。
刘子光在堂上坐着喝茶,随从们从马车上拿下大扫把、油漆桶、刷子之类的东西开始打扫粉刷,就等着东厂的人来找碴了,刘子光已经约好了内操的李总管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到时候两下一起冲突他就可以跟着看热闹了,可是到了约定的时间,李公公他们还没有到。
站在严宅门口挎刀守门的是孙纲的两个手下:许三皮和许三多两兄弟,此二人正是前几日被虎字帮抢了三轮车的那两人,兄弟俩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忽然冒出一面旗帜,上面四个狰狞的黑字“东辑事厂”随后是大群身穿黑衣的东厂番子如同鬼魅一般从四处冒出来,手持明晃晃的刀枪冲了过来,许三多性子憨直,还想出言询问,早被机灵的许三皮一把拉进大门,随手把大门一关,一阵雨点般的声响砸在大门上,显然是对方的弓箭射过来了。
“大人!不好了,东厂番子杀过来了,怕是有好几百人!”许三皮一把顶上门闩,拉着兄弟就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示警,正在院子里打扫的众人赶忙把扫把扔下,抽出兵刃作戒备状,刘子光闻声也抽刀跳了出来,大门被砸得砰砰响,厚重的门闩仿佛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东厂番子都是身手敏捷的好手,等不及砸开大门便纷纷翻越院墙而入,转眼之间就进来二三十人,也不说话,直接挥刀就砍,刘子光等人一共才十四个人,除了孙纲带领的许氏两兄弟之外都是刘子光精心挑选的红衫团士兵,此刻毫不含糊地迎上去厮杀起来,打了一会儿才发现对手实力相当的强,远比鞑子兵要厉害,这也难怪,东厂番子本身就是招募江湖上的武林高手组成的,千军万马打仗可能没什么经验,但是这种小规模的打斗绝对是经验丰富。
眼下不比济南保卫战那样的形势,没有寸土不让的需要,自家人数处于劣势,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了,刘子光大喝一声:“闪!”亲自断后,孙纲领着众人往后院而去。
饶是东厂番子武艺高强,也挡不住刘子光的一把快刀,接连砍翻了七八个人后攻势不得不放慢。刘子光等人来到后院,刚想打开后门而走,忽然许三皮喊道:“东厂捕人算无遗漏,后门外必有埋伏!”这小子的头脑很利索嘛,刘子光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环顾四周,正好马厩就在旁边,他灵机一动说:“大家上马。”众人来不及细想,纷纷牵出战马,翻身跃上坐骑,那边刘子光看准一处破败的院墙,飞起一脚踹上去,围墙轰然倒塌,不待他下令,众人猛夹马腹,一个个从倒塌处跳出,缺口不够大,刘子光又踹了两脚,把围墙又踹倒了一段,把马车也赶了出来。
此处院墙外是一片空地,再远处就是一望无垠的田地,正适合战马驰骋,大家纵马扬鞭直冲出去,溅起一片泥浆,东厂番子们从院墙倒塌处追出来时已经望尘莫及了。
“哈哈,你们追不上了吧。”许三多回头望着东厂番子笑起来,笑声余音未了,土地突然松动,十几个黑影如同土行孙一样从地下暴起,直冲上天,众人措手不及,勒马躲闪,那些黑影在空中掷出圆盘一般的武器,直取众人的头颅。十几个飞盘在空中飞舞,发出尖厉的啸叫,极其诡异!许三多反应稍微慢些,被一个铁盘套住了脑袋,黑衣蒙面人把连着铁盘的链子一收,许三多的头颅已然消失,一股血柱从脖颈冲出,无头的尸体还动了动,便从马上栽了下来。
众人大惊,这种取人首级的神秘武器从未见过,蒙面人们也吃惊不小,按理说他们一击之下,断无失手的道理,如今只干掉了对方一个人,如何不叫他们吃惊。
蒙面人已经全都落到了地上,摆出一个错落有致的阵势,手中的铁盘犹自发出诡异的声响,说是铁盘,其实更像是一顶草帽,只是这帽子里面排列着几十个锋利的刀刃,在机关驱动下能够迅速转动,加上使用者的高深武功,二十步内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刚刚失去兄长的许三皮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说:“血滴子!”就要纵马冲过去,“三皮!”孙纲一把拉住他的马缰,“不要去送死!大人自有安排。”
原来这个东西就是血滴子啊,刘子光冷眼看着还在摆造型的蒙面人们,刚才那一波突袭,除了许三多被杀之外,还有几个兄弟躲闪不及,被血滴子锋利的刀刃割伤了,双方相同的人数下吃这么大的亏可是第一次。
“连弩!”刘子光暴喝一声,从马鞍上抽出诸葛连弩对着黑衣人们疾射起来,红衫团的骑士也都配备了诸葛连弩,紧跟着刘子光抽出连弩射过去,十一具连弩一共二百二十发弩箭形成的铁雨顿时覆盖了蒙面人们。特工用的武器到底不敌军用武器,再加上这些弩手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把蒙面人能躲闪到的位置都覆盖到了,可怜这些东厂的秘密杀手,被一阵箭雨射的损失惨重,狼狈不堪。
被蒙面人这么一耽误,背后马蹄声响,东厂的人已经追过来了,前面田地里也隐隐出现了埋伏的番子,看来东厂这回下了大本钱,起码出动了五百人以上来对付刘子光。
被包围想走也走不成了,刘子光反而把白虹刀插回鞘中,拨转马头,面对着东厂的追兵淡然处之,眼神不经意地和赶着马车的赵彰成对视了一下,后者悄无声息地从车夫位置上消失在挂着帘布的车厢内,红衫团士兵们也把刀插回鞘中,满不在乎地给诸葛弩重新装填着箭矢。
一面“东厂提督杨”的黑旗下,一个身穿蟒袍的老太监坐在十六个人抬的步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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