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
双方本着友好协商的态度在北门城墙上召开了会谈,奴隶军们没有正式被铁厂诏安,所以穿的还是各色衣甲,不过还是显现出来极强的军事素质,五百人被分成五个百人队,推选出了队长,制定了简单的军规,营帐扎得一丝不苟。
刘子光还罩着清朝御林军的盔甲,他说着这个穿着暖和,坐在谈判桌子一边,摆出一幅大将风度,安东尼带了二十个人做随卫,丁利斌现在已经是奴隶军的账房兼书记官了,小模样神气活现的,坐在旁边拿着毛笔和算盘随时等着帮刘将军计算银子数额。
彭厂主坐在铺着绿色毡子的谈判桌另一侧,盯着刘子光开出的赔偿单看了半晌。刘子光很逍遥地拿中指关节叩击着桌子,不时端起滚烫的香茗吹一口热气,他也知道自己开的价码太高,满天要价,坐地还钱。底线还是有的,那就是每人五百两银子,他也不敢太过强横,毕竟五百人手还是很弱的,铁卫好歹还有几千人马,附近的官兵也很多,争取一个双赢的皆大欢喜局面是最好的。
彭厂主还在考虑,他背后站的是胡先觉,胡队长那日追踪刘子光进入了清国势力范围,被军机处的人劫杀,一队人马损失了大半,后来又被清国大军的斥候围攻,被追得到处逃,直到晚上才乔装改扮,混进清军大营,刘子光在城墙上发现的火光就是他放的,后来仗着高强的武艺才全身而退。
彭厂主猛地一拍桌子,惊的周围的随卫都把手放到了刀柄上,却听到厂主大人慢悠悠的说:“这单子上开出的数额老夫全部允了。”
还没等刘子光高兴,老头接着说:“不过厂里目前没有这么多的现银,即使有,也要先购买砖瓦煤炭粮食,这五十七万九千…。就按五十八万两来吧,算老夫欠你们的,每人先预支四十两银子,发全套铁厂盔甲。小刘你看如何?”
“好,厂主大人果然爽快,只是那剩下的银子什么时候给呢?”刘子光问。
“那就要看你的了。”彭厂主神秘的一笑。“来,我们研究一下五百人的铁卫身份问题……。。”
经过双方友好坦诚地协商,五百奴隶军被铁厂雇佣,注意是雇佣而不是收编,成为一个对刘子光个人效忠,对雇主负责的军事团体,铁厂发给盔甲战马武器,他们负责北门外的斥候侦查以及部分守城的防务,每人月饷纹银十两,遇到战事另有补助,伤者可以优先安排铁厂内的勤杂工作。
合同一签就是三年,合同满了可以续签,为了保证合同的履行,铁厂暂时扣押每人二百两银子的保证金,从前面说的那笔赔偿款里面出。
合同是一卷白绢,上面写满了条款,末尾盖上了铁厂的鲜红印章,厂主大人也挥起狼毫,签下大名“彭建国”。
这个名字很有现代色彩啊,刘子光一边想一边按下自己的大印,是队伍里的金石匠连夜帮他刻的,一方是奴隶军的官防,以方是刘子光的私章,现在这支部队有了自己的名号。“效死营”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516名奴隶兴奋的依次在白绢上按下自己的手印,每人一千零二十五两银子啊,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跟着刘将军就是好,有肉吃,有钱赚。
崭新的盔甲穿在效死营战士们的身上,新绣的大旗迎风招展,三百名步兵,一百名骑兵,一百名车兵,五个百夫长,五个旗手,一员主将,在北门外的空地上接受了铁厂高层领导们的检阅。
检阅的时候,胡先觉不满的说:“厂主大人,为了这五百人花那么多银子值得吗,就算招募一万个铁卫也花不了那么多钱啊。”
彭厂主微微一笑:“你以为我很在乎这五百人马吗?如今的大明朝,什么最重要?人才!”
030 启程
效死营的士兵们每人领到了四十两白花花的细丝锭子,上好的成色,五两一枚,一共八枚精细的银锭。
大伙乐开了花,全托刘将军的福了,这些士兵本来就是穷苦家庭出身,哪见过这么多钱啊,这下子可以到徐州府去花天酒地一番了,等战乱稍停,还可以托信客往家里送点银子,当然大多数人是离家万里,辗转来到铁厂的,回家已经是个不可能的梦,留在效死营是最好的选择了,这可是高薪的工作啊。
效死营的编制目前是:三个步兵队,一个骑兵队,每队一百人,编制为连,队长叫连长,连队下面每十人为一班,三十人为一排,剩余十人作为连长的直属班。班长排长们都由士兵自行推举。
四个连长分别由扎木合,安东尼,邓肯,还有一个叫钟寿勇的河南大汉担任,刘子光兼任一个连长。
骑兵连里多是蒙古人,突厥人这样的马背民族,个个弓马娴熟,扎木合当连长也是众望所归。
安东尼率领的连队多是西夏人,也是民族混杂,回鹘人,党项人,罗马人,阿拉伯人都有。
邓肯的连队里多是南方战俘:有安南人,福建郑家的一些海员,湘西的苗人,还有一些来自台湾,爪哇的生番。
钟寿勇的手下就是中原人居多,大部分是原来郑国军队的骨干,郑国被明朝灭掉以后,他们这些人就做了战俘,很多人自幼习武,功夫倒也不弱。
刘子光亲自管辖的连队同样的混乱,有微山湖的若干水匪,有陕西造反的驿卒,有清朝汉军八旗的战俘,有来自高丽国的水手。的还有极北之地的罗刹国人。
真是万国军团,营里通用语言当然是汉语,服装和盔甲统一,步兵穿鱼鳞比甲,钵盂盔,骑兵穿山纹甲,带护面的虾尾盔。随身兵器可以自由挑选,这些人都是老兵,自有习惯使用的兵器,幸亏铁厂的库房里应有尽有,西域弯刀,钉头槌,狼牙棒,连枷,西洋重剑,倭刀。长兵器和远程兵器强制性的统一,骑兵用一丈长的槊,配复合蒙古短弓,步兵每队不同,有长柄大刀,有长斧,有极长的钩镰枪,每人配备复合长弓一具。
钟寿勇的车兵队拥有十架脚踏车弩,每具弩配置弩手五人,用马车机动,另配备每人自卫诸葛连弩一具,除了车弩,车兵队还负责整个部队的运输工作,有马车五十辆。
连长们和刘子光的贴身马弁,还装备了铁厂的限量版护身武器,六连发簧力转轮枪,这个东西虽然穿透力不强,但是对付盔甲不坚固的敌人,射速高,杀伤力大,还是很有效果的。
这些装备可不老少钱,铁厂作为雇主,只能义务提供其中一部分的兵器,多出来的车弩,战马,装备,都是从欠效死营的那五十六万两银子里面扣的。
两万两银子发下去了,可是剩下那五十六万两呢?原来狡猾的彭老头把三角债推给了刘子光,兵部欠铁厂的兵器款一百万两就指望刘子光去讨了,原来的销售工作是于化龙负责的,现在于化龙已经被囚禁,丁鹏远趁乱逃走了,逃债的工作就交给刘子光了,只要能讨回来,除了那五十六万两欠款,另外再给刘子光个人赏银两万两。听起来很有诱惑力的买卖。
不就是当讨债公司么,容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来天经地义,为了弟兄们,为了银子,干了!
刘子光带着丁利斌到账房来取兵部的往来帐,后面跟了五个穿软甲挎雁翎刀的马弁,他现在兼任着帐房总理的职务,几个经理小心翼翼的陪着,如今刘大将军可是厂主的红人,还是顶头上司,万万得罪不起,本来不用他亲自来取账本的,可是想到藏经阁还有个老熟人,刘子光还是亲自过来了,账房协理还是还是那位刁难过刘子光的协理,4020看见一堆人过来,早早的就爬出来在一边乖乖的低头肃立着。刘子光大破连环马的故事他可是如雷贯耳,多次向别人炫耀,我这眼睛可是被刘将军打过一锤的,刘子光微笑着把厂主亲自签发的调用账册的手令拿给协理。“签字盖章啥的还齐全吧?不够的本总理当场补。”
协理哭丧着脸说:“总理大人莫开玩笑了,以往那是任大风那狗贼交待要刁难将军的,小的知罪了。”
刘子光当然不会再为难协理,他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整整十本帐册,一盒子兵部盖章的收条,记录了出售给兵部的刀枪,长矛大戟,车弩,盔甲,箭矢,脚踏车弩,等等货物的数量,规格,发货时间,签收时间,签收人的盖章,入库单据。最大宗的一笔买卖是二百套蒸汽连弩,连同配套的蒸汽机,管道,设计安装费用一共是六十万两银子。
刘子光现在当了将军,当然不再和这些枯燥的数据账本打交道,所以他让帐房挑两个精通兵部的副理跟着,应付帐务上的纠缠。任大风还在账房当差,厂主仁厚,只是罚没了他的家产,把他贬为学徒,为账房的师爷们端茶倒水,打扫卫生。
刘子光客气的对端茶过来的任大风说了声谢谢,看着满面羞愧的任大风说:“知道错了就好,再从基层干起来嘛,会有出头之日…。我看好你哦。”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也知道任大风想出头是太难了,凭任的本事,到任何一家商号都能干上帐房总管,留他在这里做学徒,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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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三月。
铁厂帐房总理,铁卫副将,效死营佣兵组织的首领,刘子光大人要奔赴南京讨要百万欠款了,随行的人员有,黑人邓肯,跟班丁利斌,两个账房副理,还有二十个精心挑选的效死营士兵充当随从,带的东西有原始的兵部合同,往来帐册,收条签单等等,还有几大箱子疏通打点用的礼物,都是铁厂的特产,精良的盔甲,锋利的百炼刀剑,还有几个包装严密的大锦盒,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随同前往的还有大小姐彭静蓉,据厂主大人说,大小姐在京师有几个好姐妹,官场上也稍微熟悉一点点,此次远去南京,还要帮厂里采购一些货物,所以同船前往。
老头子想帮他女儿创造机会呢,刘子光不怀好意的想,心里很开心,把胸脯拍的通红,信誓旦旦的保证大小姐的安全,同时保证把欠款如数讨回。
众人乘坐火车来到运河码头,铁厂的火轮船早已经生火了,船很大,前后长二十丈,宽三丈,船身有三层,装潢豪华,船首飘扬着铁厂的旗帜,是铁厂专门往来江南的漕船。船身两侧各有一个巨大的明轮,用蒸汽机驱动,据说速度比寻常的帆船要快许多。煤炭,粮食都已经装上船了,穿着蓝色衣衫的船夫们列队在栈桥上迎接。
彭厂主亲自带队来送,满面春风的说着马到成功的客套话,刘子光奇怪的发现送行队伍里没有彭静薇,听说这个小丫头非要闹着和姐姐一起去南京玩,被厂主大人训斥的都哭了,可能是闹脾气了吧,刘子光想。
厂主还在和大小姐说话,刘子光看着一箱子一箱子的礼品被下人们抬上船,还有一笼子信鸽,下人说这是通信联络用的。
还用信鸽?都火车时代了还没有电报啊,有点出乎意料啊,电报是谁发明的来着?戴尔?贝尔?莫尔斯?刘子光冥思苦想,我可以研究一下啊,通讯力的大大增强,对军事调动,政令传达都是极大的改善啊。
未来的科学家的思路被打断,马弁提醒他,该辞行上船了。
刘子光急忙过来给厂主以及众效死营兄弟施礼辞行,说去去便回,众兄弟等着银子便是了。
临上船的一刻,刘子光突然停住脚步,对彭厂主说:“如果把轨道装在铁车的轮子上,就能不惧任何复杂地形了。”说完丢下一头雾水的彭老头上船了。
上得船来,汽笛鸣响,明轮波动水花,轮船缓慢离开码头,向着西南驶去,大小姐带着几个侍女在船尾不断的招手,刘子光也很感慨,终于离开这个地方了,将近两年的奴隶生活,最远去过一趟徐州府,现在可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看看江南,看看虎踞龙蟠的京师,看看秦淮河,看看夫子庙,刘子光站在船头发呆,憧憬着南京之行,船头破开碧绿色的河水快速前行,船尾掀起大团大团的白色浪花,这船还真是快啊。
船离开码头很远了,彭静蓉满面惆怅地从船尾走过来,看样子古代人对出远门很重视啊,八百里地的距离在古代那就是天各一方,在21世纪就是几个小时的路程而已。
彭静蓉从侍女手里拿过斗篷披在刘子光身上,轻声说:“船上风大,小心受了风寒。”一幅关切的样子。
这大丫头这么关心我,看来前段时间的共患难已经在她心中树立不朽形象了,嗯,趁这段旅程把大小姐推倒。
刘子光龌龊的心理彭静蓉当然不知道,只是静静地站着陪他一起看两岸抽芽的树木和一望无垠的农田。
千篇一律田野有什么看头,刘子光的罪恶之手悄悄的伸向彭静蓉的小蛮腰……
“好啊,你们躲在这里偷偷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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