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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何物理等等学科,而项欣既然要钻研几何学,定然知道星术士们在此方面的研究深度如何,询问她自然是最保险的。
做完了这些,程晋州开始回忆自己当年讲课的内容,然后一一记录下来,只等项欣回信后再做删减。
……
第八十七章 几何光学(2)
就像是物理的三大定律一样,几何光学也是先作出假设,然后方才进行验证——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你先猜个答案,然后想尽办法去找到证明,或者就这么编下去也行。
例如面对两个小球落地的问题,亚里士多德猜:重的先落地。他提出的证据是:羽毛落的慢,铁球落的快。在忽悠了世界2000年以后——亚里士多德是史上最能忽悠的科学家——伽利略又猜:两个小球同时落地,然后在比萨斜塔上高空坠物以兹证明,但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到得最后,牛顿用被苹果砸过的脑袋勾画出一个关于万有引力的结论,说明重力加速度是一样的,大球小球就该同时落地。
其实从统计的角度来看,科学家们有足够的时间,把所有可能性都猜个遍,猜输了没关系,重点是要大胆的猜,这就好像是买彩票一样,赌注就是写论文的时间和精力,多写两篇就好像是投重注,一旦成功——您就发了。失败了也没关系,猜输的科学家多了去了。
在还没有发现所有元素的时候,门捷列夫就敢做元素表,在不知道DNA是什么的时候,孟德尔就敢说遗传定律——科学就是一群猛人玩轮盘赌,胆子小的猜红黑,胆子大的猜数字,最后看小球落在哪里,赌赢的接受众人欢呼,赌输的积极参加下一次开盘。
程晋州的运气在于,他知道小球会落在哪里,只需要等它转到位置,就像是一个作弊的荷官。
这一次,他有意不把几何光学描述的清清楚楚。
描述的那么清楚又有什么用,有瑕疵才能引起其他星术士们的注意,那些尽善尽美的内容或许会很有用,可程晋州哪里管星术士们是否真的会去应用几何光学,有可能的话,多些讨论从而带来贡献点才是实事。
应该说,程大博士将近20年的象牙塔生活,并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完美的学者,但却绝对能锻炼出他完善的编造论文能力。在完成了正常的大纲后,程晋州就开始做删减和修改的工作,他只写出来最基础的直线传播定律和反射定律,并且将反射的原理写的不清不楚,至于折射,则是一点都没有涉及。
没有折射的几何光学,当然是不能令人信服的,首先就与人的直观感觉不同。但小程同学又有办法,他用正确的反射定律去包容自己不全面的反射定律,给出的例子,得出的答案却是正确的……
这其实也是科学家们常用的研究方法,所谓阶段性研究是也——人类对原子的了解正是这样一个过程,从道尔顿的原子模型,到错误的葡萄干模型和行星模型,再到玻尔的原子模型,作为一个渐进的研究,这样做自然是很有必要的。当然,对科学家们来说也是很幸福的,小小的原子险些诞生双位数的诺贝尔奖得主。
他在书房里写的欢快,外面的下人则是议论纷纷,去找了薛家马车行的陆大勇很快回转,也不向程晋州回报,就站在厨房附近吹道:“都给发配到京城来了,还一定要马车行给他送信,说是最快最保险的,那不就摆明了让人家宰吗?”
“对老爷们来说,也没几个钱。”马上有人酸溜溜的配合,这自然是他们的保留曲目。
“400个制钱,可是不少。”陆大勇砸砸嘴道:“在小旗巷子找个水灵灵的姑娘,也就是这个价了。”
“去你的,哪个姑娘400个制钱能让你给睡了……”
“最多500个制钱。”
“600个还差不多,上次老陈去了,一整晚愣是要了一贯钱。”
外面的笑声大了,程晋州也能听到,但他只是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并不出去呵骂。要是在程家老宅,他提个鞭子把一群人都抽了也没关系,现在却是不同。
说到底,主人在家里的威势,和他在外面的身份地位密不可分,程家三房一片混乱,他二伯父就在京城,却没有只言片语送过来,下人们有什么想法也是正常。
想到二伯父,程晋州又是轻吁一声。老2程允祥与程允安是嫡亲的兄弟,更有吏部主事的职衔,可以说是程家最风光的二代子,但在程允安出事之后,他却是一声不吭,摆明了避嫌的姿态,此次程晋州来到京城,他表现的就好像完全不知情一般。
其实一个10级的吏部主事也帮不上大忙,只是程晋州自己想起,总觉得不爽罢了。
霍家车马行的人很快就到了,陆大勇出去招呼了两声,这才没什么规矩的进来报告道:“三哥儿,人到了。”
“霍家的?”
“是。”
程晋州将早就写好的信件封好,走出门交给包着白头巾的霍家车马行的伙计,说了地址就回转房间。直接去向几位星术士询问也是可以的,但终究太费时间,如果对方问个没完,说不定会泄漏出去多少东西,信件就不同了,有充足的时间组织语言,对方的问题也自然会限定在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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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关在房子里,程晋州继续修改和完成他的论文。有意的控制内容,让他很有一种快乐的掌控感,似乎能够操纵某个领域一样。
星术士协会的成果报告与程晋州所熟悉的论文形式有些许的类似,不过没有引言之类的繁琐内容,正常情况下也只有第一作者,而无第二第三作者之类的说法,正文则只要写明白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程晋州自己完成过的论文不多,但抄过看过的实在不少,一个小时就轻松完成十几页的内容,还自己瞎编了个实验——物理方面的东西,实验总是必不可少的,程晋州对几何光学又的确熟悉,生造几个数据更是分分钟的事情,当年做实验的时候,不生造数据,怎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写的顺了,时间就过的极快。天色渐暗的时候,就有丫鬟进门来道:“三哥儿,饭准备好了。”
来到这个实际小半年时间,程晋州多少有些习惯自己的贵族身份,眉头皱起就道:“不懂规矩,谁让你进来的。”
说着,就将写错的字抹去,重新在旁边写上——正常的情况下,写错字的整页都应该重写,他却是错的很多,又喜欢偷懒,结果将一张张纸写的好像贴来膏药一般。
丫鬟觉得委屈,只好退到门外敲门道:“三哥儿,吃饭了。”
“端到我房子里来,回信收到了吗?”程晋州头也不回的道。
“刚收到。”丫鬟小声的道。
程晋州听见登时就怒道:“怎么不来报告。”
丫鬟也就是不到20岁的样子,满眼泪光的道:“您说晚饭前都不许打扰您。”
“我什么时候……”程晋州回想一下,还真是自己说的,可心里仍然极不舒服。这个时代与后世不同,21世纪的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亲历亲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秘书管家帮忙是为了节省力气,摆出排场。但在大夏朝这个环境下,得力的下人是必不可少的,堂堂贵族总不能亲自赶马车,或与贩夫走卒们讨价还价,别扭且不去说,效率反而会更低。他来到京城,程母程母原本是想借刘家的帮助,能先度过一段时间,却未成想刘家的老太爷压根不想承认这门婚事。
事有轻重缓急,程晋州懊恼的挥挥手道:“下去吧,把信也给我拿来。”
晚餐只是简单的三菜一汤,整个别院,主人家只有程晋州一个13岁的小孩子,下人们说不上欺主,也绝不会认真到哪里去。
好在大师傅的水平尚在,程晋州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项欣寄过来的信。三条重要定律,项欣知道一条半,光线为直线传播,这一点星术士们早就有所判断,当然也是作为公理而无从证明——实际上证明也没什么意义,反而是证明引力场能够让光线弯曲,在20世纪间接的证明了相对论的正确。
光的反射,星术士们也了解了许多,但还没有法线的认识(是为了解决反射问题而虚拟的一条垂直于入射面的线)。其实没有法线,说白了就是开始了观测光线,却未系统的用数学来处理,倒是与17世纪的发展历程相适应。同样说明他们的几何光学仍处于萌芽期。
吃过饭,程晋州再次整理稿件,简单的删去最前几页的内容,想了想,干脆将法线的内容单独列成一篇。然后继续写信给项欣,询问她关于折射的问题。
如此折腾到半夜,程晋州将写好的论文封好,装入手工信封中,两篇文章其实并不费心,真麻烦的是度量衡和代数符号的转变,程大博士有心自己定义一串符号出来,可惜地位不够,用自己不习惯的数学符号总是有些怪怪的。
“陆大勇。”不管天黑没黑,程晋州照样叫来起来。
“三哥儿。”虽然不怎么守规矩,门口该留的人还是留着。
“去叫薛家的人来取信。”
陆大勇看看已全黑的天空,不情愿的道:“现在去叫的话,路费要加倍的。”
“那就让他们加倍好了。”程晋州说着指了指信封的位置。
陆大勇不干不脆的应了下来,又将桌子大略的收拾干净,这才拿着信封走了出去。
……
第八十八章 几何光学(3)
趁着不用去弘文馆上课,程晋州连写了三封信送去星术士协会作为成果报告,全部都只涉及了些几何光学的皮毛问题,甚至不免有些常识性错误在。
当然,最终的形象,还是要伪装成瑕不掩瑜式的标准论文的。
另一边,作为咨询的项欣最近也忙的不可开交,回到外周半岛。刘匡星术士的工作日益繁重,作为主要助手之一,她的工作自然只会越来越多,偏偏她还有自己的研究方向,如此一来,却是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尽管如此,收到程晋州的两封信后,项欣却是兴趣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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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何光学可以说是在物理实践上的衍生和发展,它并不讨论光本身的性质,以往项欣毫无接触,此次为了帮程晋州查阅资料,却是敏锐的的发现了它与自己的许多研究内容很接近。
用了两天时间,将手边的工作完成,第三日清晨,项欣一大早就赶到朱雀街的宅子,想要看看程晋州研究到了什么程度。
皇城内不允许星术士们飞行,项欣从外周半岛飞到外城附近,然后租用马车来到朱雀街。这里往前两三公里就是皇城,各官署办公区皆环绕四周,因此这里也集中了京城最多的官员宅邸。18级文官以下根本别想在此地找到房子,平民官员就是做到8级10级,也鲜有能在该处购置房产的。
程家别院的门户在偏街上也显的普通,不过能在此处买下一户宅院已属不易,再要装修的奢华亮眼,却也不很必要。
倒是程家的下人们,仍旧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又没认出项欣的星术士身份,只言“主子去学里了”,再不肯多说。
项欣虽然没有贵族的身份,可不适合与几名下人较真,只好自顾自的去弘文馆找程晋州。
此时,弘文馆中正在公布小考的成绩。
程晋州心中抵定,放眼向四周看去,却见沈聪在内一众人等皆做紧张状,等到放榜之时,更有人着急的满脸涨红。
他还在不明所以间,就见四名轻甲的卫士提着长长的竹棍,停在了榜单两边。随之即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馆长大人背着双手,也站到了正中。
“这是做什么?”看那竹棍上的红线,程晋州其实也猜到一二分。
沈聪轻声道:“最后10名,10下。”
程晋州咽了一口唾沫,从小学毕业,他可就没挨过打了,原以为最后20名没有乡试的名额罢了,最多重新参加一次童生试,不成想最后10名还有竹棍的优待。
对于贵族子弟们来说,这可是真真的切肤之痛。
弘文馆的馆长同时也是馆阁学士,最是清贵不过的职务,面对宰辅也能一笑而揖的人物,就算是再有名的贵族世家子弟,也大不过他去,因此当馆长大人说要打的时候,在场任谁都躲不过去。
10个倒霉孩子一个接一个的被摁在地上,扒掉裤子,用竹棍修饰成红色后再丢在一边,屁股痛不痛且不去说,最主要的是丢人。
站在学生们正面的教授脸色冷酷,继续唱名:三等六十位……
仍然是从后往前算的。这种公布排名的方式可谓残酷,先被喊到名字的自然是脸上无光,等到名次靠前了,大伙儿也听的疲怠了,想要昂起脖子骄傲一番,也没人有精神注意。可惜封建社会不讲究人权,学生们也从不讨论减负问题。
程晋州排在二等里面,算是不错的成绩,沈聪则要更好一些,大半是因为字迹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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