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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陪酒女吃吃的笑着,赵权负握着酒杯,右手不停的摸上摸下,好半天叹息一声道:“今天不能逗留了,却是到回去的时间了。”
“这么早啊。”坐在席间正中的即是吕安平,他继承东山王爵位的机会算不上大,故而颇为注意结交权贵,作为外藩子弟,他很难在朝廷直接获得实权,只能曲线救国。
赵权负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道:“今天是放榜日,不能逗留太久,我且先走了。”
说着,他就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出去。”旁边有两三个人也站了起来,他们都是有父执辈的考生,在外面不能呆的太晚。
吕安平年纪稍大一些,醉醺醺的有些站不起来,几乎是全身依着一旁的舞女才走到床边,就着冷风打了两声招呼,偏头即笑嘻嘻的道:“今天爷要和你们两个人一起睡。”
舞女就娇嗔了起来,同席的其他人则开始打边鼓,笑站了起来道:“吕少爷精力充沛的很,你们两个人最好再找两个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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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爷在她们身上多耕几遍就行了。”吕安平说着,用舌头在舞女的脖子上轻轻的舔了起来。
气氛登时开始向糜烂的方向转变。
京城的青楼,与其他地方的青楼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卖法的不同。舞女们虽然陪着笑脸,却不愿在酒席间满足男人们,所以言笑间都在躲闪,倒是有焦急的将人按在窗户上乱亲。
比起房间里的行云布雨,吕安平更喜欢在外面的擦擦碰碰,也如几位同学一般,揪着小腰最软的舞女在窗口处蹭了起来,一点都不畏惧河边的寒风,他张着口向下轻摇,嘴唇尝到的皆是一片软肉……
清亮腻人的呻吟声让他的耳朵也处在了休息当中。
装载着赵权负等人的马车轻轻的驶过拱桥。
猛然间,一片黄|色的火光在吕安平眼前闪过。
“轰然”声只响了一下,吕安平只觉得耳朵疼的厉害,竟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焦急的喊了起来,再看发出声音的江面,灰蒙蒙的拱桥被火光与浓烟覆盖,桥的样子是彻底没有了,河岸两边各自有东西燃烧着,有的看起来是栏杆围墙之类,有的看起来却像是人体一般。
吕安平忍不住俯下身子吐了起来。不是因为兔死狐悲,而是因为酒喝的太多。
程晋州也没料到几公斤的硝化甘油威力如此巨大,飞溅起来的碎石,几乎打到了千米以外的地方,也怪不得当年的欧洲人,畏惧的将其工厂全部关停。
吕续也发呆了片刻,看着自己的右手道:“和我的二级星阵全部威力差不多了啊。”
程晋州用手将耳朵一压一松的减压,对吕续的话也不接茬。星术士要想爆发出这种威力,至少得50个星力以上的消耗,就算是二级星术士,每天也用不了几次。星术士的强悍更像是特种部队,不能当作正规的野战部队使用。
曹丰虽然不似吕续那般毫无顾忌之人,可对于杀人实则也无什么感觉,或许在星术士们眼中,随便灭掉几个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两岸的火光如同年节间的火炬,程晋州也不想去确认赵权负是否死掉,干脆的道:“我们先回去吧。”
轻易的杀死了一个人,或许还是自己的情敌,程晋州有种怪怪的感觉。
好在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总是有很强的适应力,19世纪的男人们会为了女人而互相残杀,21世纪的女人们会为了男人而互相残杀。程晋州安慰自己:这个时代,有些事情总是避免不了的。
……
在大夏朝上层,赵权负的死激起了些微的波澜。
就像是某些先生们描述的那样,南陵郡王在皇室的眼中,多少是有些价值的,其抗议自然也就显出了价值。
不过,关注并不能解决问题,刑部的负责人甚至将此事与当日礼院门前的血案联系在了一起,说法也令人信服:前者有人想袭杀赵权负未果,乡试后再次刺杀。
至于爆炸物的威势,就算有人想到星术士,也会闭口不言。而且星术士协会也证明,石桥的爆炸不是由星阵造成。
程晋州自觉算无遗漏,绝不会给人留下把柄——两名星术士是不会帮赵权负说话的,他甚至有足够多的理由让二人帮自己说话,加之自己没有星阵,他觉得都不会将怀疑揽到身上。
他唯一不知道的是,当时赵权负想要杀死程晋州,吕安平也是知道的。
杀人未果反被杀,是最自然的推论。
看到赵权负死亡的惨状,吕安平再见到程晋州的时候,竟然会表现出畏惧的神色。
当然,这个时候在弘文馆,很多人面对程晋州,都会表现出不自然的畏惧神色。
二星术士只能说受到礼遇,但始终跟在程晋州身边的两名星术士,则让无数人感到不适应。能在弘文馆上学的孩子,谁不是大富大贵的出身,但就是皇室子弟,谁曾见过自己的父辈,身边跟两个星术士护卫的。
就算是皇室所谓的御用星术士,平日里最多也就是有人会留在皇宫里罢了,除非皇帝出行,否则连星术士的面都可能见不到。姜璜四级星术士更是不用说,他自己的研究都忙不完,除非军国大事,要么根本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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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晋州到弘文馆来报道,是因为参加省市之前,秀才们仍需要一次资格审查,若是不通过弘文馆和相关人等,今年的秀才很可能要在三年后方能参加考试,所以他是规规矩矩的来馆内上课。
另一方面,则是沈聪的炫耀心理。
当两名正牌子的星术士出现在程晋州身边,沈聪立刻开始赞叹自己的选择正确,就算程晋州不提弘文馆,他也要拉着小程同学来这里溜一圈。就好像自家买的京巴一夜之间变成了藏獒,若是不在小区里走上半个月,趁机扩大自己在街坊邻居中的印象里,那藏獒的价值就一点都提现不出来了。
乡试并未打断弘文馆的节奏,在这里学习的先生中,以皇子皇孙,王子王孙等等居多——以皇室数百年积累下来的生育繁殖能力来推算,小小的弘文馆也仅仅只能接纳其中的近亲直系,而这些人,即便要参加科举考试,也是以会试为主,作为测试和炫耀的存在,大多数人就是苦熬时间,只等着从老师那里混到一个好的评语,就回家继承爵位,继续祸害小姑娘、小伙子。
假如没有生员之间巨大的攀比心态,程晋州倒是颇喜欢弘文馆的生活,如今坐在房间里,却连睡觉的心思都没有。想当年,他在教室里最喜欢的就是睡觉。
沈聪无奈的看着程晋州与曹丰在后排小声讨论着几何的问题,自己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他可不是星术士,不想上课了,也得作出差不多的样子。
不过在脑子里,沈聪却在不断的思考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如同大多数学生那样,老夫子在台上讲什么,大家都没有心思去听,等到下课的钟声响起,一窝蜂的都冲了出去。
程晋州也伸着懒腰站了起来。作为钻研实务的星术士,曹丰的几何也就相当于欧氏几何的水准,在严谨性上还要再差一些,他随便拿出点东西来,都能与之聊许久,却是个颇有成就感的事情。
由于他要种植真米,与曹丰脱不了干系,说的又是初等几何,不用藏私的情况下,曹丰受益匪浅之余,对程晋州的态度,似乎很快也在向项欣的角度转移。
数学达者为师,半点虚假都做不得,谁强谁弱是一目了然,更没有武术的拼死拼活,星术士们以此作为等级划分,最是自然不过。
“下次你们聊天,最好找个酒楼之类的,这里连口酒都没得喝。”吕续嘟囔着站了起来,他是星术士中的异类,对数理等等完全没有兴趣。
“这位星术士大人若是有闲情,小王备了些许酒水,不知是否能赏脸否?程先生,有些日子不见了。小王这边有礼了。”从门口走进来的,正是延平郡王,本朝的三皇子。
黄绸玉带,剪裁适度的袍服让这位著名的皇子显的犹如上流社会的明星,程晋州虽成了星术士,亦脱不开大夏朝官场的盘子,照样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问好。
“程先生不用客气。”三皇子上一次与程晋州说话,用的还是程公子,如今用程先生却是一样的顺口,他一脸笑意的道:“本王此次来,却是为了感谢您的。”
“哦?”
“此次闱姓,我猜程先生必能高中,果然如此,共赢得万两白银,心想不能独得,故而想送与部分给你,也算是投桃报李。”三皇子笑的那叫一个欢畅,再没有以往所见的所谓矜持。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闱姓
1万两银子,放在哪里都是一大笔钱。不管三皇子提出的原因是什么,这都是一份相当于30万美金的大贿赂,足以搞定任何一名富家子了。
程晋州来钱容易,自然不会收下皇室的钞票,左顾而言他道:“闱姓是什么?”
三皇子一愣,从他收集的信息来看,眼下这位新晋星术士似乎颇为贪钱,而且对世俗世界恋恋不舍,却没想到拒绝的如此干脆。
他随之呵呵笑了起来,毫不受影响的亲自解释道:“闱姓就是猜测科举中第的考生的姓,例如乡试,在考前庄家就会准备许多纸条,上面按照价格写上姓氏,如赵孙吴王等等,赌姓的人按价购买,待到开榜之日,按照中姓的多少,分一二三等,另外还可以猜名字,猜前三的姓,又或者专猜各等功名的姓氏姓名。”
闱姓可以说是中国最古老的彩票。程晋州虽然没接触过,可是也能够想到,这种玩法同样是买的越多,中奖的几率越大,可是另一方面,你买的越多,花的钱也越多,想必如张王李赵之类的常用姓氏价格会较高,而稀罕的姓氏则会价格低些。但正常来说,不管你买多少,庄家都会有一个盈利率存在。
三皇子也许是买了程晋州赢,但不管他出多少钱,说到底,与程晋州的成绩其实是没多少关系的,更别说万两银子的盈利。更是证明了眼前的三皇子,仅仅是想借个名义给钱于他。
程晋州不由的推脱道:“三皇子客气,在下初来乍到就得您帮助甚多,不用再酬。在下倒是很想知道,这闱姓的庄家是谁?能想出这个方法,又得诸位信任的人,怕是不多呢。”
他的语调多有调侃庄家的意思,三皇子身后一人咳嗽两声,笑道:“程先生想的周到,闱姓的庄家,历来是由圣堂来坐庄的,这种玩法,也是他们想出来的。”
“极西的传教士?”程晋州的第一反应即是如此。在他的印象里,教堂与赌博可是不搭界的。
“没错,很快就风靡大夏了,听说其他几国,亦有人乐此不疲,甚至发明了其他各种有趣的玩法……”三皇子哈哈的笑着,似乎一点都不因为有人用科举赌博而生气。
实际上,就像是中国人喜欢用欧洲足球赌博一样,被夏朝人视为典礼的科举考试,在咨询不便的时代是再好不过的赌博平台——相对的公证严密,准确而定时公布的成绩,官方的信誉,群众的关注度应有尽有。数量也不算少,全国数百州县,数十省府每年有上百次乡试,省市和会试次数虽少,可赌性却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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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晋州对“闱姓”的设计颇为赞叹,但对于由圣堂来主持坐庄,却有些哭笑不得。他摸着下巴笑道:“我以为圣堂不会参与此类……活动的。”
“赌博是吗?”三皇子毫不讳言的笑道:“圣堂最喜欢的就是赌博了。”
“怎么会?”
曹丰听的笑出了声,或许是担心程晋州再出什么洋相,插言道:“圣堂的赌博,都是有数学做支撑的,他们以之来推广星术。”
“数学?概率?”程晋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三个人:惠更斯、帕斯卡和费马。
三个人全是大名人。
费马先生是17世纪避不开的数学家,基本上什么事情他都喜欢掺和一脚。惠更斯也差不多,插足物理学、数学、天文学,而且与牛顿等人一样,在数个领域都获得了旁人难以企及的成就,是英国皇家学会第一个外国会员,除了终生打光棍之外,一生都过的很舒服。帕斯卡的名气则因为大气压更容易被人记住,他的名字成为了压力单位,天气预报上的千帕百帕,说的都是帕斯卡。ω╳ɡ点С℃
在程晋州所熟悉的历史中,就是这样三个人,奠定了古典概率的基础。而他们研究概率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赌博。
曹丰则奇怪的转着头道:“你知道概率?那怎么会不知道圣堂的赌博?他们有专门的场地做这门营生,同时也会教许多人关于这方面的数学,凭借此点,每年倒是招收了不少的圣教教众。”
程晋州听的目瞪口呆,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猜的。”
曹丰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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