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醉





的舆论关注点在东北振兴和中部崛起。不要小看这些政策性的引导,所谓一个地方火不火跟这个很有关系的。该到了这样一个时刻了,就是为‘第四城’在五年中的变化和成就作结的时候了!”
  阿弥很赞成姜灿的分析。从新闻性的角度来看,选题“第四城”从发出声音以来的进步和变化,应该是大众所期待的;这相当于搞事件跟踪报道。时代的发展太快了,人们目不暇接地看到一个个新热点、新话题;对于旧话题多少有些遗忘,让遗忘的东西崭新呈现,需要足够新鲜的素材。
  阿弥担心这样的新鲜不够,他问:“这几年的变化,能不能够支撑成都当之无愧成为了‘第四城’?”
  姜灿乐观地说:“你这几年深居简出,没有一个面上的概念。就我看来,这里已经有了实实在在的变化。从城市面貌来看,成都几乎扩大了一倍,而且旧城也完全改造了。原来说南富西贵,现在形成了中产阶级的城东、小商品经济的城北。楼越来越高了,听说即将开建西部第一高楼!虽然地铁规划得遥远,但刚才说了,汽车的拥有量大得惊人。经济活动上升得很快,总量方面虽然不突出,但经济的活跃带来了新的文化;什么国际社区啊、别墅社区的也有相当的聚群;外来移民已经很多了,你就是中间的一个嘛……”
  
第九章 戒(11)
“重要的是看生活的文化,不是经济指标。要做中国人心中的‘第四城’,好比去琢磨人们的第六感一样!要靠虚的、不能靠实的。”阿弥貌似老谋深算地说。
  “生活的文化就要有生活的体验呀!你现在呆在‘研究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不会了解外头鲜活的生活文化的。新近开了很多的茶房、酒吧、咖啡馆,你可以去看一看;你不能抱着‘星巴克’没来就不去喝咖啡的念头—光在自己的天地里抽烟喝酒……”姜灿略带批评地说。
  “当然不是这样,未见得‘星巴克’咖啡就做得最好,那只是个时尚符号罢了;并且‘星巴克’是快餐咖啡!不过,你的主意倒不错,不如现在就行动,哈哈!”
  现在就行动?已经听不到夜生活的靡靡之音、看不到歌舞升平了,因为他们谈到了深夜。
  两个人出门来到河边,点上烟,只有河水的低吼和路灯的微明延伸着夜的空阔。常常在这种时候,人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豪迈感觉:大地在我脚下,我掌握着这个世界的思维!—世界已经熟睡,只有握住疲倦思维尾巴的“我”在跟夜空中的灵性对话。
  但阿弥和姜灿并非独自享有着这样的夜。由于腹中饥饿,他们来到玉林中路宵夜时,看到那里正继续着意犹未尽的夜生活。酒吧里未尽的缠绵、茶房中接下来的话题;甚至家中床上的争吵,办公室赶夜的工作都在这里济济一堂!
  姜灿去峨眉山参加全国烟草工作会议后,阿弥深入研究了他们碰撞所得的闪光散点。后来的事实证明了他们构思的前瞻性,有关“第四城”的媒体报道,取得了很好的话题效应;而政府也组织了方方面面的城市形象宣传。由某著名导演拍摄的形象广告片更将成都提升为“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从本地走出去的名人们也组织了友好的“还乡团”,为家乡呐喊助威。姜灿和阿弥在这次城市文化建设中,推动了公司的参与,也恰当地推进了品牌的传播。
  
第十章 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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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这就是烟跟人关系的特殊性,很真实!也是人性的问题,人常常走向自己的反面……好比男女关系,人人都知道是享受和伤害的双刃剑,但大家都不遗余力地追寻——这不是人的劣根性么?”
  姜灿:“爱情婚姻的问题应该是人性本善的例证才对;这是人伦的起源,你不要玄到反人类的地步!”
  “第四城”的回顾报道引起了全国传媒的关注和跟风。姜灿的公司作为全程赞助单位,获得了极大的曝光率和社会赞誉;品牌也潜移默化地传递到了更为广阔的市场。姜灿在这个活动中立了首功,老总给了姜灿很多露面的机会,参加了大量庆功性质的活动,姜灿也受到了同行们的关注!
  回想构思时的苦闷和艰辛,姜灿最应该感谢的当属阿弥,当然文静也有不少的付出—自己忙于“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少有时间陪她,她默默地给予了支持和理解,令人从心底里感到温暖。很久以来,大家都没有什么很好的###,姜灿准备约上阿弥和文静,一起喝个痛快。
  结束了在北京的一个会议,姜灿兴冲冲地买上鲜花,敲开了文静的家门。
  “哎哟,大忙人怎么想起我了?”文静一脸灿烂的微笑,嘴上却毫不让人地娇嗔道。
  “工作上总算忙完了一个段落,很想弥补前段时间的过失—请你出去坐坐!”姜灿满心诚恳地说。
  “总算也肯承认有过失哈!好啊!去哪里?”文静一向是个懂事的乖女孩,她理解忙于事业的男人,会把女人撇在一边。但男人所谓的忙事业,也很可能就是一种借口,作为一个聪明的女孩,她懂得区分其中微妙的不同,如果男人在事业上有了成功,当他来跟你分享时,他就是好男人;反之,作为女人就要小心了!
  “我想请你到‘研究所’,顺便和阿弥聊一聊,你看呢?”姜灿说出这话,心中就有几分的后悔。这种约会,女人多半会拒绝第三者的!既然不是专门邀请文静,刚才的诚恳怕是大打了折扣。
  文静脸色微变,说:“看来,你的工作并没有忙完嘛!‘研究所’,只怕是你再也去不了了!”
  姜灿没想到文静这样生气,一时间没了语言。但文静对阿弥的漠然,正好印证了对自己的爱。
  “阿弥也真是可怜,你在外面不知道吧—‘烟酒所’被烧了—”文静话没说完,姜灿已是目瞪口呆,“什么?”他大声问道。
  “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是前几天的事。好像是烟头之类的原因引起火灾,整个房子都烧没了,阿弥因为经营方面的手续不全,受到了拘留,还不知道结果怎么处理呢!”
  “怎么会?”姜灿断然没有想到,这样的灾难会凭空落到阿弥的头上!他来不及询问具体的情况,急忙对文静说:“我们去看看阿弥,看能不能帮上忙!”
  文静急匆匆换完衣服,随同姜灿走出了家门。姜灿心里着急,却并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个人一路无语,默默地来到了“烟酒所”。
  躲在大楼后面的断壁残垣,证实了文静的述说。虽然烧焦的木头上没有了火星、倒塌的房屋上没有了浓烟,但你仍然能够感受到当时火势的汹涌和灾难的触目惊心!几个拣破烂的人在杂乱中徘徊,其中一人无意间翻出几支逃过劫难的雪茄、一瓶香槟,准备就地享用起来。看到阿弥苦心经营的心血落得如此下场,姜灿气不打一处生—
  “住手!你们得到谁的同意了?在这里捡东西?这个现场是要保护的!”
  捡破烂的人被喝止住,但嘴里叽叽咕咕地说:“有啥子嘛,房东都不说,不拣还不是当垃圾运走了!”
  文静和姜灿气愤地愣在那里,算是对“烟酒所”的不幸表示默哀。忽然一个人打断了这样的沉默—
  “你们是阿弥的朋友吧,我认识你的。不要在这里难过了,还是想办法帮帮他吧!哎呀,他现在呀—麻烦!”
  来人是“烟酒所”的房东,姜灿跟他有过几次交道。姜灿问:“阿弥现在在哪儿?”
  房东说:“他在哪儿?他没有大事的,他在派出所关起来了。现在的问题是,我这个房子啊—当时真不该租给阿弥开什么‘烟酒所’!你看那个阿弥,手续又不全,开酒吧就开酒吧,叫个什么‘烟酒所’的名字!这回出事了,政府对于‘烟酒’这两个字很在乎—大烟馆都消失多少年了,被个阿弥拣了回来!政府生怕造成影响,所以他就祸不单行。他自己又不是本地人,很多问题,只有集中到警察那里去解决了!”
  姜灿了解所谓的人走茶凉、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他只是仍不肯相信,阿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你的房子,该怎么办总会有一个解决办法的。你告诉我阿弥在哪个派出所?人出来了,才能解决你的问题,你说是吧?”文静晓之以理地说。
   
第十章 瘾(2)
房东总算听进了文静的话,告诉了他们阿弥被扣留的地方。姜灿和文静火速赶到那里,文静没忘了给阿弥买来水果和方便面,一切都像是探监一样,搞得神情凄凉。
  阿弥所处的状态叫做“隔离审查”。姜灿的印象中只有党政干部才有这种所谓“隔离审查”,看来阿弥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阿弥的情绪果然还不错,虽然有些蓬头垢面,但见到姜灿和文静时,仍旧是一副轻松的神情。他很感谢两个朋友能够在自己落难时到来,用他的话说就是:“毕竟还是有讲义气的人嘛!”
  姜灿关切地问:“你伤着没有?有没有人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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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说:“没有!火起在深夜,客人已经散了。我睡着了,但做梦老是被烟熏,挣扎着醒来,果然楼下已经起火。我冲下去扑火,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只有一个灭火器却在火里!在所里纠缠一两天,也主要是为这灭火器的问题。后来我马上找电话报警,但座机已经烧断了,我只好跑回楼上找手机……”
  “你那两个伙计不是住在里面吗?”姜灿问。
  “他们交了女朋友以后,都搬出去跟女朋友住了,就我一个人在那儿。我这么上下楼的来回,火已经冲到了三楼,我只好跳了,好险!但只有脚扭伤了,还好!”
  “起火了,也不至于把你抓起来呀!”文静忿忿地说。
  “没有抓起来呀!房子烧了,消防设施不齐全,警察要做调查;他们也担心‘烟酒所’有‘烟馆’的倾向,怕媒体采访造成负面影响;房东也对警察说,我是外地人,怕我跑了;所以我就留下了!反正暂时没地方住嘛—原先对后路准备不足哇!哈哈。”
  阿弥竟然能笑出来,这让文静和姜灿也释然了几分。大概人们还不习惯跟警察发生关系,统统把这种情况叫做“抓起来”或“扣押”吧!姜灿仔细看看阿弥的双手,果真是没戴手铐的,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了。
  姜灿问:“房子的问题准备怎么解决?”
  阿弥无奈地说:“这几年赚的钱正好堵这个口子,我已经核算了一下—没问题!”
  文静问阿弥下一步的打算,阿弥兴奋起来:“我这两天琢磨出了另外一番道理,可能我们以前从未想过。你们看,‘烟酒所’成也烟草、败也烟草。如果我早防范火灾的问题,今天也不会这么惨—人吸烟也是这样,如果从吸烟开始防止吸烟的危害……”
  姜灿说:“我知道,你要戒烟是不是?常戒常抽,我也戒过的,很多人经常戒烟!”
  阿弥认真地说:“不是我自己戒烟,我可能戒不掉的。我要在全社会的控烟、戒烟问题上做点文章!”
  文静说:“你比那个搞行为艺术的‘猿人’更加异想天开!你把生活都当成了行为艺术!”说完,好像觉得对阿弥说话过于深刻,补偿性地挽着姜灿的胳臂,也算是正式在他们两个之间明确关系。
  姜灿并没有觉察文静细小的心理变化和亲密举动,关切地对阿弥说:“还是把问题处理完以后,好好休息一下。挣钱方面,最起码你可以上班啊,来我们公司上班,欢迎得很!”
  文静说:“你没听见他说控烟、戒烟嘛!我们是产烟、卖烟的,怎么走得到一起?”
  姜灿说:“那倒不是问题。控烟也是一个公益潮流,戒烟是一个健康主张;烟草企业也可以宣扬啊!不过阿弥倒是不必意气用事地给自己增加压力。”
  阿弥说:“加压?没有,我只是冥冥之中觉得有那么一个使命的感觉。你们知道我是很感性的人,烈火中的洗礼,让我觉得‘烟酒所’的生命力可以以反面的意义重新出现—控烟、戒烟。”
  文静开玩笑地小声说:“不是遭警察洗脑的缘故吧?”
  一句话逗得姜灿和阿弥哈哈大笑起来。为了打消文静的顾虑,阿弥特意向隔壁的警察要了两支香烟,跟姜灿美美地抽了起来。
  阿弥陷入到处理火灾善后的烦杂工作中,姜灿千方百计地给他提供了种种帮助。大家总算是因为烟而交的朋友,在阿弥因为烟而蒙难的时候,姜灿充分表达了一个朋友的关怀。
  姜灿的工作因为几个项目的成功而显现出一片大好的形势。品牌自然地通过分销渠道和传播途径向外扩张;在本地市场,企业和品牌得到了美誉度的提升;部门的运作渐入佳境。
  当大家沉醉于生活的细枝末节时,一场名曰“非典”的流行疾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