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要啊
在背後握著宇文的手被拉了一下,他在写字,是要告诉我什麽吗?
我心头一凛,还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继续说,“宇文跟你无冤无仇,你犯得著这麽对付他吗?”
“头发长见识短,小侯爷我做事全凭喜欢。”他挑了挑眉毛,“你刚刚那个样子实在是骚的要命,左青岩原来喜欢这样的?”
“你!”我心中羞愤交加,恨不得上去打烂他的嘴,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压著心中的愤怒,说道,“我不记得什麽时候得罪过你。”
“没有?”他脸色一变,站起身向我步步逼近,说道,“左青岩为谁死一回?为谁舍弃……一切来到这个破地方?要不是你,他的未来不可限量,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你!”
说道最後一句的时候已经到了我身边,宇文大喊一声,“起!”然後我猛的滚动,“水”,宇文让我用水泼疯子?不管了,我抓起不远处一盆水猛地向他泼去,疯子看见血水立即向後躲,宇文趁机一个箭步冲到他刚刚坐的位置,双手握著竹椅的两侧使力,我看著他竟然要徒手将竹椅掰断,而就在此时,那疯子已经反应过来,先恨恨的看著我,然後转身向宇文跑去。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麽结实的竹椅子,宇文没有内力又中了毒,现在怎麽可能折断?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在宇文的力气下,那椅子把手和支架相连的地方“啪”的一声断开,是了,这椅子是宇文做的,他心思之细,恐怕早在行动前就观察好要从哪个环节下手了。
而此时,疯子已经冲到了宇文身後,宇文举著锋利的竹片起身相应。可内力尽失的宇文哪里是疯子的对手,一击不中,眼见著手中的东西被击飞,疯子卡住他的脖子,宇文反手阻挡。我奋力向他们跑过去,宇文和疯子扭作一团,两人角力间,疯子忽然伸腿超著我踢过来,这一脚要换在原来我肯定能躲开,可是现在全身都没了力气,脚步收不住,心中叹了口气,真是自己撞到人家刀口上。
腰上一疼,眼前的景物飞转,我觉得身子轻了一下,随即是重重的疼。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踹飞到一丈开外,毫无形象的跌倒在地,连原本尽可遮身的旧袍子都凌乱的散在了身下。罢了,最多也就是这样而已了。
“犀儿!”宇文大叫一声,我回头,他绝望的看著我,眼神盯我身边的某个地方。我顺著他的视线向下看,尖锐的竹片从下向上从手臂间斜斜的穿了过来,殷红的血缓缓弥漫出来。忽然觉得,这只手真是不走运。
因为顾及到我,宇文分神以後被疯子一掌打倒,已经残缺的竹椅被压得碎成几块,他奋不顾身的冲过来,疯子连脚都没动,稍稍侧身,宇文就失力跌倒在我身边。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又挣扎著伸手帮我拉衣服,我握住他的手,脸上说不出是笑还是哭,说道,“宇文,不用了。”
宇文的背後插著一截长长的竹片,赤裸的身子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地方,就直挺挺的趴在我的身边。
我手也不敢抬,只是用没有受伤的手握著他的手,他的身下也渐渐的浮起了血迹。
我抬起头看著疯子,攒了攒力气说,“这下,你满……意……了吗?”声音如此的低,连我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疯子的脸满是惊讶,手捂著鼻子厌恶的看著我,“是你自己想死,如果你求我,我可以救你。”
“我……不稀罕。”说出这几个字以後就没有力气了,我看了看宇文,他的脸色很不好,苍白的脸上却又升起了两团绯红。虽然紧闭著眼睛一声不吭,可是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他的痛苦。我想著那竹片正插在他的曲桓|穴,如果我拔出,他会不会死的没那麽痛苦?
“宇文?”我轻声叫了他一声,在记忆里面,好像还没有这麽温柔的跟他说过什麽话,他睁开眼睛看著我,极认真的看著,我的力气不够了,声音很小,“我拔了?”
他合了合眼帘表示赞成,随後眼睛轻轻的眯了眯,像是朝我笑一样。好奇怪啊,怎麽原来没有发现,宇文竟是一个这麽孩子气的男人呢?是了,我被他的外表蒙蔽了,以为他很冷漠,其实他只是想保护我。
对不起,宇文。如果有来生,请你不要再这麽沈默。
我伸出左手握住那块竹板,触手间清凉温润,打磨的很好,这是我刚刚到平顶涯的时候宇文帮我做的,听说这是最硬的竹子,扎到身体里一定很疼的。
一滴眼泪滑了下来,我握住那块竹片,使劲全力一拔。身体的力量超乎寻常的爆发出来,我只觉得有漫天的血迎面扑来,手腕上那个伤口一热,血急速的从伤口喷射出去。
“通通通”一阵模糊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我耳朵里响的厉害,只觉得那声音忽大忽小,随後就是!的一声,大门被从外开,我心中暗暗心疼那扇门,宇文好不容易做的,这麽轻易就被踹碎了。
“哥!”那疯子忽然喊道,声音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啪”!一声脆响之後,一个人跑了过来。
“犀儿,是我,你不要睡。”
是青岩来了吗?
我拼著所有的力气拉住他,说道,“救宇文。”这句话终於说出来以後就觉得放了心,堕入了无穷的黑雾中。
温离到来
“犀儿,犀儿……”
温柔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站在无边的黑暗里举目四望,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怎麽还不醒?”另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是太累了,失血过多,还有受惊过度……”一个疲惫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
“呜呜呜……”最後是一个人嘴被堵住的声音。
然後是“啪”的一声,世界安静了。
好热,嘴里又苦又干,想喝水,挣扎著说话,张了张嘴却什麽声音也出不来,嗓子里好像有一道道的裂痕,每动一下就把伤口扯开,疼得我直哼哼。
“怎麽了,想喝水?”温柔的声音又想起来了,我竭力点了点头,身子被扶起了一点,随後有凉凉的东西抵在唇上,温暖的水顺著齿缝流进嘴里,我咽下了一口,刚刚被滋润过的舌头忍不住伸过去,“不急,还有。”
那声音说著。
随後又有温暖的水被送了进来,我像是久旱的禾苗终於见到雨水,迫不及待的吞咽著。
“乖,慢慢喝啊~”有冰凉的手摸在额头上,好舒服。
“还有点烧。”凉凉的声音说道。
“犀儿能喝水就好了,我去把药端来。”
啊啊啊,不要喝药!我皱起眉头,药好苦啊。
“能不喝药吗?”温柔的声音说道。
“不喝药会好得很慢。”疲惫的声音说。
“哥,让他去吧。”冷冷的声音说。
别别别,别去!我挣扎著想说话,此刻知道自己在睡著,可是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撩不起来。
就这样过了好久,迷迷糊糊睡一会儿,听他们说一会儿话,喝水,喝药,终於有一天,在他们讨论要不要再给我多喝一副药的时候,我成功的睁开了眼。
刚开始眼前还有一点点黑色,两个脑袋争先恐後的在眼前晃著,等看清楚了以後,眼泪就流下来了。
温涯师父、青岩都在。
“乖,别哭。”身後有个声音响起,原来我被一个人抱著。那一刻心里白感交集,眼泪流的更凶了,我转过头,哑声说道,“阿离。”
“嗯,是我。”他的声音很轻,虽然听著还是有那麽一点点冰凉,但是听著那麽舒服。
“我……很疼……”看到这些人都围在身边,一股委屈顿时涌上心来,温离师父还来了,我的委屈就更压不住了,一个劲的哭,温涯师父柔声哄著,温离师父不停的给我擦眼泪。青岩却退到了一边,我抽抽搭搭的看著他,他的脸色很不好,给我和宇文看病,一定很累吧?
对了,宇文!
“青……岩……”我吸了吸鼻子,喊他。
“犀儿,我在。”青岩连忙冲过来,眼巴巴的看著我。
“宇文呢?”
“哦,他的伤势不轻,但是身体比你好。我给他解了毒治了伤,现在在桃源渡家里养著呢。”
“嗯。谢谢你。”听到宇文的病好了,别提多开心了,我破涕为笑,诚心说道。
“傻丫头,跟我客气什麽。”大手伸到一半,忽然退了回去,他讪讪的起身,说道,“我去给你做点饭吃。”
“别……”喊得太急,一下子咳了起来。温离师父连忙帮我拍了拍。他的胳膊上一块布裹得严严实实,是受伤了吗?
温涯师父站起来说,“我去做吧。犀儿,师父做的甜粥想不想喝?”
“嗯。”我点了点头,温离师父笑著起身出去,临走的时候顺手拍了拍青岩的胳膊,我眼巴巴的看著青岩。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我床边。
“手~臂~”我艰难的说出两个字,青岩连忙说,“你别说话了,我是不小心受伤了。”
温离师父也说,“你嗓子还不好,不许说话了,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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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师父,你还是这麽冷冰冰,可是──我好喜欢啊!(被打头)
温离师父也在,真好,而且看著他脸色很好,不像温涯师父瘦了那麽多。想到这又觉得过意不去,温涯师父为了照顾我一定没有休息好,现在还要去做饭,青岩也是,看他的样子也很疲惫,还受了伤。唉,我真是个拖油瓶啊!
“叹什麽气,小丫头不许叹气,会把好运气赶走。”温离师父冷冰冰的说著这麽迷信的话,实在很不搭调,虽然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可是想想就觉得应该是那种非常冷非常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好,真的很好。
青岩帮我端了水,我喝了有一碗才觉得够了。温离师父放我躺下,说道,“你现在还没完全好,要多休息。”
“师父……”我拉著他的手,生怕一下子又找不到他,他连忙坐在床边说,“我不走。”
“真的吗?”我瞪大眼睛,无声的询问。
“真的!”他点了点我的鼻头,笑了。啊啊啊,温离师父笑起来最好看了,最美了!
“那睡吧!”
“不睡。”我撇撇嘴表示,瞪大眼睛看著他。
“那师父给你讲故事?”他颇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青岩,青岩看看我,说道,“是想听温离师父的事情麽?”
“嗯嗯嗯,真是我的好青岩,最了解我啦。”我笑著看他,他捏了捏我的脸,说道,“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擦脸。”
温离师父故作无奈的看著我,说道,“我不太会讲故事。从什麽时候说起?不然从我接到你温涯师父的平安信开始说吧……”
青岩坐在一边看著我,温离师父难得温柔的低声说著他的事情,那声音好像冰凉的水抚慰著灼热的五脏六腑,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他说,“前几个月,我收到了一封信……”
禁断之爱(上)
原来,在前段时间师父带著桃源人修整漏洞,曾经悄悄出了一次山。他将我们现在的情况和路线写在信上,装在机关盒子里,托山外的人带到了御宗在这里的分部。分部的人看到机关盒子不给延误,立即快马加鞭送到了温离师父手里。
说到这里,我拉拉温离师父的袖子,哑声说“你……温涯师父……打架?”
“打架?傻丫头!当年我们去看过你的那个公主陵,结果到了里面只有你一身衣服,什麽都没有,我们就知道你被救出去了。”
“嗯?”
“然後我们就想去找你,可是一旦都离开肯定有人会注意,你三哥的探子到处都是,而且,还有很多人不信你死了,盯著我们想找你的行踪。我们就商量著假装内讧,一个人离开去找你。”
“怎麽?”我以口型问道。
“你说怎麽是我哥?”温离师父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抓阄输了。”
“这……”看著温离师父沮丧的的脸,我忍住了想笑的欲望,听他继续说。
温涯师父“离家出走”後,温离师父一下子承担了更多的东西,失去一个儿子让老宗主意识到现在仅有的儿子很重要,於是把更多的要事交到他的手里。就如同三哥一样,他的位置已经不容得他想更多的东西,每日忙於处理御宗的事务。
他们曾经商议过,温涯师父离开御宗的第一年就隐姓埋名在江湖上四处游荡,等甩掉追踪的人再沿著之前的线索寻找我。
原来他们在午门事件之後就发现了御宗的探子,温涯师父紧盯住一个人顺藤摸瓜,就找到了这座山。
後来,温离师父几乎都要绝望了,他想过如果过段时日再没有我们的消息,就按照之间找到的那条线往下面查。可见接到那封信的时候,他有多开心。
不过他当时很难走开,不得不煞费苦心,用计让这边的分部与其他的门派闹了点矛盾,随後又让亲信无中生有小事化大,将这事闹到他那里。他以“杀鸡儆猴”的名义亲自出马,路上甩了一群人,这才有机会到了我这里。
温涯师父那夜看到他放出的信号,得知他已经到来,第二天便按照之前订好的地方去寻他。两个人刚刚见面,还没顾得上说话,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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