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毒小王妃(原:九岁小王妃)





  “是。”正要离去的朵朵陌尴尬地应了声,都怪自己心乱如麻,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转头下达任务追捕后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淡淡月华,落花满地的庭院对面只站立着一个白衣男子,身形瘦小,纤纤不可一握,气质绝然超尘,恍若破空而出的新月,又如天下掉下的谪仙,带着一股清灵摄人风毕的光彩,朝他们缓缓走来,信步闲庭,宛如在逛他家的后花园,瞬息间便到达了苏缦儿的身侧。小小刚才也被白烟所阻,没能第一时间赶过来,这回看到王后毫发无伤,不免微微放松了一下。例也忘了身后衣裳早已破裂,那朵绊艳的血芙蓉在众人眼中荡漾着。
  这人没走?
  朵朵陌心中一冽,监管奴隶失责,错杀受阻,这些不做点事情弥补,便会失去一切。于是当下也不多迟疑,纵身一跃至小小身边,正欲强行解押过来让朵朵上邪处置,却冷不丁被小小一个眼色摄住了,强大如他居然也被那气势震住,这个眼神,没有杀意,没有强烈的反抗,只有不容他人侵犯的高高在上的雍容和清冷,仿佛天生比他还要高贵的王子。朵朵陌在这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若是这人真是西番王子……
  “还愣着做什么!”朵朵上邪厉眼一扫朵朵陌,朵朵陌立刻带人离去,走得有点狼狈。这笔账,他迟早要从东方瑾东方璇身上讨回来。
  “你到底是谁?”朵朵上邪仔细端详小小的脸,记忆中并没有相似的妃子脸庞与之吻合,他朵朵上邪虽风流,不是没有在外乱来过,可他确信宠幸过的女子全都被安绯入宫做妃,他这点担当是有的。
  小小讥诮一笑,淡淡然,“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落叶轻旋,飘荡在狼藉一片的庭院中,辗转于众人心窝间。
  万菲城中最大的一间米铺“水记”外,门庭若市,掌柜的正忙于在门口指挥运米上丰的伙计,不停地来回穿梭走动,累得直扇扇子。
  “小六,这二十袋米送去王员外府上,另催促他们账房该结账了,都赊了好几个月。就说老板那边我不好交代。”
  “啊,我的天,李虎子,你搬的是哪里的米?说了多少次了,张家要的是糙米,是糙米,你拿这个过去,我们不得亏死,重换重换!”
  “呀,陈管家,这边请这边请,这两天新上市一种黑米,可热销了,有滋补肾阳的养生功效,您看看不?”刘掌柜点头哈腰地迎着贵客,满面笑容。
  “掌柜的,大豆!”突然,一个长相不起眼的伙计凑到刘掌柜耳边低语。
  刘掌柜依旧满面笑容地点着头,翻手一拉这个伙计,“来来来,大牛好好招呼陈管家,带陈管家各处挑挑,陈管家可是老客户了,打个八折知道不?”
  “哎呀,热死了,我得换身清爽的衣衫去。”刘掌拒边扇着扇子边走进内堂。才刚进内堂的大门,神色立刻严肃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物,一路风风火火地往后院赶去。大豆,可是最高级别的暗号啊。
  东方瑾走进一处隐蔽的院落,一路上来,他的视线一直定在前面那身形偏瘦的黑衣领头上,那人从西番王宫里逃脱时竞然头也不回就拉着他三弟的手,紧紧不放,仿佛手里握着的是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觉得心里格外不舒服,很有上前将两手分开的冲动。难道他是不屑看到两个大男人当众拉拉扯扯吗?而且其中一个是自已的三弟?
  而在自己异样的眼神下,半路上那黑衣领头终于瞟了后面一眼,看了东方璇一下,身体不由得一怔,猛地放开手来,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只是是单独走着。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眼神里有惊愕?惊愕什么?那领头脸上蒙着黑巾,头上包着黑布,额间仅露的地方全被一大片刘海档住,根本连眼睛都看不到整双,可东方瑾却有说不出来的不对劲,究竞不对劲在什么地方?明明总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当下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太子,我等已将太子护送到安全之地,相信太子已早和这院落之主取得联系,我等功成身退,就此拜别!”黑衣人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拱手作揖,与其他人互望一眼后正准备离开。
  “这……”东方瑾脸上看不出神色,淡淡道。
  “太子放心,我等不惜以身犯险救太子出来自然不会泄露太子的藏身之处。这点太子大可放心”
  东方瑾赞赏地看了男子一眼,果然是干大事之人,说话有条不紊,临危不乱,“你们是受命何人?可否告知你们的主子是谁?东方瑾日后定当亲自上门拜谢。”
  “太子所言严重了,我等非受主子之命,而是受人所托。这背后之人太子如若有缘以后定会相见。告辞!”
  东方瑾挑了挑眉,有点意外,是受人所托就肯如此不要命?他还不知道谁能为他做到如此。到底是谁呢?念想间,东方瑾转而对上那黑衣领头,眼睛不停地扫视全身,“这位小兄弟,我们以前可曾认识?”
  那黑衣领头似乎并没预料到东方瑾会与他说话,身形微微一顿,但也只是瞬间,并没有转过头来,依日背着身,冷声解释道“不曾!”话没说完,人已走远,可那在月光下的身影却拉得很长很长……
  不曾认识?东方瑾眉间的皱褶越来越深,为什么他觉得他认识这人很多年了。可对方从头到尾连个正眼都没瞧过他,说认识也奇怪,说不认识也奇怪。罢了,现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疑惑的现搁一边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后院的前门响了,很有节奏的敲门声,三长两短。陪同东方瑾杀出来的几个奴隶立刻闪身潜伏在门边,以眼神寻求东方瑾。
  东方瑾默默点了下头,眼睛警惕地盯着门。
  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却被门边的奴隶架刀于脖子上。
  刘掌柜一动不动,也没惊吓的神情,反而对着东方瑾调笑:“太子,若这刀再深上几许,恐怕二王爷欠主子的债又要翻上几倍了,到头来还不是您还,不值啊不值。”
  一语尽让气氛调释,东方谨哈哈一笑,“不愧是水离的人啊,临死居然还为主子考虑,那你倒说说希望这刀下去不下去呢?为主子的钱途着想,牺牲小你也是应该的。为你自已的小命着想,钱都如粪土!”
  “太子说的是,可若为太子今后的大业资产考虑,小的觉得还是把小的小命留下好了。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是吧?”刘掌柜点头哈腰,可并没有一点低声下气。
  “不错,是个人才,难怪水离肯将西番帝都的筹谋交给你,今日一见,果然非池中之物。”东方瑾赞赏地望了望刘掌柜,唇角弯着好看的弧度。
  “太子过奖了,主子和二王爷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这里不安全,小的马上安排人手护送您等过别院。”
  “好,有劳刘掌柜。”东方瑾侧头看着还在发愣的东方璇,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哥”,东方瑾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耳边却传来东方璇闷闷的一唤,悠悠地睁开双眼,看向东方璇,见之没有再话语,又自顾自闭目养神。
  过了许久,声音再次响起,“她是西番王的女儿。”没头没脑的一句,东方瑾却很明白东方璇是在说小小,淡淡的“恩”了一声,继续休息。
  然而话语没有再继续,东方瑾暗暗好笑,小三长大了,话变少了,不再是以前什么想法都能自动吐出来的少年,若换了以前,此时应该早就爆发一股脑问着怎么办了。东方瑾嘴角扯了扯,好心地提示了一句,“不用多想,问一个人你会得到很合适的答案!”
  东方璇斜眼一瞥东方瑾,“二哥?”说完自嘲一声,也闭了上眼睛养神。是啊,二哥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事隔六年,不知他如今可有后悔当初没带朵朵爱一起走。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他的话……他肯定会带走小小的。
  小小?小小呢?最后自己还是没带走她……东方璇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竟然懵懵然把小小留在了西番王宫。小小,还有母后,等着我,我会将你们安全救出来的。
  过了许久许久,东方瑾突然大力地猛拍了一下身侧,眼睛圆睁,“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那双手,是女子的手!”东方瑾转头看向东方璇,却发现他早已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靠在座位上,听到他的话也没有跳一下眼皮。这可恶的小子,人家拉着他的手跑了半天,他肯定知道那是双女子的手。竟然没有告诉他害他白白想了这么久。
  这下轮到东方璇在心里暗暗好笑了,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旦牵涉到自己,那便是局中之人,看不清局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双女子之手,还是个拉错了人的女子呢,若他没猜错,那人想拉的是他大哥的手,他可没错过放开他手瞬间,那错愕的清眸之中掠过淡淡的失望。


弹指金戈 092 彻查身世
  “都给我滚下去!”
  “是……”
  一声大喝响彻缦纱宫,把所有伺候王后的宫女太监都吓得连走带爬滚出了寝宫。
  寝殿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朵朵上邪和王后,相对而立,半响均没有话语。
  一场狂烈的暴风雨正在酝酿。而现在,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苏缦儿心里很清楚。朵朵上邪胸膛的起伏明显剧烈而快速,本来就是麦色的脸现下是黑到了极点,浓眉紧皱,太阳穴隐隐鼓起,薄唇紧抿的程度让人不免担心是否里面已经要碎了牙。若梨的鹰眸死死地盯着苏缦儿,仿佛要生吞活剥了。
  反观之苏缦儿,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一点也没有刚才要自杀的那股狠劲,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朵朵上邪的头顶在冒青烟。
  一刻钟过去了,朵朵上邪终于忍无可忍地上前掐住了苏缦儿的玉颈,狠狠地掐着,“你是故意在那时候自杀来拖住我的步伐是吗?”
  “是。”苏缦儿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你只是想要拖住我,不是真的自杀?你就那么笃定我会放弃杀他们而就你?”朵朵上邪每个字咬得很重,火气不是一般的旺盛。
  “是。”苏缦儿的小脸由于得不到足够的氧气开始涨红,但回答依旧坚决而冷漠。
  “你还真是了解我!”朵朵上邪双目欲暴,此时真的想把苏缦儿给掐死。为了那两个儿子,竟然以死相拖。若是他晚了一步……“呵,我怎么可能……自杀呢,我还要看着我的儿子手刃仇人……登基为帝呢,呵呵……咳咳咳……”苏缦儿没有挣扎,任凭朵朵上邪的手力一分一分地增加。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当初我能下得了手杀了雪若和她腹中的胎儿,今天你也不例外!”朵朵上邪要发疯了,这个女人敢在他的面前说她儿子将来要杀了他,还要夺权!至今,她还是想为东方清报仇,她心里还是只有东方清。
  “咳咳……那你杀吧……咳咳咳……哈哈哈……朵朵上邪,你下得了手吗……你不会杀我……哈……你真的爱上了我……咳咳咳……西番灭亡之日不远了……”
  朵朵上邪眼看着再加几许力就会没气的苏缦儿,却再也下不了手,为什么?当初他能那么心狠手辣毒死雪若,今天同样面对一个女人,他却狠不下心。
  为什么?他老了吗?他真的如她所说,爱美人胜过爱江山吗?怎么可能?男儿志在天下,岂能被儿女私情葬送一切?朵朵上邪试图收紧双手,可那能力战群雄不畏缩的手居然隐隐地发着抖……最终还是放开了。朵朵上邪苦笑,她还真是说对了,他真的杀不了她。
  苏缦儿软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色涨红,手不停地顺着胸口,却不料,一个东西毫无预警地从怀里掉了出来,那是一个香囊,一个绣着荷花的香囊。苏缦儿突地一怔,想趁朵朵上邪不注意重新收起来。
  然而,一只麦色的大手先她一步,抢在手里,朵朵上邪蹲下身,仔细端详着香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香囊里,也没有字条还是什么秘密,只有一撮草。朵朵上邪疑惑,没秘密的东西她也紧张?紧张的东西怎么可能没秘密?朵朵上邪看着苏缦儿强装镇定的眼,将那撮草取出,放在鼻子下细细地闻,越闻眼里的血丝越来越红,越闻喉间的喉节上下窜动越来越厉害。
  最后,朵朵上邪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笑得一行湿润的液体划过两颊,滴落在苏缦儿的身前,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苏缦儿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朵朵上邪,有些不知所措,朵朵上邪狠辣,疯狂,但却对她从未如此过。
  “哈哈哈哈哈哈……苏缦儿,很好,你对我真的是用尽了心思了……难怪,难怪六年来我几乎夜夜留寝缦纱宫宠幸你,你却还无所出,什么当年生完最后一胎损了元气,都是假的,真正的原因是这个,你真是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