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至,吾见,吾征服





永疵徽饷雌谂喂炝恋牡嚼矗缓蠡卮鹉强赡芗馊竦奈侍猓越獯鹚闹械囊晌省?br />   第二天,他收到了笔墨纸砚,外加一摞杂谈传奇之类的话本。周奕的问题也随着这些东西一起送过来,问题写在纸上了,答案将随着晚饭送回去,在第二天再次送题目时,会夹着熠星的给出的消息,然后如此反复。
  熠星占了他半天的便宜,不过时至今日,贺健不想去指责什么公平不公平,他一把抓过来那几个问题:
  '你是否敢为你属下的忠心打包票?'
  '你心里最尊敬的人是谁?'
  '出门在外,用于证明你身份的信物是‘物’还是‘话’?'
  
  贺健手中的笔停住了,他估量着那三个问题,想象着自己选择和继而产生的后果,这三个问题每个后面都埋藏着陷阱,无论他回答那一个,罗熠星都会猜测到他没有回答的那个。
  他的随身的东西都被收去,没有腰牌玉佩,信物的问题很明了。可他若选择这个便是变相告知罗熠星他的部下在他心中的重要。可以为部下出生入死的主子,又怎么会赢不来属下的忠心?若他回答第一个问题,那信物的疑问便肯定了对方对信物是暗语的揣测。那两个问题,显然罗熠星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要与他确定。
  第二个问题就更不能回答,他不能让罗熠星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之余,还捏住自己的软肋,这个问题,甚至比那两个更危险,后果更严重。绝对不行。
  贺健摔下笔。
  用同等重要的回答来换罗熠星口里的消息——虽然肯定不是好消息。
  可人就是这样,明知不是好消息,明知自己的可能无能为力,脑中却忍不住胡乱的揣度。这是一种自我折磨,反复的推想,反复的否定,贺健揪着袖口,在牢房内踱步,他极力表现得平静。但这本身就说明,他已经很难平静,为了那个不知名的坏消息。
  可是……
  贺健看着那三个问题,用这种方法‘出卖’他的部下,他不能。
  罗熠星他休想得逞!
  
  熠星收到回馈时,贺健选择了回答第一个问题。
  '我可以与我的部下同生共死。'
  “你可以为你的部下做到这个地步,你的部下又怎么能看着你在牢里受苦?哪怕只是风言风语,也会来查个究竟的。”风声,陷阱,卫谋他们从昨天开始就着手布置了。
  熠星摇摇头,没回答第二个,果然是难缠的人。
  熠星思考了一下,在新的纸笺上写了新的三个问题,'你的理想是什么?你认为自己在月伯人心中是个英明的王子么?你如此爱惜你的部下,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兄弟视为仇人?'
  然后熠星在最后加了一句他承诺过的消息,'一个你很亲近的人去世了。'
  
  熠星把信笺放好,这是一场游戏,可残酷的又不能说是一种游戏。利用贺健的回答,分析他,了解他,找到他的弱点,他所珍惜的,他倚重的,他的希望,他力量的源头,然后在他眼前逐一毁灭。
  其实这里面私仇的比例已经很小了,如果要泄愤,熠星大可以找些人来日夜羞辱贺健,但他不想,他是兵马统帅,在他眼里他士兵的生命要远大于对贺健身体上的侮辱。贺健的作用也不是用来安慰那饥渴发情的莽夫。
  从个人的角度来说,贺健是个优秀的王子,熠星憎恶,却也有佩服之处;但从国家的角度来说,贺健是个危险的敌人。他的理想,他的能力,他忠心又睿智的部下和爱戴支持他的百姓,每一点都能化成利刃伤害守卫大殷的将士。他必须在贺健能挥舞这把刀之前,就把它消磨殆尽,把那头可能咬伤大殷的漠西狼,所有的尖牙都拔得干干净净。
  上上策是伐谋,攻心战;
  下下策才是攻城,你死我活、血肉横飞的肉搏战。
  
  熠星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奸诈又有点甜蜜的笑起来。他重新铺开一张新纸,落笔'哥,我今天头疼了一整天,都没人给揉揉……'
   *************小剧场************
  某天,太后翻到了儿子的‘情书’
  太后:耶~~~酸,太酸了!
  星星(一把抢过):我乐意!
  太后(一把抢回):多大了还对哥哥撒娇?
  星星(站凳):是勾引,勾引!
  太后(拍桌):这么低级还敢叫勾引?想当年你娘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的小蜜蜂~~~~~~那啥,快点留言,没准儿明天还能赶上来一章。 
                  回家
  ——一件事情的结束,也意味着另一件事情的开始。
  
  在游戏进行了十多个回合之后,在透露的消息已经足够贺健日夜为他在城内的部下担心的时刻,这天,他终于知道他的第一智囊,他一直尊敬爱戴的老师,在一个多月前就去世了。
  
  然后在他‘出卖’了他的理想,他的骄傲,他最憎恨的敌人……之后,他被告知,他在大殷部属的最后底牌,被悉数尽歼。
  然后他们谈教育,谈未来,谈对农民、对商人、对奴隶的看法……大半个月后,熠星告诉他,他一手建起来的边邑军发生兵变,从他最大的两个左右将军,到下属十几个千夫长,斩的斩,流放的流放。
  然后他们谈朝堂,谈文人,谈军人……然后熠星告诉他,月伯传出四王子病重,移交执掌城防的权力。
  然后是……
  ……
  
  游戏仍在继续,贺健却再没有能冷静下来的可能。他日夜踱步,整宿整宿的失眠,他揪扯自己的头发,墙上全是他拳头打出来的血印,新的覆盖旧的,旧伤没好,新伤又开。脑子好像变成了一砣糨糊,浑沌的,混乱的,疯狂的……
  之前那些看似无关大雅的问题,现在变成最锋利的刀子,割开任何他可能说出来的搪塞和谎言。现在罗熠星提的问题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直指问题的核心。
  
  游戏进行了这么久,贺健已经很清楚那问题背后的含义,越是提敏感的问题就越代表罗熠星手里情报的重要性,也代表他最不想听到的,却又不得不关注的问题。
  这后面有个大阴谋,绝不是罗熠星一个人可以从他这里得到的。是的,他忽略了,既然这个被公认‘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王爷都这么阴损,他背后的那个‘仁慈大度’的皇帝又怎么会是善茬?
  他的脑子已经混乱了,他恐惧了,他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坏消息是源于璟王从他这里得到的消息加以利用,也不知道那位大殷皇帝究竟布置下了什么的计划,月伯现在到底被搅成怎样混乱的景象。
  
  贺健曾经有一段时间拒绝这个游戏。但璟王依然每天一个消息,语焉不详地告诉他进展,比如'月伯的某位老臣被撤职了。'或者'你的心血危在旦夕。'又或者'皇宫里传出一条不幸的消息。'等等诸如此类。
  让他不得不在乎,不得不关注。
  明知无能为力,贺健却已经没有足够的冷静维持他的理智。
  在这紧要关头,回答那些问题足以暴露更多弱点,足以致命伤害。但是贺健的思维已经混乱不堪,或者说他的心绪已经狂躁了,这种疯狂让他根本不能准确的分析每个问题后面的含义。
  他的回答若不叫熠星满意,他将得到无情的、毫无意义的消息,然后他发疯似的锤打墙壁发泄、怒骂,最后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回忆着、压榨着,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地写下正确的答案,剖析他自己最深层的想法。
  他现在就像一个被人捏在手里的蚌,本来紧紧卡住自己的壳,可一旦被撬开到一定程度,便再也无力合拢,只能任人反复揉捏,翻找着任何可能藏有珍珠的角落,即使那只蚌已经干涸、老去、濒临死亡、到了再也不可能造出珍珠的地步。
  
  但最痛苦的还不是这个,是每天熠星传给他的消息。
  告诉他,他一手建起来的精锐军队,军饷被克扣,士兵冻死伤亡,如今已经被分割的四分五裂。
  告诉他,他的封地被贺俄接管,而他涉嫌谋害二王子被幽禁,然后搜刮民脂民膏的罪证,让他在百姓间威望尽失。
  或者告诉他,贺俄密函送给大殷,允诺割让月伯九个城池及苍州以南的草原换大殷对自己登基的支持……
  ……
  他半生的心血,忍辱负重小心翼翼奋斗了这么久,他的理想,他的抱负统统被他最厌恶鄙视的根本没有半分脊梁的兄长一点点碾成了齑粉,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国家步步消亡,甚至里面还有自己的推波助澜。他无力,流泪、呕吐。他咒骂贺俄卖国,咒骂贺普无能。他憎恨罗熠星,他能想到所有残酷的方法想要对付他,他反抗,他恐吓,然后拒绝,最后又不得不写下让他痛苦的回答,等待下一个让他绝望的消息。
  
  其实对贺健来说,这个游戏他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
  熠星现在手里握着从月伯而来的全部消息,大的、小的、微不足道的,他可以很清楚的掌握事情的动向,然后判断贺健的回答的真伪。他的那些问题,明明白白地挖着贺健的心思,借此分析,研究,推算贺健应该有的反应,然后在他某一脆弱的时刻给予猛烈一击。
  熠星现在就像走平衡木,既要击溃贺健,又要维持他起码的清醒。到目前为止,已经换过了三拨大夫,药方开了十来副,甚至百年老参也给贺健用上了,目的只有一个,他得活着。所有重要的、秘密的、关乎罗耀阳在月伯鲸吞蚕食的消息,都需要从贺健的嘴里套出来。
  现在几乎每十天,熠星就会收到一封罗耀阳的亲笔密函,没有他那么浪漫,一两句贴心关怀之外全是正事,熠星就着密函上的问题对贺健施压,然后把压榨出来的答案送给正在月伯兴风作浪的大殷使节,平安侯。
  这就是一团丝,层层往复缠绕,直至把最后一点生机堵住,然后等待着对方窒息而亡。
  
  冬去春来,四个月,这么快就过去了。
  熠星拿着月伯来的最新情报,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冰雪消融,呆呆愣神。
  四个月是很漫长的时间,熠星甚至觉得自己都快忘了王府的大门的样子了。
  但四个月又不是很长,它只够度过一个最普通的北方的冬季。
  一个冬天的功夫,他亲爱的兄长兵不刃血的收服了一个国家,现在尘埃落定,熠星才惊觉的意识到这点。他看着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恍然就好像一场梦。在他闷头处理情报,过了繁忙又冷血的四个月后,面对收获的果实,他觉得……空虚。
  
  “刚刚我去看过了,贺健已经被打理完了。”海宁走进来,“他现在瘦得就剩一把骨头,手上的伤口溃烂,骨头有些变形,治不好了。人刚醒,眼睛直勾勾的,有点死性。”海宁的语气很淡,有些漫不经心的陈述。对于贺健,对于熠星身上那个贴身的香囊,对于秋狩期间皇上禁止任何人探望璟王的伤势,海宁经历过更加不堪的事,所以有些话熠星没说,并不代表海宁不知道。
  熠星低头看看情报,抬头再看海宁,他们都知道,贺健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随时随地轻轻在后面再推一把,他就可能成为一个废人。
  一个国家走向灭亡用了四个月的工夫,从一个王子变成个废人,也只用了四个月功夫。
  “他是罪有应得。”海宁走过去拉着熠星。
  “一直,我把那件事看得很淡。也许自我暗示太成功了吧,所以今时今日,竟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熠星站起来,“我没事儿,走吧,咱们给他送最后一份礼物。”
  
  四个月,贺健的头发已经变成的灰白、稀疏,人瘦得脱相,看起来苍老又狰狞,好象四五十岁的流浪汉。
  “贺健……”
  贺健对声音的反映很迟缓,好半天才好像意识到有人叫他,又过了一会儿才分辨出那声音的主人,立刻像惊弓之鸟一样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你为什么害怕?你不是应该恨我么?”
  慢慢的,贺健恢复过来,木一样眼珠终于开始转动,开始有了光,很弱,然后一个人一个人的观察,足有一刻钟的工夫,才落在熠星身上,“恨,是啊,我恨,我恨……”贺健嘴里低声机械的喃喃着。
  “贺健,我这里有几条消息……”
  “消息……”贺健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眼睛里的光开始变散变乱,他盲目的摸着身旁,“问题……我回答,我的笔,我写下来,我会写下来,等我,你等等我……”
  
  熠星别过头,海宁在一旁握着他的手,无声安慰,好一会儿熠星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开口,“你不需要回答问题,只要听着……”
  '去年冬月二十六日,月伯讣告,齐王贺健,幽禁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