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恋恋猜
怎么瞄得准,不准动!」 可、可是这对小口子而言,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一大清早便被唤来的小字辈一行人,见着第崆手里满满一篮,色彩鲜艳亮丽的果子,冲得最快、手里贪心地拿得最多的,便是嘴一向最馋的小口子,贪吃的结果便是手里拿着、头上顶着、双脚分立、呈大字形贴在墙上当箭靶!唔……讹、谁来救救我呀! 不知是否是听到小口子内心的求救,小竹子忍不主开口:「老大,这会不会太过危险,万一……」
在第崆一怒瞪下,小竹子的话硬是硬在喉头里,卡住出不来。
「难道你不相信我的技术?」第崆一副敢说是就换他当箭靶的威胁状,别看他年纪小小,有着一副纯真可人又乖巧的外貌,内心绝非如外表般良善,这些日子以来,他心情糟透了,非找些乐子消消气不可!谁教小口子贪吃而上勾,怨不得他。「老大……」 「若觉得小口子太可怜的人大可以代他当箭靶。」 一时之间,大伙儿全都噤口,鸦雀无声,不是他们不顾朋友道义,而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 第崆玻鹚渎槠拇笱郏ㄗ⒌卮罴樽迹】谧颖战羲郏笃桓疑源幌拢侠暇⑼恋毓⑼恋仄牌拧己茫S印⒈S印?br />
「住手!」 吁……听到这天神般救命似的声音,小口子才敢松口呼吸,拿着漂亮果子的手,这才敢将它们递至口中,尽情大快朵颐,有他来就搞定,他可以好好地吃这些可口的果子了。「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花雾夜一生起气来,有时会气到不顾他现在身为下人的身分,畅所欲言。「哼。」第崆气愤地扁扁嘴,将弓弩丢到一旁,转身便走。
第崆一走,所有的小鬼们也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就像母鸡带小鸡,一大串地逛大街。
「少爷、少爷……」花雾夜喊着,第崆不甩他的态度让他不由得也生起他的气,干嘛?再不用他他也不想理他,大不了回许总管那儿扫地烧水,也总比在这儿当受气包好些……一双小子偷偷地拉他的衣角。「你为什么老是叫老大少爷,而且你没发现吗?」小仔子怯怯地道。
「什么?」他忘了,十一少爷不喜欢让他的部下们发现他住在大户人家里,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每回你喊老大少爷,老大非但不甩你,还会将怒气发泄在咱们的身上,你行行好嘛,要不就唤他老大,要不就唤他十一,就是不要唤他少爷。」小竹子苦口婆心,就怕待会被老大的怒火波及。那多无辜。
「第崆。」 啧,唤他的本名,看来这小子真的生气了。
惹怒他人的第崆见他生气,原本不高兴的他竟由怒转喜,真是不好的个性。
「干嘛?」
「以后不可以对小口子他们做那么危险的举动。」
他忍很久了,今天一定要讲明白,一下放火、一会儿玩刀、一会儿又射箭……他就不能玩比较不那么危险的游戏吗?难怪身上总是脏兮兮,东青一块、西紫一块,有时还会见血!真是够了,他不痛并不代表其它人也不痛。
「你说不行就不行吗?」这小子胆子愈来愈大了,竟敢这么对他说话! 第崆也是相当矛盾,不喜欢花雾夜待他如主子,又不喜欢他对他仗义执言,乖乖听话没意思,反抗他他又不高兴……唉,总而言之,真难伺候。「对,如果你想玩那么危险的游戏,像耍刀弄剑的,我陪你,别找小口子他们下手。」
「当真?」第崆眼睛一亮,这笨小子,不怕他玩死他?他真喜欢他那逞强不怕他的神采,真是有神,不像平日唯唯诺诺,将他当主子供奉那副窝囊样,他要他当他的朋友而不是属下。「嗯。」花雾夜豪气万千地应允,引来身旁所有人景仰的目光,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那好,我不想玩射箭了,咱们出城,到另一个秘密基地去。」
「好呀!」这群被关在城墙里的小孩们最爱出城,这下大人们怎么也找不着他们,不会玩到一半被捉回去,也不怕有人制止他们玩太危险的游戏,想怎么玩都可以!一群人兴致勃勃地出发,当然,除了一个人之外。◇◇◇
匡啷! 杯子应声而砰,第桀的心没来由地狂跳,胸口似遭到重击,忽地一阵剧痛,让他惨白了一张脸,冷汗直流。
被骗得有些儿怕的虚怀谷虽然认定第桀又在唬非他,却又忍不住以眼角偷觑,只见第桀不仅脸色苍白、汗水自额际不停沁出,甚至还站立不住,捧着心跌坐在地。「别再唬弄我了,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啰!」
佯怒的虚怀谷,愈是瞧他愈觉得不对。「第崆……」
好不容易挤出这两个字,第桀便倒在虚怀谷怀里,紧紧揪住他的衣衫,痛苦喘息不已。
「你是说你兄弟,那个双生子吗?喂!」虚怀谷连忙抓起他的手腕,替他把脉,但脉象除了急促了些,并无大碍,可他竟会痛苦成这副模样,除了是存心骗他的之外,还有一个可能便是他的双生兄弟遭遇到什么灾祸,真会如此神奇?虚怀谷抱着第桀急步向外奔去,赶着去通知第家人。
◇◇◇
「撑着点,撑着点!」 焦急万分的声音不断地自耳际边传来,第崆虚弱地勾起唇瓣,难得如此开心。就知道他不论多气自己就是不能放下自己,第崆找到了可以替代自小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双生兄弟第桀的人了!真好。
当第桀找到了比他这亲兄弟还重要的人时,他不禁有点恨起他竟弃他而去!但当他的身边亦出现一个与往日所接触过截然不同的人时,他变了,变得没那么在意他的身旁不再紧黏着和他有着一样想法、一样面孔的手足。「你不气我了?」
「啊?」由于第崆的声音实在太小,花雾夜将耳朵倚在地唇瓣旁,央求他再说一次,这才听清楚。「你若不好,我便气你,气你一辈子!你听到了没?」 第崆笑了,这么大声,他怎会听不到,他的耳朵嗡嗡叫着,真是的,他只是撞伤胸部,又没撞聋。
「都是你说要来这里玩,都是你要将骑马打仗玩得这么激烈,都是你没事叫我当马被你骑,都是你要我一直一直往前冲,我又没来过这儿,我怎会知道这里有个坑洞,都是你,谁教你跌在我下面的。第崆!」 「嗯?」第崆左脸颊上的小酒涡愈陷愈深。
「你如果不撑下去,再次活蹦乱跳地在我眼前耀武扬威,我……我就不原谅你。」 嘻嘻,若不是胸口实在太痛,第崆还真想给他哈哈大笑。
这种略带哭腔的威胁法,还真是不入流且带点滑稽,不过这正也代表着他的忧心,这人真是太可爱了,若他不能活得好好的再多加整整他,岂不太可惜?「第崆、第崆……」 不行,他的声音好似愈来愈远了……他快撑不下去了……
第三章
「说,有你跟着为什幺还会这样?」已逐渐不管事,将所有家业交递年轻一辈的第家大老爷子第灵,难得大发雷霆,对着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人儿斥道。「老爷,你吓着他了。」第家主母任姊,柔声地抚慰。
「这事妳别插手,若不是当初崆儿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只要有他在身边跟着,他便收敛自己的行为,不然说什幺我也不会答应以让这幺小的他跟着,一个小小的伴读怎能保护得了崆儿!都怪他没保护好崆儿,否则为什幺主子受伤,做下人的却毫发未伤,妳倒是说说,这成何体统!」
「这很好呀。」任姊温柔地看了花雾夜及站在一旁干着急的花莫愁一眼,暗示他们别担心。「妳说什幺?」第灵吹胡子瞪眼,却怎幺也不敢真的同老婆大人发火。
任姊递送杯温润的茶水,让相公消消火气,再慢条斯理地开口: 「老爷,如果你为了保护我而受了点伤,是不是觉得这很光荣?」 「那是当然,我一定会保护夫人妳的,不过这又有何干?」八竿子打不着吧?第灵拈着长发,一脸不解。「那幺若换成我为了保护你而受伤,你会不会觉得这是种侮辱,太不光荣?」
任姊接过第灵饮罢的茶杯,将它摆放在桌面上。夫人优雅缓慢的动作惹得第灵开始浮躁起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幺药?不能说快点吗? 急惊风的第灵年纪长归长,但仍是一点也没变,顶多变得在面对夫人时比对他人更能隐忍不发作罢了。「这也是当然,然后呢?」
「这不就得了,难道你想让外人说咱们的儿子为了自个儿的性命。罔顾下属的性命,是个没有道义、贪生怕死的小辈?」
「这……可是……」想反驳却又辞穷,多年来和天人辩驳的结果是愈来愈惨烈,到最后,也只有认输一途,但第灵们想作垂死挣扎。「还有什幺好可是的,你以为雾夜会故意将崆儿推下坑洞里,让他跌成重伤,自己再慢慢滑下去在他耳边诅咒他吗?「
「这倒也不是……」第灵愈说愈小声。
「况且,这事追根究柢,若非崆儿起的头,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咱们没对不起花夫人便是万幸,还有什幺立场责怪雾夜。」不愠不怒、快人快语,是任姊江湖儿女般的真性情,嫁作人妇多年仍未改其性。
这让他疼爱不已的两个稚儿,活像对宝,长得漂亮却也教他头疼不已,他不明白,所有的儿子皆是以同样的方法教育,为何这两个幺儿非得每天惹出大小程度不同的祸端不可,害他们第府在地方上出了不小的名声,为陪罪花了不少教他心底淌血的白花花银子。
第灵心底也明了,若非崆儿的指使,乖巧的花雾夜又怎会出城,到那危险重重的河岸边去?可是,现下崆儿身受重伤,身处危境,教他如何能不心急,能不找人发泄发泄?「哼。」说不过她,那他以哼声表示心中不满总成了吧?
「雾夜,老爷不怪你了,还不快起来。」
任姊对着跪地不起的花雾夜柔声道。
但花雾夜未起身亦不语,只是低头长跪。
任姊摇摇头,微叹了声,这小孩为人太过正直了,让他跟在崆儿身旁,恐怕还会吃更多的亏,她起身欲将他扶起,却遭到拒绝。
「夫人,这全是雾夜的错,请您惩办,若是……我们母子俩也没脸再待在您这儿,我们……」
花莫愁奔至儿子身旁,要他跪着不能起身。
「莫愁,妳还当不当我是妳的主子?」 这一声问话,让花莫愁惊慌地忙响应: 「夫人,您别这幺说,莫愁只要人在第府一天,您便永远是莫愁的衣食父母,是第府的主母,当然是主子。」
那幺离家便不是啰?这也好,省得一堆人成天直嚷着报恩报恩,烦不烦人? 「那就得听我的,我现在要雾夜起来,他就该起来,相信老爷也同意,是吧?」
一旁的第灵能说不是吗?他只得嗯了声,虚应了事。
「谢谢老爷夫人,谢谢老爷夫人!」花莫愁不停拉着儿子低头谢恩,代替不肯说话的儿子拼命地道谢,生怕惹主子们不快,变挂将他们母子俩赶出第府,那他们孤儿寡母又将流落何方?她过怕苦日子了,好怕。
「雾夜,还不快谢过老爷夫人不怪罪之恩!」花莫愁拼命暗示明示、儿子开口,但花雾夜的嘴却像是蚌壳,硬是不肯打开。「雾夜,你想崆儿若醒来最想看见的是什幺?不知他若见不着你会不会怪罪到我这做母亲的头上?」
花雾夜这才有了举动,他深深地向第夫人鞠躬,便往外跑去。
「雾夜,你在做什幺?回来!」唤不回儿子的花莫愁改向第夫人道歉,一直代儿子陪不是。「莫愁,妳就让他去吧,他得负责照顾崆儿,直到崆儿病好为止,否则他不会心安的,妳也下去休息吧,大伙忙了一天,都下去吧!」
「是。」还兀自担心自己能否继续留在第府的花莫愁,惶恐的神色仍末褪去,但她似乎是可以留下啰?她带着这份猜测退下,现在她也只能祈求十一少爷平安无事,否则后果难以想象。待众人皆退去,还生着闷气的第灵闷闷地开口: 「妳为什幺要袒护那个浑小子?明明是他不对。」
「你又说这话,你当真认为崆儿一点错也没有?」 「这……」除了吹胡子干瞪眼,面对老婆大人的第灵还能说什幺?「那孩子和崆儿有缘,只有他能制得了崆儿,你信是不信?」
「哪那幺容易,崆儿耶,又非他人。」如子莫若父,不是他这做父亲的自夸,说起第崆和第桀小鬼灵精的程度,恐怕是无人能及、无人能治。「我说能就是能,要不要赌一睹?」 看老婆信心满满的模样,第灵忍不主唱反调。
「赌就赌,谁怕谁!」
「那幺你就得继续让雾夜待在崆儿的身边,咱们再来瞧瞧后续发展。」 「好。」一声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