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徒
罗修眉头一皱,随即又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打球?你这样做是在扼杀他的天份,是在毁他的前途。”
“我不要他有什么前途,只要我们母子俩能相依为命,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好。”陈淑慧说着,眼角竟然滑落了几滴泪珠。
“据我所知,花越泽他自己也愿意在上学,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去曹扬高中。你做为他的母亲难道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天天在街上捡破烂吗?”罗修见她落泪,虽然心有不忍,但为了说服她,也只能继续问道。
“不管他干什么,只要他能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不能让他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他!我现在只剩下越泽了,我不能再篮球将他从我身边夺走!”陈淑慧非常激动地咆哮道。
罗修望着眼前近乎疯狂的女人,难以置信地想像着篮球曾经给这女人带来过什么伤害,而且是非常巨大的伤害,否则她怎么可能一听到篮球这个词会有如此反常的反应。
“你想一想,曹扬是本市最好的高中,而且就在本市,到你们家不过就是两站地。越泽他去了曹扬,也只是在你的眼皮底下,他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呢?”罗修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只是把个中的好处分析给她听。
“不行!只要他接触了篮球,他早晚都会离开我的!”陈淑慧摇着头痛哭道。
罗修顿时也没了辙,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篮球这么有偏见,但是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证,越泽他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不管他打不打篮球,他都会照顾你到老的。”
陈淑慧听他这么说,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只是坐那里不停的啼哭着。
罗修见她情绪有所缓和,又说道:“这样吧!训练馆里刚好缺一名打扫卫生的阿姨,如果你不嫌弃这个工作的话,你也可以到曹扬来上班,而且天天都能看到越泽,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他会离开你了吧。”
陈淑慧停止了哭泣,抬头望着罗修,深吸了两口气,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好吗?”
罗修点点头,递上一张名片说道:“我知道您是个明理的人,你一定会想通的。这是我的名片,你随时可以联系我,那我先告辞了!”
走出花越泽家,罗修的心情却变得很沉重,他突然很好奇,好奇这个女人身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一个故事,一个和篮球有关的故事。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故事的框架必然是用这个女人的许多泪水所构成的。
“师兄,你出来啦?你没事吧?”等在胡同口的修杰,一见到罗修就围上去,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他。
罗修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的说道:“我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那个女人……”修杰刚一开口,发现罗修正以一种非常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当下畏畏缩缩地说道,“我是说花越泽的母亲没对你怎么样吧?”
“她能对我怎么样?”罗修转念一想,这小子八成也知道陈淑慧对篮球的异常反应,便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对篮球反应异常?”
“岂止是异常呀,简直就跟疯了一样。”修杰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
“那为什么刚才我进去的时候不提醒我呢?”罗修质问道。
“这个……”修杰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罗修见他一副心虚的样子,也再与他计较,又问道:“你说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哪知道啊。她没打你吗?师兄。”修杰好奇地看着罗修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伤,心里非常郁闷,自己上次上门当说客就被榴莲伺候了,师兄他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罗修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很希望我受伤吗?”
“没有,没有!”修杰连忙摆手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已经交待了那些同行,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如今我已经在曹扬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个人指定是逃出我的五指山的,哈哈哈……”修杰正得意扇形地吹着牛,一回头发现罗修已经迈开了大步往前走去,慌忙喊道,“师兄,你等等我呀!”
修杰边往前追去心里还在纳闷道:“他怎么就没受伤呢?”
第三十五章
盛夏,那三条黑色的身影却如一阵暴风,犀利地刮过曹扬街头球场的上空。一时间,那三条黑色的身影背负着如侵华日军一般的恶名,所过之处无不令人毛骨悚然,禁若寒蝉。
这一日,不过九点多种,三条身影便从一个街头球场中踏了出来。三人中最高的那人,扬了扬手中的那一纸合约,脸上挂着如鬼子进村扫荡后肆虐笑容,大笑道:“第八家了,呵呵,咱们得抓紧时间,争取在今天之内突破十家。这不仅是个量的突破,更是一次质的提升,我们即将成为影响这到整个时代的重要人物。”
“啊?还要再打两家?那岂不是要累煞老猪我?”身形肥硕如山的黑影抱怨道。
嘭!一个拳头如一把铁锤重重在砸在了他脑袋上。还有那一成不变,刺得人耳膜发疼的大声叱喝,“闭嘴!”
旁边身材矮小的黑色身影依然一言不发,冷漠地注视着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的暴力行动。
这不正是九幽三狼战队。
猪头捂着被川南铁拳不知道蹂躏过多少回的脑袋,眼眶中隐含着委屈的泪水,悻悻地躲到了一旁不再吭声,心里却把川南咒了个体无完肤。
“韩斌,下一家打哪?”川南满脸兴奋地问道。
“虹北!”韩斌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张脸依旧遮掩在长发之下,看不到脸上的麻子,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好!向着虹北进发!向着我们美好的未来进发!”川南左手一挥,像一个驰骋沙场的将领意气风发地豪言壮语道。
鬼子进村的号角再一次地响起,三条黑色的身影迈着豪迈的步伐,向下一个扫荡的目标……虹北浩浩荡荡杀去。
三人站定在虹北两米多高的马蹄形大门前。
“这虹北也太腐败了吧?”川南用手遮挡住强烈的阳光,抬头向那马蹄形大门最上方的虹北二字望去。
猛烈的阳光下,那足有半米之巨的虹北二字,在最高处反射出金灿灿的耀眼光芒,似站在天穹的高傲神明渺视着天下众生。
川南揉了揉被阳光刺痛的眼睛,又笑道:“不过,我喜欢!越腐败越好!再过几个小时,嘿嘿,这腐败也能有我的一份了。这虹北每个月的收入应该不低吧?呵呵,想起来都让我流口水,我真有点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地想把它纳入囊中,呵呵呵呵……”
猪头见川南YY得兴起,他也在一旁陪着乐呵呵地傻笑。“看我的!”猪头放下背后的巨大帆布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件东西。
“你这粗货又在干什么?背那么大一个包,你不嫌累吗?”可能是因为一想到虹北就要被他打败心情大好的缘故,这次川南出乎意料地没有爆他的头。
“我不累,这里面都是些重要的东西。”猪头乐呵呵地笑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块板砖。
川南眉头一皱,骂道:“你背这么大一个包,就是为了装板砖?”面对这有些脑残的同伴,他似乎有些无语地想再度用武力来让他保持头脑的清醒。
猪头举起了手中的板砖,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这包里装得可都是有用的东西。”
川南见他手握板砖,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心里更是恼火,大骂道:“板砖?有用的东西?你拿这板砖是想砸我的吧?”
猪头一见川南误会了,赶紧把板砖藏到身后,陪笑道:“不是,不是。我哪敢用板砖砸你。这板砖是用来……你看……”
只见猪头往后又退了几步,然后发力跑了起来,以一个标准的扔铅球的姿势将手中的板砖抛了出去。
铛!板砖砸在了虹北的铁门上,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怎么样?”猪头得意地看着川南,然后走到韩斌的身旁搭着他的肩膀,笑道,“其实我也是跟韩斌学得。上次在天河,他那一板砖,多有气势!不过,我更聪明,呵呵……”猪头大笑了片刻,又接着说道,“这满大街也不能到处是板砖吧?昨天我特地去工地捡了十来块,都装这包里呢,真正做到,走到哪,踢到哪,板砖一个都少不了。厉害吧?呵呵……”
川南冷笑了两声,边走向猪头边拍手道:“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当川南走到猪头旁边的时候,只听得一阵鬼哭狼嚎,四周尘土飞扬,其中还夹杂着川南的咒骂和猪头的求饶声。
“好了!”一直静立于一旁的韩斌终于忍不住开口叫道。
对于天天与这样的两个活宝为伍,他们俩人间打打闹闹,他早就习以为常,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以一种见怪不怪的态度旁观着,可今天却突然一反常态竟然开口制止,的确有点怪异。
韩斌额头渗出两颗冷汗,尴尬地直视前方。
原来是猪头刚才的那一板砖把虹北的保安给引了出来。这一大清早的,没什么人打球,这家伙正躲在大门右侧的安保室里偷懒打盹呢。那咣当一声响,扰了他的清梦,火冒三丈地冲去安保室,却看到外面已经打得火热,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也正看得傻眼呢。
猪头躲到了韩斌的身后不敢出来,川南似乎还不解恨还欲扑上前去揍他,可是韩斌挡住了他,朝他身后撅了撅嘴。
川南一愣,回过头来也望见了那正看得傻眼的保安,猛得一笑,走上前去对那保安说:“没吓着你吧!呵呵!我们闹着玩呢。”
那保安似被刚才川南的狠劲震住了,一时还缓不神来,呃了半晌才怒道:“闹着玩?一大早的吃饱撑得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跑这来玩?”他顿了一下,眼角瞥见了地上的板砖,大叫道,“这板砖也是你们朝门上砸得?”
川南赔笑道:“刚才是不小心失了手,您见谅。”
“见谅?我看你们三个是疯了吧?敢到这地界来撒野?”
那保安一句话还没说完,韩斌就打断道:“废话少说!我们就是来踢场的,踢你虹北的场!”
保安见韩斌这么的口气,再一回想刚才川南打猪头那股狠劲,当下心里没了底,低声说道:“踢场也不用这么早吧?”
“我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管得着吗?”猪头从韩斌身后跳了出来,胸前那两块肥肉颤悠悠地抖动着,直晃得人眼花心又慌。
“行!那你们等着!”保安看着猪头如山的身形,咽了咽口水,转身走进了安保室,神声慌张地拿起电话,嘴里不停地叨念着什么。
不一会儿,他挂断了电话从安保室里走了出来,对韩斌三人说道:“你们进去吧!”说着让出了身后的偏门,请三人入内。
韩斌三人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从那保安面前嚣张而过,直冲球场而去。
虹北的名气绝不是吹出来的,单是那一扇豪华大门就已经让川南意淫不止。再一看这内里,四个设备齐全的篮球场依次而布,四周更是绿树成荫,依稀还有阵阵花香传来直沁人心脾,仿佛置身世外桃源,在这样的一个球场打球可真是爽得不得了。
此时,时间尚早根本没有人打球,四周显得非常空旷,三人在篮球场的中央左右望去也见不到一个人。
“这虹北连个鸟影都没有?该不会是听说我们九幽三狼来了,吓得不敢出来了吧?”川南很嚣张地笑道。
“哇!”猪头根本没有在听川南哆嗦些什么,眼神却被最里面靠近树林的一堵墙所吸引。
川南眉头一皱,责怪道:“又鬼叫什么?什么东西让你大惊小怪的?”
话未说完,他也瞧见了那一堵墙,惊得张着一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那只是一堵展示墙,一般的街头球场都有。每个街头球场前来挑战的人总是络驿不绝,赢了自然可以成为球场的坐上宾,随时都可以免费进来打球。要是输了,那就对不起了,留下你的球衣签上大名,然后滚蛋。这展示墙自然就是用来挂那些球衣的,这一件件颜色各异的球衣就像是守卫领土的将士一次次英勇搏杀的战利品。
虹北的这堵展示墙更是夸张得很,长有二十米,高三米,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球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个运动品牌的新品发布会呢。
“啧啧啧,这虹北可真不简单哪?”猪头感叹道。
嘭!这可怜的人,一出口就没什么好事!
“你这粗货!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川南怒不可遏地骂道。
韩斌冷冷地盯着这堵墙,眼里却透出一股轻蔑地桀骜。他冷冷地说道:“这场比赛得再加一个条件,要他们把这墙给拆了,花花绿绿地看着真碍眼。”
“好大的口气!”一个声音从树林间传了出来。那声音浓厚穿透力极强,未见来者真面目,声音已然先至,可见说话之人身体极其强壮,定也是长期进行煅练所至。
第三十六章
韩斌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从那宽大的展示墙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此人身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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