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徒
老头怔了一下,如先前那年青人一般打了个冷颤,道:“你要去哪?”
“九龙馆!”
没想到那老者一听到九龙馆三个字,反应竟和那年青人如出一辙,撒腿就要开溜,好在川南早有防备,一把将他拉住,不解地问道:“我只是打听去九龙馆的路怎么走,你跑什么啊?”
老者当下慌乱地摇头哀求道:“我不知道啊,你快放开我。”
“胡说!你一定知道,不然你跑什么?”川南双眼一眯,威慑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老者使劲想挣脱,奈何川南早有准备,一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老者,让他动弹不得。
猪头见状,心里头那股不祥之感愈发的强烈,急忙劝说道:“川南,算了,既然这位老伯不知道,你就别为难他了。”
“就是,就是。这位猪小弟说得极是。”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猪头额头直落而下,汗!老子帮你说情,你还骂我是猪小弟。
“你想蒙谁呢!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一提起这九龙馆,你们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跑都来不及。”川南手上一用力,夹得那老者嗷嗷直叫疼,“你还别说,你越是不说,老子对那九龙馆的兴趣越高,老子还真就要去见识见识这九龙馆到底有何能耐,能让人如此闻风丧胆。”
“从那条小路一直往前走,拐过一个弯,就是那九龙馆了。”老者终是忍受不住疼痛,道出了九龙馆的所在。
川南满意地点了点,放开老者,迈步就朝老者所指的小路行去。
“等等,年青人。”老者抚着手腕上的疼处,对川南唤道。
“还有什么事?”川南疑惑地看着老者。
“这九龙馆里皆是些凶神恶煞之徒,平日时横行乡里,无人敢惹,你还是小心为好。”老者语重心长地叮咛道。
川南一怔,突然大笑道:“多谢老伯提醒。”说着就招呼猪头往九龙馆方向走去。
猪头犹犹豫豫地跟在川南身后,心里还在回想老者的那一番话,心头那股阴霾感却越来越是浓重,但见川南踌躇满志,又怕吃他的拳头,只得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不在焉地跟在后头,向九龙馆行去。
第四章 一切皆有可能
曹扬高一(三)班的教室里,班主任语文老师的课。
五十来岁,满头银发,鼻梁上架着一个宽大的眼镜,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衬衫,一双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头的皮鞋擦得锃亮锃亮的,让人不得不感叹这位老师要是下岗了,完全可以胜任擦皮鞋的工作,凭他能把一双破皮鞋擦得如此锃亮的手艺,根本不用担心再就业的问题。
这班主任看起来和蔼可亲,俨然一副资深学者的样子,上起课来倒也是轻松得紧。这不,他先让同学们逐一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还要每人说上一句最喜欢的至理名言或是人生的座右铭,一时间课堂上的气氛真是轻松愉快的很。
很多同学勇跃发言,而且说得都非常好。什么‘人生应该如蜡烛一样,从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路是脚踏出来的,历史是人写出来的,人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书写自己的历史。’也不知道这些个学生是真的喜欢这些励志的话,还是说得好听而已,总之一个说得比一个好听,一个说得比一个精彩,估计谁也不想于这第一次在全班同学面前展露才华的机会上失了面子。
轮到婉绮发言了,这小妮也不是一般的能侃,先是简短的一番自我介绍,然后虚心地列举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末了,用一句‘社会犹如一条船,每个人都要有掌舵的准备。’作为自己的坐右铭。好家伙!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伙,你们要把罩子放亮点,现在高一(三)班我掌着舵着。
偏就花越泽那大条筋,听了以后大受鼓舞,竟激动地站了起来,鼓着掌道:“好,说得好,说得实在是太好了!”
全班同学皆都诧异地望向了他,他还不知害羞地反问了大家一句:“看我干什么?难道班长说得不好吗?”
你丫的不是找抽吗?估计全班同学这会心里都有这个冲动,但碍于老师在场不好下手,都忍住了,只是全都愤愤地瞪着花越泽,场面一时尴尬无比。
花越泽哪会去想那么多,仍自顾自的鼓着掌,眼睛还在全班同学的身上扫上来又扫去,那眼神纯情的像是在说:班长说得不好吗?
婉绮回眸望了花越泽一眼,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那笑却如同巨大的魔法一般击中花越泽,使得他更加欢快更加卖力地鼓着掌。
不多时,又响起了一两声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全班同学都跟着鼓起掌来,一时间掌声雷动,那巨大的声响盖过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对花越泽的咒骂。
你丫的真会拍马屁,自己拍也就算了,还要拉大伙下水。谁都在心里咬着牙大骂花越泽,我们要是再不鼓掌,那不是摆明了不给班长面子吗?好小子,算你狠!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满意地看着同学们友爱的一幕,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眯着眼睛对花越泽道:“这位同学做得很好,下面你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掌声顿时停了下来,教室里安静得鸦雀无声。花越泽感受着周围射来的无数如刀似的箭的眼神,心里一下没了底,支支吾吾着说:“我……没什么好介绍的……呵呵……我就粗人一个。”
‘扑哧’,也不知谁先带头笑了出来,继尔全班同学都哄笑了起来,同学们都好像要把之前积压在心中的不快驱散,全都用力地夸张地笑着。
“安静,安静!”班主任敲了敲讲台,示意大家别再嘲笑花越泽了。
好不容易,大家才止住了笑意,正襟危坐住。班主任又和蔼地对花越泽笑道:“你不要紧张,像刚才大家做的自我介绍那样说一遍就好了。”
“大家?”花越泽挠了挠脑袋,刚才大家说了那么多个版本,我到底学谁呢?
班主任见他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得又提醒道:“比如像刚才班长那样说。”
“哦!”花越泽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干咳了两声,开始说道:“我叫婉绮……”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全班更是爆发出比前一次更巨大的笑声。
“哈哈哈……笑死我了……他说他叫什么……哈哈哈……”
“婉绮……哈哈哈……多好听的名字……”
“咦……怎么跟班长重名……哈哈哈……”
花越泽啊花越泽,叫你学班长的模式做自我介绍,你小子也不能那么没创意,连名字都照搬吧。
花越泽当下羞红了脸,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去看那娇小的身影,嘴里慌乱地解释着:“不……不是……我刚才一时紧张说错了……我叫班长……哦……不是……不是,我叫花越泽。”
“妈呀,我肚子都快抽筋了,哈哈哈……”
“哈哈哈……是啊,我笑得眼泪都流不停了,救命啊。”
班主任皱着眉头看着花越泽,哭笑不得地说道:“好了,大家安静,花越泽同学不过是太紧张了而已,大家不要再笑了,让他好好做完自我介绍。”
大伙好不容易强忍住笑意,不知谁又说了一句:“还要自我介绍啊,完了,我这胃非得笑穿孔了不可。”又是乱作一团的爆笑。
“别笑了!一点课堂纪律都没有!”婉绮站了起来,凤眉紧挑,一张脸涨得桃红地怒斥道。
这小妮子发火还当真奏效,全班同学当下不再玩笑,一个个满脸肃然在坐在座位上,好像刚才的笑声是从别的班级传过来似的。
婉绮回过头看了花越泽一眼,轻声细语地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然后便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含期待之色地望着花越泽。
似是受了极大的鼓舞,花越泽感动地点了点头,深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叫花越泽,我知道我笨,但我深知笨鸟先飞的道理,别人用一遍能懂的问题,也许我需要花上十遍甚至百遍才能弄懂,但我不怕,只要能弄明白,就算是问一千遍一万遍,我也是会问的。”
班主任赞许地点了点头,心道:这朽木的确是笨了点,但诚如他所说,只要能勤奋点,还是可以补拙的。
这班主任现在是如此想的,他还没见识过花越泽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厉害,恐怕再过一阵子,他叫苦都会来不及的。
他笑了笑,点头道:“说得非常好!勤能补拙!以后你有什么问题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好了。班长,你也要多多帮助他才是。”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他就该为自己的这番话后悔,恨不能抽自己两嘴巴,骂句‘叫你嘴贱。’
婉绮点了点头,应了句:“是!我们互相帮助!”
花越泽说了那么多,心情也大为放松了下来,又接着道:“我记得有一位古代名人曾经说过‘一切皆有可能!’我也坚信这一点,并把它做为人生的座右铭,只要肯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哗啦啦,笑声一下子如决堤的海水又爆发了出来!
“一切皆有可能……哈哈哈……这是古代名人说得的吗……妈呀……求你别再做说了……你再说下去……我这胃……哈哈哈……不止我这胃……恐怕连我这小命都保住了……真是笑死人不偿命哪!”
第五章 吓人的赌注
川南和猪头顺着老者指着的小道,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拐了一个弯,终于看见一片空旷的开阔地。
在那片约摸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开阔地后,赫然伫立着一座像是废旧工厂模样的围墙。围墙的四周满是色彩鲜艳的涂鸦,走近一看,竟是造型各异的九条龙。那九条龙颜色各异,俱都张牙舞爪,或昂首向天,或俯冲直下,端得是气势磅礴,直逼心头。
川南四下望了眼,说道:“这一定就是九龙馆了,啧啧啧,这些龙画得倒挺不错。”
猪头无心与他玩笑,眉头紧皱,劝道:“川南,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九龙馆看起来怪吓人的。”
嘭!一记重拳当头砸下!“几条小虫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你还怎么跟我出来混。”川南骂道,“这九龙馆恶名远扬,咱们把它拿下,对打开我们的知名度可是大有帮助。”说着就朝围墙中间那两米来宽的铁门走去。
围墙中央的铁门是用铁丝网成的,所以一站到门前,就将内里的情况竟收眼底。只见内墙上同样也是满布龙纹涂鸦,当中是一个篮球场,场地上聚集了不少青年正在打球。只是那阵仗看起来颇有点怪异的味道,那些青年皆穿紧身背心,裸露的手臂上满是狰狞可怖的纹身,每个人嘴上都叨着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篮球场的后方还有一幢用铁皮搭盖的二层小楼,虽然简陋但面积却不小。
川南一脚踹在了铁门上,咣得一声,当下把那些青年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这里可是九龙馆?”川南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那些青年面面相觑,倒好像是有点奇怪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我是来挑场的!”川南见没有人回答,表明了来意。
那些青年惊奇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笑声在开阔地上蔓延开来,只觉得刺耳,让人心生(炫)畏(书)惧(网)。
猪头站在川南身后,自然也将这些人奇怪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炫)恍(书)然(网)觉得眼前这些人都不似人类,更像是一群许久没有见过猎物的野兽。他拉了拉川南的衣角,小声道:“川南,我们还是走吧?”
川南瞪了他一眼,又冲着铁门内大喊道:“我们是来挑场的!”
笑声终于止住了,从那群青年中走出一个梳着‘地沟垄’头的青年,他身板看起来瘦弱,但全身肌肉紧绷,身高也在190cm以上,双手手臂上各有两条龙蜿蜒而下,布满了整个手臂。
他猛吸了两口烟,然后狠狠地将烟掐灭,笑道:“你是来挑场的?”
川南哪肯在气势上输给他,一扬头挑衅道:“是的。”
地沟垄头冷笑一声,道:“你可知我们九龙馆的规矩?”
“挑场自然有挑场的规矩,输了我们留下球衣,签上大名然后滚蛋!”川南说道。
“哈哈哈……”地沟垄头突然仰天大笑,半晌才止住笑,说道:“九龙馆可不收球衣。”
川南又向内里扫视了一遍,这才发觉这九龙馆里的确没有收纳战败者球衣的设施,当下疑惑地问道:“那你们收什么?”
“胳膊或者腿!”地沟垄头冷冷地说道。
川南和猪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惧怕但却骑虎难下,地沟垄头在说话间就已经打开了铁门,那些青年都已走了出来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川南和猪头被推搡着进入了九龙馆的内部,虽然心里此刻也是被那赌注吓得慌乱无比,但川南仍强自镇定了下来,说道:“好!那敢问要是我们赢了的话,我们能得到什么?”
“腿或者胳膊!”地沟垄头又是冷冷地回答道。
这哪里是打球,分明是一群亡命之徒嘛!川南厌恶地说道:“我们不要这个。”
“只要有本事拿,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地沟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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