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徒

“恩！三哥果然是心思缜密。”赵老五说着就仔细地查看了起来。

场边正喝水的花越泽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笑道：“你们俩干嘛呢？地上有钱不成？”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耍花样。”赵老五愤愤地骂了一句。

“噢卖糕的！天地良心，我只是喝口水而已。”花越泽一脸委屈地辩解道。

“卖糕的？三哥，他是不是骂我们是卖糕的？”赵老五边在地板上仔细查看着边不解地问道。

“这个狗犊子！老五咱不跟他一般见识。”赵老三说着运着球到底线，对着篮球架子左瞅瞅右看看。

“喂！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俩哦！你们再不投篮，二十四秒进攻时间就要到了。”花越泽猛灌下一口气，善意地提醒道。

赵老五和赵老三两兄弟对望一眼，眼神大有疑惑之色，显然把花越泽难得的好心当成了驴干肺。

“怎么办？三哥！”赵老五问道。

老实说这会赵老三的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用期待地眼神望着站在远处的赵老大，希望他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赵老大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赵老大在后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也拿捏不准花越泽到底唱得是哪出。他望了赵老二和赵老四一眼，此二人也俱都一脸茫然地望向他。

棘手啊！赵老大这样想着。可是时间不等人，二十四秒进攻时间只剩下五秒了，再不拿定主意，就该错过进攻的机会了。

没理由凭白无故地不防守，让你这么轻易地得分吧？这其中必定有诈！恩！一定是这样的。小心驶得万年般，少得这两分不会怎么样的。

赵老大拿定主意后，不顾场边急得直跳脚一直叫赵老三上篮得分的教练的呐喊，以及全场观众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嘘声，深吸了一口气道：“老三，老五，回来，我们放弃进攻！”

扑哧！花越泽一口水喷出老远，大跌眼镜地看着赵老三把球放在地板上，还很得意地瞪了花越泽一眼，乐呵呵地走回后场去。那眼神，那意味，分明是在说：小犊子！老子就是不着你的道，不上你的当，气死你吧！

“噢卖糕的！我的神哪！多么纯朴的农民兄弟啊！我只是怕被他们撞伤，想发发慈悲让他们轻松一点得分，没想到这年头，还有有不占便宜的活雷锋啊。”花越泽感慨到肚子都差点抽筋。

罗修干咳了两声，嘴角露出淡淡地笑意。修杰得意的用肘顶了他一下，笑道：“师兄，这捣蛋的威力不错吧。”　

　　第十二章　对骂

捣蛋就得是捣蛋，不彻底捣毁复兴的二一二防守阵型，他怎么能称得上是个蛋呢？花越泽深谙自己在场上的主要作用和任务，并且运用了中国红军擅长的打游击的作战方法，搞得赵家五兄弟真个是焦头烂额，却又不知所措。

花越泽无球跑动，像个高速喷射而出的长了眼睛的导弹穿梭在赵家五兄弟组成的二一二阵型当中，一会儿跑到赵老大的面前朝他吐了吐舌头，一会儿又跑到赵老二的面前很玩味地盯着他的短裤看，看得老实的赵老二脸红跟猴子屁股似的。

“你别转了，转得老子头都快晕了。”赵老三两眼发白地看着花越泽像只讨厌的苍蝇又从自己的眼前飞过，极为不满地叫嚷着。

“你管我！我就是要跑，你能拿我怎么样？”花越泽朝他扭了扭屁股，还是自顾自地欢快穿行着。

赵老三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呐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世界如此美妙，我岂能如此暴躁，实在是不该不该！”这样了放松方式似乎并不适合他，特别是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花越泽那张讨人厌的嘴脸正离他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心里顿时一阵恶心加暴怒。刚才好不容易才镇压下来的怒气，此刻如火山爆发般地***了起来。

“够了，你这小犊子！离我远点！别逼我削你！”赵老三使出了狮子吼对花越泽咆哮道。

花越泽咧开了嘴，一副非常欠扁的样子，笑得跟街头调戏良家妇女的无赖一样可恨，道：“正好！老子皮还真有点痒痒的！赵老三，你今天要是不削我，你就是我养的小犊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动手，赵老三的面子哪还能挂得住。可等他抡起了膀子正要下手，花越泽那小子早已跑到了裁判的身边，像个风骚的妓女一样勾住满头白发一看就知道意志不是很坚定的裁判的手，撒娇道：“嗯……他欺负人家，他要打我，你可要为人家做主哦！”

饶是活了五六十年深经百战的裁判被他这么一折腾，浑身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强忍住胃里的翻腾，抽出被花越泽极为亲密勾住的手，说道：“谁想在我上盘上闹事啊？”

“他！”花越泽把手指向满脸杀气的赵老三。

“你想干什么？”裁判走向了赵老三，手里玩弄着那只可以主宰球员生死甚至是比赛结果的哨子。

赵老三赶紧把手放到了背后，摆出一张很赵老大一样的看起来有些傻气的笑容，笑道：“我没干嘛。”

“你还说你没干嘛。你刚才是不是想这样打我？”花越泽从裁判的身后很狐假虎威地跳了出来，拉起赵老三藏在背后的手朝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捶了一拳，夸张地做了个连那些资深的武打替身演员都自愧不如地翻身倒地动作。

还未等赵老三感慨完花越泽这个难度系数达到了9。9的动作，他又梨花带雨地趴在地上抬起了头，嚎啕大哭道：“你看到没有？他打我了。”

裁判顿时从错愕中惊醒了过来，根本不听赵老三的解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哨子放进了口中，很有气魄地展示了他宝刀未老地肺活量。

哔哔！哨声刚响起。赵老三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可怜兮兮地抱住裁判的大腿，哀号道：“青天大老爷啊！俺冤枉哪！”说完偷偷地朝地上惊愕不已的花越泽冷笑着，心里暗道：你不是要耍无赖吗？俺就陪你一起耍，看看谁比较厉害。

“呃？”裁判顿时有些两难，看看花越泽又瞅瞅赵老三，不知道该如何判罚。

一见裁判有些犹豫，赵老三和花越泽更加卖力地表演了起来，一个哭得比孟江女还凄惨，一个喊得比窦娥还冤枉，一时间场面又失控了起来。

罗修苦笑着摇了摇头，坐回到座位上，无奈地看着花越泽这颗捣蛋有些过火的表演。

“呵呵！这小子的演技也进步了不少。”修杰额头渗出两颗豆大的汗珠，极力想摆脱尴尬的气氛，心里却将花越泽骂得体无完肤。

花越泽扯着裁判的左腿，哭喊着：“你要为我作主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社会主义法制社会之下，他竟然敢公然殴打一个安分守已的爱国公民，这可是赤裸裸地向法律发出挑战。”

赵老三也不甘示弱，抱着裁判的右腿，大呼冤枉道：“我冤枉哪！青天大老爷你可做个公断哪！聚光灯下，篮球馆内，在你犹如包公一般公正严明的双眼下，他竟然敢污蔑诋毁栽脏陷害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兄弟，他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你是个瞎子。”

“喂！赵老三，你别太过份了。”花越泽腾地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着牙对赵老三叫嚣道。

赵老三嘿嘿冷笑了两声，凑到他的跟前，笑道：“彼此彼此！这叫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你……”花越泽气结地道。

“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削我呀！”这次轮到赵老三摆出一副极其欠扁模样得意地挑衅着。

花越泽抡起拳头做势要打，手落到半空又收了回去，蹦蹦跳跳着道：“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没带种你就明说，我不会瞧不起你的。呵呵！我只会稍微地鄙视你一下的。”赵老三伸出小拇指晃了晃。

“靠！你敢说我没带种。老子拿我身下这杆炮轰了你。”花越泽双手叉腰挺了挺下身，看样子还真想把炮口对准赵老三，给他来个狂轰乱炸。

赵老三低下了头，一脸疑惑地道：“哪呢？哪呢？大炮我倒是没瞧着，只看见一只连鱼都不啃的小蚯蚓在那晃荡呢。哈哈哈……”

全场一阵爆笑，观众似乎也都忘记了自己正在观看的是一场篮球比赛，而不是曲艺大赛上的小品表演。

还以为这个赵老三只是空有力气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没想到对骂起来，雄风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资深的骂街泼妇。花越泽当下吃了一个鳖，暗道这下可能要败下阵来，嘴上却还是不不依不挠继续骂着。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叫骂着，站在二人中间的裁判脸色铁青地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早已被二人口水喷湿的脑袋，喘着粗气吼道：“够了！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裁判也说粗话？当下惊得花越泽和赵老三噤若寒蝉地闭起了嘴，俱都一脸茫然和惊奇地望向头上好像打了保湿定型啫喱水的裁判。

“你们两人很喜欢吵是吧？很喜欢打是吧？妈的！老子混了几十年，什么鸟人没见过，还不会被你们这两个乳嗅未干的小毛孩子给玩了不成。”裁判说着走到场边操起两把折凳塞到赵老三和花越泽的手里，“现在你们两个对打，打死一个算造福社会，两败俱伤算万民之福。”

赵老三和花越泽一脸诧异地看着各自手里的折凳，心有灵犀地一甩手，朝裁判表达了各自的敬意：“切！”然后掉头便走。　

　　第十三章　我要揭发你

两人不打，观众却不乐意了，似乎看手里拿着折凳的两人对打要比看十个人抢一个球来得精彩的多，当下有很多观众站了起来，高声呼喊着：“打！快动手啊！狠狠地削他。”

花越泽搭着赵老三的肩膀，摇了摇头，道：“唉！现在的观众素质真差啊！”

赵老三呵呵一笑，附和道：“是啊！我们可是讲文明讲礼貌的好孩子，怎么会打架呢。”

两人勾肩搭背，俨然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全无了刚才对骂时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怨念。

“靠！搞什么鬼！我们可是花了钱买了票的，你们得让我们这些观众看高兴了才行。现在的歌舞厅，迪吧什么的，观众爱看什么就给演什么，你们怎么一点与时俱进的觉悟都没有呢？”观众席上有人不乐意地大喊道。

花越泽和赵老三齐刷刷地朝他比了个中指，齐声骂道：“靠！我们又不是出来卖的。想看猛的，你就看美国摔角去。要看刺激的，你就买两张黄碟回家和你媳妇好好研究去。”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要到消费者协会告你们去。”

“去吧！去吧！不认识路说就打的去。”花越泽和赵老三此时成了同一战线上的战友，配合默契与那名观众对骂了起来。

当然这种走极端的观众只是属于各别现象，大部分的观众还以给于理解和支持的，毕竟他们花钱买得是一张篮球比赛的门票，今天已经在见识了精彩比赛的同时又欣赏了幽默的小品表演，对他们来说已经物超所值了。

比赛继续进行的哨声响起，花越泽和赵老三立马分开了两步距离，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各自呸了一口就投入到比赛当中去了。

还是曹扬进攻，二十四秒时间被花越泽浪费的所剩无几，邱林杰与花越泽做了个担挡掩护把随着花越泽满场跑的赵老三挡在了身后，花越泽接过韩斌的传球，拿球就投，又是一记三分命中。

全场如死水一般寂静，同样的玩意玩了太多次，从最初的惊奇不已到第十个三分球进账，观众早已经麻木了，似乎花越泽投三分要是不进了，那才会叫他们感到奇怪。

复兴进攻，赵家五兄弟一起出动，这个相当于一个机甲部队的力量一出动，那声势，那气魄，就足以让人胆颤心惊的。

邱林杰隐隐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哆嗦着说道：“怎么办？这五个怪兽一齐上了，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花越泽看到赵老三正邪恶地盯着自己，心里也是凉了半截，道：“这下非去掉半条命不可。”

“到底怎么办？”小雷慌乱地大叫了起来，显然对于迎面开来的五辆马力十足火力相当于装甲车一样的赵家五兄弟也是惧怕不已。

“风紧，扯呼！兄弟们一起闪呀！”花越泽大叫了一声，带头跑到场外去，其他三人也作鸟兽散，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司徒潮钦也面色绯红的假装在地上寻找东西。

赵家五个兄弟当然不会再上他们的当，毫不客气地在礼让一番后，终于还是决定发扬尊老爱幼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由他们的老大将这一球投进。

赵老大也不负生重望地无人看守的情况下，很霸气很牛逼烘烘地将球灌入篮筐之中，从而结束了第一节比赛，虽然复兴仍然以18︰30大比分落后，但赵老大深信只要把花越泽盯死，反超比分打败曹扬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五分钟休息时间，兄弟五人紧紧围绕着教练对第一节比赛的表现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和深刻的自我批评，指出了赵老二和赵老四的作风太过于纯朴，以至屡次上了花越泽的当。严重批评了赵老三和赵老五的野蛮，特别是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