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记
莉坦简报甜心短暂失灵和宝瓶停止一夜情人的服务后,道:“在个半小时前,星系外边缘的空间传来激烈的能量颤波,其能量之大,震惊堕落城,显示曾发生过战斗。整个战斗过程只是十多分钟的时间,但其能量遗痕遍布三个空间,极可能与秀丽有关系。”
我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我推断得无错,绝色以为得宝,其实得到的只是可怕的烫手货。秀丽、普林野,加上个金森,绝色肯定吃不消。
就在这一刻,我知道必须狠下决心,务要解开绝色这个心结。因为错过这个机会,可能永远错过歼灭绝色的机会。
我立在岸旁一块巨石上,遥观汤姆隆那丹星系太阳入海的黄昏美景。
梦还梦还,你在吗?
指节间的梦还如常的箍我一下,应是。
自离开高关星后,我再不能如以前般和梦还心心相连,亦少了沟通,有时我真想找个没有生命的星球把它埋掉,一了百了,又知此为自欺欺人之举,且是懦夫行径。梦还是有灵性的异物,没有生物可禁制它,芙纪瑶和奇连克仑也办不到。更何况它与我出生入死,共历患难,到此刻仍是对我有恩无害,怎舍得抛弃它。我和它确实缠上了,恩怨难分。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
梦还!我之所以能禁制涅尼迦南之星于土层内,是不是因你克制着它?
梦还应是。
我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颤栗感觉。如果梦还的力量,来自远在浮游世界的石妖,那涅尼迦南之星的力量,又是来自何方何物?它们是否同是不受禁戒的异物?
梦还!我该打开黑空吗?
梦还沉默着。
你不知道?
梦还应是。
你可以找到涅尼迦南之星吗?
梦还紧箍我一下。
我太熟悉梦还了,近六十万年的相处,纵然只是“是”与“否”的反应,但我可从其轻重和速度感觉到它的“情绪”。
它是热切地希望我杀死绝色。
在高关星,奇连克仑连接起我的记忆,其中显现的一切,千真万确曾在现实里发生。既肯定不会错,那美阿娜已服毒自尽,我虽然喝下同样的化学毒酒,却因梦还的保护存活下来。然后是奇连克仑独自进攻圣土,将她撕成粉碎,一举摧毁最后的人类,而我则在梦还暗里的帮忙下,生命烙印密藏在地母之内,形虽灭神还在,逃过大劫。
接着奇连克仑以为大功告成,挟地母离开,到银河系深处建立大帝号,进行只有他才清楚目标的计划。梦还却留在圣土附近的空域,让韦典拿找上它,陪伴韦典拿直至他葬身蟾穴。
这一切为的究竟是什么?
石妖告诉奇连克仑的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能令宇宙最顶尖的生物,抛开一切不择手段的遍宇宙搜寻地母,得到地母后却去建造可摇滚于所有空间的终极飞舰。难道是为捕捉天马?得到天马又有什么作用?
奇连克仑临终前说过,击败他的并非我这个人类,而是远在浮游世界的石妖,终有一天我会步上他的后尘。
由奇连克仑出自肺腑的遗言推之,就在石妖告诉奇连克仑那宇宙的秘密时,他们的斗争便展开了。石妖的秘密武器是梦还,它正是最后击败奇连克仑的关键,其过程迂回曲折,巧妙至令人难以想像。
梦还是如何随奇连克仑离开浮游世界,离开尘海,返回宇宙呢?
如果我到浮游世界去,是不是等于羊入虎口,把地母的阳魂交到石妖手上?石妖最终的目的,是不是要得到地母?
斗争并不是局限在地母和奇连克仑两大顶级生物问。窥伺在旁,希冀可坐享其成的尚有堪称宇宙最有智慧和城府的黑龙藏布。他以没有生物明白的通天手段,创造出宇宙独一无二的生命体天妖绝色,她也是唯一能克制或欺骗奇连克仑的生物。
在绝色的配合下,黑龙藏布成功刺杀奇连克仑。就如黑龙藏布击破候鸟神之盾,显示他无比的耐性、对时机的精密掌握,计划的天衣无缝。风格同出一辙,无可怀疑。
正因绝色是斗争中的关键者,代表石妖的梦还从一开始便热中于歼灭绝色这个强劲的对手,以削弱黑龙藏布的实力,争取最后胜利的本钱。
我如此费神思考,整理因果脉络,是为解开心魔,从一个理性客观的角度,确认绝色只是黑龙藏布的走狗,而不是我心爱的美阿娜。
最大的问题,就是以上的推断,全是凭支离破碎的线索猜测出来,就像一幅只有零星的点的画布,要将点以线连起来,变成一幅具象的作品。
幸好绝色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星鹫里,当时她忽然找藉口离开,正巧是魔洞部大军衔尾追来。
如果她真是美阿娜,怎会在这种情况下舍我而去。
美阿娜早已玉殒香消死在我怀抱里。
我一声悲啸,锋原的躯壳化为碎粉,真身从心核逸出,感受着大海吹来的长风,精神大振,焕然一新。
“轰!”巨浪卷来,拍打岸石,溅起漫空水点浪花,感觉痛快淋漓。
梦还!绝色仍在星球上吗?
梦还答是。
给我搜。
“蓬!”梦还化作长虹,望东疾射。
我再一声长啸,赶上梦还,踏虹去了。
第六卷
第十章 … 人妖难分
我穿门而入,广阔的立体圆形大堂烟雾弥漫,人影幢幢,空气中充塞各种稀奇古怪的气味,微子雨由装在堂顶上方的发射器洒射下来,圆壁黑漆漆的却嵌满光点,仿如无穷无尽的星空。
大圆房又称禁果,是堕落城十大名建筑之一,出售的是气味。最大的特点是奉送能令人精神高度集中的微子雨,使人忘掉过去,抛开将来,只为眼前的一刻活着。当嗅吸瓶装气味时,比任何时候更能体会气味的神效。不同的气味,钻进嗅觉神经后,会产生不同的效用,可令人进入忘忧的境界,或刺激起平时苦苦压抑的念头,释放改造肉身某些原始的感觉。所以到堕落城来寻欢的男女,对大圆房的气味盛宴趋之若骛。她是短暂情缘的催生地,偷吃禁果的伊甸乐园,直接体验堕落城的不二之选。
男男女女飘浮虚悬在庞大的空间里,自由自在,遇上合心意的对象,他们会两手双牵,又或拥抱缠绵,共享那醉生梦死的刹那欢娱。
我甫进大堂,立即吸引了数十双美丽的眼睛,探察我,查询我。
我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目光穿透云雾缭绕的空间,箭一般射在正被十多个颠倒迷醉的阿米佩斯男性包围在中间、体态优美无比的女性身上。
天妖绝色。我有不妥当的感觉。
“蓬!”梦还从心核射出,化为握在手里的长剑神兵。
绝色一阵欢欣的娇笑,从空而降,落在离我不到百步的圆形地面。
能量波潮涌而去,登时惊呼四起,位处我们之间的男女纷纷被推往一旁。
绝色仍是那身招牌白袍,秀发长垂,肌肤胜雪,宝石般的眸神绽放引入至极的光采,赤着双足。一边抵挡我战气的冲激,黛眉轻蹙道:“伏禹!你疯了吗?”
“砰!”左手劈出,正中一个看不过眼的阿米佩斯男子从一旁刺来的能量刀锋锐处,震得他刀碎人抛,落地后还要翻滚十多步,一时爬不起来。这一手镇着其他想见义勇为的护花人。
我冷喝道:“这是我们间的私人恩怨,与其他人无关。”就在此刻,我醒悟到感觉不妥的原因。
天妖绝色最可怕的本领是她能幻化出不同生物心中最渴望的东西,但我凭梦还找到这里,肯定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她怎可能仍以美阿娜的外象招呼我?形象幻化是互动的行为,她先要掌握我心之所欲,才能随机变化。这是第一个不妥当的地方。
其次是我已非吴下阿蒙,与地母的阳魂融合无间,而地母阳魂正是宇宙最难测的奇异能量,照道理绝色不可能探测到我的心,而连梦还也办不到的事,绝色怎办得到?她既测不到我的心,怎还可变出美阿娜来?
最后也是最令我惊讶的,是现在绝色显现出来的,在我法眼无差的观测下,肯定不是幻变无方的能量,而是像我般虽能分解变化,却是实实在在的真身,是生命烙印的实体化。
我的老天爷!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真的是美阿娜?又或她因着我不晓得的原因,进化演变成另 一个美阿娜。
我本一往无前,务要置她于死地的决心动摇了。
不美阿娜在六千多万年前已服毒自尽,死在我的怀抱里。我必须坚持经深思熟虑得出来的信念,否则会凄惨收场。
我向绝色冷然道:“到外面说话。”梦还回到指节,我转身便去。
绝色一言不发的跟在我背后。
踏出大圆房的正门,我离地而起,朝远方的草原飞掠,我不怕绝色乘机溜走,现在她正深陷重围,能躲到哪里去?
绝色紧跟在后,美丽的星夜覆天罩地,爱神月亮在东方天边初现仙姿。我多么希望绝色在后面赠我一掌,那我可以抛开一切疑虑,全力与她周旋。
我落在草原上,转过身去。
绝色停在五步许外处,神色凄怨,楚楚动人,她的白袍在晚风吹拂下,衣袂飘飞,不知她是谁者,肯定惊为天人,我却是百感交集。她总能勾起我对美阿娜魂断神伤的回忆。
绝色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伏禹!”我以银河语叹道:“你化身为美阿娜的扮演游戏应该收场了,因为我已不是从前的伏禹,你那套吸魂大法在我身上已不管用。你要得到我们人类地母的精元嘛唯一方法是杀了我,毁灭我的生命烙印,或许可将地母据为已有。既然事实如此,何不爽爽快快露出真面目,趁尚未有其他人插手前,决一死战,怎都胜过纠缠不清,拖拖拉拉,不知何时了局。”
绝色大嗔道:“你这人呵!人家真的是美阿娜,何来什么扮演游戏呢?你这样误会我,我不想活下去了。你杀我吧!”说着双手后收,朝我走来,挺起酥胸,闭上美目,一副从容受死的姿态。
我登时头顶冒烟、火冒三丈。此刻的她的确已撤去一切防御,只要一拳轰去,保证她心核碎裂, 死得乾脆。偏是这么一拳怎都出不了手。
我强作镇定的道:“还想骗我!你说自己也怀有地母精气,不过据我所知,奇连克仑摧毁圣土,带走的是地母的全体,然后他躲到银河系核心位置,将地母分解为阳魂阴魄,以之作为大帝号的动力,就在奇连克仑成功的当儿,刺客来丫。混乱中地母驾大帝号逃亡,并将包含我的阳魂注进候鸟神的晶胎内,阴魄则驾大帝号离开。告诉我!你的地母精气是从哪里来的?恐怕是从阿米佩斯人那里巧取豪夺得回来的吧!”
绝色张开秀美的媚眼,“噗哧”笑道:“说得活灵活现的,你亲眼目击当时发生的事吗?”
我知已逼她到了死角,即将抖出来的事实再不容她狡辩抵赖。若无其事的道:“是奇连克仑亲口告诉我的。”
绝色愕然道:“奇连克仑?你是否真的疯了?”
我哈哈笑道:“想不到吧!你以为在黑龙藏布和你的夹击下,又乘奇连克仑最脆弱的一刻,奇连克仑必死无疑,岂知他仍有余力躲进御神器内。此器后来落在漠壁手上,被漠壁分割而成治国之宝思想改造仪。可是奇连克仑并没有死,还通过重组复活过来,霸占了拜廷邦的高关星基地。我就是在那里遇上他,明白吗?”
我故意不说出奇连克仑复活后又再被我杀了一次,而这回奇连克仑将再没有翻身复活的机会。
同时提众功力,防她恼羞成怒,翻脸动手。
我没想过的情况出现了,她双眼红起来,接着滚滚泪珠从眼角溢出,不到两下心跳的时间,她已哭得梨花带雨,肝肠欲断的模样。
我深深体会到,直到人类灭绝六千多万年后的今天,在离圣土以亿光年计的另一个星球上,女人的眼泪仍是对付男人的超级武器。
她移前少许,伸出玉手,提起我没戴梦还的右手,按着她因不住哭泣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处,两边是她柔软充满弹力的胸脯,怅然道:“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因为不想你担心,希望能凭自己的力量去解决,却没想过会令你对我误会日深,现在不得不向你说出 来。如果你仍认为我在说谎,只要掌心吐劲,不论我是真的美阿娜,还是假的美阿娜,都要心核破碎而亡,能量消散,从此不存在宇宙内。”
我感觉着她的血肉,是如此真切而不能怀疑,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她还可以有什么解释呢?我晓得自己又落在下风,在与她的“斗争”里,我似乎从没有占过便宜。
绝色凄然道:“当年我们一起服毒自尽,肉身同告死亡,但我们的生命烙印仍然存在,且受到一股到现在我仍不明白的力量保护,逐渐回归融入地母的能量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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