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国企也逍遥
“每个月六百块钱。”
“六百块钱不多,但对一个困难家庭来说,有了这六百块钱,最起码能吃几顿肉,增加一下营养吧。”段钢林道。
“哎,是啊,可鲁迅大哥就是没有吃过补助。”庞积兵无奈的道。
段钢林又问道:“耿强是班长,他应该不算是困难户罢?”
“如果耿强都算困难户,那我们这种人都他马的成了乞丐了。”庞积兵恨恨地道:“耿强的老婆也是咱们二车间的职工,他们两口子一个月可以挣五六千块钱,这顶咱们好几个人挣的钱,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你说说,他这算是困难户么?马的个逼的,刘达明难道是瞎子?难道他看不到?”
“我明白了。”段钢林暗暗下了决心,耿强这样的人在钳工组,纯粹是一个祸害,职工们貌似对这小子怨声载道,可这小子有路子,抱紧了刘达明这条大粗腿,谁还敢招惹呢?除非,刘达明倒台!
车子启动了,段钢林却不住地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因为,刚才在红光楼门口,那位从他眼前一闪而过的女子的身影,他觉得好生奇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女子似乎已经盯上了自己。因为,那位女子坐着的那辆黑色的出租车正缓缓地跟在庞积兵的车后。
不由得,段钢林提起了心,现在俺老段和刘达明、林家彬、刘勇卫等人的关系,已经改善得差不多了,就在刚才吃饭前,俺老段还提着水果去看望了刘勇卫,相信林家彬和刘达明此时已经知道了这些事。他们对俺老段貌似不会再有什么严重的戒备之心了。既然如此,那身后出租车里的那名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她究竟为何会跟踪俺老段呢?不管那么多,先看看情况再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庞积兵的车子开到了红光集团的边缘的一幢破旧的二层小楼前,鲁迅的家,位于二楼的边角。在这幢小楼的后面,是一片臭烘烘、乱遭遭的垃圾场,虽然几近深秋,但楼前楼后依然在飞舞着一群又一群的飞虫。所以,所有住户的窗子都紧紧地关着。
段钢林捂着鼻子,与庞积兵提着水果和点心,走进了这幢破败的楼房里。
哎,鲁迅大哥那么好的人,居然住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他在单位里上班,环境那么恶劣,时刻都在吸收着二氧化硫、粉尘,不知啥时候就会患上矽肺病,而他下班回到家后,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难道,红光集团的普通老百姓,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而那些领导干部们,却在豪华而高档的住房里过着奢糜的生活,人与人之间,难道差别真的这么大?在这样的环境里,难道好人只能穷困,而坏人却能逍遥?既然如此,俺老段选择逍遥,俺老段宁愿做一个坏蛋,一个善良的坏蛋!段钢林的心里,辗转反复。
由于夜色已深,天气转凉,楼道里静悄悄的,住在这幢楼里的人们,都是靠卖苦力生活,他们也许早已钻入了被窝进了梦乡。
在庞积兵的带领下,段钢林站到了鲁迅的家门口。
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只听门里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谁呀?”
“我是你庞叔叔,小宝,快开门。”庞积兵道。
门,缓缓地开了,门里散发出一片昏暗的灯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子探出头来。
“庞叔叔,我爸爸刚回来,快进来吧。”小宝开心地道。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懂事的小孩子。
“哎呀,兵子,你这么晚了,有啥事?打个电话不就得了?”鲁迅披着那件一年四季都穿着的退了色的工作服走了出来。
“呃——”鲁迅猛地看到庞积兵身后站着的段钢林,愣了一下,惊愕地道:“段兄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难道不能来大哥家里串个门儿么?”段钢林笑着进了屋。
环视着这个只有不到三十平米的居室,家具全都是又旧又破,一台电视机是那种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便淘汰的“雪花牌”黑白电视机,天花板上挂着的那个灯泡,貌似只有25度,灯泡下面有一张低矮的木制茶几,茶几上摆着小宝的书和本。显然,刚才敲门的时候,小宝正在灯下学习。
多可怜的孩子,天天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真是可怜啊!段钢林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给扎了一下。
然而,段钢林猛地出现在鲁迅的这个破旧的小家里,还是使鲁迅震惊了一下,这位老大哥瞬间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赶紧搬了一把椅子,擦了又擦,请段钢林坐下。
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女人,从里间走出来。显然,她是鲁迅的老婆,年龄和鲁迅差不了多少,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穿着的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也不是很干净,一双手上也长满了老茧。显然,这是一个困难家庭中的女人。
“嫂子。”段钢林很有礼貌地称呼着女人,随即站起身来,扶住女人,想请女人坐下。
“秀云,这是我们班刚来的小段。”鲁迅赶紧介绍道。
段钢林朝着秀云嫂子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水果和点心放到了小宝写作业的茶几上……
在鲁迅家里呆了半个多小时,段钢林先后与鲁迅、秀云以及他们两口子的儿子大宝和小宝聊天。大宝常年躺在床上,他打小得了小儿麻痹症,生活无法自理。小宝今年刚刚五岁,在郊区的一个幼儿园上大班。而鲁迅的妻子秀云,由于腿脚不便,每天就呆在家里料理家务,照顾大宝,帮着鲁迅洗衣服,楼后还喂着十几只鸡……
第122章 嫁祸——耿强要倒霉
这是一个非常让人震惊的穷困家庭!而平时与鲁迅吃饭聊天,段钢林并没有看出鲁迅的背后居然扛着这样一个艰难的家庭。
聊了很多,感受也很深。段钢林以前也知道鲁迅家境不好过,但没有想到却是这个样子。作为国有大型企业,红光集团既然有对困难职工进行补助的政策,像鲁迅这样的职工,他为何拿不到每个月区区六百块钱的困难补助费?
段钢林摘下钥匙链上的水果刀,从塑料袋里取出几个苹果,把苹果削了皮,分别递给了秀云嫂子和大宝、小宝。尤其是小宝,这个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捧着段钢林递给他的苹果,黑黑的大眼睛里放射着惊异的光。看来,这孩子在平时很少能吃到水果。
段钢林不住地思索着一个问题——红光集团的政策是好的,但是,政策一旦到了基层,到了车间,味道就变了,变得离谱,变得触目惊心,真正在生活中有困难的职工却享受不了补助政策,而衣食无忧的干部和骨干们,居然堂而皇之地享受着补助。五百块钱,对于耿强这样的家庭来说,有与没有,并没有实质的区别,但对于鲁迅这样的家庭来说,却有着非常寻常的意义!
草他马的,耿强这个王巴蛋,俺老段哪天非得收拾一下你不可!刚才在红光楼,段钢林暗暗下了决心,现在,在鲁迅的家里,段钢林再一次坚定了这个决心。
马的个逼的,俺老段既然能把刘天兵和李爽之流打得稀里哗啦,同样能把你耿强打得屁滚尿流!离开了鲁迅的家,段钢林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鲁迅一直把段钢林、庞积兵他哥俩送下了楼,帮他们把车门关紧了,这才转身回去。
尽管夜色昏黑,但段钢林依然能够看到,鲁迅转身回去的时候,抬起袖子不住地抹着眼睛。这位人穷志不穷的大老爷们儿,在这样一个夜色里,背过身去,偷偷地落泪了……
依稀之中,段钢林暗暗有些心惊,不是因为鲁迅的遭遇而心惊,而是通过鲁迅的境遇感受着作为一个男人的艰难。
这个世界上,男人与男人的人生际遇是不一样的。有的男人,或者说是大多数的男人,他们的活动天地与走动范围,也许只有一个小小的家,他用自己的手,用自己的血汗,让家人幸福,让亲人开心,让子女们平安。像鲁迅、庞积兵、强林等等;而有的男人,像韩林国、林家彬、刘勇卫、刘达明,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料,他们会玩人,会把人玩得团团转,他们同样用自己的双手,更重要的是用自己的脑子,带领一个团队,一个厂矿,领导一个集团,也许无法走向辉煌,但他们绝对在自己所在的领域里说一不二,称王称霸!
如果要选择的话,俺老段选择后者!段钢林心想。
如果俺老段有一天在红光集团站起来,手握大权,一定要帮助鲁迅这帮穷弟兄们过得好起来!段钢林暗暗地下了决心!
庞积兵的车子迅速启动,朝着红光小区方向而去。然而,车子刚刚行驶了三百多米,只见前方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横在了路中央。
道路只有三米宽,两侧尽是坑坑洼洼的庄稼地,庞积兵的车子,要想通过,必须要等前面的黑色面包车开了之后才可以。
很明显,那辆出租车在这样一个夜色里横在路中央,绝对是冲着段钢林来的。
段钢林想起来了,前面横着的那辆出租车,正是刚才在红光集团门口出现的那辆车。
同时,段钢林也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位似曾相识的女子。既然在红光楼门口见到了那位女子,这是不是可以说明这女子与林雪有啥关系呢?可以肯定的是,那女子并不是林雪!
由不得段钢林多想,那辆出租车的门迅速开了。三个高矮不一胖瘦各异的男子,从车里走出来,径直朝着庞积兵的车子而来。
段钢林知道庞积兵开着的这辆车,可是他的宝贝,他家里的条件也不顺荡,如果呆会要打斗一番的话,一个不小心,准会把他的爱车给弄坏了。
所以,段钢林见三名陌生的男子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时候,他也跟着下了车。
可以想见,这三名男子是冲着段钢林而来的。
由于这条路上的光线实在暗淡得很,段钢林很难看清楚迎面而来的三个男人的面容。
“你叫什么名字?”对面的一名瘦子冲着段钢林问道。
段钢林微微一笑,道:“你是谁呀?黑灯瞎火的,想要查户口?”
“我问你,你是不是叫段钢林?”瘦子也不与段钢林纠缠,直截了当地问道。
段钢林看着眼前的三名男子虽然高矮不一,但大多都很强健,看来个个都是打架好手。而且,从他们的口音来判断,他们没有说普通话,而是红光集团附近农村的口音。进入红光集团这几日来,段钢林也接触到了一些来自红光集团周边农村的合同工,对于他们说话的口音,自然并不陌生。
“哈哈,如果我是段钢林,那我可就牛叉啦,你们找段钢林干什么?”段钢林依然微笑着问道。
“他马的,你小子油嘴滑舌,找抽啊!”瘦子火了,说着就要握着拳头打向段钢林。
“别,别别,千万别出手,我说实话吧,我不是段钢林。”段钢林的脑子迅速的旋转着,说话的语气也在突然间软了下来,用一副颤抖地声音补充了一句:“我,我,我是段钢林的朋友……”
之所以说是“段钢林的朋友”,段钢林是想搞清楚这三个家伙究竟是哪里的人,如此这般地寻找俺老段究竟是为了什么。
“软蛋!”那名男子鄙视地看着段钢林:“你这种软蛋,不可能是段钢林!”
按照段钢林的个性,他猛不丁地听到瘦子嘴里吐出“软蛋”这两个字,也许他的拳头已经毫不犹豫地出去了。但在这样一个夜晚,段钢林当然不敢马虎,能不打架尽量不打架,毕竟不像是在大学校园里有林雅茗那位省长的女儿撑腰,他太清楚自己当前面临的形势了——如果打不过眼前的三个家伙,想逃也逃不了,没准会被打得折胳膊断腿的进了外科变成残疾人队伍中的一员,然后人家逃之夭夭,到头来自己是让谁打得都不知道,而且,一旦在这样的时机和场合打架受伤,绝对算不上工伤的,红光集团会不会负责赔偿俺老段的医药费啥的,那还很难说。
他马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赔本的买卖,俺老段坚决不干!你们的声音,你们的体形,俺老段记下了,这笔账,俺老段总有一天会找你们算个清楚!段钢林用力压制了心中的怒火。
“龙哥,这小子不可能是段钢林。”那位称段钢林为“软蛋”的瘦子朝身后的大汉悄声说道。
“嗯,这小子软骨头软腿的,如果真是段钢林,你一个人就把他解决了。”龙哥郁闷地道。
“可惜,七妹没有来。”瘦子遗憾地道:“如果七妹来的话,就能把这小子认出来。”
“哎,七妹可真是细心,细心得脑子有了毛病,总担心咱们打不过段钢林脱不了身。她也不想想,咱们哥几个在天龙沟里,皱一皱眉头也能让大山颤抖。”龙哥道:“七妹不愿意跟来,是不想拖累咱们,她其实是在担心咱们哥三个一旦打不过段钢林,到时候也能无牵无挂地脱身。”
七妹?七妹是谁呢?难道就是在红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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