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性武器
这些都是方洁听方晚说的,方晚还说,那个大胡子不光有一双凶恶的眼睛,力气也很大,每次都提拉着他的脖领子把他丢出来,不过这个家伙也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后来在把方晚赶出来后,有时候还对他笑一笑,尽管他笑的非常的难看;再到后来那个大胡子居然还和方晚成了朋友,送给他一把精致又锋利的短刀——瑞士军刀,有时候他们还聊上一会儿,方晚喜欢听大胡子讲那些打仗的故事,每次都听的眉飞色舞,不过方晚若是问起大胡子为什么要杀人的时候,大胡子总是沉默不语;
再到后来,大胡子教给方晚一些搏击上的招式,方晚就不再对那些故事感兴趣,他空闲的时间完全用在练习那些搏击手法上,那些手法非常的实用,方洁曾经看到过方晚和另外几个男孩子打架,他并不强壮的身躯却爆发出了让人震撼的力量,几乎在举手投足间,就将那几个人放倒在地;方晚说,那是因为他的攻击直接而有效,每一拳都击中了对方的软肋;后来盆地里的男孩子都怕他,拥戴他当老大,认为他是最强的人,但是方晚心里却最清楚,最强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那个教给他功夫的大胡子;
不过,方晚的观点却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错误,在那个晚上,他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让他崇拜一生的人;
方洁也亲眼见到了那个人。
(七十七)雨夜,肃杀
那个夜晚,是秋夜,下着濛濛的细雨,天地间充满了让人无以言表的萧索之意;
方洁的父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那个大房子里面的灯光,一直亮着,在细雨蒙蒙中,透着模糊不清的昏黄;
方晚不停的练习着搏击的招式,自从学会那些招式以来,他除了吃饭和睡觉,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练功上面,他似乎已经着了魔,除了练功他几乎没有其它感兴趣的事情;
女孩子则不同,方洁一直牵挂着父母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也没有心情像往常一样倚在床头看书,而是趴在窗前,望着外面濛濛的雨夜;
秋风渐起,细雨随着晚风偶尔溅到她的脸上,透着丝丝的凉意;那一刻,方洁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似乎无边的黑夜正吞噬着大地的一切,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那种感觉让方洁的心情很压抑,甚至有一种想大声呐喊的冲动,但是却又喊不出来,郁积在胸口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海中萦绕不去,又无迹可寻,方洁拿出手机,准备给父母打个电话,尽管她也知道父母现在的手机应该是关着的,工作的时候不允许他们开手机;
果然,手机打不通,雨却渐渐的大了;
突然,方洁隐约看到外面无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群黑色的身影,借着夜色的掩饰,像幽灵一般出现在窗外的旷场中;方洁揉了揉眼睛,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呢?但是很快,她发现那一切都是真的,一群黑衣人敏捷而迅速的分散开来,他们的手中,亮出了雪亮的弯刀;
弯刀,在黑夜中显得特别的明显,雪亮的刀影中,那些人足有四五十个,此时已迅速的分散开来,一部分冲向父母工作的大房子,另一部分,分散向周围人们的居住区;
方洁大吃一惊,她立刻清醒的知道,这些幽灵一般的黑衣人,必定会对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有所不利;
“方晚,你快来看,外面有人……”
方晚并不理睬,外面有人本来就很正常,这里居住着那么多户人家,没有人才怪呢;
“是坏人,都拿着刀,你快来呀……”
这次方晚不用过来也清楚的感觉到危机的降临,因为,外面已传来声声的惨叫,黑衣人已经开始动手;
他快步的跑到门口,外面正进行着疯狂的杀戮,昏昧的灯光中,雪亮的刀光阵阵闪烁,划过之后,惨呼声此起彼伏;鲜血,溅在窗户的玻璃上,映出凄惨的殷红;有人大叫着跑出门外,但随即被赶上来的黑衣人一刀毙命;
方晚瞪大眼睛,突然转身关上屋里的灯,一把把方洁推到床底下,道:“姐,你快点藏起来,我回来之前你千万不要出来!”
方洁又惊又怕:“你想去哪?”
“我去救爸妈。”说着话,方晚的身形已冲出门外;
“方晚……”方洁想叫住他,但方晚早已踪影不见;
屋里一片漆黑,方洁躲在床下又冷又怕,外面的惨呼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女人、孩子的哭叫声,骇人听闻;很快又传来阵阵的呼喝声和枪声,似乎是那些警卫跟黑衣人等短兵相接,打成一片;
方洁听到有人进屋,以为是方晚回来了,正要出声询问,却听到进来的人在屋里踢箱砸柜,方洁大惊,知道进来的是黑衣人,正在屋里搜索;她强忍住惊怕,轻轻的将身子蜷缩到床角,刚停好身子,就看到一道刀光掠过她的眼前,堪堪而过;
方洁知道这是黑衣人在试探床下有没有人,就拼命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身子却簌簌发抖;很快,来人在屋里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脚步声出门而去;
方洁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了一劫;外面的声音渐渐淡弱,方洁却越来越担心,父母和弟弟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遭了黑衣人的毒手?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摸索着从床底爬出来,跑向外面;
外面的杀戮已近尾声,场面一片狼藉,方洁踉跄着跑了两步,踏到地面的尸体,一下子绊倒在地,双手沾满了雨水和血迹,衣服也随即湿透;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已经咬出了血,但是她感觉不到痛,不光是震惊今晚的突然变故,她更担心自己的亲人;
趴在地上感觉更安全一些,方洁抬头看去,只见旷场中均是黑衣人的身影,分散开来却又紧紧围住兀自困兽犹斗的两个人,一个是大胡子,另一个竟是自己的弟弟方晚;那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急于杀死他们,场中只有一个黑衣人与大胡子厮杀着,其余人都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厮杀的双方都用刀,黑衣人用的是弯刀,弯如新月,大胡子用的是两把短刀,被他紧握在手里,就像野猪的两颗獠牙,透着野性的气息;
大胡子身形沉稳,并不主动进攻,只是当黑衣人的刀光袭击过来的时候,才会迎上去抵挡一下,但很快又收敛身形,做全力防守状;黑衣人全力施为,刀刀指向大胡子的要害,苦于找不到突破口,双方僵持不下;
这时从那栋大房子里又闪出数名黑衣人,其中一名快步走到一背负着双手观战的黑衣人面前,躬身道:“禀乌团,任务已完成。”
这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听在大胡子的耳中,身形却分明震撼了一下;攻击他的黑衣人见有机可乘,刀光一闪,爆发出凌厉的一击;
大胡子似乎方才惊觉,却已来不及闪避,眼睁睁的看着刀光滑进自己的身体,血,随即洒落;黑衣人挺身而上,第二刀力劈华山,当头砍下,这一刀他已经势在必得,因为他相信,对手受到第一记的重创,已无力抵挡;
没想到情形突变,大胡子突然狂笑一声,整个身体似乎又充满了力量,如同猛虎一般直迎上前,撞入黑衣人的怀中,两把短刀也在间不容发之际嵌入对方的体内,直末至柄;
黑衣人一声惨叫,似乎不敢相信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在他的印象中,大胡子早已没有了反击之力,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自己的超度,他万万没有想到大胡子居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凶猛的一击,这一击已绝对致命;
黑衣人的身子慢慢的软倒,伴随着大胡子的狂笑声:“乌鸦,你的副手也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竟然上了我这个大老粗的当,以为老郭真的伤重力竭了吗?老郭是故意让你小子砍这一刀的,哈哈……杀手团的人物也不过如此,乌鸦,接下来你是要亲自出手,还是要你的手下一个个的上来送命?”
背负着双手的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对付你这种小角色还用不着本座亲自出手,本团长今天慢慢的陪你玩,也许你还妄想着用这种拖延时间的方法等待救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没有用;我伟大的主人地藏菩萨座下的精英十二团正以不同的方式袭击你们各方的势力,三王现在恐怕已经顾此失彼,焦头烂额了;我们杀手团的任务已完成,留你到现在,只不过是为了给这次行动增添一点乐趣。”
大胡子很是吃了一惊,难道……
他来不及多想,对方又有两名黑衣人拉开进攻的架势,随时都有可能出手;大胡子突然觉得,自己就象被一群凶残的野狼包围着的雄狮,正做着毫无意义的困兽犹斗,而等待自己的命运,终究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死亡;
大胡子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方晚,正怒目瞪视着周围的黑衣人,眼中没有一丝畏惧,只有悲愤,这些人是杀了自己亲人和朋友的凶手,他当然要记住他们凶残的面孔;
大胡子暗自叹了一口气,方晚是个好苗子,稍加雕琢就必能成大器,只可惜天妒英才,在今晚的形势之下,他也注定难逃一劫;
在劫难逃,也是命中注定,而若想改变命运,此时此刻之下,除非有奇迹出现。
(七十八)持伞人
乌鸦喜欢看人临死之前那种恐惧的表情,尤其是对方脸上充满了绝望的时候,他会觉得更加刺激,比玩男人还刺激;他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他觉得征服一个男人更能满足他畸形的欲望,他喜欢征服,尤其是骑在一个不肯低头的男人身上的那种感觉,常常让他兴奋的发抖;
但是,乌鸦更喜欢杀人,喜欢慢慢的杀人,据说他有一次杀一个人竟整整杀了两天,据说两天后这个人断气的时候,谁也认不出他曾经是个人了;这当然只是个传说,但是几乎亲眼见过乌鸦的人都毫不犹疑的相信这个传说,他们确信,乌鸦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绝对能!
乌鸦欣赏着大胡子脸上的表情,等待着他绝望的那一刻,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只是……他等来的却是另外一种表情,他突然看到大胡子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
乌鸦开始觉得有点怀疑,他曾经看过无数人临死前的表情,数千种姿态,但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象大胡子现在这样的神情,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大胡子在明知自己必死无疑的情形下,却会露出这样一种无法理解的表情呢?
大胡子的脸上似乎有一种惊喜,但这种惊喜又被一种深深的仰慕,或者是说崇拜掩盖其中,而那种绝对性的崇拜里,又参杂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激动……
他激动什么?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对死亡有着一种难以表述的感情?不过,如果死亡的对象是自己,自己会流露出这样的一种表情吗?绝对不会,而大胡子眼前的这种表情,是不是已接近疯狂?
乌鸦莫名其妙的猜测着,然后,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来自于自己的身后;这个时候他才突然的意识到,大胡子之所以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根源来自于双眼始终注视的一个方向,方向来自于自己的身后;
乌鸦紧紧的皱起眉头,他不相信一个人在看到某种东西的时候,关注力会超越其本身面对死亡的恐惧,除非,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乌鸦猛的转过身去,就看到了一个人,手里撑着把油纸伞,就在几十米远的地方往这边慢慢的走着;他走的很慢,但却绝不停顿,等乌鸦想再仔细的看看这个人的时候,他忽然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乌鸦很是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这个人穿着一身普通的灰布衣服,年纪已近中年,目光看似冷漠,其中却有蕴含着一种坚定的信念,他的脸就像是花岗石,坚定,冷漠;他的神情,他的动作,仿佛都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傲气,无形中,已渗透到人的心底;
但是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撑着油纸伞,毫不停顿的走到乌鸦的面前,他没有看眼前的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看地上那一片狼藉的尸体,他只是静静的看了乌鸦一会儿,然后淡淡道:“带你的人走吧。”
这句话听起来很平淡,倒像是商量的口吻,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个命令;乌鸦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甚至觉得很憋屈,因为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真的就想要听从这个人的话,带着自己的手下,毫无条件的离开;
这种感觉对乌鸦来说简直就是个侮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完全没有道理,这个人凭什么要让自己无条件的离开?他看的很清楚,这个人身上没有武器,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自己的物品,只有一把伞,挡风遮雨的油纸伞;
就这样一把普普通通的油纸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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