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根性福





  大块头老板奇怪的看著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钱多了!”前几次领的钱才这个的一半。
  翻翻手里的资料,老板蹙眉,“你是叫草根吧?俺数过两次钱刚好,没错啊。”
  小姑娘脸色蓦地变了,急忙说:“草根,你是见著老板傻了吧,钱都数不清楚,你的工资就是这么多,快签个字赶紧去工作吧,这个时候挺忙的。”
  奇怪的看著冲他使眼色的小姑娘,草根不解,“你知道我不识字还叫我签字,你给我发钱的时候你也有数过,我的工资真没这么多。”
  她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嗫嚅著看看老板又恨恨瞪著草根,讪讪然。
  草根数了数手里的钱,只拿了往常领的数目,剩下的放回桌上,“老板,我只拿我该拿的,这些你收回去吧,我先去工作了,谢谢老板。”
  小心翼翼的把钱放进口袋里,谨慎的将扣子扣实,再满足的拍拍口袋,兴高采烈的出了办公室,留下一脸忿懑的老板和满目凄慌的小财务。
  心高兴了,连那些雾霭一样的黄尘都顺眼许多。薄薄的几张钞票揣在身上,好像怀揣著安身保命的平安符,钱果真是好东西,某些时候也能带来安全感。
  007 受挫
  很快的,第二天草根再次见到老板。
  因为他要请假!
  样子看起来有点凶凶的老板不仅批了他的假,还慎重的把昨天草根放桌上的钱交到他手上,“这些钱是你不贪心的奖励,从下个月开始给你加工资。俺喜欢诚实的人,你好好干,俺不会亏待你的。”
  在前往市区的路上,草根因为惊诧大张的嘴一直都合不上,不敢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汗津津的手反复数著,手酸了还停不下来。长这么大别说奖励,连表扬都没有得到过一次,第一次有人这样称赞他,肯定他,这样的鼓舞真的是让他很振奋。
  有好事情就要煮鸡蛋是家乡的习俗,草根也奢侈了一回,到市区的大超市里买了一个大大的鸡腿。刚好是特价优惠,比原价便宜了八毛钱,草根啃得有滋有味,最后连骨头也嚼碎吞了下去。
  找房子草根没经验,好在刚到这里时,跟辛诺在房屋中介公司转了两天。于是草根依样画葫芦也找了家,一问之下吓得他差点夺门而逃。
  灰头土脸,一身早洗得发白的衣服,寒碜的装扮推门而入时,笑容僵在脸上的工作人员连欢迎语都省了,什么询问什么户型介绍都免了,直接告诉他要支付多少钱的中介金。
  好不容易弄明白了中介费是个什么概念,草根脸色发白,连连哈腰跟对方说著抱歉的话。
  出了中介公司,来时的雀跃荡然无存,草根茫然徘徊在摆设著琳琅满目各式商品的闹市街。
  租房子,那些钱只是杯水车薪,除去中介费,连个厕所都租不起。
  找工作,狼狈的像个流浪者,连中介公司都嫌弃他,哪家公司愿意聘用他?
  他想去看看辛诺、贇予、念予,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们是他唯一亲近的人。寻遍身上的口袋,沮丧的发现那张辛诺写下的地址不知道在哪次洗衣服时被洗掉了。
  生存,远比他想像中要困难。
  林立的高楼,阳光透过钢筋水泥筑成的堡垒,城市有了光与影的交替,草根的影子永远都只有黑与白的衬映,没有色彩的折迭。
  重新返回刚才买鸡腿的超市,买了几罐腐乳,如果有条件这种东西草根都会自己做,而且口味包管比这些鲜美。加油站经常性会没菜吃,腐乳不容易坏,可以放上好一阵子的。
  食品区设了免费品尝的柜台,卖相精美的食物被笑容甜美的售货员分装在小纸盒里,草根见别人不给钱都在吃,他也挤上去,别人都是象征性的尝试,草根盒盒都吃得底朝天。
  售货员的甜美笑容不甜了,讥讽的耻笑中满是鄙夷和轻蔑。
  吃饱了,草根露出感激的笑,诚恳的对售货员说:“谢谢,你做的东西很好吃!”其实味道并不怎么样,只是只求饱肚的草根对这些要求都不高就是了。
  这种情况似乎是头一次遇到,售货员有些呆怔,朝著草根背影轻啐,“神经病!”
  草根很受伤。
  出来一转,受到的打击是毁灭性的,社会的现实更加衬映了他的悲惨。
  慢慢随著买完东西提著单大包小袋的人流步出超市,烈日当空,刺得他头晕,扶住垃圾桶才没有摔倒在地。
  垃圾桶臭气冲天,吸引著不少的苍蝇飞虫纷纷在这里扎窝,草根这么一扑,不计其数的黑小物种冲天而起,顿时嗡声一片。扶在垃圾桶边沿的手感到粘粘的,不知道谁乱吐痰,草根的手正好按在那上头,他胸口一堵,胃里一阵翻腾,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大吐特吐,差点连苦胆汁都吐了出来。
  脱虚,无力。
  步履艰难挣扎到一张供行人休憩的长凳上,原本坐在那儿亲亲我我的小情侣赶紧捂著口鼻远远的躲开,那个小女孩不满的嘟囔,“真倒霉,好不容易坐到张凳子,又来一个臭死人的乞丐……”
  她的不满渐渐模糊在愈行愈远的步伐里,草根张张嘴,很想大声辩解“我不是乞丐”。
  眼角滑下一粒晶莹,草根揩干了又滴下一粒,越揩越多,像断了线的珍珠……
  寒恺修刚在车行领了新车,迫不及待的开到街上溜车。
  车身线条流畅,颜色新颖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这款车还没上市设计图刚出来时,寒恺修就砸下重金,第一个夺得头彩,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至高荣耀感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坐在他身边的是模特界的红星宛倪珑,听说前不久正从法国领国际大奖回来,寒恺修对这些都没兴趣知道,他只关心她对于他的价值──背后财力雄厚的财团,寒氏产品下一季度的代言人。
  宛倪珑是个混血儿,玲珑有致的魔鬼身体,精致漂亮的天使脸蛋,对男人而言是致命的诱惑。
  两年前在一次富豪名媛的聚会中,寒恺修脱俗的气质,高雅沈稳的贵族气息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见钟情是美好的,从小养尊处优,像温室花朵般在万众瞩目下长大的千金小姐,坚定的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凭她家室美貌,以及在娱乐圈的影响,必定能将这个多金俊美的男人收在裙下。
  宛倪珑不著痕迹的拉扯著布料少得可怜的衣裙,化著精致彩妆的美眸瞥向专心开车的寒恺修,“这天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真是热死人了。”
  寒恺修的眼波在温度显示器上瞄了瞄,16度。
  女性匀称纤长的白皙大腿露了出来,鼻间是能让男人狼性大发的女人馨香,一团柔软贴上他的臂膀。
  安格冶是名正言顺的同性恋,寒恺修喜欢男人的同时也不排斥女人,他是双性恋。最近性生活大大减少,不是他不行,而是他对那些走马灯一样更替的床伴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他在想,是否到了该安定下来的时候?
  伴侣,他不需要,只要有钱一夜情多夜情大把人前仆后继。
  想要安定下来的念头只是为了敷衍,没错,就是敷衍。
  一个女人,一场婚礼,可以让主家天天无事可做,子孙一堆却精神抖擞专追著他要抱曾孙的爷爷奶奶满意,让自己耳根清静,他倒是不介意冠上“有妇之夫”的名头。
  女人,听话乖顺就好,当然,如果再有一个好的家族做后盾就再完美不过,就像现在八爪鱼一样粘在他身上的名模。
  A市四大家族企业之中,宛氏与寒氏并驾齐驱,经济上涉及的区域不同,平时也没有什么生意往来。寒宛两家不过点头之交,最近却齐齐成为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万变不离其宗的就是两大家企即将联姻。
  宛倪珑是光彩夺目的,最近更是春风得意,喜事连连。寒恺修兄弟众多,寒氏能不能轮到他接班还是未知数,外界却早已经给宛倪珑安上了寒氏未来总裁夫人的桂冠,演出通告接到手软,代言费也是跟著水涨船高。
  外界流言蜚语满世界乱飞,寒恺修却很淡定,淡定的好像被谈论即将结婚的人不是他。
  女人在他颈畔吐气如兰,“修,我在华馆订了房,今晚……”
  不管别人怎么传,婚期却遥遥无期,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谁不想戳印盖章标明专属权,煮熟的鸭子都会飞更何况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未婚妻。
  奉子成婚,电视剧里演烂了的俗套剧情,却是豪门中必胜的法宝。作为女人,特别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主动说出这样一句话真有点狗急跳墙的意味。
  寒恺修待她一直都是客套生疏的,亲密行为也仅仅是颊吻,他的淡漠让她很怀疑自己的魅力。
  以为会被拒绝,谁料他竟然点头应允了,宛倪珑喜笑颜开,在他脸上连啵两口,赫然印上两朵烈焰红唇。
  寒恺修漫不经心的左右四顾,这种事迟早的,自动送上门的佳肴,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陡然间,窗处一闪即过的人影攥住了他的眼球,那个忽然消失的男人!
  008 再遇
  急遽的刹车没有系安全带的宛倪珑没防备,整个人尖叫著失控冲向挡风玻璃,没时间去安抚她受惊的情绪,寒恺修跨出车门像风一样冲过马路。
  熙熙攘攘的人流,鹰隼一样的眼睛一个一个的瞄准细看,沿著步行道慢跑四处查索,而那个男人又像幻境一样消失了。
  风吹乱了他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远离冷气全身不可抑制的热了起来,松了松衬衣的领子,寒忆修无奈至极。
  那天晚上过后,他很莫名其妙的牵挂起了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被酒精烧灼的神志不清,把他当救命草一样抓住,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的眼泪会让他这么的难过。
  梦呓般的醉语,害怕被丢弃的惶恐模样,绝望空洞的眼神……
  这个男人,有什么样的故事?为什么会这么的不安?
  寒恺修迫切的想了解,醒来时却发现,他逃走了!
  寒氏的实力找一个人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
  爷爷有放权的打算,家族里人人都对权力核心虎视眈眈,爷爷对寒恺修寄予厚望,他不能
  在这个时候有任何的把柄落人口实。
  一对小情侣从隐蔽的树荫下走了出来,女孩嘟著嘴似乎在不满。大型超市都有一片供购物者休息的区域,寒恺修心中一动,怀揣著试试运气的心情走了过去。
  佝偻著背,寒碜瘦弱的背影,男人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只一眼,寒恺修马上确认就是他。
  遏制住心里涌起的心潮澎湃,寒恺修扶住男人吐到虚软的身体,手心能感觉到薄薄的肌肤下,嶙峋的骨头。
  比起那晚,他好像更瘦了。
  草根微闭著眼,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谢谢!”
  幸好他有随身带手绢的习惯,寒恺修替他揩去嘴边的残余物,“你没事吧?”
  一句平常不过的慰问,像晴空霹雳击在草根心头,这个声音……他倏地睁开眼。
  如同那晚一样,天神般的男人正用关切的神情注视著他,热泪还不及淌下来,恶梦像幽灵窜进他的脑中,被贯穿的痛楚电流一样袭向他。
  “你……你……”这个恶魔。
  “你脸色很差,身体不舒服么?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好贴心,草根差点就点头了,很快的,魔魅的嗓音紧接响起。
  “这个时候再来耍个性不嫌晚……”
  “……做得太凶……肿了……我去给你买药……”
  都是这个恶棍,如果不是他对他做了有驳常伦的事情,间接的,辛诺和斌予的事情也就不会对他造成如此大的冲击,说不定现在他们还在一起过著朴实而安逸的生活。
  都是他!
  寒恺修忧心看他白纸一样的脸色,手伸过去,想摸摸他。草根像躲瘟疫一样,避开了。
  唉,他的反应真是让寒恺修的自信心严重受挫,“你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我绝对没有别的企图。”当然,他这个样子就算有企图也被打消掉了。
  他的笑脸,春风一样和煦,在草根眼中却变成了猥琐无耻的淫笑,“来,陪大爷玩玩……”
  惊惧在瞬间灭顶而来,草根顺手抓起手边的腐乳朝他兜头砸了过去。
  从来都是别人欺负他,这一下子,草根感觉到通体畅快的爽。
  趄趔著倒在地上,寒恺修一脸的无法置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了下来,红的是血,黄
  的是腐乳,可笑的掺合在脸上。
  头晕目眩,寒恺修利用残留的一丝清醒,抓住了拔脚就跑的草根……一节裤腿。面料粗糙,被涤洗的发白的裤子在力道的拉扯下,“刺啦”一下断开了,露出他白白的大腿肉,寒恺修被刺激的热血涌向头顶,喷出两管鼻血,晕了过去。
  不少人围了上来,草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