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拳
旁边的夕战却跟饿了魂一样,抓着油条,咕咕的喝着豆浆,五年的军营生涯不但练就了一身的好本事,同时也练就了风卷残云的吃饭速度,这就是军队的作风,凡事都是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吃好了早餐,夕战还要去武装部处理没有完成的事情,跟夕阳和徐爱萍告别以后就披着衣服出门了。
“妈,你叫局长把沈三拳放了吧,人家也是为了我才打架的。”夕阳继续重复着昨天跟徐爱萍争论了一晚上的话题。
“阳阳,不是妈不肯帮忙,只是打架闹事的人就应该被关进去,现在是法制社会,妈妈也无能为力啊。”徐爱萍讲着大道理,敷衍着夕阳。
夕阳一脸不高兴,嘟囔着嘴巴,“要是爸爸回家就好了,他以前常告诉我,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想报,他在一定会救沈三拳的。”
“别跟我提那老顽固。”徐爱萍一阵发火,他爱夕卫国,却始终忍受不了夕卫国的那种大男人主义,在夕卫国的眼里根本没有家庭,他有的始终是国家,六十好几的人了还天天呆在军队,跟那些个新兵蛋子讲着以前的辉煌战绩,永远不服老。
“爸爸就是比你好!”夕阳脾气也倔,徐爱萍声音大,她却更大,说话的同时,涨红了小脸,泪水还不断的眼中打转。
徐爱萍一看知道自己话语重了,也冷静了下来,其实在她的内心何尝不想跟女儿一样,只是她实在不想跟那些社会的小流氓挂上勾,想她夕家,菜刀将军的威名谁人不知,如果别人看见自己跟那些人渣败类走在一起,实在是有损身份,太掉身价。
徐爱萍转移着话题,“好了,好了,阳阳,我们不提这些了,对了,你胡伯伯的儿子今天从美国回来,你也该去见见了,你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夕阳内心烦躁不已,沈三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母亲又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难题,徐爱萍口中的胡伯伯名为胡大海,是夕卫国的战友,解放以后下海经商发了横财,生了一个儿子,名为胡胜利,这个胡胜利从小便跟夕阳是同班同学,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家也有意把两人撮合在一起,只是夕阳从小就不喜欢胡胜利那种有钱的公子哥,上学的时候对胡胜利也是爱理不理的,最后初中毕业,夕阳考上了师范,而胡胜利也在家人的安排下去了美国,夕阳不喜欢胡胜利,胡胜利却对夕阳念念不忘,他做梦都想把这只高傲的天鹅娶回家,所以这次暑假一回来首先就给徐爱萍打了个电话,电话里阿姨长,阿姨短的叫的徐爱萍心里那是一个甜。
“我不去!”夕阳果断而又坚决的回答。
“不去?为什么?”
“我不想去。”
徐爱萍一听,知道夕阳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她了解女儿,跟自己丈夫那个老顽固一模一样,脾气一旦上来了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动之以情,晓以大义,“阳阳,你这样做不会觉得很没有礼貌吗?人家胜利可是特意打电话来今天叫你去做客的啊。”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你……”徐爱萍哑口无言,看着心爱的宝贝女儿,打又不是,骂又不是,对于胡家,她觉得女儿嫁过去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名当户对,最主要的是胡胜利以及胡家对夕阳简直就跟着了魔一样,万般喜爱,在徐爱萍看来,这样的人以后对自己的女儿肯定是千依百顺,受尽了夕卫国冷落的她最希望的就是女儿别跟自己一样,嫁个不理自己,不懂温柔的丈夫。
“阳阳,你真不去?”
“说了不去,你别烦了。”夕阳起身离开座椅,就待上楼。
“站住。”徐爱萍叫住她,“你不是想要救那姓沈的小流氓吗?这样好了,只要你答应去胜利家,我就去跟沐局长说说,讲明事情的缘由,看能不能放了他,如何?”
“真的?”夕阳刚才还伤心欲绝的脸上顿时笑颜如花。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就一言为定!”夕阳跑过来抱着徐爱萍,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亲上一口。
第十八章 求人
下山虎的底细沈三拳不知道,刀疤又岂能不晓,农贸市场在那些大哥面前不值一提,而在小混混面前无疑就是一块肥肉,下山虎打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忌惮斧爷的威信,刀疤早就活剐这个狗仗人势的瘪三,只不过人活在世上,屋檐下总要低低头,面对下山虎以前的挑衅,刀疤总是一度的忍让,而今天当他在监狱里面跟下山虎意外的相见,他以为自己真的完了,以后即使想报仇恐怕都是没有机会的,却不料老天偏偏就送来了沈三拳这个天大的救星,靠着强悍的身手精彩绝伦的制服了这只外表凶悍其实垃圾的一塌糊涂的病猫,当看见沈三拳威风凛凛的骑在下山虎脊背上的时候,刀疤感觉真他妈天都开眼了,不过他知道凭着下山虎的背景随后迎接他们的即便不是监狱里面流氓的摧残也必定是所谓狱警百般的折磨。
当香喷喷的油条和豆浆摆在面前的时候,刀疤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度不敢动口,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下了一口命归西的烈性老鼠药,而奋战了一天的沈三拳却顾不得许多,抓起油条凶狠的啃了起来,豆浆更是咕咚咕咚的灌下肚子。
“你不吃?”一脸鼓鼓的沈三拳看着刀疤,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天一夜啊,难道刀疤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怪胎。
刀疤没有说话,紧紧的盯着沈三拳,胸中猛的生出一股豪气,对着沈三拳一笑,抓起食物吃了起来,凶狠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沈三拳。
两人的吃相不相伯仲,都是属于那种饿死鬼看见肥鸡腿的形象,刀疤吃完,摸了一下满嘴油光的双唇,对着沈三拳极其真诚的说了一句,“兄弟,救命之恩他日必定相报!”
刀疤的话丝毫没有引起沈三拳的注意,只看见他轻轻的摆摆手,“活着出去再说!”
沈三拳不是傻子,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的对待一个黑道人物,梁山监狱不但不管还殷勤备至的让两人好好的享受了一顿早餐,不管从那种角度上看,这事情都是很不寻常,搞的不好,传说中的替死鬼冤大头就是这样出现的。
死,没有人不怕死,沈三拳现在跟刀疤的心里是一样的想法,这监狱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到时候真的来个莫名其妙的死去,沈三拳必定会死不瞑目,冤啊,为了这个昨天还是仇人的刀疤男无辜的牺牲了自己这条年轻的生命,实在是可惜。
沈三拳的话一出口,刀疤也担忧了起来,下山虎虽然烂,但毕竟是斧爷的亲堂弟,这梁山监狱跟黑道上的勾当刀疤也早有耳闻,有钱有势的来到这里就是度假,没身份没背景的就只能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下山虎这一次栽的这么惨,无论是从法律上还是情面上,梁山监狱都是要给个交代的,现在的美味佳肴弄不好就是‘最后的早餐’。
沈三拳自顾自的躺下,一晚上的折磨加上早上的玩命表演,他早就累了,现在吃饱喝足,睡意扑面而来,铁打的人也是扛不住的,看着愁眉苦脸的刀疤,沈三拳一阵发笑,愁,现在连事情发展到了什么阶段都不知道,岂不是杞人忧天,先睡好,养足精神才是上上之策。
看着丝毫不在意的沈三拳,刀疤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孬种,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一会儿,沈三拳鼾声如雷,进入了另外一种境界,刀疤不由得更加佩服起来,想了一想,天塌下来大不了当被盖,死也不过是碗大一个疤,爱咋咋地。
两人所处的那个的那个牢房片刻之间便传来了两道此起彼伏的浑厚男高音。
沈三拳出事的消息传到了南岗村,沈万元自然就变成了大家心中的沈三拳的救星,试问在南岗村,除了沈三拳还有哪个能比沈万元更有见识,何况又是村长,这个责任当之无愧他要接下来。
昨天下午当沈万元听闻农贸市场的事情以后就万般的焦急,他心急火燎的赶到沈三拳家里的时候,沈奶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旁边受伤的小沈颜也是不住的抽泣,在老会计的述说下,沈万元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致过程,他不怪沈三拳冲动,他知道在沈三拳心中,只要有人敢动沈奶奶或者是沈颜,那怕是死,这个臭小子都要让别人鸡犬不宁,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只能是想办法,沈万元当即动身去派出所,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沈三拳那个时候已经被押往了梁山监狱,沈万元没辙了,只好回到村中,这一下更不得了,得知乖孙子被抓进了监狱,沈奶奶顿时昏死了过去,在大家不断的‘抢救’中才悠悠的睁开眼睛,随后又是一阵鬼哭狼吼,昏天黑地,沈万元叫了几个老大妈好好的安慰着,自己从口袋里拿出大前门,抽了起来,梁山监狱的黑暗沈万元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的脑袋飞速旋转,思量着这个危急关头还有那个大人物没有想到,或许就能救沈三拳一命。
‘南岗水库’的小和尚小释此时也风风火火的从庙里跑来,满头大汗的冲到沈万元面前,手里拿着菜刀,叫嚣着要去‘劫法场’,被沈万元一顿臭骂,冷静了下来,乖乖的守护着沈奶奶,沈万元猛的吸了一口大前门,狠狠的扔到地上,所有人都想遍了,沈万元还是不得不去相求那个自己最不想去见的人,那人便是南岗村的头号资本家乌金膏沈树根。
说起乌金膏跟沈万元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作为共产主义的坚实拥护者,沈万元打心眼里瞧不起乌金膏这种奸诈的商人,而且在红卫兵时期,沈万元也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小头头,不过当时乌金膏卖老鼠药被抓起来的事情却与他无关,只不过沈万元知道乌金膏恨透了红卫兵,在他看来,自己以前做过红卫兵,乌金膏定然会把这些事情多少算一点在自己的头上,乌金膏发了,从省城带来了稀罕物电视机也抢了沈万元不少的风头,两人有时候过年在村中见面也是阴沉着脸,你在云城开你的店,我在村里做我的官,井水不犯河水,沈万元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去求乌金膏,抽烟的时候,他内心还在不断的挣扎,不过为了沈三拳这个南岗村最有前途的青年,他还是决定放下面子,低声下气一回。
没有叫上村里的拖拉机,沈万元一个人骑着永久向着云城而去,路上还不断的骂道:“三拳啊三拳,你这个兔崽子,我晚节不保也是为了你,你以后不给我好好的为村里做造福,看我不活剐了你。”
顶着火炉一般的太阳,沈万元这把老骨头汗流浃背的总算是来到了云城,他气喘吁吁,抹了一把汗,向着云城最繁华的店面而去,当看到‘沈记皮具’四个大字的招牌时,他的脚就跟灌了铅一样,迈不进去,考虑这,考虑那,在门口足足抽了三根烟以后,沈万元终于是鼓了一把劲,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里面风扇呼呼的刮着,阴凉无比,在这个炎热的夏天简直就跟人间天堂一样,‘沈记皮具’装修相当的豪华,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皮鞋,皮带,皮衣,皮帽,应有尽有,在云城能穿上所谓金爷店里的皮货那可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许多有身份的官员或者是黑道上的大哥,好的就是这一口,金爷的皮货,货真价实,纯手工制作,时尚,潮流,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
沈万元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个时候,一个熟悉而又慵懒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买点什么吗?”
沈万元抬头望去,柜台里面那个梳着五五分,满头油光发亮,一脸白净到有吃软饭气质的中年人不是乌金膏是谁。
第十九章 金爷发飙
夏天,相对于皮具方面的生意来讲,自然是清淡了很多,正打着瞌睡的乌金膏恍恍惚惚中见到有人进来习惯性的招呼了一句,不过当他抬起头,迎上沈万元那张满是汗渍的脸颊时,顿时觉得十分的奇怪,自从自己开店至今,沈万元可是一次都没光临过,今天不知道是刮得什么风,把这个难得的贵客吹来了。
沈万元此时尴尬异常,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乌金膏知道沈万元的脾气,平时跟自己就是嘴眼对不上,今天破天荒的来到自己店里,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身为生意人的乌金膏智商跟手段都是非同一般,看见沈万元,白净的脸上顿时笑开了,“原来是万元大哥啊,来,坐,坐。”
乌金膏的热情让沈万元手足无措,在乌金膏的招待下拘谨的坐了下来,乌金膏坐在他旁边,两人中间是一张看起来古朴异常的茶几,上面摆满了沏茶用的茶壶和茶杯。
乌金膏熟练的表演了一番茶道,双手捧着一杯浓香飘飘的铁观音送到沈万元的面前,“万元大哥,天气热,喝杯茶吧。”
乌金膏的热情沈万元也很意外,按照正常理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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