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钱程
难凵?br /> 心里如同明镜一般,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为她所~怕也有着相同的烦恼吧?
暂且将这事抛在脑后,金一领着公孙盘老丈直入书房,却见苏威居然和昨天一样,又是三头六臂在那里办公。金一不由自主地摸摸怀里,昨天那枚法像分明尚在啊?他恍然大悟,怪不得苏威送他的时候豪爽无比,这东西他原来不止一个!想想也是,按照牛琪琪的说法,佛门中许多人都会用此物做护身的法宝,佛家东传也有几百年之久了,流入中土的这类法宝想必也不少。这一次大周朝将佛门来了个大抄家,苏威落袋几件实属寻常。
被他撞见了,苏威的脸也不红心也不加速,照旧六条手臂风车般奋笔疾书,只是冲他点了点头,请他稍坐。这一坐,又坐了两个多时辰,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苏威仍旧是精神奕奕也不知吃了什么药,那些伺候他的书吏又是累得东倒西歪,一个个爬去休息了。
这几个月来,公孙盘老人已经和苏威见了几次面,彼此也不陌生,当即厮见了,苏威便领着金一主从来到钱库之中。刚一打开大门,只见金光闪耀满室生辉,这座仓库比金一以往任何一次来的时候装得都要满,而且除了铜钱之外,又添了许多杂样的东西,什么金块银锭,珍珠翡翠,珊瑚玛瑙,还有许多金一根本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这些都还罢了,最显眼的是一排排的大小佛像,最里面一排最大的还算整齐,清一色都有四五丈高下,越往外那些小的佛像,便如砖头瓦~一样乱堆乱放。幸好这三人没有一个是笃信佛教的,不然的话,见到这场面还不得心痛至死?
“苏尚书,这些,都此次灭佛除道得来的?”饶是已经有了相当的心理准备,当亲眼见到这样多的财物时,金一还是被镇住了,粗粗一看,光是这里所堆放的铜钱,就比他在这仓库中历次所见铜钱的总数还要多!
苏威兴高采烈,指着这仓里的钱财,就像是一位将军在检阅他为之自豪的师旅一般:“不错,大家这一次当真是英明神武,将境内的佛道两门一扫而空,除了安抚那些归顺朝廷的山门之外,更得了这许多钱财宝物。单单是从那些寺庙伽蓝中收缴上来的佛像,计其铜也有几百万斤之多,喏,最里面那一排,每一尊都有几万斤重,最大的那一座五方佛合铸,连原先的住持都说不清用了多少铜,少说十万斤是有的。”
金一愕然:“会要我将这佛像也化了吧?”金主自然是连声叫好,虽说他现在今非昔比,早已不是会将钱给弄成飞灰的废物财神了,不过能够有这许多铜让他糟蹋一下的话,还是颇为赏心乐事的。
苏威的回答却令金主大为失望:“最是不要。你知道,此前大家已经下令铸行五行大布,行用民间,不过到几个月前,能够用来换出去的五行大布钱已经不足,就是因为没有铜来铸钱了。这一次灭佛,所有佛像尽数收缴,都是要用来铸钱的。”
像既然不能动,金一在那些金银珠宝上检视了一遍,结果也是令人大为失望,确切地说是令金主这个“神”大为失望,其中所含的钱力微乎其微,甚至还不及几枚汉五铢钱上的钱力丰厚。
这中间的道理,金一也想得通,这些东西虽然值钱,但就是因为太值钱了,一百年都难得转手一回,便与死钱没什么两样。而佛门中的那些僧人和百姓,也很少与外界沟通市易,这些东西在寺院中一藏,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哪有参与到市易买卖当中去的机会?
即便是收缴上来的铜钱,也在着同样的问题,于是金一在这片宝山中逛了一圈,收获的钱力也只比上次从那一堆废钱中所得的多了一些而已。
这样的结局,自然令金主大为失望,失望之余就把更大的希望寄托在了即将开办的坊市上头,一想到会有无数的“生鲜”铜钱从自己的手中流过,钱神就无比激动,催着金一快些与苏威敲定其事,宝光一圈一圈地,将金一的灵台都给涨满了。
苏威也正要与金一商议此事:“金仪同,今日我已经将孙药王也请来了,目下正在东院中歇息。他拟了几个药方,将须用的药材品类与份量都开列了出来,请你过目一下。”说着递过一卷帛书来。
金一一手接过帛书,正待翻开看时,脑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我何不将冯小怜交给孙思邈?第二十八章完
第六卷 第二十九章 心事如海
二十九章
与孙思邈的再会,已是长安之别以后的第二次。前次在汾北龙门时,孙思邈将许旌阳引荐给周天王宇文时,金一并未与其交谈,而孙思邈也是一到即走,没有多逗留。
原本按照苏威的设想,俩人本不须相见,但金一既然起意将冯小怜托付给孙思邈照管,也就不得不当面交代清楚来龙去脉,固不可假手他人,于是便有了这一次的再会。
当初既然是金一与孙思邈决裂,再会时当然只有金一先放低姿态。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不等他说出什么话来,孙思邈已经满面喜悦地将他扶住,欣然道:“数月不见,你竟是一日千里,令我惊喜异常,而今不须我的引导支持,你也已经成为大周的柱石之臣,可见冥冥中自有定数。当初我有意影响你的决定,竟成了多余之举,也难怪你要抗拒了。”
没料到孙思邈如此随和,金一心中不由得惭愧,垂道:“孙药王,你对我两次救命之恩,诸多关爱,我自是铭记在心,不过那时我初出山来,还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又不知你用心良苦,所以才……”
“不怪你,不怪你!”思邈捻须点头道:“少年心性,原本如此,人生的志向,固不须长辈指点才能定下,是该由你们自己看清这世间,看清自身,才能坚定。别人强加给你的,终究是无用。”
说了一会,金一的心里这瘩才算是渐渐解开了。说来也奇怪,虽然相隔仅只数月,但他一旦自行选择了这条道路,回过头来,对于孙思邈有意劝导他的行为,也不像原先那么反感了。看来,果真如孙思邈所言,这种决定,还是只有自己所下的才最有效吧?
芥蒂既去人之间便谈笑甚欢,说起广为人知的“孙思邈点评药圃”一事,金一这才知道,原来是孙思邈从汾北军前回转长安时,途经渭水河滨。他对于药材的敏感,自非常人所及,那时金一的那片药圃还只是几丈方圆,所生的草药也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品种都有,只是仗着地里的元气充足,只须不是石头总能长出仙草来。
孙思邈行医多年,一看就知道这片;圃绝非寻常,许多洞天福地中也没有这样的灵气。那冯阿三却是在凉州就认得孙思邈的,正愁这片地上长出来的东西稀奇古怪,不知道如何处置,赶紧请他指点迷津,孙思邈顺水推舟就将这些草药的稀罕之处一一告知。
止如此,孙思邈到了长安之后,每次用药行医,或与人闲谈,抓住一切机会大肆宣讲,说城外渭水河滨的沙地中仙气如何充盈,所产的药材倘若能合入方剂中,药效当会骤增数倍,自己的几单仙方也能挥真正的功效了。
孙思邈地评点自然令无法质疑传十十传百。顿时成了全城皆知地秘密。金一地药圃就此在他远在外方地情况下声名鹊起。如果没有宇文暗中庇护。只怕没等他回来。这片领地就已经被别人并吞了。
金一这才了然。原来又是孙邈有心为之先做了铺垫。他就奇怪。这片药圃深处在方圆数十里地沙地当中。怎么会一下子那么多人知道?不过。这种局面也为他和苏威筹划开放坊市创造了绝佳地条件。
“难道说邈会将这件事也计算在内么?还是只是巧合而已……”金一心里又有些狐。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是对他有利无害。因此也不深究而拿起适才苏威交给他地那一卷帛书。指着上面地几个药方道:
“孙药王几个方子我看了一遍。幸而其后注明了药效功用。我这医盲也能看得懂了。只不过。这其中除了一味千金丹可称仙药之外。其余不过是普通地验方而已。似此如何能吸引到人来买?”
孙思邈与苏威对望一眼。都笑了起来。
孙思邈道:“金小哥。这是我多年行医才悟出来地道理。仙方仙丹。我不是不会合。不过平素行医时。应用最多地反而都是那些普通地验方。哪怕是那些王公富豪之人。得地病也多半只是些轻症而已。真正需要用到仙药地。万中无一!”
苏威接口道:“我却是另一条路走上来的,知道若要广为行用,必须得让最多的人都用得上才行,虽然看起来每一笔都是蝇头小利,然而聚沙成塔,其利实较那种一年也不见得卖得出一方的仙药强似十倍。我将此意与孙药王一说,正是殊途同归不谋而合,于是就定下了这几味药方。至于那千金丹,并不针对什么奇难怪症,专为吊命之用,大富大贵之家都可买上几丸以备紧急,也是想要广为人所用的。”
经他们这么一解释,金一才算明白,原来只是定下这行销的药方,其中就有这么多的名堂在内。他
看公孙盘,见他也是连连点头,自己既然不懂,也高人的见解了。
也幸好金一的药圃中,都是世间常见的药草,只是功效比凡品好上了百倍也不止,就成了仙药。仙药用良方,所合出来的治疗普通病症的成药,其药效自然比平常好上了不知多少。病患的心情,是只要能治好病,再大的代价也愿意尝试,为此每年被庸医错药坑害的人不知多少,所谓庸医杀人猛于虎也!如今既有这样的好事,能够获得包治病症的良药,更有药王孙思邈的金字招牌作保,谁不知道孙思邈是行善行医,非那等见钱眼开之辈可比的,他的保证哪能有错?
坊市开办之期,就定在腊月十八日,这日子选择起来又是许多讲究,金一也不管那么多,都由苏威和公孙盘这两个号称熟知市易事务的高人操办。
他坐到孙思邈的身边,轻轻将冯小怜的事和药王说了一回,又道:“孙处士,这女子身世可怜,苦无所依,我故而不忍用辣手对付她,又怕放任不管会生出什么事来,只好将她带在身边。如今出征在即,又是要与北齐军交战,其间多有不便。我想,也只有交托给孙处士你照看,才能放心。”
孙思邈听罢,却笑了起来,笑得令金一颇有些心虚,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孙思邈笑了一,方道:“你这小子,怎不懂得以己度人的道理?当初你初出山来,不知天高地厚,我用心引导你,你就满心的不愿意,要等你自己见识广了,才知道对与错。这狐女的处境,不正是和你刚出山时有些相似?也是不明世事,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你想要照顾于她,原是好意,却怎么不想想,她愿意不愿意接受?”
金一一怔,脸腾地就红了,知说什么好,孙思邈又道:“她一路跟着你到此,应该是心中愿意信你,却未必会信我这陌生人,以我之见,还是你去和她好好谈谈,听听她心里究竟如何想法,再做打算。”
金一颇为恼:“孙处士,实不相瞒,我就是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天下之大,我大周和北齐又是敌国,为何她定要跟着我到关西来?总不会是来做细作的吧!”
孙思邈摇了摇头,笑而不答,却道:“我正在唐国公的府上设馆行医,你若有什么事,只管到那里寻我便是。馆中病患极多,我不可在此久留,这便告辞了。”说着竟尔团团一拱,跟着飘然便去。
一无法可想,又见苏威和公孙盘老人说得不亦乐乎,连孙思邈走了也只是拱手而已,起身的功夫都没有,更加不会来管他这件事,看来还是只有靠自己了……
向苏威在这度支尚书中借了一处僻静的房舍,金一命人唤了牛琪琪与冯小怜进来。
一看这架势,冯小怜便有些白了,不等金一开口,双眼瞬间就变得水汪汪的,两边眼角也微微向下垂,一脸的楚楚可怜相,倒真不枉了她叫“小怜”这名字:“主人,你是要赶我走么?”
金一大为头痛,心中叹道:“这事怎么就摊到我头上!”看看牛琪琪,牛琪琪把脸一扭,意思明白无比:这事你自己处理吧,莫要来烦我!
从一开始,牛琪琪就看冯小怜不顺眼,金一至今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也无从问起,不过显然是不能假手他人了。心里斟酌了好半天,方道:“冯姑娘,你也知道了,我又将出征与北齐交战,此次多半要与你的兄长高长恭决战沙场,拼个你死我活……事实上,前次汾北之战,我军便曾经擒住了兰陵王,只是被他侥幸逃了而已……”
按理说,身处在两个敌国之间的冯小怜,其处境和心情都该极为尴尬才是,孰料冯小怜的反应却大大出乎金一的意料之外,居然显得甚是轻松:“主人,以我家兄长之能,恐怕?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