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钱程
传道,只是从商周革命,底定封神之时,中土的几位圣人之间的争斗难分轩轾,于是引进了西方二圣,才打通了这条界线。老子出关,便是想要这西方教到底如何。当我再次见到老子时,已经到了汉时,他只说了一句话……”
“将来中土之患,必在于佛门!而齐天大圣闹了一场天宫,把天庭搅了个天翻地覆,更让佛门得以占据了两界山的咽喉要道,其佛徒才能够穿过这界线,将佛法传到中土来。”
“从那以后,才有了张道陵的五斗米道,才有了庄真人传法建立太平道,才有了中土这数百年的乱局!金钱神,你这祸乱天下,到底是不是道门的错?”
尹喜这一番长篇大论,又道出了许多秘辛,但金一现在可不是刚出世的小孩子了,丝毫不受其蒙蔽,冷笑道:“成者为王败者寇!若是道门能够底定中土,协和天地万灵,自然是功德无量,若没有收拾乾坤的手段,闹成今天这地步,白白祸害苍生无数,不论你居心是好是坏,罪责难逃!”
“好一个罪责难逃!”出乎意料,尹喜竟是击节叫好,全然不以为忤:“真不愧是金钱神,灵台澄澈之极,一语中的!中土纷纷数百年乱局,背后自有种种缘故,为了这一片膏腴之地,天地间无数大神通者明争暗斗出尽法宝,到今天也没分出个胜负来,只苦了中土的百姓。金钱神,我今日把能说的都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我道门若是真有心独霸中土,趁着现在西方诸佛的手伸不过两界山来,只消精华尽出,一瞬间便可将中土神州所有不遵从道门者全都扫除,然而即便如此,仍旧是无法建立起能令神州天地长治久安的新秩序。这,才是神州数百年乱局的真正缘故。”
金一张了张嘴,本想要顶一句,但却不得不承认,尹喜的话虽狂,但狂得有道理,别人不说,座中只一个庄周,假如真的全力死拼的话,自己就未必是对手;而这尹喜的本事,光用看的也知道只在庄周之上,不在庄周之下。何况道门自上古便流传至今,成仙得道者不知凡几,神将天兵车载斗量,当真打起来,除了自己亲眼目睹过的、同样拥有豪华阵容的佛门之外,神州有哪路兵马能与之抗衡!
他闷了一会,才点了点头,道:“然则,有道祖太上老君的指点,为何还不能重建天地秩序?何必要我?”说话之际,他却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只是还不明朗。
尹喜把双手一拍,大声道:“金钱神,正因为有了你这不在封神榜上的新神明出现,因此这天地才不能重建呐!你说,这件事是不是非你不可?”
金一脑中一片混乱,当尹喜开口之时,他隐约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决不肯相信,然而事实俱在眼前,纵然对于佛道两门这样根深蒂固、法力无边的圣人来说,自己也称得上是个异数:达摩临入灭前看着自己的眼神,他终生难忘,连佛陀的嫡传弟子,都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失去了菩提心!
他正在沉思,姜子牙也从旁叹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只因数皆有定,故而能推衍占算。多了一个异数,这天地再也不能恢复旧观,从何算起?金钱神,我正是算出这异数应在你的身上,才会有此结论,要重整天地,非你不可。”
金一还在发愣,牛琪琪却忽然站了起来,手持双剑抢到金一的身边,喝道:“你们这些杂毛,难道是想将我家主人从天地间抹去,消去这异数,重整天地么?居心好不歹毒!”
对啊!杀了我,不就一了百了?金一腾地站起身来,正待动手,庄周却大笑了起来:“天地有神明,那是天地所生,纵然神识不存,神力却不会消灭,譬如长庚星君沦落凡尘,那长庚星难道就从此不在天地之间了?你金钱神身负钱神之力,纵然将你杀了,这神力不过是散于天地间,也不会消亡,机缘一到又会孕育出一个新的钱神来。不光是你,那大权之生,原本也是异数,你以为元始天尊是闲着没事做,仿制出个打神鞭来么?他是在黄帝时见到有新的神力孕育而出,费尽心思揣摩其中的奥妙,顺手做了这法宝出来,待将这权力揣摩透了,才拟定了这封神榜。封神之役,便是因为有这权力之神的出现,才会有的重定天地一战!”
“而今,因为你金钱神的出现,这天地恐怕便将面临新的封神之役!”
金一脑中轰轰地,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头绪。我的存在,是连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都会感到棘手的异数?为了摆下我的位置,需要再来一次封神之战?原来我是这么重要的吗?当我在五指山中懵懂度日,不知道前路在何方的时候,可从来不知道这一点呐!
茫然间,听见许旌阳在耳边说着:“金钱神,以我所知,这几位的话语大抵不差,只是这封神一战背后的缘故,我也是第一次听闻。你若不信,也莫当一回事……”
牛琪琪也拽着金一,脸上满是焦急,只因看金一双目无神一脸茫然,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金一:“主人,你别听他们的,和西方那些秃头一样,满嘴的大道理,没一个好东西!咱们走,离开这里,还过咱们的日子去!”
走?金一倏地抬起头来,当这意念从他脑中闪过的时候,也不知怎地,心中的金箍棒骤然发出光芒来,金光万丈中,竟映出了当日老孙挥棒向西天的英姿!他忽地站起来,手中金箍棒高高举起,指着那巍峨高耸的昆仑山,大声道:“上有天,下有地,我能走到哪里去?命中注定,我只能打出属于我的一方天地!”第七章完
第八章 大势番天
第八章
战,向何处去战,以何人为敌?金一抱着金箍棒,团团一揖,朗声道:“众位仙人,有劳你们今日告知我这许多大事,才让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pm)想必要重整天地,众位仙人已经有了定论,那就是将我身上的钱力取出,让哪位圣人也照着做个钱出来,便能找出其中的奥妙,而后才可重定天地秩序吧?”
到了这一刻,他才算真正理清了头绪,这些仙人倒真是讲究个师出有名,费了老大的功夫把自己诳到这里来,到最后还是没安好心,却偏偏要兜这么的大圈子!“无须如此大费周章,几位仙人只须将我杀了,收取我的钱力,上玉虚宫找元始天尊也好,上兜率宫找太上老君也罢,都足以交差,我金一就这条性命这根棒在这里,要拿的就上来拼命吧!”
他这么一叫阵,自尹喜以下,庄周等人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了,颇有些“这小子太不给面子”的感觉。彼此的身份相差悬殊,这一边几位仙人轮番上阵苦口婆心,遮遮掩掩地好容易把话说清楚了,却被金一一棍子把这层遮羞布给彻底掀了,纵然是仙人,也已经受不住。
庄周登时冷笑一声:“金钱神,你果然不愧是齐天大圣的传人,一样的臭脾气!当日天庭依了他的心意,封了他做齐天大圣,只因蟠桃会上没有设他的位置,便再起波澜,其实那只是他在天庭的年资未到而已。今日我们本想取你一份神力便好,却定要弄到这般剑拔弩张作甚,你当我们还真的怕了你么?便让我来会会你这天地间的异数!”
他话音刚落,金一便照头一棒抡了过去,这一招先发制人,其实是他自己心里没底,不知道庄周到底有多大的神通,只能抢攻来发挥自己的所长。这一棒,上手便出尽全力,万千条棒影凝成一条,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几乎是在心念一动之间,就砸到了庄周的头上。
“好棒法!”重棒临头,庄周居然还有闲暇喝了一声采!只见他不闪不避,任由金箍棒砸在脑门上,金一正在庆幸得手,却觉得棒子砸到的不是什么实体,倒像是条游鱼一样,一弹一滑,竟从自己的棒下滑了出去。再看庄周,好端端地站在眼前,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他竟然生生受了金一的一棒而毫发无伤!
“如何?这可服气了么?”庄周洒然的笑,此时落在金一眼中却不知有多么讨厌。对于双方实力的差距,金一原本就有过心理准备,然而差距竟会如此之大,却是他没有想到的,罄尽了自己所有力量的铁棒,结结实实地砸到对手的头顶,竟会没有任何效果?
瞥了一眼身旁,就在自己出棒这一瞬间,座中除了尹喜还高坐上座之外,余人都已经动了起来。姜子牙缠住了许旌阳,手中的打神鞭变化无方,困得许旌阳缚手缚脚;列御寇手中挥着一条彩带,那光芒看上去颇有几分像是他已经失落的法宝至人心镜,牛琪琪的双剑斩在上面也是难以突破,不但不能靠近,反而被他逼得越来越远。
造父也站起身来,看了看金一,又看看尹喜,好似想要说情,尹喜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袍袖一挥就把他给扔到不知哪里去了,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眼前的局势恶劣到了极点,己方三人都处于明显的下风,更别说对方还有个高深莫测的尹喜在旁窥伺!可是,若是会被逆境吓得失去斗志,金一也枉称齐天大圣的传人了。既然金箍棒对庄周无效,他将手一翻,便将传国玉玺给祭了出来,钱力狂涌而入,大喝一声:“且看我的番天印!”
这件法宝一出,庄周的脸色也为之微变,纵然他道法精深,逍遥无极,面对着封神大战时威名赫赫的法术,也丝毫不敢怠慢。何况和广成子借用黄帝的权力制成的番天印相比,这传国玉玺上的威力又不知大了多少倍!
但见宝光一闪,传国玉玺已经变得好似一座泰山般大小,照着庄周便压了下来。他却仍旧是不闪不避,只叫了声:“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
嗖地一声,在庄周的头顶多了一样东西,金一看得分明,那竟是姜子牙手中的打神鞭!听到庄周的呼唤,姜子牙竟将打神鞭直接丢了过来。百忙中金一向姜子牙和许旌阳那一对瞥去一眼,却见姜子牙丢出打神鞭之后,手中并未空空,而是又不知怎地掏出一面黄色的小令旗来,许旌阳对这小旗的忌惮程度居然比打神鞭更甚,连连倒退,已经快要被逼下琼台去了。
就在此时,以番天之法祭出的玉玺,和元始天尊仿制权柄而制成的打神鞭,两件法宝在空中相撞,发出的不是天崩地裂的巨响,倒好像是两件玉器相撞的丁当脆响。势不可挡的传国玉玺番天印,遇上了平平无奇的打神鞭,却似乎遇到了真正的对头,竟然落不下去,就被打神鞭顶在庄周的头顶上!
见玉玺不落,南华真人庄周也好似松了一口气,笑道:“好险,此宝在封神时称得上是人人皆惧,彼时姜太公仙法浅薄,也发挥不出打神鞭上的神力之万一来,幸而今日能为我抵过这一灾。金钱神,你难道不知道,这玉玺中的威能,本是由权柄中来的么?有打神鞭在此,纵然你用上了番天印法,也是奈何不得我了!”
“……笑得好得意么?”沉默片刻,金一忽然也笑了起来:“不过,庄真人,你可知道,你犯了三个错误?第一,元始天尊纵然是圣人,能知这天地万物,却独独不知道凡人的日子是怎样过的,凡人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他仿制的这打神鞭,根本就不能和真正的权柄相提并论!”
庄周得意的笑变成了冷笑,心说就你这点道行,也敢诋毁元始圣人!要不是为了从你身上得到钱力的奥秘,我出手就把你给毁了!他却哪里知道,对于权柄和权力的感触,金一在这世上堪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二,你不该忘记了,我是你们口中这天地间的异数,我使出的番天印法,又怎么会和原来的一般无二?你怎么就敢用原先的办法来接我用出的番天印?”
此言一出,庄周才觉得有些不妥,金一自出道以来,这钱力不知道已经害过多少人,没有任何人能摸清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自己怎么就敢大剌剌地站在这玉玺之下?可又一想,这小子大概是虚声恫吓吧,要不这玉玺怎么会被打神鞭接住了?
“第三,”金一叹了口气,却是愉快地叹了口气:“你为了听我的话,耽搁了太久,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对付这打神鞭的办法了……”话还没说完,那玉玺上的宝光紫气倏地消失,尺寸也从方才的好似泰山一般,变成了一颗平平无奇的四寸大小的印玺。但就是这枚小小的印玺,其压力却好像凝聚了整个天地的威能一般,打神鞭连半点抵御的能力都没有,就跌落尘埃。
玉玺当头,却没下落,然而庄周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下缓缓沉降,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得从眼眶中迸出来一样:“圣者!你居然已经到了圣者的境界!”
大势!就在这生死一瞬间的关头,金一心中涌出的,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无穷无尽的喜悦,对于自己生存在这天地间的喜悦,对于自己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在这天地间?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