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钱程
也不过寿至八百而已。
宇文直身份最高,他既然已经和对方说上了话,旁人也不好插嘴。杨素却若有所思,忽然几步到了宇文直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只见宇文直沉吟片刻,方道:“祖先遗宝,乃是家事,不敢妄言。请问卢先生,是不是当年为秦始皇刻石碣门,后又入海寻仙,访得‘亡秦者胡也’这一句话的,那位燕人卢生?”
人颇为惊诧。又带着几分喜意:“千载之下。竟还有人记得我么?真是难得。宇文氏。宇文氏……如今这关中秦川。是不是就是你宇文氏地天下?”
杨素神色一紧。在宇文直耳边低声道:“王驾。这人可不好对付。别看他在此千年。既知道外间地时日流逝。又知道关中地形势。若非真有大神通。就是个招摇撞骗之辈。史籍之中所记这卢生之事颇多神异。真伪莫辨。王驾千万小心。”
宇文直皱眉道:“话虽如此。我连对方身在何处都找不到。说什么辨其真伪?你有什么法子?”
“一个字素断然道:”咱们初进此阵时。这人不见出来。等到地煞阵势尽皆显形了才出现。要说是这里地守护之人。也说地过去。既然如此。王驾便和他多说一会。容末将细观这阵势变化。倘若能将这人给找出来。也好行事。“
宇文直点了点头。正要开口。那卢生忽道:“尔等来意。我已尽知。莫非是那四十年前闯入此地地黑
第三卷 战长安 第三十四章 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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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被他发觉了!”杨素脸色大变,纵身跳上一匹战马背上,高声叫道:“千牛卫,结**无疆大阵,保护好王驾!数师结八门遁甲阵,逆转阴阳变化,迟缓对手阵法转换!”
两声号令过后,他转过脸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紧张,甚至堪称狰狞:“快!”
金一毫不犹豫,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立时浮现出适才所见到的满天星辰,与杨素所给的浑天星图,二者合而为一,三十六个天罡星位熠熠生光。口中叫了一声:“孔方兄,助我成功!”三十六枚铜钱应声出手,呼啸而出。
就在此时,那卢生已然发动了大阵的变化,天上星斗开始加速轮转,轨迹虽然还是按照星辰固有的路线行进,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到后来那满天星斗已经化作无数流光,晃得人眼也花了。
“星辰幻灭,光阴如梭!这是周天星斗阵法的御敌变化,要你认不清星辰所在,无法破阵!”杨素的呼声遥遥传来,仿佛来自数里之外。
金一应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这山丘不过里许方圆,杨素怎么跑到几里外去了?抬起头来四下一望,又是一惊,只见周遭的宫殿早已消失无踪,代之以山川沟壑,江河湖海。
万里江山一时尽收眼底,金一眼睁睁看着山峰销蚀为江湖,沧海填埋做桑田,青草长了又枯,与天同寿的神龟也只和看不到冬天的夏虫一样形同微尘!
亿万年的大地变化就这么一幕幕地呈现在眼前,金一只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在耳边低声诉说:“你还认为,自己有多么伟大么?看看这天地,你算得什么!下跪吧,在这天地面前!”
双膝一软,金一不由自主地缓缓下跪,头也渐渐埋了下去。那三十六枚金钱飞出之后,因为天上星斗的急速运转,早已无法按照原定的轨迹行进,全仗着钱神的神力牵系,由金一的心神按照星图的指引,不断修改前进的方向,才能飞向那三十六天罡星位。
此时金一心神被夺,三十六枚金钱立时失去了主宰,茫无目标地向着不知名的星辰乱飞,眼见得就要消失在那满天的星斗之中,渺无影踪。金主在金一的灵台中看的分明,急得直跳,连声大叫:“傻小子,别上当,那都是幻象!”
金一如在梦中。哪里听地见?
眼见危急。李大白迅即挥毫。一大口酒喷了出来。凌空蘸墨书写狂草。写了一个大大地“智”字。亲手抓着往金一地脑门上一拍。口中大喝一声:“智者乐水。天地任逍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也不知是他地胡说八道起了作用。还是李大白又发现了一个新地字法。总之金一被这一喝。顿觉心意大变。山河依旧壮丽。天地依旧寥廓。自己却不再觉得自身地渺小。竟可含笑怡然。坐观风起云落。
恰在此时。心田处地莲花无声绽放。缕缕馨香弥散在心田内外。将金一原本迷茫地心神宁定下来。得还本位。
眼睛倏地紧闭。又再睁开。只这眨眼之间。天地竟已变了模样。金一仰首望着天上星辰。口一张。一阵无声地尖啸从胸中发出。
天地之间。一百零八枚金钱同时响应!在地者七十二枚。一齐发出金铁振鸣之声。此呼彼应。瞬间联结起来。在苍茫大地上组成了一张网。一网打尽山河地势。那沧海桑田地变化顿时缓慢下来。而在天三十六枚。则立时寻回了主宰。欢呼尖啸着向天罡星位电射而去。
金一正庆幸自己应变的快,陡然觉得胸中的尖啸断续不定,好似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干扰自己的施法一般,抬头一望满地江山,只见那七十二枚金钱竟尔忽隐忽现,彼此间的联系也似绝似连。
“这是敌人的反制,不容我从容施为!孔方兄,莫要吝惜,快快灌输神力!”一面呼叫,金一即时施展巨灵变,口含一枚菩提子,身子立刻开始长大,转眼之间,便从五尺的男儿身,化作肩抵高山,脚趟江河的巨人,而且还在不断地长大!
初次全力施展出法天象地的神通,金一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畅快,望着脚下的山河不断变小,头顶的星辰却越来越近,适才在天地异变面前所生出的无力与卑微感一扫而空,但觉伸手可摘星辰,抬脚能翻高山,禁不住长啸一声,反手取出铁棒来,迎风一晃,那铁棒跟着身子不断长大,怕不有千丈长,举手一撩便可撑破天。
“好小子,果然有些本事,竟能使出法天象地之法!”交手至此,不过须臾之间,双方已经数次来回,那卢生到此时才
声,好似觉得对手难得,话语中更带着三分喜意:“3凭这一点本事,想破我的山河星斗大阵,那是妄想!来,天地无极,大道无形!”
金一眼前一花,但见天上那万千星辰之中,有几颗竟已飞到了身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捉,哪知那几颗星星似有灵性一般,一晃一转,就从他手边滑了过去。
“好家伙!”金一的心神立时被这几颗星星给吸引了,仗着身大力强,一脚迈出就是几里地,腾身跃起白云只在腰间环绕,飞身向着那几颗星星追了过去。说也奇怪,他此刻身比天地,呼吸成风,却无论如何都捉不到那几颗星星。
耳畔的风呼啸而过,周遭的一切都在悄悄远去,金一浑然不觉,眼中只剩下那几颗顽皮的星星,左手一挥万里狂风,右手一招迅比雷电,尽在几颗星星的周围招呼,却始终差之毫厘,每每都错失一点。
“可恶!”金一大怒,极力催动全身的气力,七十二变的诸般变化纷纷使出,眼如鹰隼,背后生出双翼,手中铁棒随心变化,一忽儿变成铁网,一忽儿变成铁勺,一门心思只要将这几颗星星一举拿下。
不知不觉间,金一心田处的莲花已经层层绽放,缕缕馨香弥散在中庭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浓郁芬芳。可是这一次,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掩蔽了金一的本性真灵,让这莲花的芳香根本无法影响到他的心神,一味沉醉在追逐的过程中,在即将得到而后又失去的期望与懊丧之间徘徊。
在同行众人的眼中,又是另一种景象,金一的身子并没有变大,周围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天上的星光仿佛渐渐聚集到他的身上,衬得他整个身子越来越亮。可是,如果细细一看,就会发觉,亮的只是他身边的那些星光而已,金一本人的身子则在星光的映衬之下越来越暗,渐不能辨。
“该死,这卢生窥破了金兄弟是我们此行破阵的关键人物,将阵法的攻击变化都集中到他身上了!若是再不能摆脱与反击,恐怕金兄弟要被这大阵摄去心神,一生都成为行尸走肉了!”杨素毕竟浸淫此道已久,见此异状,略一思忖便察觉到关节所在。
察觉是察觉了,可是要在山河星斗大阵之下反击,谈何容易?
那卢生竟听到了杨素的说话,大笑道:“反击?此地乃是我等三十二术士秉始皇之命所建,费时三十年,天地日月山川尽成一掌!一入我这大阵,生死皆操于我手,这天地都是我掌握之中的,你们如何逃脱?”
李大白在一边也在着急,听了卢生这话,猛然省起什么,失声道:“史载,始皇之陵在骊山中,自始皇初年便开始发夫数十万营治,下穿三泉,用水银为百川大海,天地日月山岭皆具象而微……难道,说的不是始皇陵,而是这里?又或者……这里就是始皇陵?!”
“哈哈哈……”那卢生又是一阵大笑,只是这阵笑声中全无半点欣悦,多了几分苍凉和悲愤:“始皇……始皇!小辈们,你们怎知我这一千年来的苦处?”
“不对,若史籍无误,此地确实是始皇陵,那么这卢生本该早就离始皇而去,才引发了坑儒之案,怎么会乖乖在这里为始皇守陵?况且他适才自报家门,只说此地是沙丘离宫,可没提什么始皇陵。”杨素拉着李大白的手,一面发言反驳,一面却在他手中写了一个字。
李大白略一思忖,便觉出是一个“仁”字,心中一动:“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适才用一个智字唤醒了金兄弟,此时这仁字倒可以试一试,只是毕竟没多少把握……”嘴上却应着“沙丘离宫?那不是始皇三十七年出巡染病不治,最终驾崩的所在?”
没把握也得试,杨素在这样的时刻指派他出手,那是逼得没有办法了,在这笼罩一切的山河星斗阵法之下,天知道杨素和他手下的数师们能做些什么?
谁知,那卢生或许是被这话题给刺激到了,一反适才的洒然,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只是他话语中许多不尽不实之处,往往说了几句就又顿住不说,也不知是怕泄露了什么机密还是另有什么顾忌。
李大白与杨素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对千年之前的秦朝旧事几乎是烂熟于胸,随便捡几件史籍上语焉不详的旧事谜团出来,便引得卢生收不住嘴,阵法的变化无形中就慢了一些。
李大白见时机已到,正要施法,陡然间金一那被星光包裹,已经将要暗不可见的身躯之中,暴射出一团金光,灿烂好比太阳烈火!第三十四章完
第三卷 战长安 第三十五章 老孙的毫毛
虚空中无止尽地追逐,不知疲倦,不知懈怠,金一已T了自己身在何方,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天地之间,仿佛一切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了那几颗似乎永不可及的星辰。
一片寂静之中,蓦地传来一声叹息。或许那只是一声轻叹,然而传到金一的耳中,直似洪钟大吕一样震耳欲聋,直叹到他心底最深处!
“是谁?!”他倏地翻身,挥棒喝问,然而下一霎那,眼前所见的景象便将他惊的目瞪口呆:向下看,是一片黑暗的虚空,向上看,还是同样的虚空,左右无人,前后无光,天地之间竟似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连天地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可是,真的还剩下他自己吗?金一看着自己的手,从无尽的虚空中,那原本该是手所在的位置,身体分明还能感觉到,可是眼睛却找不到,只看到五根手指握着铁棒,胳膊竟找不到了!那两头金箍闪闪,沉甸甸的铁棒,竟已是他现在唯一能把握到的实物。
“小孩,你也上了这个当了啊……简直和俺当年一模一样。”
金一倏地抬头,望不到声音的来路,自己的语调却不自禁地颤抖起来:“老孙!是你吗,是你吗?”只叫了两声,喉间竟不知被什么东西梗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片空无之中,一点精光闪现,迅即变成一个金色的光环,里面坐着一个人,浑身金色的绒毛,火红的瞳仁在金色的眼睛里烁烁放光,不正是五指山下的老孙?
“老孙……”金一叫着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说什么,此刻填塞在他心里的,早已不是方才那盲目追逐的希冀和失落,一种异样的激动令他口不成言,心头有股温暖中带着炽热的情绪。
再见老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这个人,想念自己在五指山里渡过的岁月——有老孙在的那一段岁月!
“小孩,你此刻所见的俺,可不是俺的本尊哩!”老孙挠着腮帮子,一脸的惫懒相,全无金一那样久别重逢的激动,就好象昨天刚刚分别,今天打开门又见面的老邻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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