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六技之无形计 by 吴玉良





  “然后呢?”
  “也许是那晚有点喝多,也许是刚到京城,水土不服,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我的肚子居然有些痛,于是我就上茅厕。”
  铁恨居然问道:“茅厕在哪里。”
  苏玉道:“茅厕就在西院的后门处。”
  铁恨道:“离后门远不远。”
  “不远,大约三四丈。”
  “你上完茅厕后,怎么样了。”
  “就在我正准备出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有人在开后门。”
  “有人?”
  “是的,我当时也感觉奇怪,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从后门出去。”
  “当时大约什么时辰。”
  “差不多是子时。”
  “那你看见了是什么人吗?”
  “我当时就透过门缝朝外瞅去,看见了有两个人打开了门,一个人出去了,另外一个人就把门给关上了。”
  “那你能不能认出当时出去的那个人呢?”
  “能,我当然能。”
  “能?”铁恨显得有些意外:“那你看看在场的各位有没有那天从后门出去的那位。”
  听到这里,众人才知道这个苏玉是来指认凶手的,看来他那天晚上一定看见了凶手。
  子时,看见有人从后门出去,子时,也就是赵界死的时辰。
  柳倾城却还能保持镇静,他冷笑道:“看来那个人就是我?”
  铁恨却好象没有听见他的嘲讽。
  他继续问苏玉:“你现在能不能指出当时是谁从后门出去的。”
  所有人的眼光都一齐看向柳倾城,众人心里均已知道答案,苏玉指认的必定是他。
  柳倾城却只是不住冷笑,除了冷笑他又能怎么样。
  苏玉的眼光看了周围的人一遍,居然说出了一句众人绝对意料之外的话。
  他说:“不能。”
  众人都吃了一惊。
  铁恨却好象不感到意外,他淡淡的道:“不能什么?。”
  苏玉道:“我不现在不能指认出那晚那个人。”
  铁恨道:“为什么。”
  “因为那晚没有月亮。”
  “没有月亮关你什么事。”
  “没有月亮,天色就很暗,我根本就看不清当时那两个人是男是女。”
  苏玉笑笑解释道:“我的眼睛本来就不是太好。”
  铁恨道:“既然你连男女都看不清,刚才为什么说你能认出凶手。”
  苏玉叹了口气道:“我虽然看不清,但是我却听得清。”
  他又叹了口气接着道:“眼神不好的人,耳朵总是特别灵的。”
  的确,眼睛不好的人往往耳朵特别灵,就象没有手的人,脚却比别人的手都还灵活。上天既然为你关上了一道门,就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铁恨道“你的意思是,你记得那个人说话的声音。”
  苏玉突然问道道:“在同门师兄弟中,师叔最喜欢的就是我,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他不等铁恨回答,接着道:“我的南海剑法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我从小就有一项本事,这项本事和我师叔的千里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铁恨赶紧问道:“是什么本事?难道你也有顺风耳吗?”
  苏玉道:“我的本事虽然难及师叔万一,但师叔也承认过我的这项本事,也有他不及之处。”
  铁恨道:“连铁鹰神耳都自叹弗如的本事,自然是好本事。”
  苏玉微笑道:“也不算什么好本事,只是我天生就有过耳不忘的本事。”他微笑着解释道:“也就是无论是谁,我只要听见过他的声音,我都很难忘记。”
  铁恨还不放心:“是不是无论什么人,只要你听他说了一句话,不论隔多久你还能认的他的声音。”
  苏玉笑笑道:“你错了两点。”
  铁恨愕然道:“两点?”
  苏玉微笑道:“第一,无论什么人,我听了他的声音后是绝对不会忘记的,但不一定要听他说一句话,有一个字就行,或者一声叹息,一丝笑声,哭声也行,我都能辨别出他的声音,因为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同,无论是说话,还是叹息,或者是哭笑都不会有绝对相同的。”
  他看了铁恨一眼继续补充道:“第二,就是我的记忆也会有淡忘的时候,如果我听了一个人的声音后再隔十年的话,我实在没有十分把握能在一群人当中分辨出他的声音。”
  铁恨笑道:“幸好现在还没有过十年。”
  苏玉也笑道:“幸好没有。”
  柳倾城突然冷笑道:“幸好没有人能信你的鬼话。”
  铁恨恍然道:“是呀,谁会相信你说的话呢?”
  苏玉还是一脸的微笑:“我很快就会让大家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话。”
  铁恨狐疑道:“你怎么能让大家相信你呢?”
  苏玉道:“只要做个小小的实验,大家自然会相信。”
  铁恨道:“你要做个怎样的实验?”|苏玉道:“很简单,只要请在场的各位都集中在院子里,列好队,从第一个人开始报数,报到最后一个人后,我自然把每个人的声音都听遍了,然后在让你们不按顺序的进来,我自然就能分辨出你们刚才报出的数字。”他顿了顿,微笑道:“你们可要记清楚你们所报的数字,免得到时有所争辩。”
  铁恨突然道:“大家应该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吧?”
  没有人出声,众人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铁恨还是不放心,这次他问的是和他一起来的捕快:“你们呢,是不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他。”
  捕快们七嘴八舌的答道:“是的。”
  铁恨很满意的道:“那我就放心了,这样才能保证这个实验的真实性。”
  铁恨想了想,又问道:“他们在院子里列队的时候你可不能偷看。”
  这句话自然是问苏玉的,但这些话也是讲给众人听的,铁恨的意思就是这个实验绝对不会掺任何一点假。
  苏玉笑着答道:“这个自然。”
  铁恨道:“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由我和柳公子,展老爷子,还有王风在这里做见证人,有我们四人在这里,你自然不能做假。”
  苏玉道:“要不要把我的眼睛给蒙上。”
  铁恨道:“这当然好。”
  除了铁恨,展重生。王风,柳倾城外,别的捕快和展家的人全部已在院子里列好了队。
  铁恨扬声道:“准备好了吗?。”
  郭傲在院子里回答道:“已准备好了。”
  铁恨大声道:“可以开始了。”
  郭傲站在台阶上看了看在院中列好队的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在我叫了开始后,你们开始报数,你们每个人要记住自己所报的数字。”
  他又重新看了看院子中的队伍,然后手一挥道:“开始。”
  一名捕快立即道:“一。”
  接着下一个是展家的下人,他跟着道:“二。”
  一柱香工夫后,在院子里的七十八个人已全部报数完毕。
  郭傲对着大厅内的铁恨高声道:“报数完毕。”
  铁恨说道:“你随便指一个进来。”
  郭傲随便伸手一指道:“你进去。”
  指的是一个展府的下人。
  那个下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他实在不明白铁恨他们在搞什么。
  看到这个人进来,铁恨和颜悦色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看到铁恨温和的样子,心稍微安了点,话也就流畅起来:“我叫马三,江西……。”
  “好了,你不必多说了。”铁恨已打断了他的话。
  铁恨看着苏玉,微笑着道:“他是几号。”
  苏玉不假思索的道:“一十九号。”
  铁恨转过头,微笑着对这个人道:“他说的对吗?”
  其实铁恨问的这句话已经是多余,光看这人的表情,已知道苏玉说的不假。
  这人张大嘴,眼睛闪出掩饰不住的惊奇,他实在不信,世上居然有这种人,只听了他说一个数字,就已认得了他的声音。
  铁恨却不放心,还是问了一句:“他到底有没有说错。”
  这人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慌忙答道:“是,是,没错,没错……。”
  铁恨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这人仔细的看了一阵苏玉,才带着满脸的敬佩和崇敬退了下去,他真的很难相信这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居然有这样大的本事,看来人不可貌像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看到这个人出来后,台阶上的郭傲随手又指了个人道:“你进去。”
  这次指的是一个捕快。
  铁恨看着捕快道:“你叫什么名字。”
  捕快回答:“我叫丁朋。”
  铁恨回头看着苏玉:“他是几号。”
  苏玉回答的比上次还快:“三十五号。”
  这个捕头的表情比前面那个马三的表情更惊讶,他真的想不出世界上还有这种人,这简直是神话。
  第三个人,第四个,第五……一直到第五十个人进来,他们只要一开口说话,苏玉没有丝毫忧郁的报出了他的号码,没一个报错。
  就算他认识衙门里的捕快,也绝不会认识展家的众人。
  就算他认识所有的捕快和所有的展家的人,也未必都能熟悉他们的声音。
  看来他的确天赋异秉,他的确有过耳不忘的本事,这是不需要再怀疑的事实。
  铁恨却还是没有完全放心,他又开始叫道:“下一个。”
  柳倾城却已经开口,他冷冷的道:“不必了。”
  铁恨微笑道:“你是不是不再怀疑他的耳朵。”
  柳倾城沉默,沉默的意思有很多种,这当然是不否认的那种。
  铁恨笑了笑道:“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柳倾城看着他,眼睛里充满疑惑。
  铁恨继续道:“我还是希望柳公子说句话。”
  “什么话。”
  铁恨神情忽然变的严肃,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六个字——你小心,我走了。”
  柳倾城看似平静的脸色一霎那忽然变的苍白,这六个字好象已击碎了他坚硬的外壳,直抵他的心脏。他的瞳孔已经收缩,他的身体已在颤抖。
  柳倾城脸色苍白,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苏玉忽然道:“其实你就算不说这几个字,我也早就听出了你的声音,刚才只不过是要证明给大家看,我不是在说谎。”
  他停了停,看着柳倾城的目光已经变的犀利,他的笑容已经消失,他一字一顿的道:“那天晚上到王府的人,就—是—你。”
  柳倾城好象连站都站不住,他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更加苍白,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得出,苏玉所说非虚。
  郭傲一众人早已到了大厅,现在大厅人虽多,但却静如坟场。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着柳倾城。
  可是柳倾城却如一尊石像纹丝不动,只是他的眼神却相当奇怪,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后悔。
  柳倾城虽然不说话,可是有人已忍不住要开口。
  在一旁的展重生再也忍不住,他沉声问道:“既然你那天就听到他在王府,为何到今天你才将这件事说出来。”
  这句话自然是问苏玉的。
  铁恨点头,他绝对承认展重生问的有理。
  既然是十月初六发生的事,为什么苏玉今天才将此事说出。
  这个问题要给在场的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所以铁恨就问道:“是呀,为什么么你要等到今天才将此事说出。”
  苏玉恭恭谨谨的答道:“回展老爷子,因为敝师叔不让我乱说。”
  展重生不解道:“你师叔为何不让你乱说。”
  苏玉道:“师叔说赵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能胡乱说话,以免惹祸上身,也免嫁祸给他人,何况晚上有人溜出王府,想必是那些丫鬟奴役所为,不必小题大作。”
  苏玉顿了顿,说道:“我当时也觉的是,以前王府也经常晚上有丫鬟奴役偷出,可能未必更赵王子的案子搭上界。但今天想来,想必是我师叔和凶手有些瓜葛。”
  “那你今天为何又说出来。”
  苏玉的脸上显出悲愤之色:“只因师叔他老人家已经死了。”
  “你师叔也已死了好几天了,为什么你在他死后没有将事情立即说出,而要等到今天才说,这事是不是太巧了点。”
  苏玉道:“只因我在赵三公子死后的第三天已离开京城,直到两天前我才知道我师叔的死讯,我星夜赶路,今天才到京城。”
  他补充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守城的官爷,他们能证实我出城和进城的凭证。”他解释道:“自从三公子出事后,所有的城门盘查的非常严格,所有人进出都要登记在册。”
  展重生刀锋般的目光盯着他,苏玉的神色却淡然自若,满目诚恳,看来并非说谎。
  铁恨道:“你还有什么要问。”
  展重生道:“杀人总要有个动机,城儿和三公子本就是朋友,他有何理由要杀他。”
  铁恨道:“我刚才不是说过,可能是他不愿展小姐嫁给别人,有些人为了女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