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六技之无形计 by 吴玉良
天煞,若不是现在要对付王风,他早已给了这个没义气的家伙重重的一拳。他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大吼道:“还不快追。”
木天煞虽然已经心胆欲裂,但并不敢抗拒石老大的命令,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石老大三人身后朝刚才王风出现的方向跃去。
雨越来越大,天色却亮了一些,树林里的光线也比方才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很昏暗,但已经能稍微看清不远处的东西了。
冰冷的雨水已经浸透了王风的全身,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寒冷如冰。王风一动不动的伏在树杆上,眼睛里也露出野兽般的光芒。腿上的血虽然没有再流,但依然疼的要命,后背的内伤更是让自己功力减弱不少,就算使出轻功也很难逃脱石老大他们的追踪。王风知道,只有一拼才有活路。
雨水湿透了大地。泥泞的土地将王风的足迹清晰的呈现出来。石老大四人顺着足迹一路追来,足迹突然消失在一棵巨大的古树后面。
石老大手一挥,四人分两边散开,向树后包抄。
四人迅速绕到树后,蓄势待发,树后却空无一人。
木天煞禁不住松了口气,他实在有点害怕王风在树后出现。
可惜他的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半空中突然闪下一道雪亮的刀光,木天煞就看见王风如天神一般从密枝繁叶中降落下来,刀如闪电般劈向对面的火天煞。
火天煞就是化妆成卖花生的小贩,擅长各种暗器。一发现情况不对,手里捏着的一把透骨钉还没来得及射出去,王风已经一刀斩在了他颈后的动脉上,他倒下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惊诧的表情——想不到还有比暗器更快的刀。
火天煞后边的石老大一声怒吼,已挥拳击向王风的后心。
王风头也不回,反足后踢,正好脚底板迎上了石老大的拳头,就有如身后长了双眼睛。
石老大一拳击中王风脚底板。只见王风如离铉之箭般向石老二射了过去,手中的刀亦像毒蛇般刺向已受伤的石老二。这一刀借助石老大一拳之力,更是威力大增,迅疾异常。石老二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举刀招架,王风已经连人带刀射入了他的怀里。石老二狂呼一声,手中的刀已震得往前飞了出去,人却被王风撞得向后飞出丈余才扑通落地,溅起一片红色的泥水,胸膛上却插着王风手中的雁翎刀。
王风其实也心中暗暗叫苦,刚才不得已才冒险借助石老大一拳之力。其实那一拳也几乎震散了他的骨骼和内脏。王风只觉的霎那间天旋地转,身体犹如要撕裂开来似的。此时只要在旁的木天煞上前补上一拳一脚,王风也只能看着。
可是木天煞已经被王风震慑了胆魄,见他片刻间连杀两人,早已胆寒到了极致,不要说上去杀了王风,就连逃命的勇气都消失无踪。
石老大见王风怪招迭出,也不敢立即扑上,连忙从地上捡起刚刚石老二震飞的雁翎刀,持刀紧紧的盯着王风。
王风强忍疼痛从地上站起,装作没事的样子,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眼睛冷冷的看着石老大。
在旁的木天煞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软了。他突然大叫一声,凌空一个翻身,几个起落已消失在昏暗的树林深处。木天煞毕竟还是鼓起了逃跑的勇气。
石老大看着逃跑的木天煞,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王风。
王风笑了笑道:“他都走了,你还不走。”
石老大冷冷的道:“你肯让我走。”
“我今天已经杀够了。”
“你杀了我弟兄六人,你觉得我会就这么走吗。”
“你并不是我的对手,你不要逼我杀你。”
王风冷冷的说道,眼睛里杀气十足。他其实就想拖延时间,待自己功力恢复一些。
石老大看着王风,眼睛有些亮了。自己既然不是王风的对手,王风为什么要和自己这么多废话。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王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石老大刚欲持刀扑上,就听见远处传来柳倾城的声音。柳倾城在叫着:“王兄,王兄。”
王风的眼睛亮了,只要柳倾城一来,石老大自然死定了。
王风正欲高声答应,忽然瞥见石老大雪亮的雁翎刀上奇怪的反射出一点光芒。王风来不及细想,连忙伏地一滚,一柄戒刀已匹练般从他身旁落下,沿着他的鬓边斩在地上。若不是王风从石老大刀身上看见反映出的一丝寒光,身后偷袭他的戒刀此时必定已斩断了他的头颅。
戒刀来得实在太快,王风从没碰到过使刀如此快的人。
一个人从树后闪出,手中雪亮的戒刀又已匹练般向王风劈来,刀如破竹,快如闪电。
王风躺在地上已避无可避,好在身旁就是石老二的尸体,尸体上还插着雁翎刀。他随手拔起插在石老二胸膛上的雁翎刀,反手一挡,噹的一声,刀对刀火星四溅。来人不仅刀快,力气也不小,王风的刀几欲脱手而出。
来人刀锋一转,一刀又朝王风颈中刺去,来人好像恨及王风,刀刀都是刺他要害。王风头一歪,勉力让开颈部一刀,肩头却已中刀,登时鲜血长流。王风奋力将手中刀向来人掷去,只盼暂时阻挡一下来人惊涛骇浪般的刀势。
来人看都不看回手一刀,将王风掷出的刀格飞,顺势挥下,划向王风的胸膛。
王风被这一刀快似一刀的刀法逼的手忙脚乱,危急中随时一拉,将石老二的尸体拉到自己胸膛上,挡住了这快如鬼魅般的一刀。
王风趁着来人刀锋嵌在石老二身体里那一瞬间,连忙扑身而上,想抱住来人,逼他撤刀。
来人当然不愿被王风抱住,一脚踢在王风肋下,顺势抽出了戒刀。
王风连着石老二的身体被来人踢得滑出丈余,王风脸上已经疼出了冷汗。来人手中的刀却又如匹练般劈来。
在旁的石老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怔在了一旁。看着来人势若奔雷的刀法,他简直看呆了,自己练的刀法和这人一比,就像儿童的玩具。
王风功力剩下不到两成,刚才临危生智才勉强避开几刀,此时肋下再挨这一脚,实在连闪避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毒蛇吐信般的刀光刺来,也只有闭目等死了。
突然,天空一个焦雷轰隆一声劈了下来,劈在了王风旁边的大树上,树干立即轰的燃烧起来,树林里立即亮堂起来。
来人似乎被这突如而来的雷声吓了一跳,身形立即顿住,绝无半丝拖泥带水。但也只停顿一下,手中的刀又游鱼般刺向王风。
柳倾城其实离他们不远,只因雨声太大,光线太暗,因此一直没有发现他们。此时火光一起,柳倾城立即看见了王风的危急情况。
柳倾城立即朝王风这边飞身跃来,人在半空一大喝道:“住手。”喝声中,手中长剑挥手而出,一道白练迅捷无伦的朝来人飞去。
来人似乎忌惮柳倾城,听到柳倾城的声音后,竟不及杀王风,一个起落已从王风头顶跃过,再在树枝上一点,人已消失在黑暗之中,竟似比柳倾城掷的剑还要快上一些。
刚才王风在他一刀快似一刀的攻势下根本无暇顾及打量来人。此时在火光之中才看见,来人僧衣飘飘,脸上却蒙着黑巾,难道是寺内的僧人。
石老大看到柳倾城,竟惊恐的问道:“你把我兄弟怎么样了。”他看见柳倾城无恙赶来,那么他弟弟一定是遭到不恻。
柳倾城的话永远是那么温文:“如果你此时赶过去的话,相信还能救你兄弟一命。”柳倾城向来不喜欢杀人。此次只怕是石老三用力过度,走火入魔,所以他才叫石老大赶去救助。
石老大只好走了,他不走又能干什么呢?只是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神是充满怨毒却无可奈何的。
王风从头到脚全是泥水,头发和衣服上的雨水已经凝结成了冰块,脸上满是污泥,样子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但他居然看着柳倾城笑了笑道:“你的样子真像这里的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大菩萨,你又救了我一次。”
柳倾城盯着王风面目全非的脸,板着脸道:“你也很像个菩萨,一个不折不扣的泥菩萨。
现在王风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泥菩萨,倒像一个白白净净的唐三藏。
包扎好伤口后,喝了一瓶白马寺秘制的治伤药酒,再由柳倾城推拿了一炷香功夫,王风已经恢复了三四分气力。待喝了一大碗红糖姜水,洗了个热水澡,穿上干燥整洁的衣服后,王风觉得连心都是温暖的。可惜寺庙实在没有别的衣物,只好给王风换上一袭僧衣。刚泡过热水的王风看起来就像一个长了头发的唐三藏。
白马寺主持释远大师正垂眉低目,全身发抖,嘴里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寺庙里一下死了这么多人,一心向佛的释远实在吓得不轻。
何况现在展家的二掌柜正询问他,展家一直是寺庙最大的施主。
柳倾城问释远的问题也是王风想问的”敢问释大师,贵寺共有大师多少人。”
释远终于停止了哆嗦,看着柳倾城,虽然他不知道柳倾城问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照实回答道:”不敢妄称大师,我等本是一介凡夫肉体,只因一心向佛,为仰佛光,小寺共有佛门弟子一百零三人。果然不愧为佛门主持,说什么都离不开佛祖。
“有多少会武的。|”柳倾城问道,他也看到了使戒刀的蒙面人穿的是僧衣。他实在想不通除了石家兄弟外还有谁对王风有着如此大的仇恨。他问过王风,王风也是云里雾里。既然蒙面人穿的是僧衣,那就只能从僧人上着手了,说不定,哪个僧人曾经是王风的仇人。
“小寺所有佛门子弟均谨记我佛训诫,不敢稍有嗔怒,自不与人争斗,我佛有好生之德,必庇我等慈悲弟子。既有佛祖佑之,我等何须再学那劳什子武功,因此小寺弟子中无一人会武。”释远又是啰哩啰唆说了一大串。
“去年,我义父贵寺许了个愿,要我今天特地来还他心愿,却不料竟然差点死在贵寺。”柳倾城突然语调提高。
释远惶恐无比,连忙道:“这须怪不得小寺,只因歹人瞎了双眼,竟敢在佛门净地胡作非为,好在佛佑善人,柳施主向来对小寺慷慨,对佛祖香火情重,佛祖自是惩戒歹人,保柳施主安然无恙。”
柳倾城装作面色稍霁,道:“如此看来,我这次还是多亏佛祖保佑。|”
释远连声道:“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既然佛祖这么灵,那我马上就要将我义父去年许的愿还掉。”
“展施主去年许的何愿。”
“将贵寺的大师都到此一唔,我义父交代我要亲手为每位大师奉上纹银五两及鞋袜内衣一套,另赠贵寺纹银五百两以塑菩萨金身。”
释远听见有如此好处,实在喜不自胜,眉开眼笑道:“展施主如此慷慨,佛祖当佑他长命百岁,福泽万代……。”
柳倾城已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我义父说了,昨天夜里他梦见佛祖对他说,要确保每一个大师都拿到我义父的一片心愿,如有一人漏掉,佛祖必定会怪罪于他。所以我临来时他千叮万嘱的嘱咐我,如果主持糊涂漏掉一位大师的话,他老人家将从此断绝对贵寺的一切布施,释大师听清楚了吗?绝不能漏掉一个。”
释远大师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请施主放心,我向佛祖发誓,确保小寺每一个弟子都谢领展施主和柳施主的那份挚情。”
柳倾城终于放下了一直绷着的脸,他笑着点了点头。他对这个释远大师十分熟悉,知道他是个胆小怕事却善良的和尚,虽然有点贪财。
第三十节 五件僧服
雨早就停了,夜已降临,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游人,香客,商贩早已经走得一个不剩,忙了一天的僧人终于清闲下来,因此很容易就将他们召集到了大殿。
来的除了一百零二个僧人之外,还有两个王风和柳倾城都没有想到的人,两个都是女人,都是美丽的女人。尤其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尼姑,就像是从九天贬下凡间的仙女。另外一个英姿飒爽皎若秋月的女子,正是王风寻觅了一天的展笑颜。那个天仙般的尼姑自然是静仪师太。
虽然大殿僧人众多,王风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之色,道:“你们来了。”
谁知展笑颜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他这个人似的,板着俏脸,比静仪还要冷冰。她并没有理会王风,却对柳倾城打了个招呼道:“城哥。”
静仪看着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释远如梦初醒般道:“你们看,我多糊涂,两位展家的女施主一直在内殿诵经拜佛,我竟然忘了告诉柳施主一声。”
柳倾城看着展笑颜两人道:“你们原来一直在内殿,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你们。”
展笑颜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