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六技之无形计 by 吴玉良
王风觉得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了。
柳倾城已经开始问进来的丫鬟:“小姐还没起床吗?”
丫鬟道:“应该还没有吧,小姐的房门还紧闭着。”
柳倾城沉思片刻,对王风道:“我们去看看。”
梅园的梅花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炫丽,花瓣上的晨露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光彩照人。
明媚的阳光映射在梅花花瓣的露珠上,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空气中弥漫着梅花的香味。
梅园的尽头,就是展笑颜的卧室。
柳倾城拍着展笑颜紧闭的房门,并高声叫道:“笑颜,笑颜。”
屋内却毫无声息。
柳倾城力气用的大些,门拍的山响,就连聋子恐怕也已经吵醒。
屋内却依旧无声无息。
王风再也按捺不住,一掌推向房门。
房门并没有从内栓起,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展笑颜的床上凌乱的堆着被褥,她的外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边,她穿的鞋子也并排放在床前,可是她的人却不见了。
屋内整洁干净,家具精致简单,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展笑颜根本就没在房间。
屋内也弥漫着浓浓的香味。
王风的脸色已经变了,他的心已经沉了下去。阳光虽暖,一股冷气却从他的脚底冰到心窝。
他已闻出,房间内的香味是迷魂香的香味。
第四十二节 黑夜惊魂
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房间,窗棂上的细纱已经破了一个小洞。
迷香应该是从这里喷进来的。
王风推开窗户,窗户外是火云般的红梅。
王风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窗户下的泥土中赫然印着一对浅浅的脚印。
王风的脸色苍白如纸,他最后一丝幻想已经破灭,展笑颜被人掳走了。
床上的被窝已经冰冷,她显然已经掳走了一段时间。
柳倾城脸色发青,他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进展府,并且将展家的千金掳走。
看来是展家的日子过的太安生了,已经丧失了应有的警惕。
他的眼中少见的喷出怒火,道:“你觉得是什么人干的?”他这句话是对王风说的。
王风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有谁会干出这种事情。
柳倾城继续道:“昨晚你们回来后,你可发现有何不对。”
王风冷汗如雨而下,昨晚他实在太兴奋了,居然没有留意有任何不妥。
他突然道:“静仪师太呢,她昨晚难道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吗?”
经过一个小小的庭院,就是静仪的房间。
静仪已经赶来,她是脸色比王风更加惨白,她的眼睛散发出焦灼忧虑的神色。
她的声音冷如刀刃:“叫所有人去查,我就不信偌大一个人从这里掳出,会没留下一点痕迹,会没一个人看见。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要让他死的后悔生下来。”
柳倾城已经传下话去,就是将京城翻个身,也要将展笑颜给找出来。
片刻之后,展家的三千弟子便会倾巢而出,京城的每个角落会被他们搜遍。
王风的心却没有丝毫放松,他实在怕他们找到的是展笑颜的尸体。
王风问道:“师太昨晚没有发觉有什么动静吗?”
静仪摇头,道:“昨晚她不知道去了何处,很晚才回来。”
王风和展笑颜昨晚并没有一起进展府大门,在街口的拐弯处,展笑颜坚持要自己先进家门。
王风明白她的意思,他们的关系并未明确,她自然在意人家的看法,她虽然爽朗如须眉,但毕竟有着普通女孩的羞涩。
她接着道:“虽然有时我也会在她房间睡,可这几天我正好在修炼本门的内功心法,每天要打坐到三更时分,昨晚正是最后一天。昨晚她来我房间看了看我,见我正在打坐,就回房歇息了,后来我便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也许是昨晚风太大,很难听到有任何异常。”
平日冷若冰霜的静仪,此时懊悔的仿佛要哭了出来:“如果我昨晚也在她房间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王风也知道,静仪的房间离展笑颜的房间隔了一座庭院。晚上风刮得梅树哗哗作响,实在难以听到别的声音。
他虽然自己焦急无比,但也只能安慰一下这个已经不再平静的静仪:“师太休要自责,笑颜会没事的。”
静仪叹息一声,不再言语,站在一旁,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脸色虔诚,看来正为展笑颜默默祷告。
展烈早已经等不及了,红着双眼,亲自带人去搜查展笑颜的踪迹。
柳倾城却在屋前屋后细细观察,期望找到一点线索。
他找得满头大汗,平时笑意盎然的脸上已充满焦虑和失望。
王风看见他的脸色,已经知道结果了。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意思是让他不要太过焦急。
柳倾城的眼睛充满了自责,照顾弟妹一向是他的责任,他也一向照顾的很好。如今,妹妹却不知所踪,自己却彷徨无策,他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当他看见赶来的展重生时,目中流露的不仅是难过,而是内疚,他激动的连话都讲不出来。
展重生简短的听了王风的陈述后,虽然眼里露出一丝忧虑,但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他也拍了拍柳倾城的肩膀,目光中并没有怪责。他点点头道:“没事的。”
柳倾城看着他沉着的表情,心情也略为放松,他道:“义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笑颜。”
展重生点点头,目光中充满信任,他从未怀疑柳倾城的办事能力。
太阳已经开始西沉,暮色像淡淡的雾一样袭来,天色已经黯淡。
石老大的心情也像这天色一样,逐渐黯淡。
桌上的酒,他已经喝光,心中的愤怒却并没被酒麻醉,他的眼中仿佛有火喷出。
几天之间,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但仇人王风却依然活蹦乱跳的。
老三已经成为废人,李掌柜也被那老和尚吓破了胆,看来没有什么斗志了。
而王风那边却高手如云,只一个铁恨,自己和燕家兄弟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石老大不禁长长叹息,自己的仇何时能报得了。
在这个酒楼的二楼,他已经喝了一下午酒了。
如今的自己,除了喝醉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今天下午,他不止一次看见王风。
坐在酒楼的二楼,眼底正是热闹的长街。
王风已经从这条街上走过三次。
他看见的并不止王风一个人,他的身边有时是柳倾城,有时又换成展烈,有时又成了铁恨,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匆匆忙忙的从街道上走过。
石老大当然还不知道展笑颜失踪的事情。
每一次王风经过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冲下去,但始终鼓不起这个勇气。
王风他已不是对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那么多高手,石老大并非没有自知之明。
他喝光了最后一滴酒,带着满腔仇恨,踉跄着下了楼。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家家户户的烟囱已经冒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从窗户中飘散出去,温馨的灯光在屋内亮起。辛勤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匆匆朝家走去,街上的行人开始稀少。
石老大看着行色匆匆赶着回家的行人,嘴角露出苦笑。自己曾经热闹的家,如今却是愁云惨雾,家里只剩下些哭哭啼啼的老人和妇孺。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朝家走去。
石家就在城南的郊外,占地少说也有几百亩,院子大得象个练操场,二十多个房间均是青砖黑瓦,十分气派。门前是一条清澈的涓涓小溪,小溪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树林,门后是一望无际的良田,如今麦田已收,只有几头黄牛正在悠闲的啃着荒草,好一副田园风光。石家兄弟虽然为人粗俗,但住宅却颇为脱俗。
穿过松树林,才能到石家。
石老大走在奇黑无比的树林子里时,心里在不断的咒骂。若不是这片浓密的松树林遮住了月光,每次晚上回家也不必像个瞎子一样摸索着前进,他早就想把这片树林砍掉,无奈石老三坚决不允,老三常说只有这些松树,才能在萧索的冬天,带来一片生机。
石老大想到老三说的这番话时,忍不住冷笑:“这些该死的树能带来生机?如今他妈的我们兄弟几个差点死光了,还生机。”
石老大越想越生气,忍不住要飞脚踢向树干。
他的脚并没有真的飞起,因为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游丝般的哭泣。
哭泣声如同两柄钝刀相互摩擦,有说不出的难听,说不出的悲戚,在黑夜中更如鬼嚎般。
石老大肚子里的酒立即化为冷汗,身上的汗毛凉飕飕的竖了起来,他已站住。
不管身后的是人是鬼,就凭他能无声无息的潜到自己的身后,他已不敢乱动。
哭声还在继续:“我死得好惨呀?”
石老大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他的脸色已经由于恐惧而变形,寒意从心里直达脚底,他突然觉得哭声很熟,简直和老二的声音一模一样。
哭泣声如怨如诉:“大哥,你要为我报仇呀?”
石老大几乎脱口叫出老二,他已听得真切,声音就是老二的。
第四十三节 荒野鬼宅
可是一想到老二已死,他的声音就变成惊叫,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胸膛跳出来了。
他想要回头,身子却已僵硬,双脚如粘在地上,不能动弹。
声音还在悠悠荡荡的响起:“大哥,你要为我报仇呀。”
石老大在也忍不住的叫了起来:“老二,真的是你吗?”
游魂般的声音哭道:“大哥,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石老大叫道:“老二,你果真是老二。”
声音哭的更加凄惨:“我现在已经不是老二,我只是个四处游荡的鬼魂。”
石老大终于不再害怕,回过身来,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他睁大眼睛,也只看得见隐隐绰绰的树干,只听见风吹动树枝的哗哗声,他的身后什么也没有。
声音在他面前响了起来:“大哥,我就在你面前,但你是看不见我的,我已经成了鬼魂,凡人根本不可能看得见我。”
石老大激动的道:“那其余兄弟呢?”
声音变得哀怨:“他们已经转世投胎去了,小鬼大意,留下我成了孤魂野鬼。”
石老大道:“老二苦了你了。”
声音突然变高:“不要紧的,大哥,只要你能为我报仇,我出了心中这口怨气,自然能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石老大开始叹息:“我也想报仇,可是每次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声音冷笑:“他不过是运气好,每次都有人帮他,他才能应免于难。你只要能引他一人来和你见面,那你就可以带上人将他杀死。”
石老大道:“可是我怎样才能引他独自和我见面呢?”
声音充满怨恨:“这个不需要你操心,我已经有了法子。”
石老大忙问:“什么法子?”
声音仿佛飘荡起来“向西十五里有一座无人居住的院子,院子里有三间房,靠右首的房间里面关着一个人,那个人对他非常重要,只要有那人做诱饵,他一定会上钩。”
石老大道:“那个人是谁?”
声音仿佛飘荡在石老大的头顶“|那人就是展笑颜,也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你只要写封信给他,让他一个人来换展笑颜,他便非来不可。”
石老大好像有点不放心,道:“那他不来怎么办,他应该知道有诈。”
声音仿佛越飘越远:“你放一万个心,他绝对会来的,你快去安排好人手,为我报仇。”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个仇字几乎难以听清。
石老大大叫道:“老二,老二……”
树林里黑沉沉的一片,声音不再响起,四周寂静如坟场,惟有寒风吹过,树叶沙沙之声,阴森之极。
石老大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忽然转身朝西走去。
这是一座废弃的荒宅,传说这是座鬼宅。鬼宅的意思就是这座院子曾经或如今有鬼出没,因此就没有人出没了。
宅子破败的大门已被风雨虫蚁侵蚀的千疮百孔,院落的荒草有半人高,老鼠在里间蹿来蹿去,屋檐下的蛛网密密麻麻,屋顶上亦是荒草萋萋,墙壁已经开裂,瓦上全是青苔。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可是在这无人居住的宅子里,居然有微弱的灯光从里面的房间映出。
石老大咽了一口唾沫,摸了摸腰间的缅刀,心中稍微安定了些,他走上前推开摇摇欲坠的大门。
大门吱呀一声,徐徐打开。声音在夜间传来,分外刺耳,石老大吓了一跳,他亦听说过这里的传说。
他鼓起勇气,推开了右首那间散发出灯光的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败的木床靠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