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酒店杀人事件
“莫非命案现场就在这里?”
检察官睁大眼睛望着村井刑警问道。
村井刑警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壁橱前面的榻榻米。
“请看,这个榻榻米上面有柜子压过的痕迹。一般来说,柜子根本不可能摆在壁橱
的前面,所以这个榻榻米是从别的地方换过来的,而这一块有血迹的榻榻米,本来是在
壁橱的前面。你再看看这里!”
原来壁橱的门把下方贴着一张报纸。
“这是我刚才轻轻剥开的。”
村井刑警将报纸的下端向上翻,下面出现一片血迹。
“我认为被害人和凶手曾在这个房间发生格斗,被害人想逃到庭院去,却在此时被
斧头击中。但是,请看这张报纸,日期是二月二十七日。由于凶手不可能让纸门上的血
迹搁置太久,同时,随手可以拿到的报纸应该不会是太久以前的,所以杀人的时间应该
是二月二十七日或二十八日,最晚不会超过三月二日或三日。”
村井刑警用手支着下巴分析案情。
“这个时间和尸体腐烂的程度大致吻合,但是,村井,这么说,糸岛夫妇和死者的
血迹共处了大约两个长时期之久喽?”
(这对夫妇真够冷血!)
检察官想到这里,不禁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第4章私下侦讯
老板说谎
检察官接着开始询问工人,可是工人什么都不知道。因为糸岛夫妇在十四日晚上搬
离黑猫酒店,而工人是第二天才来上工,根本没机会遇到他们。况且他们来这里已经是
第六天了,在这段其间也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
正当检查官感到一筹莫展时,黑猫酒店的新老板出现了,他的名字叫池内省藏。然
而,他也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
池内在涩谷也经营酒店,他之所以买下这家店,是因为看到报纸上的出让广告。广
告登在三月七日的Y报上,他看到之后立刻与糸岛夫妇交涉,直到三月十二日才决定要
买下。
“照你这么说,你以前从没见过糸岛这个人?”
检察官向池内提出他的问题。
“没有见过。我是看到报纸之后才第一次与他交涉。”
“你是和老板交涉,还是和老板娘交涉的?”
“和老板。我没见过老板娘。”
和老板交涉后,池内就在附近调查该店的风评,当时曾听说老板娘是一个漂亮美人,
他也希望能见一面,可惜老板娘生病,所以没有见到面。后来在生意成交前,老板曾经
引导他参观了一下内部环境,当时老板娘在房间内休息,并没有露面。
听到这些话,检察官暗自想着:老板娘难道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会病倒吗?
不久,检察官从池内那里拿到加代子及珠江的地址,当天下午两人就被叫到警察局
问话。至于借住在目黑叔母家的君子,也被叫来问话。综合三个人的说法,情形大致如
下:她们是在十三日那天听到糸岛大伍要转让这间店的消息,之前池内偶尔会在这里出
入,她们已经猜到怎么一回事了,所以真的知道结果时,并没有太惊讶。不久,大伍叫
收旧货的老板来,将值钱的东西全卖掉。旧货店在当天就取走成交的物品,加代子、珠
江和君子三人则在十四日的中午过后,和糸岛打过招呼离开店里,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
过老板夫妇。
“你们有没有和老板娘说再见?”
检察官平静地问道。
三个女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显得有点不安,最后由加代子代表发言。
“这件事我们也觉得很奇怪。老板娘从这个月初就因为生病一直躺在房间内没有出
来,每当我们较空闲的时候,想慰问一下老板娘,老板就说老板娘只是生病而已,没有
什么大碍。”
检察官听到这里,觉得更加奇怪,似乎阴谋就藏在某个暗处,随时都可能出现。
“你们确定老板娘在房间里面?”
“在里面。虽然我们没有和她打照面,但却看过她上厕所的背影。当我们经过房间
前面时,也可以看到她朝里面躺着看书。”
“老板娘生的是什么病?生病那么久,为什么没有叫医生来看一下?”
“其实也不是真的生玻老板说,她是用了不好的化妆品,整张脸变得很难看,所以
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去年老板娘也曾因为化妆品过敏而使脸部红肿,这次可能比较严重
吧?”
检察官仍然觉得老板的解说难以令人相信。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没看过老板娘的脸?”
君子的回答如下:二月二十八日当天临时休息一天,一早君子到目黑的叔母家去玩,
晚上住在那里。隔天回到店里时,老板告诉她老板娘生病在睡觉,要她不要接近那个房
间,此后,就再也没有看过老板娘的脸。
君子的话和村井刑警的推论完全一样,杀人的时间是二月二十八日。当天因为是临
时休假,加代子和珠江都不在现场,等君子离开后,就发生了可怕的凶杀案。
而后检察官将话转到猫上面。
当她们听到警方在后面的庭院中挖掘出黑猫的尸体时,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加代子
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黑猫是去年养的,它十分习惯这个环境,但
是这个月初却有两、三天显得非常惊慌,一有动静就躲到床底下叫个不停,老板见了就
用绳子把它绑在柱子上,大约绑了三天。当时我问老板为什么猫会不安,老板说它正在
发情。”
“我也想到一件事。”
珠江接着说道:
“我曾经对老板提到小黑突然变小了,老板却笑着回答我说,因为它发情,所以吃
不下东西变瘦了。这么说,一定是老板说谎,那只猫不是原来的小黑。”
“老板骗了我们!”
听到君子的结语,大家都沉默下来,三个女人的心中充满恐惧,吓得嘴唇都变白了。
检察官到这时才开始进入主题部份。
“你们都听说过后院埋了个女尸吧?我认为命案发生在二月二十八日,那么你们觉
得死者应该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三个女人害怕得对望了一眼,一时没有人开口,最后,君子才畏畏
缩缩地说道:“难道是那个叫鲇子的女人?她是……”谁是凶手“我也知道那件事,她
是老板的情人。可是,你怎么会认为是她?”
“因为老板娘很恨她,同时……”
“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是的。三月一日那天,我一早从叔母家回来后,就开始打扫店里。打扫中,我无
意间在角落的桌子下面,看到一把女用洋伞,那不是老板娘的,也不是加代子和珠江的,
我以为是别人忘了带回去,就顺手打开来看。打开之后,我突然感到这把洋伞很熟悉,
因为这把是鲇子和老板走在一起时所拿的洋桑”检察官一听不由得兴奋起来,立即将上
半身往前移。
“难道鲇子趁大家都不在时来到店里?后来你怎么处理那把洋伞?”
“我发现是鲇子的洋伞时,心里觉得很害怕,立即将洋伞放回原处,同时脑中想到:
如果我告诉老板,他就会发现我跟踪他的事;若告诉老板娘,又会惹得他们大吵一场,
所以干脆装做不知道,结果……”“结果怎样?”
“后来我有事必须出去;等我回来时,洋伞就不见了。”
“你是说,二十八日那天,鲇子来到店里,结果被老板娘杀了?”
“我也想起一件事。”
珠江突然插嘴进来,并且兴奋地说着:
“也是三月一日那天,我走到后面的庭院去,发觉院子有挖掘过的痕迹,便顺口问
老板,不知道是谁在那里挖土?老板回答说,他本来要在那里种菜,因为日照不佳,所
以放弃了。”
说完,珠江又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说:
“啊!原来当时我正踩在尸体的上面!”
她不安地望着自己的脚底。
检察官则若有所悟地问:
“这么说,老板承认那个洞是他自己挖掘的了?”
珠江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之后说出她的意见:“或许是老板娘杀死鲇子,但埋葬
尸体的一定是老板。鲇子虽然是老板的情人,但对老板而言,老板娘的重要性远胜过鲇
子,他一定是为了掩护老板娘,所以才把尸体埋了。”
“是啊!鲇子一直在当舞女。她就是那个样子,喜欢穿漂亮洋装,脸蛋很好看,嘴
唇的右下方有一个很大的痣,不过我不知道那个痣是点上去的还是真的。”
君子说出她对鲇子的看法。
最后,检察官问到老板及老板娘平常与朋友交往的情形,她们三个人的回答如下:
老板是一个笑容可掬、十分圆滑的人,但却是个笑面虎;老板娘似乎很怕他,老板娘后
来继续和男人交往,好像也是老板命令的,他希望从那个男人那边要钱,正好老板娘本
身也对那个男人很有兴趣,虽然是老板要求她继续和对方交往,但每次老板娘一出去,
老板就显得很不高兴。最近老板和鲇子重燃爱火,所以老板娘一出去,老板也跟着出去。
这样一来,换成老板娘不高兴了,经常和老板吵。总之,他们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当检察官调查这些事情时,村井刑警一直静静坐在房内的角落听着。
调查过后,女人们回去了,他仍然默默坐着继续沉思。检察官也静静地看着自己的
记录,最后,他终于转头面向村井刑警。
“问题就在鲇子身上。不论这个女人是否就是被害人,我们都必须仔细调查她。”
村井刑警点了点头。
“要调查这个女人应该不难,因为她曾在日华舞厅上班,所以从那里着手就行了。”
村井刑警听了缓缓说道:
“那个叫做风间的人也必须调查一下。”
“嗯,他是繁子的金钱来源。不过如果他是建筑业的老大,就不能用普通方法调查,
要特别小心。总之,先处理糸岛夫妇的事情吧!他们可能在神户,如果有相片的话……”
由于这对夫妇刚从外地回来没多久,因此并没有在户籍资料上留下相片。
村井刑警又静默了一阵子后,突然说道:“可是,长官,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
怪,繁子老板娘为河刻意隐藏自己的脸?她生病的原因是因为犯了杀人罪,良心受到谴
责而心生畏惧,所以才会整天躺在床上,可是在两个星期那么长的时间里,三个女人都
没有见到她的脸,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觉得很奇怪,难道她是在杀鲇子时,脸部受了伤?”
村井刑警也赞成这种看法。
“或许这也是一种解释,可是……”
“可是什么?”
村井刑警没有接下去说,反而将话题转开。
“另外一件让我想不透的事,就是黑猫。黑猫为什么会被杀?”
“黑猫一定是受到凶案波及而受伤,老板怕引起三个女人的怀疑而杀死黑猫。证据
就是残留在房间内的血迹,里面除了人血以外,好像还有猫血。”
刑警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考虑了一会儿后,仍旧回到前面的主题。
“无论如何,还是先了解鲇子这个女人的事情再说。我先走了。”
说完,村井刑警立刻拿着帽子站了起来,很快离开房间。
第5章案情胶着
回到原点
从三月二十日案发以来,警方一直找不到有力的破案证据,案情始终处于混沌不明
的状态中。村井刑警为了这件凶案找不到头绪,一直坐立不安,只好再回头整理原先收
集到的情报。
日华舞厅的人仍记得鲇子。然而,鲇子在那里工作的时间极短,工作期间也经常请
假,所以舞厅的人对她的事情不太了解,只知道她的全名叫桑野鲇子——至于是不是她
的本名,就无从得知了。
舞厅的经理说,鲇子去年五月看报纸广告前来应征,因为舞跳得不错,立即就被录
用,大约工作了一个月左右。这期间大家曾听说她刚从中国回来。
“她的身高约五尺二寸,脸蛋嘛,应该算蛮漂亮的,个性十分开朗,也很会化妆,
所以还颇受欢迎。至于痣呢?有是有,不过是点的,但是和脸型非常相配。由于她只工
作了一个月,又常常请假,所以我对她只有这些印象。”
不久,经理找出一个知道比较多的舞女来回话。
“鲇子?我记得。她有爱人,常到后门来接她,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身体微胖,
是一个脸色红润,而且经常面带微笑的人。鲇子说,从中国回来时,曾在船上受到他的
照顾。鲇子离开这里后,我就不知道她去那里了。”
另外一个人则说出另一件事情。
“啊!两个月前我曾经遇到过鲇子!大约春节的时候,我们在戏院前面偶然相遇,
当时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是以前常?